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送走之后，齐姜鹤马不停蹄地赶回自己的家，还没到家门口，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备注是赵老师。
“喂，有事吗？”
对面的女声显得有些疲惫：“齐姜希家长，你家这孩子我实在管不住，你给他换个学校吧。”
齐姜鹤顿了两秒：“不好意思，赵老师，齐姜希不归我管，麻烦您打电话给他父亲。”
“可是，他不接电话，我只能找你了。”赵老师气得扶额，她之前就知道这齐家关系复杂，可是还是不信邪，作为一个老师，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学生，可现在她似乎要违背自己的初衷了。
“知道了，马上到。”
齐姜鹤挂了电话，放弃了打开家门的想法，转身又走进地下车库，换了一辆普通的车，才开上路，到学校已经是傍晚六点钟。
他依稀记得齐姜希今天的晚自习是赵老师的，怪不得给他打电话，原来是预留了时间。
身着西装的男人走在校园里，与陆续进入教学楼的学生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依旧是那张冷脸，办公室的位置他熟悉得很，在他远离那个家之前，都是他来给弟弟开家长会，偶尔会关心一下弟弟的学习情况，但两人终究是走不到一处去。
“赵老师。”齐姜鹤进门一看，只有两个人在，一个是他弟，另一个是赵老师，一位已经上了年纪还有三年就快退休的老师。
赵老师点点头，算是应了：“这件事情节恶劣，他还巧言令色，我实在是找不到什么话来教育他，你管管吧。”
齐姜鹤瞥了一眼在一旁装鹌鹑的齐姜希，脸上还带了些伤，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
“发生什么事了？具体说说。”
这话是问齐姜希，可是他却在装哑巴，很是不想开口。
赵老师轻叹一口气，出声道：“这件事他没错，占理！可是他把人打进医院了，对方的家长不想放过这件事，正在给校方施压。”
原本她决定私下里解决这件事，因为齐姜希死活不愿意让家里人知道这件事，她想着帮他一把，好歹是一个小伙子有大好的前途，再说这件事本就不是他的错，可是谁料那边的家长却想要闹大，她也没办法了。
“所以，你占的是什么理？能让铁面无私的赵老师都为你说话？”
齐姜鹤已经快没耐心了，他根本就不想管这件破事。
齐姜希抬眼看他，眸子里满是不服气：“那个男的，他欺负人。”
“欺负了谁？你喜欢的人？”
“呵，他就可以去欺负我不喜欢的人了吗？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一副高高在上，装B的吊样，看着就恶心，还收保护费，真不要脸，我觉得我把他打进医院都是算轻的。”齐姜希挂彩的脸表情丰富，龇牙咧嘴的，操着的是嫉恶如仇的光辉形象。
齐姜鹤明白事情原由，倒是有些赞同他的做法：“我明白了，赵老师让他回去上课吧，这事我来处理。”
“行吧，你能处理就行。”赵老师也点点头，挥挥手让齐姜希出去了。
齐姜希走之前还看了好几眼齐姜鹤的背影，只是那人一直没回头。
“还有事吗？赵老师。”
“我知道你们之间可能有些复杂的关系，但是你们之间有着血缘，你不能不管他，或许他会走上正道，你应该不想让他身上出现你讨厌人的影子，对吧？”
赵老师这些话已经想了好久，齐姜希的家人她都见过，只有他的哥哥给她的印象最好，最差的是他父亲，浑身酒气，还常爆粗话，仔细观察，其实齐姜希身上有着他父亲的影子但还兼具着齐姜鹤的，所以齐姜希起码有一半的概率能够脱离他父亲的影响。
而能助他脱离的只有齐姜鹤。
这些话的确是说到了齐姜鹤的心坎，他沉思片刻，慎重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愿意，但是，不要让一个孩子迷途，他跟你一样，也有着光明的未来，拉他一把吧，这是我所做不到的事，我现在所说的一切只是一个老师不愿意让自己的学生走上没有前途的路的话，但是抉择权在你。”
“我知道，我先走了，我弟弟他就拜托您了。”齐姜鹤朝她点了点头，他心中对这位老师充满敬意，不偏袒学生的老师，他有时候还挺羡慕齐姜希，能遇上这么好的老师。
车停在校门口，天还没有黑，月亮却已经露出了半边身子，齐姜鹤靠在车上，望着二中校门口，和里面渐渐落下的晚霞，吸完了一根烟，叹了一声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气。
