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智能锁叮咚一声响, 辛阮回到了家中。

  全屋智能第一时间唤醒了屋内的灯光,屋内的家居装饰都是温暖的色调。

  灯光很亮,亮的有些刺眼。

  辛阮刚从朦胧的黑暗中走来, 很显然, 还没有适应眼前的明亮。

  于是他手动关掉了所有的灯光, 屋内又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辛阮没有动,眼睛很快便适应了这样的黑暗,然后他摸索着去到了阳台上。

  阳台依旧是亮的,因为窗外有路灯,天上有月亮。

  倚在窗前, 辛阮点了一支烟。

  他向下眺望,楼下的道路安安静静, 空无一人,它像是一个孤独的学着者, 静默地推演着时间的公式, 浓浓的夜色让它的静寂更加深沉。

  本该就是这样的。

  辛阮知道自己不该有多余的想法,同黎燃说开他应该满心的轻松与愉悦才对,但人的情绪是不可控的。

  伤春怀秋本不是自己该做的事情, 可翻涌上来的冗杂思绪不是一时半会能压下来的。

  没有人能同他交流, 他只能看着夜空中高悬的明月,凭借着指尖的缕缕青烟,嫁接起彼此间的桥梁。

  然而, 浓浓的烟雾下,连月亮都不曾看清辛阮的神情,他就那样倚靠在窗边, 许久都未曾动一下。

  ……

  不知道几点回的房间, 辛阮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他刚睁开眼, 脑袋还沉沉的,便接到了邵世宽打来的电话。

  他人还在混沌中没清醒过来,手便很快点了接通,黏黏糊糊的一声喂,听得电话另一端的邵世宽心头微动。

  “刚醒吗?”邵世宽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

  辛阮带着浓浓的鼻音,嗯了一声。

  “吵到你了?”

  “没有。”辛阮伸了个懒腰,扑腾扑腾腿,精神抖擞起来,“刚睁开眼,你就打过来了,再早一分钟都是吵醒我了。”

  邵世宽听着他那边的动作,温柔地笑了笑,“那还真巧。”

  “确实挺巧的。”辛阮一个抬腿再压腿,坐了起来,然后问电话里的人,“怎么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闻言,邵世宽微顿。

  他想说,没什么事情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可事实就是如此,没什么事情他不会轻易给辛阮打电话,即便每天都会看几遍辛阮的号码,短短的十一个数字早已刻在心中,滚瓜乱熟,可他依旧不会轻易拨出这个号码。

  他怕自己打扰到辛阮,更怕辛阮问他什么事儿的时候,自己窘迫地答不上来,被人看破那点粉红旖旎的心思。

  此时此刻刚刚好,他可以坦然地嗯一声,直言道:“确实是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几乎没有思索,辛阮唔了一声,便欣然地答应了。

  电话另一端的邵世宽忍俊不禁,“你还没问是什么事儿。”

  辛阮揉了揉头发,在床上坐直身子,“什么事儿都帮。”

  “什么事儿都帮?”邵世宽原封不动,变换了语调。

  辛阮再次重重地强调,“什么事儿都帮。”

  两个人的对话像是打谜语一样,听得邵世宽忍不住发笑,他在心里又重复了一下这句话,什么事儿都帮……

  与此同时,一个疯狂又卑鄙的想法在邵世宽的脑海中迸发。

  强按下冒头的想法,邵世宽转换了语调,认真道:“今晚有一个医学的交流酒会,我的同伴因为一些意外,没办法出席,所以——”

  邵世宽语气微顿,像是对待这世间最珍贵的珠宝玉石般,虔诚又认真地说完接下来的话语,“可以邀请你陪我一起参加今天的酒会吗?”

  “当然可以。”辛阮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他语气轻快,答应得没有丝毫犹豫,“命都是邵医生给的,别说是参加酒会了,就算是杀人放火的事儿,只要邵医生让我去我就去!”

  闻言,电话另一端的邵世宽眼中添了一抹落寞,像是缺角的画作般,黯淡失色。

  但那也只是片刻。

  很快,他便语气如常,笑着回应辛阮,“可不能杀人放火啊,违法犯罪的事儿咱们坚决不干。”

  辛阮闻言也笑了,“邵医生说不能干那就不敢。”

  “哦对了,提前跟邵医生打个预防针,我虽然能陪你去,可是我什么东西都不懂。”

  邵世宽笑了笑,语气依旧温和,“没关系,有我在,不需要你懂。”

  “……”

