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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的大事搞定,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加上皇帝催促,便决定按照既定日期,三日后就出发去襄阳。

  为了不引起皇帝的怀疑,这一次出行的人只包括开封府的所有重要人员,再加上韩彰艾虎。

  因谢箐在,包拯以为白玉堂一定会去,却被白玉堂告知他不会去襄阳,就留在汴梁方便接应。

  出发前一日,白玉堂把谢箐约了出去,给她引见了一个人。

  “小谢青,给你介绍下。”白玉堂指了指他身后的男子,“蓝锦衣,我师兄。”

  “见过锦衣师兄。”谢箐一礼,见蓝锦衣风姿身材颇佳,身高身形和白玉堂差不多,暗暗感叹,好身材的男人果然物以类聚。

  比如展大人和小白身材就极其相似,另外还有颜查散也是,虽然那家伙是个武学废材,但身材没得说,直逼展昭白玉堂。

  蓝锦衣很礼貌地还了礼。

  谢箐正诧异白玉堂为何给她引见蓝锦衣时,白玉堂就主动解惑了。

  他说,谢箐和展昭都不让他去襄阳,不让他靠近冲销楼,所以他没法陪同谢青去襄阳。但偏偏展昭这次也无法同行,他不放心,便请了武功不错的蓝锦衣代他陪她去襄阳。

  “谢青先行谢过锦衣师兄。”谢箐再次一礼,对于白玉堂的好意,她并未拒绝。因为如果不接受,她怕小白放心不下她,非要跟去。

  但是,襄阳,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小白去的,如果展大人在这里,也绝对不会同意小白去。

  蓝锦衣垂下眼皮:“能为师弟出一份力,锦衣深感荣幸。”

  谢箐微微瞥了他一眼,觉得这声音满好听的,还隐隐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不过声音像的人挺多,倒也不奇怪。

  三人随意闲话了一会,谢箐觉得,这锦衣师兄说话还挺有文化的,人也挺好相处。

  看看时间不早,便也不再多叙,白玉堂和蓝锦衣一起把谢箐送回开封府。

  “进去吧。”白玉堂推了推她。

  “小白,”谢箐开玩笑地道,“我就要奔赴襄阳了,你不给我依依惜别一下吗?”

  白玉堂低笑一声:“小谢青是舍不得哥哥吗?”

  谢箐垫脚敲了一下他额头:“自然是舍不得貌美如花白五爷的。”

  以前无论去哪里,都总有展大人或者小白陪同,如今突然要独自前行,倒真有些不习惯了,心里也隐隐有些难过。

  “瞧你没出息的样子。”白玉堂瞥了眼她有些发红的眼眶,忍不住揉了揉她脑袋,“没事,很快还会再见的。”

  蓝锦衣瞟了眼白玉堂,也笑道:“女孩子果真是多愁善感,放心,哥哥会把你护得很好,摸担心。”

  谢箐吸了下有些发酸的鼻子,转身就走。

  不行,她不敢回头。她最近也不知为何,变得特别地爱红眼眶,她怕一回头,就要哭了。展大人不在,她要坚强,要保护小白,要代展大人履行开封府人的责任,还要去...找谢轻揽。

  见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白玉堂垂下眼皮,睫毛颤了颤。

  “走吧。”蓝锦衣拉了拉他,“反正很快还会再见。”

  见白玉堂瞪他,他赶紧举手:“难道你明日不去城门送她?”

  两人在开封府衙门口站了会,默默地转身离去。

  等两人转身后,开封府衙大门内,并未真正离去的谢箐,到底是忍不住,从门后探出脑袋,偷偷看向大门外。

  拐角处,蓝锦衣大概是绊倒了啥,一下扑到在地。

  谢箐唇角扯了扯。

  小白介绍的人到底靠谱不靠谱啊。说好的武功高强大侠啊,怎么走个路还能绊倒。

  第二日,包拯一行人准时启程,白玉堂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城门外。

  “小谢青,哥哥只能送你到这里了。”白玉堂将谢箐被风吹乱的头发捋了捋,“你又不让我去襄阳。这一去,万事小心,遇到任何困难,记住,找蓝锦衣。”

