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突然停滞，樊屿盯着南星的薄唇，罕见的懵了。
南星又问：“不可以吗？”
樊屿啊了声，反应过来后，错愕的点头。
南星应该是极浅的笑了，樊屿怀疑自己应该看错了，但下一秒他的大手就被小手攥住，动作十分自然。
“走吧。”南星拉着他迈步向前。
周围有人瞅见牵手是两个男生，贴在一块嘟囔说着小话。
嘈杂人声中，南星就这样紧紧的牵着他，温热又坚定，不知用了多大勇气。
樊屿任由南星拉着进了一家店，他看了一圈发现有卖饰品，有卖衣服和鞋子，还挺全面。
两人在男士外套区域停下，南星翻看架子上的衣服，“你穿多大码？”
樊屿意识到他在问自己，回答道：“我也不太清楚。”
他向来对这些不太在意，衣柜里有什么就穿什么，家里的一切都是付琼在置办，不知道自己的码数也正常。
南星转头上下打量他一眼，从衣堆里面挑出件最大的，转身想往樊屿身上比划一下看合适不。
哪里会料到这衣服看起来很轻，拿到手上却重的很，加上樊屿长得还高，他需要胳膊抬起勉强能够到他脖子那儿。
就这南星也需要用很大力气，手上的青筋绷起，不知情的还以为手上提溜的是个人呢。
樊屿眼角的笑意尚在，好整以暇的看着南星，很轻松的接过他手中的衣服，比在身前问：“怎么样？”
南星假笑，仿佛从牙齿里咬出的了几个字，“你穿上试试。”
不用进试衣间，直接在这里就可以换，樊屿脱下身上的衣服递给南星，见他很配合的接过搭在胳膊上，眼角的笑意不禁扩大。
店里的衣服不少，但是真心不太好看，南星扫了好久才从一片姹紫嫣红中挑出一件黑色的外套。
中规中矩不会出错，无奈款式实在不给力，外套帽子上围着一圈毛绒领，实在有些灾难，宛如乡镇超市内大甩卖都没人要的货色。
但外面的天气冷的极端，只有这件衣服最厚，根本没得选择。
南星望向换上衣服的樊屿，禁不住点头，刚还让人看不下去的衣服套在他身上倒也没那么突兀，真是多亏了这张脸。
他赞叹道：“还不错。”
没有直白的夸赞，害怕他得意的翘起尾巴。
樊屿也感觉不错，刚还有冷风灌进身体，现在倒是暖和了很多，基于某种隐秘的心思，他真诚地建议道：“你也来一件我身上这个。”
南星对自己的容貌可没有自信到能驾驭这件丑衣服，他抗拒的连连后退，“我不要。”
樊屿不解，“很暖和的。”
南星继续道：“我没那么冷，我不要。”
“你耳朵都红了。”樊屿戳穿他。
“这衣服太丑了。”南星实话实说。
樊屿打量自己，也不丑啊。
南星像是能读懂他脸上的表情，指着他身后的帽子道：“那个毛毛好丑。”
樊屿下意识伸手摸了一把帽子上的毛毛，细腻顺滑，他还真没注意到这个。
“应该可以拆下来。”樊屿将衣服脱下，查看帽子那里，果然是用扣子固定的，他伸至南星面前示意他看。
好吧，拆了那个毛绒领面勉强可以接受，南星极不情愿的点了下头。
樊屿见他答应，颇有兴致的挑出一件同款，摘了毛领后递给南星。
南星穿着在镜子前看了一眼，也还可以，没有丑到不忍直视。
前往收银台的时候经过饰品区，扎着堆聚在一起，基本都是女孩子，樊屿不在意的瞥了一眼，然后脚步一顿。
走在前面的南星发觉到他的举动，好奇问道：“怎么了？”
樊屿走了两步拉着他就往右边去，“看见一样东西。”
穿过人群后，南星盯着眼前一排毛茸茸的卡通帽子，有点摸不着头脑，“就这个？”
樊屿没回答，他从旁边架子上拿了顶白色的猫耳朵帽子，不等南星拒绝就扣在了他头上，还后撤身子煞有其事欣赏起来。
“挺可爱的，多像薄荷。”
提到了薄荷，南星扯帽动作一顿，突然有些心虚。
每次只要去樊屿家，薄荷总会第一时间跑出来围着他绕圈摇尾巴，然而自己太长时间没去看它了，怎么办，看来下次必须准备好吃的冻干赔礼。
南星最后还是没拒绝，不过他也挑了顶黑色的同款帽子给樊屿戴上，美曰其名，我都戴了你也必须戴。
两人全副武装出了店，迎面吹来的冷风还是让人一哆嗦，好在外套给力，渐渐适应过来。
他们打算去玉皇庙看看，路上刚好碰见郑瑶妍和李橙两人，李橙脖子上戴着个黄色的小相机，随着人一悠一悠的，南星好奇看了过去，李橙注意到后向南星解释这是刚买的拍立得。
走出商业街后上了条很长的台阶，南星走的双腿发软时终于看见了座庙宇。
人依旧很多，但显然处于某种尊敬，声音比商业街安静了些，南星跨进庙宇内迎面就是棵参天大树，他粗略估计三个人手拉手够呛能围住。
褐色枝干上树叶已经落下，上面挂满了红色布条，布条尾部坠着铜色铃铛，风吹过时发出清脆声响，宛若古朴老人在沙哑低语。
昏暗的灯光配合缥缈升起的香火，娓娓道来一种虚无的宿命感。
南星踮起脚，较低的枝干还能望见布条上晕开的墨字，写满了人世间的绝望与希冀。
不断有人擦肩而过，手上都拿着红条，显然也是有所求。
他本就是来凑热闹的，没什么好求的，他抬起下巴问向身旁的樊屿：“你要去买吗？”
樊屿还没回答，后面的郑瑶妍反而起哄推着两个人往买布条那里去，“来都来了，咱们都去。”
人流太大，南星担心会嗑到郑瑶妍，也不敢做出过分的举动，身体只能顺从着她，但嘴上却忙叨着拒绝。
最后南星还是被强塞了个布条，倒是樊屿买了三条，惹的郑瑶妍调侃道：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