  同邵世宽说定后,辛阮又联系了大林哥,确定了一下今晚有没有工作。

  对于邵世宽的请求,不是辛阮答应的盲目,而是他根本说不出拒绝,即便今天有工作,他也会推了工作去帮邵世宽的忙。

  或许邵医生还有其他的人选,不差自己这一个,但他永远差一个对邵医生表示感激的机会。

  大林哥告知他今晚没有工作安排。

  辛阮这才放心来。

  “你去酒会的事儿没有告诉其他人吧?”大;林哥在电话里,突然问道。

  他经过一夜的排查,关于团队里出卖消息的人员,也有了个大致的名单,听闻辛阮要去参加酒会,便动了试探的心思。

  卖消息的人自然是越快揪出来越好,以免夜长梦多,日后再出什么幺蛾子。

  辛阮闻言回道:“只有邵医生知道。”

  大林哥嗯了一声,然后叮嘱他,“你去参加酒会的事儿别任何人说,让我看看借着这个机会,能不能逮住这个内鬼!”

  辛阮虽然不知道大林哥的具体计划,但他还是应了下来照做。

  ……

  太阳一点点西沉,粉色晚霞紧挨着地平线,映满了半边天,金色的余晖映照在大地上,镶满了树梢枝桠,一副撩人心潮的美丽画卷。

  邵世宽便是在这个时候接到了辛阮。

  辛阮穿的是当初买下的那一套lipobo的米白色西装,他不会做造型,就随便潦草地抓了抓头发。

  等到挑衣服的时候,一眼便看到衣柜里的米白色西服。

  衣服从买回来,便一直在衣柜里放着,没有一个适合穿它的场合。

  关于今天的酒会,辛阮提前上网搜索了一下,很高端很顶尖,之前参加过的人穿的也都是大牌子的高定西装,他自然是不能给邵医生丢面,于是便穿上了这件衣服。

  于是就这样,邵世宽看着辛阮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

  他的头发已经染回了黑色,少年一声白色西服,俊朗帅气,天边粉色的晚霞映在他的身后,像极了画中走出来的少年。

  这是辛阮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如此隆重的衣着打扮。

  不是隔着荧幕,抬手可触碰的距离,让邵世宽忍不住屏息凝视。

  见状,辛阮却是有一点慌乱,他有些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身上,“是我穿的不合适吗?有什么样的着装需求,你说一下,我给栗子打个电话,让他赶忙送一套合适的过来。”

  说话间,辛阮已经拿出来手机,然而他还没拨出去号码,栗子的微信电话先打了进来。

  电话接通,栗子那边刚出声喊了一句“哥。”

  邵世宽便拦住了辛阮,“不用换,衣服很好看很衬你,参加酒会也再合适不过了。”

  辛阮闻言便没说让栗子送衣服的事儿。

  反倒是另一端的栗子听着电话里的动静,赶忙出声问道:“哥,你出去了?”

  辛阮嗯了一声。

  “去哪儿?需要我跟你一起吗?”栗子声音中有过几分急切。

  闻言,辛阮轻轻皱了皱眉头,他没有回应栗子的第一个问题,只是说了句“不用”。

  然后简单两句跟栗子说完,他便挂了电话,然后看向邵世宽。

  后者帮他拉开车门,一只手绅士得挡在车顶上,朝他笑得温文尔雅,“上车吧,这位帅气的先生。”

  于是,辛阮同邵世宽一起去了东城区的一家星级酒店。

  与此同时,他常坐的那辆黑色商务车却是早早便出现在s市西涧区的一家酒店门口。

  ……

  酒会现场,能出现在这里的要么是业界大佬,要么是医院的代表。

  辛阮全程跟在邵世宽身旁,看到许多头发花白的专家教授主动来找邵世宽攀谈,他才觉察到邵世宽在这个领域上是多么的厉害。

  他们谈论都是一些专业上的内容,辛阮虽然听不懂,但却不明觉厉。

  又走了一波专家教授,趁着这个间隙里,邵世宽轻轻拍了拍辛阮的手。

  酒会现场交谈声不断,人声鼎沸,邵世宽于是靠近辛阮的耳边,轻声道:“我们讲话太无聊了,你可以去旁边随意转转看看,那边桌上有酒和点心,酒可以尝尝,但要少喝一点,点心可以多吃点。”

  邵世宽像个大家长般,认真叮嘱,事无巨细,听得辛阮心里暖暖的,他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见状,邵世宽最后嘱咐了一句,“不要离我太远,找不见你,我会着急。”