  谢箐点点头,眼眶又开始发红。

  也不知为何,哪怕明知道小白不会去襄阳了,可她还是有种心慌意乱隐隐害怕的感觉。

  她不知道这心慌究竟是因为什么,一开始觉得是担心展昭,怕包拯他们那看似万无一失的计划出点啥纰漏。但后来,她发现,不仅仅是因为展昭。她看到小白,照样会心慌。

  以至于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的主角,展昭和小白,轮番上演,吓得她半夜醒来,在宿舍嚎啕大哭。

  她怕,怕大家说的那种女人特有的第六感。

  “小白,你要顾好展大人啊。”谢箐压根没法控制掉眼泪。

  “傻瓜。”白玉堂轻叹一声,“放心,他的命,就是小爷的命。”

  他怀疑自己的第一封信出了问题,前日又给顾倾城写了一封,让他准备好,如果包拯他们的计划出问题,求他务必把展昭安全带出来。他知道,只要他开口,顾倾城一定会办到。

  不过,他的信鸽会出问题,倒是极其罕见的事了。毕竟那是顾倾城给他训练的专用信鸽,很是机智,神出鬼没的,地面上的人若想算计,几乎不太可能。

  除非,除非在空中遇上那信鸽的天敌差不多。但这些年,信鸽往来几百次了,从未出过问题。这一次,他为了万无一失,除了给信鸽一封,还拜托四哥蒋平亲自去留山一趟。

  这样,就无论如何,展昭都不会出问题。

  “小白,不要去襄阳,不许靠近冲销楼。你可听好了。”谢箐极其认真严肃地再次叮嘱,“不许去,不许去,知道吗?”

  白玉堂替她擦拭了下脸上的泪珠子:“傻瓜,小爷不是答应过你嘛,别胡思乱想。”

  “好了,该出发了,包大人他们都盯着你们看了很久了。”蓝锦衣催促。

  白玉堂忽然将谢箐轻轻抱了一下:“小谢箐,莫怕,你和展昭,都会好好的。”

  说完,放开她,转身跃上马:“小谢箐,再见!蓝锦衣,记住小爷说的话。”

  蓝锦衣给了他一个白眼,将谢箐拉上马车。他的任务就是专门来护她的,自然是和她同一个马车,同车的,还有艾虎。

  一路上,蓝锦衣话都比较少,只有艾虎成日话不停,谢箐心情不是很好,也不怎么搭理他,不过这完全不妨碍艾虎自说自话。

  “蓝大侠,听说你是白美人的师兄,那武功一定很高吧。”艾虎满眼崇拜。一直很少话的蓝锦衣,好像忽然来了兴趣,扬了扬下巴:“还行。”

  艾虎一拍蓝锦衣,兴致勃勃:“大侠,呆会下车打尖的时候,咱俩比划比划。”

  蓝锦衣被他拍得身子往下垮了垮,轻咳两声:“我一般不欺负小孩。”

  艾虎有些恼怒,头一扭,屁股一转:“看不起我!”

  “没没,我怕我出手没轻没重伤了你。”蓝锦衣连忙解释,眼神有些飘忽。

  艾虎一扭头:“哼,你不好玩,人家颜当当次次都陪我练手。”

  谢箐没好气地道:“小艾虎,你要点脸,颜当当那是武学废材,你难道不是专挑人家来抚慰你那脆弱的心灵?”

