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怎么看都是一样的结果，但谢繁没打算在唐择月面前把话说得太直白，怕吓坏这个大傻子。
谢繁模棱两可道：“凌总天生王贵之命，就算什么也不做也能衣食无忧一辈子，但生命线稍微有些曲折，我建议凌总得空了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有些病症是可以提前预防的。”
唐择月马上抱紧凌扶枭的手臂，气鼓鼓道：“扶枭哥，你听见漂亮哥哥的话了没？漂亮哥哥让你去医院做检查！”
“我……”凌扶枭下意识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却见谢繁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看着自己，鬼使神差地改了口，“好，明天就去。”
“太好了！”唐择月的开心来得很容易，“漂亮哥哥，你要不要来我家吃饭呀？今晚阿姨煲了一锅很鲜的骨头汤，很好喝哦！”
“不了，谢谢。”谢繁婉拒。
他不太喜欢喝汤，尤其是骨头汤。
唐择月还想说点什么，凌扶枭率先站了起来：“阿月，回去吧，别打扰谢道长太久。”
唐择月失望的哦了一声，嘀咕道：“漂亮哥哥好瘦的，就应该多喝点补汤……”
闻言，凌扶枭回头看了眼还坐在沙发上的谢繁。
谢繁冲他回敬了一个没有情绪的笑容：“下次吧。”
待那二人离去，谢繁才抬起手捂住自己生疼的心口，忍了或许有七八分钟，才把这股痛意压过去。
回到家，唐择月第一时间进了洗手间：“扶枭哥，快点洗手吃饭！”
“你先去，我打个电话。”
凌扶枭坐在沙发上，掏出了手机，给秘书打电话交代事情。
“明天早上的会议推迟到下午，顺便帮我预约医院体检科，明早我过去做个全身体检……”
无意间，他在垃圾桶里看到了几根像指甲一样的物质，但再看一眼又觉得不像指甲。
指甲没那么长，也没那么尖，可能是阿姨从哪里清理出来的垃圾。
…
是夜。
谢繁应约瞬移来到了旧小区，关长风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你来了，”关长风兴奋地走过去迎接，“吃饭了吗？”
“吃了。”谢繁没看关长风一眼，视线扫向前方老楼天台上嬉戏打闹的一群鬼童，“你听见孩子们的笑声了吗？”
“听见了，”关长风道，“这个小区里住着不少外来务工人员，小孩很多。”
谢繁提醒：“现在快十点了，哪个家长会让自家小孩在外面玩这么晚？”
关长风反应过来：“你是说，现在笑的小孩，不是人？”
谢繁点头，下巴比了比天台上方:“他们在天台上。”
关长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什么也没瞧见。
“牛眼泪太贵了，一瓶要好几万，而且人眼一直滴牛眼泪也不好，”谢繁道，“不如我帮你把天眼打开，以后你就可以随时随地见鬼。”
关长风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
正想说点什么，又听见谢繁说：“但需要你考虑清楚，一旦开了天眼，以后想摆脱这些东西几乎不可能。”
关长风道：“我考虑好了，人有好坏之分，鬼也如此，只要是坏的，管他是人是鬼，我都不会放过！”
“好。”谢繁不再多言，抬起掌心，用力将“天眼之印”盖在了关长风的眉心上方。
关长风感觉到眉眼之间有一股炽热的热浪在燃烧，痛得他完全睁不开眼睛，几乎就想晕死过去。
所幸滚烫感没有持续多久，平息过后，剩下一丝丝凉意。
他缓缓睁开眼，看见天台上一群服饰古老的孩童在天台边缘蹦来蹦去，时不时有欢声笑语传来。
他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那些光着脚，看起来脏兮兮的孩子，果然不是现代人！
谢繁突然捂住嘴，但还是迟了一步，血从他的指缝间溢了出来。
“谢繁！”关长风心头一紧，伸手去扶他，“你怎么了？”
“喔没事。”谢繁推开他的手，“给你开天眼需要消耗大量法力，我现在的身体有点吃不消，休息一下就好。”
关长风有点后悔了。
怎么老是让谢繁为自己受伤呢？
谢繁原地休息了片刻，气色终于恢复了一些：“这些鬼童身上的怨气很重，但他们并没有伤害过人，所以我建议直接超度他们。”
“怎么超度？”关长风问。
谢繁的身体还是有些不适，掌心现出了一本书，交给关长风。
“第12页，你照着念，一定要诚心，念到鬼差来为止。”
“鬼差……”关长风心里还是有诸多疑惑，但听谢繁说话如此吃力，便不再多问，默默地把书翻到了12页。
随即一顿，竖版的，而且全是繁体字，好些笔画繁杂的字他都不认识。
谢繁道：“用天眼看。”
“好。”关长风刚开天眼，还不懂怎么运用，但他尝试过后，发现书上的繁体字全都看懂了。
按照谢繁的提示，他照着书上的内容念起了往生咒。
刚开始念时他还不太能集中精力，念了几分钟后，他越发觉得心中悲痛，情绪好似被一股神奇又悲壮的力量牵引着，让他情不由衷地往下念。
终于在念到第16遍时，正前方突然凭空出现了一道诡异的门。
谢繁提醒他：“继续念，不要停。”
关长风颔首，继续往下念。
不一会儿，门开了，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从门后走出来。
见到谢繁那一刻，两个鬼差皆是一愣，接着不约而同的亮出了武器。
谢繁没好气道：“喊你们出来的不是我，是他。”
两鬼差这才看向关长风的方向。
关长风还在念往生咒，想说话，却不敢停下来。
谢繁便说：“那边有一群小孩，照理说他们百年前就应该投胎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两鬼差扭头看向天台顶，随即二人都变了脸色。
其中一个鬼差道：“他们错过了投胎日，我们不能把他们带走。”
谢繁嗤笑：“地府新戒律第832条，凡卒于战争之鬼童，鬼差有义务引导其入黄泉路，至投胎为止，鬼差需全程陪同，明明是你们的失职，现在却怪那群无知的孩子错过了投胎日，你们这是在逃避责任。”
俩鬼差争辩：“新戒律是五十年前颁布的，不适用于百年前死的鬼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