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程愿下班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他和叶辞先是把叶粟送回了学校，这两人之前不知道聊了些啥，相处的其乐融融的，关系好了不是一点半。
程愿一路上都是跟在他俩身后听他们聊自己。
等叶粟离开后，他们并肩站在公交站等车。
程愿从包里摸出一包烟来，可是半天没有找到打火机，就只是把烟叼着，看起来有点痞里痞气的。
“哥。”叶辞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小声地叫他。
“嗯？”程愿回头看他，声音低沉，“怎么了？”
“你是打算送我回学校吗？”叶辞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满脸写着不想回学校。
程愿看着他的脸，嗤笑道：“我那么大一个房间，昨天晚上趴在桌子上，差点没把我人睡折在那里。”
叶辞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他歪头想了想道：“那换个大点的房间吧！”
程愿目光幽深的看着他，过了半晌道：“我才租了不到一个月，我交了三个月的房租还有押金，若是突然退房，押金是不会退的。”
叶辞感觉他好像有些生气了，连忙拉住了他的手，怯声道：“你生气了？”
“哪儿看出来的？”程愿反问他。
叶辞咬了咬唇，小声道：“感觉，感觉你刚刚就是生气了。”
“叶辞。”程愿将手放在了他的脑袋上摁了一下，声音听不出来情绪，“你没必要陪我一起吃苦。”
叶辞：“我也不能看着你吃苦，我可以让你过得很好！哥，我想保护你！”
程愿被这句话击中了灵魂，居然觉得心口泛起了一丝酸涩，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却言辞诚恳的说着要保护他。
他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如果早两年，他就说了这样的话，怕是自己会义无反顾的选择跟叶辞走吧。
叶辞被他脸上的苦涩刺痛了心，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突如其来的车灯照亮了他们的身影，也打断了叶辞预要说出口的话。
“车到了，我们走吧。”程愿带着他上了车，直接坐在了最后面的位置。
两人紧握着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十指紧扣，叶辞看着坐在窗边的程愿，城市的霓虹灯光落在了他的脸上，绚烂与晦暗，光与暗两种色彩在他身上交织，给叶辞一种这人忽远忽近的感觉。
他有些害怕，说不出来的害怕，害怕到身体开始颤抖，呼吸变得急促，就像是犯病了一样。
可是他的身体一直都很好，没有任何的问题。
“叶……我不会离开你的。”他的耳边响起了程愿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但可以感觉到他带着茧子的指腹在他的手心挠了挠，但是侧头去看的时候，程愿始终是看着窗外的。
所以刚刚那句话，他是什么时候说的？
叶辞觉得自己应该亲口问一下他，这样心里才会安心。
所以等到公交车停在了一个站台前的时候，叶辞突然问程愿：“你会离开我吗？”
程愿回头看他，眼里带着尚未退去的细碎的霓虹光。
“不会。”程愿轻声地回答他，或许是觉得这两个字不够坚定，便又重复了一遍，“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即便是在生死面前，都不会。”
叶辞眉眼一弯，眼角却含着泪，“哥，你怎么这么会说情话啊！”
程愿抿紧了唇，目光如炬的看着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叶辞突然凑近了他，看样子是要亲他的脸，可程愿突然侧头，亲上了他的唇，一只手扣着叶辞的后颈，舌尖舔舐着他的唇缝，霸道又强势的撬开了他的唇，扫过他的每一处，疯狂的交缠着。
“呼吸……不过来了。”叶辞死死地抓着他的肩膀，脸色涨红，这么激烈的亲吻还是第一次呢！
“呵。”程愿轻笑了一声，松开了他，又在他鼻尖落下一吻，“傻子。”
叶辞的唇被吻的发红，带着水色，唇角的银丝被他恼羞成怒的抹去。
“这次是你自己亲我的！”
“嗯。”
叶辞咬紧了牙：“你都主动亲我了，你就要对我负责。”
“嗯。”
“所以你不能丢下我了！”
“嗯。”
叶辞气恼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回复，就像是在敷衍他，哪怕是知道他的目光有多坚定，心里还是觉得不够。
他小声咕哝着：“我还没成年呢。”
程愿脸上的笑容一僵，把这茬给忘了，突然就有种负罪感了。
叶辞还在继续说：“要是时间能快点就好了，等我到了年纪，我们……”
“我们就什么？”程愿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干哑。
叶辞趴在他肩膀上，低笑道：“就可以结婚了。”
程愿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多久啊，怎么就想到结婚去了呢！
很快，公交车就到了程愿住的附近了，叶辞没有被送到学校去，原因只有一个。
他告诉程愿，明天就正式开学了，每天都会有查寝的，他就不能在外面留宿了。
本来都打算带着叶辞往学校走的程愿停下了脚步，再一次的带着他上了公交车。
叶辞低笑了几声，这不就把这人死死的拿捏住了吗！
程愿默不作声，带着叶辞回到了那个狭窄的房间，然后去浴室洗澡去了。
叶辞没有事干，就拿起手机看起了消息。
他今天在教学楼出现的照片已经发到了校园帖子上，他看了几眼下面的评论，忍不住的皱起了眉。
【程愿那个怪胎还有人喜欢吗？这少年一看就是教养出来的小少爷，不会是看上了他的脸，包养了程愿吧？】
【我也不比程愿差，来包养我吧，我还有八块腹肌呢！】
【楼上的白日做梦吧，程愿是什么脸什么身材，还敢和他比，垃圾！】
【楼上是不是程愿的脑残粉，就他那个样子，呸，到底多眼瞎的人能看上他！】
【你们不觉得这个少年有些眼熟吗？这不是昨天在操场，程九主动搭话的那个吗？】
【卧槽，还真是，我就说怎么有点眼熟。】
【程九都还不满足这位小少爷了吗，居然还看上了程愿。】
【那个程愿和九哥简直没法比，一个天一个地的，这人是真的眼瞎吧？】
【我劝你们说话小心点，你们知道这人叫什么名字吗？他叫叶辞，我就不信有人没听过他的名字。】
【等下，谁？叶辞？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叶辞吧？】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
【15岁直接从高一跳级到高三，保送京大，去年全国奥数比赛冠军，APhO亚洲物理奥林匹克竞赛冠军，IBO国际生物奥林匹克竞赛冠军，全国英语竞赛管局，人家十三岁的时候就各种奖杯拿到手软了，还是瀚蓝公司老总的独子，真正镶金的大少爷，本来听说这位少爷是要出国进修的，哪知道突然来了京大。】
【这是什么天才少年啊！程愿是怎么配的！】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少爷到底看上程愿哪儿了，我觉得我可以可以改，求少爷看我一眼吧！】
【程愿也不差吧？虽然穷是穷了点，但是你们都忘了他可是去年的全省高考状元，大一的时候就收到了麻省理工的邀请，德国最好的实验室都给他发过邀请，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都没有去，但人家的实力是摆在那里的。】
【对啊，而且我前几天刚听说了，霍奇森教授还亲自邀请他加入自己的实验室。】
叶辞看着那些两极分化的评论，看到有人在夸赞程愿厉害的时候，眼里就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他不管在哪儿，永远都是最厉害最耀眼的那个闪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