  艾虎不认同:“哪里,当当很有天赋的。”

  蓝锦衣瞥了眼艾虎,似乎嫌这家伙挺幼稚挺吵,懒得理他,闭上眼小憩起来。

  中午在一个小镇停车吃饭,蓝锦衣说他早上吃坏了肚子,饭都没吃就去了茅厕,蹲了大概一炷香时间才回来。

  “蓝大侠,怎么去了这么久,快,我给你专门留了菜。”艾虎嗖地一下“变出”一个盘子,里面全是他拿公筷单独给蓝锦衣提前夹起来放好的。

  谢箐瞅了瞅艾虎,这小家伙心挺热的嘛,难怪四大金刚都很喜欢他。

  “谢谢。”蓝锦衣瞥了眼艾虎,欲言又止。

  “锦衣师兄,你嗓子怎么哑了?”谢箐微微奇怪地看着蓝锦衣。

  “昨日受了凉,加上吃得太辣,嗓子不太舒服。”蓝锦衣垂下眼皮,拿起饭碗,匆匆扒饭。

  谢箐并未在意,只帮他倒了杯白开水,“锦衣师兄,多喝点水,好得快。”

  “谢谢。”蓝锦衣伸手接过,瞥了眼她,又垂下眼皮,继续扒饭。

  吃完饭,大家继续赶路,不过,在离开汴梁管辖范围后,包拯就让队伍降了速度,慢悠悠地走着,压根不着急一样。

  “锦衣师兄,你知道包大人为啥破天荒走这么慢吗?”艾虎满头雾水。

  蓝锦衣淡淡道:“等展大人。”

  艾虎摸了摸脑袋,不是太明白,不是说展大人还在坐牢吗?

  考虑到艾虎人小见识少,谢箐好心给艾虎解释了一遍。智化说了,他需要十来天才能把展昭瞒天过海地换出来,所以包大人才故意乌龟爬,目地是等展昭追上来,一起去襄阳。展大人的武力值高,是去襄阳不可缺的助力。

  “可是,我们走这么慢,皇帝不生气吗?”艾虎继续问。

  蓝锦衣白他一眼:“现在是冬月,一路上都会下雪。这下雪天,速度本来就慢,再时不时遇到大雪封路啥的,晃悠十来日过去很正常。”

  再说,包拯也是故意慢悠悠的,一是为了等展昭,二是故意做给皇帝看,表示他们并不情愿去襄阳,否则该被怀疑和襄阳王有啥勾搭。

  谢箐瞅了瞅阴沉沉的天,揪紧衣服,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早了点,这一路过来,到处都在下雪,遥遥看去,远处的山脉几乎都白茫茫一片了。

  蓝锦衣忽然抬眸看了她一眼:“冷吗?”

  谢箐:“还行。”

  “披上。”蓝锦衣直接从车内扒拉了一件披风给他。

  “锦衣师兄,你怎么知道这车内有披风?”谢箐微微奇怪,她们坐的这辆马车,是卢方赠给开封府的。

  “我自然知道。”蓝锦衣理所当然道,“这披风是小白给你准备的。”

  “哦。”谢箐不说话了。

  “锦衣大侠,我也要!”艾虎不乐意了。

  蓝锦衣淡淡道:“小孩不怕冷。”

  艾虎:“......我不是小孩,我十四了!”

  无人理会艾虎。

  ......

  皇宫内,宋仁宗往龙椅上一躺,对宋正道:“展昭乃朕的侄儿,吃食穿戴不可亏待,你可明白。”

  宋正一躬身:“卑职明白,展大人的一日三餐,卑职一直是亲力亲为的。”

  宋仁宗颔首:“包拯他们晃悠到那里了?”

  宋正:“目前才刚出汴梁,慢悠悠的呢。”

  “通知宋气和雷英,照计划执行。”宋仁宗眼眸闪过一丝老谋深算的精光。包拯的慢悠悠,也在他意料之中。不过慢也好,那边才有时间准备。

  “圣上放心,宋气对赵曦的四大护卫很了解,一定能完成任务。”宋正犹豫了下,“启禀圣上,宋然说,白玉堂并未和包拯他们去襄阳,而是拜托了一个叫蓝锦衣的师兄陪同包拯前去。”

  宋仁宗略略诧异地看他一眼:“白玉堂没去?”

  宋正点头,这事,他也很意外。按照他对那三人团的了解,白玉堂能放谢箐独自前往,倒真是稀奇了。

  “圣上,白玉堂该不会是想打展昭的主意吧?”宋正蹙了蹙眉。

  宋仁宗没说话,唇角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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