  上扬的尾音带着融融的暖意,钻进辛阮的耳中,他微微怔住,随即小声应了句好。

  恰巧又是几位教授专家朝着他们走来,辛阮同来人礼貌地点头示意之后,便出去了。

  他并没有去到放着酒水和点心的长桌处,而是去到了一旁的阳台上通风透气,确认邵医生能看到自己后,辛阮两只手搭在了栏杆上。

  身后是喧嚣与吵闹,他骤然进入到一个开放安静的环境里,身体的每寸肌肤都不自觉地舒展开来,迎着微凉的晚风,是说不上的惬意与自在。

  月光很亮。

  辛阮抬头的瞬间,眼前蒙上了黑雾,有了一丝眩晕的感觉。

  他丝毫没有慌乱,摸索着抓紧栏杆,稳住自己身影。

  不过几秒的功夫,眩晕的黑雾便散去,眼前又是清凉的月光。

  辛阮不甚在意,他吹了会儿惬意的小风,心情无比的舒畅,只是嘴唇似乎被吹得有点干涩。

  辛阮摸了摸嘴唇上干硬的皮,回头刚准备要去桌边拿酒,刚巧一个端着托盘的侍应生走了过来,递给他一杯酒水。

  恰到好处的酒水,像是有人故意安排一样。

  辛阮接过酒杯,道了声谢谢,然后视线从侍应生身上收回。

  收回的瞬间,余光中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辛阮微微愣住,随即两步从阳台上走了出来,他左右巡视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那抹熟悉的身影。

  是自己看错了吗?

  辛阮持着酒杯,思索了片刻。

  的确没有发现熟悉的身影,辛阮于是放弃了思考,轻抿了口酒水,他品不出酒的好坏,但能尝出度数不高,带着清爽的香气,并不辣人,很甜。

  他于是忍不住又尝了一口,满口的醇香,还不错。

  转过身去,辛阮刚想问侍应生这是什么酒的时候,邵世宽走了过来。

  他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辛阮手中的酒杯,然后又扫过阳台上的侍应生,但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牵着辛阮的手,放进自己的臂弯里,柔声道:“马上要结束了,一起打个招呼,我们便该走了。”

  闻言,辛阮收回自己询问的话语,同邵世宽笑了笑,应了声“好。”

  酒会结束后,辛阮和邵世宽一起用了饭。

  装修浪漫的法式餐厅里,邵世宽耐心地切着牛排。

  刀叉碰触着瓷盘,发出轻微的响动,然后邵世宽将盘子推了过来。

  辛阮见状摇了摇头,他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盘子,“晚上了,我吃点蔬菜沙拉就可以了。”

  最近上镜比较频繁,辛阮需要稍微控制一下饮食。

  像是想起那时营养不良住过的院,辛阮又赶忙道:“只有晚上这一顿。”

  闻言邵世宽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敛了眉眼,将推出去的盘子又重新拿回自己跟前。

  简简单单的一顿饭,两人之间没有再多的交谈。

  直到回去的路上——

  “刚才酒会上,你见到黎燃了吗?”邵世宽开口的时候依旧目不转睛看着前方的道路,像是不经意地提起。

  辛阮闻言微微一愣,“他……也参加酒会了吗?”

  邵世宽点了点头,给出肯定的答复。

  辛阮这才意识到,余光看见的那抹熟悉身影也许真的是黎燃。

  黎燃或许也看见了自己,但他随之便隐藏了起来,显然,他在遵守他们那天的谈话。

  嗯,这样挺好的。

  辛阮如是想。

  同身旁的邵世宽摇了摇头,辛阮如实回答了句“没有。”

  邵世宽闻言没再说什么,他的目光依旧看着前面的道路,只是脑海中又浮想起刚才酒会上的场景——

  同人一番交谈后,他的目光便开始搜寻找辛阮的身影,然而却是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那抹出挑高大的身影。

  是黎燃。

  黎燃出现在这里,邵世宽也没有什么意外,毕竟黎氏旗下也有多家连锁的医院。

  彼时的黎燃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他身姿挺拔地站在酒桌旁,眼眸沉沉,带着冰与火的纠缠望向阳台,看得出神,良久都没有动一下。

  顺着他的目光,邵世宽找到了辛阮的身影。

  清亮的月光与辉煌的灯光相互交融,映照在少年的背影上,他清逸自在,像是一位踏月而来的闲人雅士。

  邵世宽瞬间有所了然。

  然后便见黎燃招来了侍应生,他仔细地从身后的酒桌上挑了一杯酒,轻轻放到了侍应生的托盘里,然后指了指阳台上的人。

  然后,侍应生便朝着阳台上的人走去。

  辛阮转过身的一瞬间,黎燃匆匆而动,隐到了一个不易被人发觉的角落中,像是遇到朝阳的美人鱼般,顷刻间,留下一株泡沫,便消失殆尽。

  而他却是看到了辛阮巡视的目光。

  于是不顾刚朝着自己走来的专家教授,邵世宽匆忙而又慌乱地去到了辛阮的身边。

  说他自私也好,贪心也罢,他只是不想辛阮的眼中再有黎燃的身影。

  ……

  与邵世宽告了别,辛阮平安无恙地回到了家中。

  洗了把脸,换上舒适的家具服,辛阮窝进了沙发里,打开备忘录继续做自己的练习,写一些小说里的人物小篆。

  没过多久,大林哥的电话打了过来——

  “查出内鬼了。”

  辛阮没想到大林哥的效率这么高,闻言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才放下笔,问道:“谁?”

