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现在还能保持一点理智,只是因为没有在承桑景身上察觉到轩辕桓羽的气息。

  若是轩辕桓羽碰过承桑景,即使是洗过他也能察觉到。

  承桑景摆弄好头发以后才又看了看慕非鱼,“你留在这里,有别的事?”

  慕非鱼随意撑着脑袋看他,掩去了眸中的灼热,“大人不是让我保护你吗,我不在这里,又该去哪里?”

  明明昨天晚上才警告过承桑景,结果这人转眼就忘了,一整天都还没过呢,这人就光明正大的把别的人带到寝殿了,真以为他的脾气好?

  还有这人是怎么当上丞相的?

  那什么轩辕桓羽,昨天穿的鲤纹云锦和今天穿的什么琥珀蓝缎,都是毒物,他还往寝殿领,回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承桑景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面前,眸色平静,水澈无波,“怎么,你担心我?”

  慕非鱼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你少自作多情。”

  承桑景抬了抬眼,那人张牙舞爪的,若是有个尾巴,估计早就炸毛了,“那我见什么人,做什么事,也就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今日这种情况,下不为例。”

  慕非鱼气急反笑,“下不为例?”

  承桑景没回他,他久病不愈从来都不是秘密,不卧床不起已是难得,更别提什么练武了,他也确实不会,若是随意换了个武力超群的别人来,没有纪尘他们的保护,他都必死无疑。

  偏偏慕非鱼是容瀛族的人,即使慕非鱼是容瀛族的首领,他也能将慕非鱼杀了。

  只是慕非鱼自己似乎并不清楚这件事,向来把他的威胁和警告当作耳旁风。

  毕竟容瀛族的人除了血液可以解百毒之外,容瀛族的人本身是不死的。

  即使伤到命悬一线,他们也能活过来,倒确实有嚣张的道理。

  他也不准备现在就告诉慕非鱼这件事,让这人得意几天也无妨。

  慕非鱼见等不到承桑景的回答,咬了咬牙,算了,他才不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呢。

  承桑景看了看天色,“我要出门了,你不用跟着我。”

  “大人又要出去寻花问柳?”

  “你怎么知道?”

  慕非鱼嗤笑了声,“大人大白天都有如此雅兴,当真叫人佩服。”

  承桑景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直接离开了。

  慕非鱼跟去也不是,不跟也不是,而承桑景早就已经没影了。

  耳朵轻动了动,坐在树上的慕非鱼看着丞相府都觉得不顺眼,指尖轻动,开得正艳的几只荷花就砰的一声碎成了粉末,落入水中溅不起半点涟漪。

  白清衍刚把信鸽丢出去,忽而就听到了荷花池里的动静,心里一沉,莫非是有人发现了?

  不应当吧,丞相府的下人是不少,只是他观察过了,这荷花池并没有人来打扫。

  叶不离也已经被他支开去买东西了。

  他过来的时候特意绕到轩辕桓羽的院子,那人正不知忙些什么,承桑景也带着纪尘出去了,还有谁会来这里?

  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旁人的影子,刚准备离开就听到头顶有道声音传来,“你怎么在这里?”

  还算是熟悉的声音,白清衍稍稍松了口气,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就见一袭墨袍精致的慕非鱼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毛绒绒的耳朵减不去半分他周身的戾气,明明是晴天朗日也抵不过那人周身似夜般的冷寂森寒。

  又因着身在高处,那人也懒得低头,微垂着的眸子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不可一世,眸色莫名,晴天朗日都多了几分说不明的压抑。

  说是不紧张是假的,他和慕非鱼认识也有些日子了,就连慕非鱼出现在这里都是为了他,可他还是有些害怕慕非鱼。

  勉强压下想跑的心思,“景哥哥昨夜吐血了,我原想采些荷花给景哥哥做些吃食,到了才想起来景哥哥不喜欢荷花,就准备换些东西。”

  倒不是真的想关心承桑景,只是他在慕非鱼面前,又或者说,在所有人的面前,他一贯都是善良的形象。

  慕非鱼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他昨夜吐血了?”

  他昨天从承桑景那儿离开以后,连夜处理了一些族内的事,刚回来就得知承桑景和轩辕桓羽在一起,倒是不知道承桑景吐血了。

  白清衍虽然奇怪慕非鱼会问这个,却也没有细想,作出了一副担心的姿态,“是啊,景哥哥今日睡了许久才醒,早膳都没吃,我刚听纪尘说,景哥哥也没用午膳,这才想给他做些吃食。”

  积压的郁气似是散了几分,慕非鱼却也莫名高兴不起来。

  承桑景和轩辕桓羽不是昨晚才认识吗?

  刚吐完血醒来就见轩辕桓羽了,不知道什么叫闭门谢客?他们的关系就那么好?

  “他已经出去了。”

  白清衍愣了一瞬,“啊,我可以先做好,等景哥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慕非鱼就已经消失在原地了。

  白清衍咬了咬唇,却也没说什么。

  等他离开以后,慕非鱼才又出现在了树上。

  手里还抓着只鸽子。

  取下鸽子腿上的纸条看了看,上面写着承桑景病重。

  纸条是要传给晟遇国的太子的。

  慕非鱼微微敛了敛眉,承桑景病不病重,和晟遇国的太子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