车子已经驶离学校，汇入了满是车流的大道，一瞬间，就找不到那一辆车是他的。
一如当初，他转学，去到了一个所有人都不认识他的地方。
齐姜鹤低笑一声：“果然，学校这种地方最让人伤怀了。”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天已经黑了一半，他驶进地下停车场，准备坐电梯上楼的时候就看见门外站着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畏畏缩缩，像一个小偷。
齐姜鹤瞬间了然，原来凭借着别人的人脸进了小区停车场，可是却进不去单元楼，在门外徘徊着。
他警惕地走过去，丝毫没有想过为什么这“小偷”偏偏站在他的单元门口，而且也有很多机会进去的人却依旧站在外面。
事情太多，导致齐姜鹤的头装不下太多东西，现如今是直接下了定义，不再去思考是否还有其他的可能。
他轻拍了一下那人的后背，轻声询问：“请问你找谁？”
那人的后背一僵，让齐姜鹤更加坚定内心的想法，下一秒他突然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畔是熟悉的声音；“我等得你好苦。”
声音苦涩，语气低迷，把齐姜鹤弄得像一个抛妻弃子的人渣。
“放开我，李青阳！”
“不放，除非你带我进去。”
齐姜鹤：“你有病是不是？没事蹲我家门口作甚？”
李青阳理直气壮：“找你...做...”
最后那个字在齐姜鹤的脑袋里飘了又飘，脸是立刻红的，他恼羞成怒，一把就将人推开：“去你的！嘴里吐不出好话是不是？”
李青阳尽显无辜：“这难道不是好话吗？”
“这他妈是屁话！”
“那你不要我了吗？睡了就不负责了？”李青阳脸一瘪，委屈得要掉眼泪。
齐姜鹤头疼扶额：“我说过了，吃亏的不是你...”
“可我是第一次，我珍贵的第一次哎。”
“靠，难道我不是？”齐姜鹤懒得跟他周旋，狐狸眼厌烦地看着他。
没想到，李青阳一扫之前阴郁，变得开心起来：“那我明天来找你。”
齐姜鹤震惊地看着李青阳离开。
所以，他来就是为了，确认自己是不是第一次？
—
时间回到李青阳刚打完篮球回到宿舍那一刻，许垣从他嘴里得知艳遇不想和他谈恋爱的事情后，就开始给他出主意。
“你说，会不会是你技术不行？”
许垣不怀好意地望向李青阳的下半身，然后猥琐地朝他挑了挑眉。
李青阳还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全是齐姜鹤粉色的身体在他嘴下开花，然后沉迷其中的表情，然后他十分确定地摇了摇头。
“那是不是你的技术没有别人的好？”
“怎么会？他应该只有我一个男人。”
“哟哟哟，这时候就开始单纯起来了，要是他骗你呢？”许垣似乎是在看着白痴。
李青阳否定：“我不信，他不会骗我的。”
“果然是清纯男大啊，怎么能跟社会精英比呢？”许垣一副了然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
李青阳被刺激得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怒目圆睁：“那你跟我一起去问问，他的第一次绝对是我的！”
许垣怂了，连忙抱住门，死活都不肯跟着他走：“你自己去，我才不去，这种私密的问题你们自己悄悄地说，行不行？”
李青阳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把手放了：“那我去问，你在这儿给我等着。”
“okok，我打着游戏等你。”
李青阳一刻都不敢耽搁，出了校门就立马打车到了齐姜鹤的小区，到了楼下之后，他突然想起，他居然没有齐姜鹤的电话，不过好在他知道齐姜鹤住在几单元，所以他跟着一个老人进了地下停车场，然后等了许久都没有人来齐姜鹤的单元。
他不禁开始后悔，早知道应该直接从大门进，可是他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这儿最靠谱，因为明天齐姜鹤上班要来这儿开车，要是让他看见自己这么有心说不定就松口答应了呢。
所以他一直等到齐姜鹤回来，问了之后，本来想亲一口再走的，可是齐姜鹤的脸实在是太阴沉了，他始终是不敢下手，于是只能先屁颠屁颠跑回学校跟许垣炫耀。
跑到一半，又想起自己忘记询问齐姜鹤的电话号了，他差点原地栽倒。
就不应该得意忘形，现在哭都来不及，不过不急于这一时，时间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