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诺没说话。
当初他去b城,是四叔派去的,四叔不喜欢家族里的人有软肋,更是看不起普通的人类,在他眼里,人类跟牲畜差不多。
如果夜君殇的反应被四叔看见,那不知道苏离下场会有多惨。
经过一番交流,在苏离的坚持下,夜君殇妥协了。
三人是在其他吸血鬼目光中上的车。
车一路前行,很快离开海口。
只是这一出来,就是大片的空地,地里整齐地出现一排排暖棚,这里是种植地,地里面成群结队的人类在忙碌着。
这些人类穿着破旧,有的身上脏兮兮的,一眼望去,男女老少都有,他们都低着头,一刻不停地在干活。
苏离往最近的人类看了一眼,发觉他们走得很怪异,脚上像是拖着什么东西。
祁诺坐在副驾驶上,他往后视镜看,捕捉到苏离往外看的目光。
其实在这里,他们是很看不起人类的,即便是当初见到苏离时,他也没多少同情心,可以毫无顾虑的伤害对方。
“在这里,人类是最下等的动物,这座城多数都是人类,吸血鬼只占一部分,为了不让这些人逃走,每个人的脚上都拴上了铁链。”
这铁链自然和手环一样,都是有监视功能,他们想要逃,只要一出城,就会响起警报。
只是这里的人被奴役惯了,即便是累,也没想过要逃。
苏离呼吸一窒,在他记事起,人类就很渺小,他们害怕被吸血鬼抓到。
但是他从没想到,在他居住的土地上,会有这样一圈人,他们被当做猪狗,一点自由都没有。
他看了眼夜君殇,心里感慨万分。
夜君殇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语气冷漠:“这是他的城,这些是他的人。”
看到夜君殇的表情,可能不喜欢来这里,也有这些人的原因。
夜君殇的小岛也有很多人类,可他们都是自由的个体,可以离开,或许还会得到帮助,并不会出现奴役。
这一座城,这么多人类存活,也算是奇迹了。
苏离没再说话,他自身难保,没有立场同情这些人。
车又行驶了一段路之后,人类的踪迹就慢慢少了,他们驶进一片树林,最后出现了很长的一段围墙,车从围墙的门进到里面去,这里是一座很宽广的私家花园,里面一左一右坐落着两座城堡,两座城堡却离得很远,各自树立在一处。
祁诺回到这,就很自然地向苏离介绍起来,这边靠外墙的城堡,是夜家小辈住的地方,里面那座,却只有四叔一个人住。
夜君殇皱起眉:“没必要介绍这么清楚。”
“我这不是给小苏离好好讲讲吗?等你把他初拥了,他也是要来这里生活的。”
祁诺不管他高不高兴,这都是夜家的规矩,因为他们都是高阶,并不能随便初拥什么人。
被初用者就像新生儿一般,他和吸血鬼的关系更像是家人一样,可非要把家人留在家族里,就有些没人权了。
苏离知道这里肯定有什么事情:“被初拥了,就必须来这里生活吗?”
他突然这样提问,其他两个都把目光转向他。
祁诺有些吃惊:“你这是转变心意了?”
“就是很好奇。”
苏离笑了笑,即便是吸血鬼有千万种好,他已经做好了决定,比起变成一个只能喝血的怪物,他还是愿意像人类一样活着。
祁诺也不失望,给他解释了原由:“这是家族定下的规矩,家族里只有我和哥没初拥过人了。”
“这规定很奇怪。”
苏离不知道说什么,就因为他们是一个大家族,所以被他们选定的人,必须回到家族里来。
祁诺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被初拥的,有个考察期,四叔要是觉得这人不合格,会立刻把人处决掉。”
说完,他眯着眼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苏离突然笑了,原来是这个四叔定的规矩。
“那你们为什么不初拥别人?”
他看了眼夜君殇,这个人连吸血都不愿意,怎么会愿意真的撕咬别人。
想到他被吸了那么多次血,突然就笑了。
夜君殇看着他摇了摇头,伸手去拍他的头。
活得太久了,夜君殇开始慢慢的厌恶人类,也厌恶吸血鬼,这就是他这些年为什么不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祁诺早就发现了他们的改变。
“哥哥,你们这些天,相处得很好吗?”
“好好开你的车。”
夜君殇看都不看他,见快要到了,他才把手拿下来,看着爬满绿植的城堡,脸色也越发难看。
“一会儿待在我身边,不管别人让你做什么,都不要答应。”
苏离点点头,虽然觉得这有点夸张,不过他更好奇这个四叔有多恐怖。
祁诺摇摇头,把车开到城堡门口,熄灭火。
“哥哥,你过于谨慎了。”
夜君殇没理他,开门下了车。
苏离跟在他后面,最后瞥了祁诺一眼,似是很同情。
车就那样停在外面,没人来迎接他们,而且一进大门,他就感觉到了阴森。
进古堡的时候,夜君殇走在了最前面,苏离和祁诺跟他只有半臂的距离。
城堡建筑偏向中式,走进去后,却感觉不到生活的气息,四周压抑的很。
城堡的窗户都是关着的,还被东西给罩住了,整个城堡黑压压一片,毫无生气。
“你还没说自己为什么不初拥别人。”
祁诺扬起下巴:“你怎么不问我哥?”
“他的原因我自然知道,我只是好奇你的,你不会和他也一样吧?”
他想想,否定了这个答案,继续说道:“也不对,你哥是连碰别人都觉得脏,可你不会啊,你当初伤我的时候,还挺不留情的。”
他说完,祁诺下意识往他肩膀看了一眼,突然觉得夜君殇后脑勺像是长眼睛似的,浑身不自在起来。
“你还挺记仇的。”
苏离耸了耸肩,其实祁诺这个人还挺好懂的,个性外放,说话很直,喜欢和不喜欢都写在脸上。
“喂,小苏离,我现在可拿你当我哥的人,你别在我哥面前收买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