  辛阮期冀着听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名字,这样便不会有被背叛的失落与难过。

  然而,电话另一端的人却是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那就是他熟悉的名字了。

  然而如今的团队里的好些人是他这次流量起来后才招进来的,真正熟悉的人又有几个?

  辛阮恍惚间意识到了什么。

  无论是不经意间在他手机上看到的粉丝群,还是他听到私生追车后异常激动的神情,以往被忽略的细节一一在脑海中想起。

  给心目中离谱的答案,增添了一个又一个的实锤。

  “是……栗子吗?”辛阮轻声问道。

  他很不想问出这个问题,可他也向来不是个遇见事情逃避的人,他追求答案,有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与魄力。

  哪怕是再糟糕不堪的答案,他也都能努力接受。

  大林哥也终于重重地嗯了一声,一锤定音般,给出最终的答案,“没错,就是石栗子在给那些私生透露你的信息。”

  原来栗子姓石啊。

  辛阮听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一时间有些恍惚,他一直以为栗子就是他的全名,没想到他是姓石。

  石栗子,也算是个陌生的名字吧。

  辛阮无奈地轻笑一声。

  大林哥听出了辛阮笑里的失落与难过,他轻叹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开解。

  毕竟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调查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但事情总要面对。

  大林哥同辛阮讲述了具体的调查过程,怀疑的几个人里,大林哥分别说了不同的地点,只有栗子见到了辛阮常坐的那辆黑色商务车,以为辛阮要去西涧区的酒店,然后私生便出现在了那里。

  事情的结果,似乎不言而喻。

  即便如此,辛阮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试探着问了一句,“司机呢,会不会是司机?

  大林哥闻言呵呵笑了两声,干巴巴的笑声,却是比哭的还要难听,“哈哈哈哈哈,车是我开的,我就是司机,会不会是我呢?”

  “呵呵,我倒真他妈希望是我。”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大林哥甚至在私生没堵到辛阮,愤怒找泄露消息的人质问的时候,拍到了那人微信的头像。

  赫然就是他们熟悉的栗子。

  大林哥将照片发给了辛阮。

  辛阮点开了原图,图片的拍摄即便隔着黑色的车窗,依旧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熟悉的头像,以及他们的聊天记录。

  【今晚六点左右,他会去这儿,[定位信息]】

  【好的,收到】

  【[转账信息]】

  【[转账信息]】

  【……】

  【他人呢!我们等了一个小时,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别着急别着急,我现在立刻问一下。】

  【快点啊,收人那么多钱,怎么还卖假消息呢!】

  辛阮不知道自己以什么样的心态看完了这些消息。

  他返回微信界面,最上面赫然就是栗子的头像,与刚才照片里的无一差别。

  是啊,傍晚的时候他才同栗子打过电话,那个时候栗子急切的询问自己在哪儿……

  所有的结果,已经有了清晰明确的指向。

  可是原因呢?

  栗子为什么会这样做?

  除了辛阮,似乎没有人在乎原因,大林哥已经在说公司对于石栗子的处置结果,“人肯定是要辞退的,当初签订的合同上也有关于此的处罚与赔偿……”

  大林哥说了很多,最后顾虑着辛阮的感受,还是问了问他的意见,“关于公司这边的处理,你有什么意见,或是想说的吗?”

  辛阮闻言没有说话。

  他还在翻自己和栗子的聊天记录。

  他真的翻了很久很久很久,久到自己还听不见的时候,栗子把别人的话一句一句的打出来,转述给他。

  辛阮还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他刚拿到离婚协议书,知晓了姜子墨对爷爷做的事,是栗子带着他一起去到黎燃公司,对着姜子墨就是一通疯狂的乱揍。

  那时的辛阮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努力挣钱,栗子喊他一声哥,那他这辈子都不能亏待栗子。

  再后来,他也无数次看过自己被海浪吞没的那场直播视频,每看一次他都会红了眼眶,不是因为被海浪淹没的自己,而是因为屏幕外栗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那些声嘶力竭的哭喊,让辛阮无数次动容。

  所以在后来的日子里,辛阮尽可能地对栗子好,他从不曾对栗子发过脾气,给他的工资也是顶级的规格。

  可为什么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

  是他变了,还是自己做的不够,所以才没有维系好彼此之间的关系?

  这世间的关系为什么总是变化莫测,曾经以为可以一辈子的人,却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要被抛之脑后。

  不可以永远像初见时的美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