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 贺年歪着脑袋靠在后座,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最后目光落在男人的侧脸上, 心里却懊恼着:
早知道就不该贪口,多吃那份小龙虾的。
纤长细密的睫毛落下小片阴影, 贺年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储西烬不放心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
脸上有了点儿肉,看上去倒是多了几分矜贵, 却又因为眉眼柔和乖顺, 更是一副惹人揉搓的模样。
额头不烫,可能是下雨着凉了,到家后, 储西烬把人打横抱着回了卧室。
“有哪里不舒服吗?”
贺年嘴里直冒酸水,晚上吃的海鲜桌,他有点想吐,不是很强烈的感觉,好像还能坚持一下下。
“还好……就是有点儿反胃。”
储西烬给他喂了杯水, 抱着人早早休息, 凌晨贺年还是爬起来吐了, 他把自己反锁在浴室里, 死活不开门。
“小年, 开门。“
听着浴室里的传来的动静,储西烬越发着急,贺年吐完嘴里难受,混混沌沌漱了口, 朝着门外吱声:
“没事了, 先生你不用管我……”
“你先把门打开。”
主要是空气中的味道太难闻了, 各种海鲜被肠道消化发酵后,加上果酒混着,很刺鼻,他不想让先生看见这种倒人胃口的场面。
“咳……咳,呕!”
胃里又是一阵翻滚,食管不断上涌的感觉,说不出来的恶心难受,贺年干呕几下就又开始吐。
浴室门锁“咔擦”响了两声,储西烬下楼拿了备用钥匙开门,他大步上前拍着贺年的后背往下顺气,贺年急得都快哭了,满脸通红,嗓子眼火辣辣的。
晚上吃的东西被吐的一干二净,浴室里全是酸酸的味道,储西烬心疼不已,托着贺年的胳膊,把人笼在怀里,帮他捋额前被打湿的头发。
“还想不想吐,好点儿了吗?”
贺年脸上没什么血色,他第一反应就是忙推着储西烬出去。
“别闹,乖一点。”
男人握着他的手臂,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嫌弃或者不耐烦,贺年站在原地,吸了吸鼻子不再挣扎。
储西烬拿杯子接水让他漱口,又挤了牙膏刷牙,换上干净的衣服。
折腾完这一通,已经过了凌晨三点,雨早已经停了,洒下来的月光很亮。
贺年裹着鹅绒被子,规规矩矩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动静,心里愧疚又暖的不行,小脑瓜回忆着备考这几个月的点点滴滴。
学校半个月才放一次假,他跟先生相处的时间寥寥无几,周末大多也都在教他练习口语,讲解题目,几乎没有身体上的亲密接触。
有那么几次,两人在浴室擦枪走火,先生抱着他从眉眼亲到耳朵,脖子,三十岁的健康男性,精力充沛血气方刚,最后只是克制的抱着他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贺年望着浴室眨眨眼睛,头重脚轻的爬了起来。
浴室被收拾的妥当,地面上的秽也处理干净了,原本尴尬难闻的味道也全都散去,淡淡的橘子清新气味缠绕。
储西烬在浴台前洗手,突然腰上一紧,被人从后边抱住了。
贺年脑袋轻轻磕在男人宽实的后背,像猫儿是的用脸颊蹭了蹭。
静心感受着男人背部悍利的肌肉线条,温热干燥的体温,这些都带给了他数不尽的安全感。
依赖与撒娇的动作让储西烬心软的像天空的云朵在飘,他透过镜子问:
“生病了为什么不好好躺着?还到处走来走去,嗯?”
“……我还不困。”
贺年瘪了瘪嘴,反正就是不松手,储西烬只好把他拉到面前,无奈下,只好又抱着人回卧室,重新塞进被窝里。
折腾了一番,贺年原本大又圆的小鹿眼变得无精打采的,又开始轻微的打嗝,他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根本止不住。
生病的人情绪总是格外脆弱。
贺年以前是个很独立的人,什么都闷头靠自己,现在却潜意识十分依赖储西烬,甚至要在视线内才能安心休息。
“别踢被子,躺好了。”
储西烬替他捏好被角,转手关了大灯,只留下一盏暖黄色的护眼壁灯,又额头抵着额头温柔低声道:
“乖,我去给你煮碗甜汤,你现在胃里太空了,喝了会舒服点。”
“先生。”
贺年抬手拽住储西烬的睡衣角,他宁愿不喝甜汤,也想要先生陪着,但又不想男人担心自己,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卧室重新陷入安静。
该吐的都吐完了,嘴里实在是淡的没味儿,他记得旁边的柜子上放了盒奶糖,爬起来一看,居然不见了。
昨天明明有的,记错了吗?
