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絮则点点头,当即就要带薛暮去见楚怀舟。

  可走到半路上,薛暮反悔了。

  “我不去见仙尊了。”

  萧絮则不解地看着他:“为何?你若不去见仙尊,如何求他留你在鼎苍派?”

  “就算要去见,也不能让你带我去见。”

  萧絮则更不明白了:“若有我带你去,可能更容易见到仙尊,你若是自己去,定然是见不到的。”

  “正是因为我自己去一定见不到仙尊,只有你帮我,我才有可能见到仙尊,但,现在仙尊动了怒,要赶我走,可我却求着你带我去见仙尊,万一没能让仙尊息怒,反倒牵累了你,那不是我所愿看到的。”

  一直以来萧絮则都很帮他,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事儿而连累了萧絮则。

  萧絮则在鼎苍派十分有前程,他成为楚怀舟的徒弟那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若是因为他而让楚怀舟罚了萧絮则,他会自责一辈子的。

  “没事,我若是怕这些,就不会与你交朋友了。”萧絮则自然是不在意这些的。

  “我知道你不怕,我知道你对我好,正因如此,我就更加不能害了你,你好好在鼎苍派修炼,争取早日成为仙尊的徒弟,修炼得道,我走了。”

  说完,薛暮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薛暮!”萧絮则想要去追,可薛暮腿脚快,一下便不见了踪影。

  他思忖片刻,便是独自一人去找楚怀舟。

  然而,楚怀舟已经闭关了。

  谁也不见。

  ……

  薛暮回到了家。

  薛朝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不是,暮暮,你不是才走的,怎的就回来了?”

  薛暮瘪着嘴,眼泪汪汪地看向薛朝。

  薛朝急了,赶忙上前:“怎么了这是,怎么还哭了?谁欺负你了?你跟姐说,姐揍他去!”

  薛暮摇摇头,然后一把抱住薛朝,带着哭腔说道:“没人欺负我,只是……只是我被赶出鼎苍派了。”

  “什么?你被赶出鼎苍派了?为什么啊?你偷懒了,还是惹事了?”薛朝很惊讶,薛暮跟着楚怀舟离开时不都还好好的么,怎的转身就被赶出鼎苍派了?

  “我……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被赶出鼎苍派了,以后我再也不能进鼎苍派,再也不可能有机会成为仙尊的徒弟了。”

  薛暮心里好难受。

  原以为他能触碰到他的梦想了。

  结果却忽然一个惊雷,将他炸离了他的梦。

  “什么叫你也不知道,他们赶你走总得有个理由吧?总不能你什么都没做,就把你赶走了,这算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反正,我以后都不能进鼎苍派了。”薛暮的确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不行,哪有这样不明不白的就将人给赶回来的,鼎苍派可是第一大派,哪能这样办事儿的,你若是做了什么错事,或是在里头偷懒不好好修炼,那就是你的问题,可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就把你给赶回来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得去讨个说法!”

  说着,薛朝就要走。

  薛暮连忙拉住她:“姐姐,别去。”

  “不去不行,我弟弟不能受这委屈!”

  薛暮死死地拉住薛朝:“姐姐,求求你不要去了,仙尊……仙尊定有他的理由,他不会无缘无故就赶我走的,你不要去找他,不要把这事儿闹大了,这会让仙尊下不来台的。”

  “你都被赶出来了,不是鼎苍派弟子了,你还在这儿为他着想呢?”

  “姐姐,真的不用了,我都已经离开鼎苍派了,什么理由不理由的,不重要了,我都想好了,既然回来了,那就还和从前一样,与姐姐相依为命,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不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儿了,可能注定我这辈子,就是只没用的小狐狸。”

  “说的什么话呢,我家暮暮是最好的小狐狸,他们不要你,是他们的损失!”

  薛暮抹了抹眼泪,然后朝薛朝挤出一丝笑容来:“姐姐,以后我又得在家烦你了。”

  薛朝轻叹一声,然后笑着揉了揉他的额头:“谁让你是我的宝贝弟弟呢,不烦我你还能烦谁?你还年轻,这人生啊,又不是只有进鼎苍派修行这一条路可以走。”

  “嗯。”薛暮点点头,“那,我先回房了。”

  “好。”薛朝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房休息吧。”

  ……

  薛暮回到房间,一眼就看到了窗沿上的灵狐木雕。

  而楚怀舟雕刻的那只最好看的灵狐,在那几只丑兮兮的灵狐木雕里格外显眼。

  他走了过去,伸手拿起那只好看的灵狐木雕,一下子没忍住,鼻子一酸,眼泪又吧嗒地掉了下来。

  他攥着灵狐木雕走到床边坐下,嘴里呢喃着:“老天爷,不带你这样的,昨儿还让我幸福的像是飞上了天,今儿就让我从云端跌入谷底,摔的七零八碎的,这滋味儿可不好受,我这里可疼可疼了……”

  说着,他还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恍惚间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

  梦醒了,他又回到了原点。

  薛朝藏在窗户外偷偷往里瞥,看到薛暮那沮丧的样子,心疼的不行。

  真是可恶,竟然让我家暮暮这么伤心,我家暮暮这么善良的一个小伙子,平白无故地就被赶出来了,看来这鼎苍派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亏得我家暮暮还总是说鼎苍派有多好,大家有多照顾他。

  薛朝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喊道:“暮暮,你自己照顾自己啊,姐姐我有点事儿要出门一趟,可能没那么快回来,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做饭吃,不用等我。”

  “哦……”薛暮朝窗口看去,已经不见薛朝的身影了。

  一瞬间,薛暮感觉更孤单了,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姐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他躺了下来,看着手中的灵狐木雕,又想哭了。

  “不能哭,男子汉大丈夫,哭过一次就够了,再哭就不像个男人了。”他瘪着嘴,愣是憋住了眼泪。

  而此时,一只五尾狐正朝鼎苍派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