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古代言情>乱臣贼子【完结】>第8章 礼部侍郎

  “我们又不赶时间,后天就后天呗。”又不是去上阵杀敌,所以元羡觉得快慢都不打紧。

  萧庭煦沉吟片刻,无奈点头。

  元羡再次饮下一口茶水,不想气氛变得尴尬,于是像是找话题似的问,“那你以前去过江南吗?该不会是你自己想去玩儿,所以把我带上的吧?”

  “年幼时,跟随父亲母亲去过。”萧庭煦没有任何隐瞒,轻松地和元羡说起来,“只是时隔久远,细节已经全然不记得了。”

  托着腮帮子的元羡神情有些低落,亮晶晶的眼眸忽然就垂下了,“那想来,此次远行,你是非常期待的?”

  跟随父母亲玩耍这种事,元羡从来没有经历过。

  从小到大,也从来没有感受过父母亲的关心和呵护。

  神色平淡的萧庭煦,没有注意到元羡脸上的失落,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答话。

  彼此沉默间,小二已经端了饭菜上来。

  用膳时,两个人没再有过对话。

  午后,他们继续赶路。

  本来萧庭煦说要教元羡骑马,结果酒足饭饱后,元羡困意来袭,说是以后寻得时间再学,现在他得睡觉了。

  无奈,萧庭煦只能答应,也免得在路程上浪费时间做不必要的事情。

  启程时,萧庭煦没有再跟他同乘一辆马车,而是选择骑马。

  元羡乐得轻松自在,万一又睡着睡着就睡他腿上,岂不是更尴尬?

  由于上午的行驶进度缓慢,所以下午的时候,他们一行人的速度快了一些,否则,无法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站的驿馆。

  在马车中的元羡睡了一个多时辰后,摇摇晃晃便被晃醒了。醒来后感到无聊得很,于是伸手去拿萧庭煦放在一旁的书看起来。

  书很无趣,是兵法。

  对于行兵打仗,元羡自然是不感兴趣。

  无所事事的他坐在马车里,发了会儿呆后,便伸出脑袋,趴在小窗上看沿途的风景。

  沿途都是高大的树,阳光穿透密林洒下来,晃得人眼花。

  元羡眯着眼睛,脑袋随着马车晃动的频率一摇一晃的,仿佛是在给自己找乐子。

  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颊,他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抬手擦掉眼角逼出的两颗泪珠。

  如果,此番目的,真的是游山玩水的该多好?

  再如果,跟他一起远行的人,是傅晟该多好?

  也不知道傅晟在收到信之后,会不会担心他?元羡这样想着,眉头不自觉皱起。

  他担心傅晟,也怕傅晟担心自己。

  日落之前,他们一行人终于到了驿馆。

  元羡坐地腰酸背痛,连忙跳下马车。

  萧庭煦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抬脚往驿馆里走之前,看了一眼元羡,示意他跟上。

  元羡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捶着酸痛的腰跟上萧庭煦。

  此处是官驿,虽说已经派人提前探过路,但是走进驿馆里,萧庭煦张望一圈过后,不起眼的角落里,一身青色长袍的男人,的确让他将视线多停留了一会儿。

  东张西望的元羡一进来,也注意到了那个男人。

  他与其他人不同,他清风朗月的气质,单是坐在那里,就会让人眼前一亮,挪不开目光。

  元羡发现萧庭煦也在打量那个男人,不禁好奇地凑过去,悄悄地问,“你认识?”

  萧庭煦将视线移开,“他应该是半年前新上任的礼部侍郎,蒋月悟。”

  “什么叫应该?你没见过?”元羡好奇。

  萧庭煦瞥他一眼,“我这两年都在西北战场,何曾见过半年前新上任的礼部侍郎?你日日在京都,你没见过?”

  “我不问朝堂之事,何曾见过他?”在京都二十年,元羡从来不去打听朝堂之事,也不会去巴结任何朝廷中人。

  “走吧。”说着,萧庭煦打算抬脚上楼。

  “你不去打个招呼吗?”同在官场,而且以前还没见过,元羡觉得不管怎么说,都可以去熟络熟络的吧?

  萧庭煦转过身,语气冰冷,“他官阶比我小,我用得着去巴结他?”

  元羡上下打量他一番,瘪嘴道,“对,你狂妄自大,眼睛长在头顶上,自然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你也别莽撞地跑过去。”萧庭煦眼疾手快地立刻拉住他,“你不是累了吗?先回房休息片刻。”说着,萧庭煦就拉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往楼上去。

  “萧庭煦!你干什么?!”元羡挣扎起来,不明白为什么不去打个招呼?

  蒋月悟看起来像个忠义之士,不似奸臣模样,怎么就不能上前去说两句话了?

  额头上青筋凸起的萧庭煦,没有给他挣扎的机会,死死将他扣在怀里,半拖半抱把他带上了二楼。

  走到尽头最末端那间房,萧庭煦一掌推开门,用力地把他扔了进去,随后把门关上。

  元羡“扑通”一声跌倒在地,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不觉得自己哪里有做错,只是想说两句话而已,何错之有?

  况且,对方是礼部侍郎,又不是吃人的洪水猛兽。

  “你疯了吗?”元羡怒不可遏地瞪着他。

  萧庭煦蹲下.身,钳住他的下巴,一字一句道,“蒋月悟是礼部侍郎,礼部是太子的,你要过去跟他打什么招呼?”

  闻听此言,元羡一愣,“他是太子的人?”

  “十有八九。”萧庭煦见他冷静下来,这才松开手,“所以你不要觉得人人都是好人,凡事多留个心眼。”

  “那你以后早点说啊,我还以为你要杀人了。”元羡坐在地上,揉了揉疼痛的膝盖,还在因为萧庭煦粗鲁的动作而生气。

  “既然如此,你平日里,就该多了解了解朝堂上的各路党派。别到时候死了,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元羡窝着一肚子火,“你为了逼我就范,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善意提醒,在你看来,居然是这样的?”萧庭煦的语气很平静,脸色却冷,“元羡,我不想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去逼你,但总归你自己该警觉点儿才对。”

  元羡撑着身子往后挪了挪,满眼恐惧,“你现在就是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与你真正抽不抽刀,有何区别?我要怎样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