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寂把这个小崽子安排到了他寝房隔壁的一间客房。
等到处理完这些,夜色已深。
秋蝉在外面叫的期期艾艾,仿佛一个将死之人。
李寒寂坐在床上。
开始重新捋顺了一下剧情。
李寒寂之所以会沦落到万人骑的悲惨结局!
追根究底是因为得罪了这位反派大佬!
夜孤辰为了报复他,给李寒寂下了春药。
送进了卫将军、皇帝、王爷....等无数男人的被窝。
与这些男人发生了酱酱酿酿的事。
最终被玩死!
现在夜孤辰就住他隔壁。
半夜偷偷掐死他,按理说可以。
但计划one已失败了两次,再失败一次,铁定被抓包。
再说夜孤辰住在丞相府。
要是嘎了。
第一作案嫌疑人就是他李寒寂。
思索再三。
李寒寂决定改变策略,实施计划two:抱大腿!
从今日起。
他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抱大腿机器!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死死抱住反派大佬的大腿不放手!
一定要把这个小祖宗养的白白胖胖!
心情舒畅!
oh yeah!
下定决心后,李寒寂立刻狗腿地到厨房,给孤辰煮了一碗姜汤送去了隔壁。
“咚咚。”李寒寂敲了敲门。
无人响应。
烛火还点着,应是没睡。
“四皇子,我给你煮了碗姜汤,今日风大,担心你受凉,给你放在门口了。”李寒寂人情送到,转身欲走。
吱呀一声。
身后房门打开了。
“丞相大人,呼,等等。”
李寒寂闻声回头,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夜孤辰穿着件旧单衣,站在月色下,喘着粗气,脸蛋通红,似乎有些站不住。
李寒寂连忙几步走到他跟前,摸上了夜孤辰的额头。
烫。
烫手。
“四皇子,你发烧了!?”
夜孤辰感觉在他额头的这双手冰冰凉凉,真是好舒服,不自觉又贴近了些。
“这个叫发烧吗?我经常这样。”
李寒寂微微惊讶:“经常这样?”
夜孤辰眨着眼睛,一脸懵懂无知:“是啊,一般过个三四天自己就好了。”
李寒寂微怔。
看起来。
夜孤辰从小就受了很多苦。
竟然连发烧生病是什么都不知道.......
“四皇子,发烧就是生病了,你快到屋里躺好。我去给你找大夫。”
反派大哥生病了!
绝逼是个表现的好机会!
等抱上了这条粗大腿,大哥随手赏他几百个美人。
从此以后就是娇妻美妾!
升官发财!
一路躺赢!
李寒寂转身欲走,夜孤辰双颊酡红,直接拉住了他冰冰凉凉的手,放在了脸颊上。
“丞相大人别走,你的手凉凉的,已经足够了,我不需要吃药。”
拉着他的那双小手太过粗糙,他知道那是生冻疮、干粗活所留下的。
李寒寂心头一紧。
“只要能有人能陪陪我,孤辰的病很快就会好了,难道丞相大人不愿意吗?”
月色下。
少年的双眼忽明忽暗。
似乎一会儿带着病态的迷离朦胧,一会儿又带着审视着他的清明。
有一瞬间李寒寂以为自己看错了。
“生病了就要吃药。光有人陪着你,没用的。这么不靠谱的话是谁说的?”
“我娘亲说的。”夜孤辰眼中满是落寞,“从小她就这么告诉我。”
李寒寂明白过来。
夜孤辰生母死得早,没人管。
这孩子从小生病竟然都是硬生生挺过来的。
“我不离开你,就带着你一起去拿些驱寒药,这样可好?”
夜孤辰眸子瞬间亮了,露出了一个略显虚弱的笑容:“好。”
北方的深秋时节,天气越发寒凉,没一会儿天空竟然飘起了小雪。
李寒寂解开了披在外面的白裘衣袍,系在比他矮了大半头的小人身上。
夜孤辰看着被捂得严严实实的自己,感受着袍子里暖暖的温度,心头好像也被捂热了。
李寒寂在夜孤辰面前蹲了下来:“四皇子上来吧,我背着你过去。”
夜孤辰伸出胳膊,搂住了那白璧无瑕的脖颈,趴到了李寒寂身上。
还是头一次有人背他。
感觉,真好。
半晌。
夜孤辰忽然问:“丞相大人....您当时为什么选我出征?”
李寒寂身形一顿。
“因为...想赢。”
反派嘎掉。
他李寒寂炮灰上位!
不就稳赢了!
但还是低估了反派大佬的生命力.......
夜孤辰心头一颤,喃喃自语:“能赢...”
他混进丞相府,本就是为了调查为何李寒寂会加害他,让他出征。
可李寒寂竟然是因为相信他能赢过西戎,才选了他...
“你就...不担心我没守住边关,夜朝覆灭吗?”
夜孤辰声音微微颤抖。
“不担心。”因为夜朝早晚毁你手里。
夜孤辰愣住。
头一次有人无条件的相信他。
拿整个夜朝做赌注.......
夜孤辰伏在李寒寂背上,闻着李寒寂身上好闻的竹叶香气,笑了。
伸手去接天空中飘落的雪花。
“丞相大人,你头发白了。”
“无妨。”
“我娘亲说,一起淋过雪的人,将来就可以白头到老了。这话是真的么?”
夜孤辰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李寒寂不由得笑了,果然还是个半大孩子,什么都信:
“殿下若是以后有了心上人,倒是可以试试。”
取了药,李寒寂一路背着他,将药亲自熬制好,这才回了夜孤辰的寝房。
将夜孤辰稳稳放到了床上,给他掖好被脚,喂好药,已经三更半夜了。
李寒寂感慨:带娃真是辛苦啊。
正欲离开,夜孤辰的小手却直接拉住了他的手:“娘亲,别走。”
娘亲?
这性别是不是有点搞错了。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被这么叫实在有点让人膈应。
李寒寂死活抽不出来手,又担心把他弄醒,只得上床躺在了他身边。
没一会儿,夜孤辰就蜷成一团,朝他靠了过来,脸颊一直蹭着他的脖颈,喃喃道:“娘亲的身上,好香。”
李寒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