“你,你谁?”
赵茗苼后退半步,一脸惊诧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也不想多想,可是这男人脖颈上的吻痕让人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会走错了吧,他正想退回去看看门牌号,却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我叫李青阳,齐姜鹤的男朋友,对了,我今年二十岁。”
他着重强调了二十岁这三个字。
在齐姜鹤这里,他也只有年龄能占优势,毕竟在齐姜鹤眼里,他只是一个幼稚的孩子,但没关系,终有一天他会成长的。
然后蔑视所有人。
“哎,你干嘛?”
赵茗苼根本没听他说话,从人的身边挤过去后,径直往床边走。
李青阳气急败坏地跟在他的身后。
“齐哥!!!”
赵茗苼惊叫一声,目瞪口呆地望着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齐姜鹤,声音悲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奔丧。
“你怎么了,齐哥?”
齐姜鹤干咳一声:“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
“做噩梦了吗?”赵茗苼说着,右手就想把手附上去试试齐姜鹤的体温。
李青阳一把抓住他的手,厉声道:“你做什么?!”
“我,我不做什么,我就想试试齐哥有没有发烧而已。”
赵茗苼看着比自己快大了一圈的男人,心里直打怵,现在的小孩儿都吃的什么啊?
长这么壮。
“不用你试,他没发烧。”
赵茗苼悻悻地收回手:“我知道了,你怎么跟护媳妇似的?”
齐姜鹤脸一红,制止了即将开口的李青阳。
“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去海边玩?我们去冲浪啊!”
赵茗苼说着一边左右摇摆着身体,看起来十分兴奋。
齐姜鹤艰难地扭了扭身体,语气带了些抱歉:“不好意思,我去不了,身体不舒服,你自己去吧。”
“哦,那好吧。”赵茗苼失落地垂头,“那我走了,齐哥你好好休息。”
齐姜鹤对他笑了笑:“好,去吧。”
李青阳双手抱胸不耐烦地盯着赵茗苼离开的背影:“我不爽。”
“你不爽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对他笑了,你居然对他笑了?”
“笑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李青阳撇过头:“我会少块肉。”
齐姜鹤白他一眼:“你要是真没事做,就去海边玩玩儿,别一天到晚都摆着一张臭脸。”
李青阳嘴角一瘪:“你不爱了,才一天你就想跟我分手,我不高兴。”
“我话里有分手两个字吗?你在玩选词填空是不是?”
“这难道不是你想对我说的话吗?”
跟一个这样什么都不需要的男人谈恋爱,很没安全感,他简直恨不得贴在齐姜鹤身上,感受着从齐姜鹤身上传来的滚滚热流。
“我跟你不一样,不喜欢快餐式的爱情。”
李青阳:“我也不喜欢快餐式的爱情啊,我就喜欢你,我想跟你过一辈子。”
齐姜鹤:“随你,但现在我要休息了。”
这种话在这个圈子里只能听一听,长久不了,更何况是一个二十岁的正热血的的青年,这是一件根本办不到的事,但是大饼画了,他就将就吃一吃,免得伤人心。
“我陪你啊。”
李青阳说着,走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把鞋子一脱,就钻了进去。
“不要摸我。”
“......”
“不要抱我。”
“......”
“不要挨着我。”
接连换了几个动作的李青阳吸了吸鼻子,揉了几下眼睛,泪意就直线上升。
“我是你男朋友。”
齐姜鹤听着这个声音就感觉有小猫在抓它的心:“抱抱抱,你抱,多的动作不要有。”
“好!”李青阳右手搭上齐姜鹤的腰,柔软的触感让他按耐不住躁动的心。
但是顾及面前这个人的身体,他不能多做其他的事情,不然真出问题了那可就是得不偿失。
“齐哥,我叫你齐哥可以吗?他们都这么叫你,我也可以叫的吧,你不会区别对待的,是不是?”
齐姜鹤:“你都叫了,还在问什么?”
“你不愿意,那我就不叫,但是你肯定愿意的,毕竟我是你亲亲男朋友,肯定有特权的,是吧?”
齐姜鹤后悔答应了。
他怎么能这么唠叨?
嘴不干嘛?
“够了,以后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我都应。”
李青阳把头搭在齐姜鹤的肩上,做出一副娇俏的模样:“齐哥,你真好,对我这么心软,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我好像把你揉进我的肚子里。”
“你想当我爸?”
李青阳:“......没有,我可没这么说。”
齐姜鹤:“那你就不要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我听着十分恶心,很想吐。”
“可我很想说。”李青阳用头蹭着齐姜鹤的肩膀,“不然我的脑海里又是些不能说的画面。”
齐姜鹤稍微偏了偏头:“那你说,轻声说,我想睡了。”
李青阳赶紧噤声:“那你睡吧,我不会打扰你的。”
房间里安静下来了,响着均匀的呼吸声。
原本说要睡的男人却还睁着眼,似乎有着很多愁思。
齐姜鹤侧头瞧了一眼身边已经睡熟的李青阳,面部比醒着时要柔和很多。
他难以控制地叹了一口气,他害怕李青阳真的会陪在他身边一辈子,那样会很累的,要自己就感觉很累,每天被不同样的事情攻击着大脑。
让他痛不欲生,他想回家,不想待在这儿。
帝都算是他的噩梦起源地,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搬离了老家来到帝都定居才发生的事情。
父亲出轨,母亲逝世,继母总是来打秋风。
而他自己,过得不如意。
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很疲惫。
还有七个月,这样的生活就结束了。
回到老家。
物是人非的地方会不会容纳一个改变极大的人呢?
家乡已经没有他熟识的人了,村里的最后一个老人也在去年去世,那是他最后认识的人。
都没了。
什么都没了。
齐姜鹤想翻个身,想让眼泪悄无声息地落进枕头里,可是酸软的身体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泪水只能顺着眼角滑落,然后掉在李青阳高挺的鼻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