不可能,那会儿还吃了两颗呢。
他拉开抽屉,果然,糖果盒就摆在里边,旁边还有两个写满英文的盒子。
贺年目光好奇的扫过。
还未拆封。
他拿起来看清楚后,顿时脸红到了脖子,烫热的厉害。
那是两盒润hua油,下边儿压着的是避孕套,尺码还是超大号!
这些东西……是给他用的?
那又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里发酵,隐秘的亢奋被诱发,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坏念头一沾上就甩不掉了,野草般慢慢丛生,体温也开始蒸腾。
贺年顶着心跳关上抽屉。
片刻后。
他又呼着气,轻手轻脚的拉开抽屉,面上故作坦然,把压着的避孕套放到了柜子最下边一层藏了起来。
第一次的话,他不想用那个。
他太喜欢先生了,所以想要被男人得到,完整的得到,没有任何阻隔的结合。
走廊上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完了!
贺年一激灵,心脏剧烈的跳着,脸上不知何时染了几分chun潮,像是偷偷看了禁书的青涩男孩,忍不住心虚,又难掩心底的悸动。
他不是故意要看的。
被子遮住了大半张小脸,只露出绯红的耳尖,储西烬还以为他吐完又不舒服,赶紧放下甜汤上前查看。
“发烧了?脸怎么这么红?”
“……”贺年嗓子眼被堵住了似的,最后支支吾吾的开口:
“没有发烧,可能是有点闷。”
储西烬当他不舒服发汗,他打开窗户,清凉温和的夜风灌进来,窗帘被风微微掀起弧度。
“起来把甜汤喝了,然后好好睡上一觉,明天起来还不舒服就去医院。”
肚子空的厉害,贺年捧着瓷碗小口小口喝着,脸烫的快赶上碗里的热气儿了,直到见了碗底才抬起头。
那双清透的小鹿眼中水雾氤氲,嫣红的唇瓣翕张着,上边还沾着水渍,能看见那截柔软的小舌。
储西烬伸手碰上那唇瓣,用指腹把水渍擦干净,贺年模样乖的不像话,甚至主动抬头,像只讨主人欢心的小猫小狗似的,往前蹭了蹭。
那张漂亮此刻又脆弱的小脸,明明还生着病却又……
纯洁不自知的性感最为致命。
“睡吧。”
就在储西烬准备起身关灯的瞬间,贺年突然迷乱的抓住男人的手,堂而皇之的说了一句:
“……先生,我看见了。”
说完他猛地惊醒,耳中尽是自己轰鸣的心跳声,狂乱,笨拙的。
储西烬看他一眼,没明白言语中的意思,轻声问:
“什么?”
“我……”贺年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声音小到几乎不可闻。
“看见了柜子里的东西……”
储西烬没动,只是眼皮抬了下,然后低低嗯了声。
见男人没什么反应,贺年涨红了脸,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耳朵往下连着脖子,全都泛着红。
“先生,我马上就要二十一岁了。”
这话里的潜在意思很明显。
“我知道。”
储西烬忍不住跟他低头接吻,一手撑枕头,一手揉着他的腰,含着他的唇,直到贺年喘不过气来才松开。
“二十一岁也要早点睡觉,何况你现在还在生病,我又不是禽兽。”
贺年红着嘴巴点头如捣蒜,整个人都缩在男人怀里,热的像是个小火炉,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早上醒来的时候,贺年迷迷糊糊望着天花板呆了半晌,他的腰被悍利的胳膊禁锢着,身后是火热的胸膛。
“先生……”
贺年想拉开点距离,谁知腰上的力道突然加重,他挣扎着翻了个身,又被人捞了回来。
实际上,几乎是撞了回去的,后腰窝一阵酥麻,贺年僵直脊背脸红到脖子,眼神儿都空了。
“感觉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储西烬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贺年心虚似的,飞快捉住他的手:
“先生,我已经好了!”
他不敢让先生看见自己意乱情迷的模样,夜晚那个胆大包天的人,在白天成了只害羞的小虾米,只能弓着身体,不敢见人。
“脸烫成这样,真的好了?小年,生病是很严重的事情,不准骗人。”
储西烬目光落在他宽大的睡衣领口,声音更是调情般的暗哑,他双唇贴着贺年的脸颊,慢慢往下蹭着,最后咬住那小巧的耳垂。
“先生!”
贺年瞪圆了眼睛,眼尾全是绯红的情态,颤颤巍巍的往被子里缩,又不放心似的提醒身后的男人:
“现在还是大白天呢。”怎么,也得等到晚上吧……
贺年对这方面的认知一向偏保守,但对喜欢的人不抗拒,脸皮又薄的不行。
储西烬勾了下嘴角,圈住他的手腕,强势的把人拽出来反扣在枕头上,光洁的额头,乌黑的睫毛,还有那羞答答的情态,全部一览无余。
“小年,不帮帮我吗?”储西烬眼神落在那水红饱满的唇上,喉结轻微的滚动。
“不,先生,这个点该起床了……”
心口剧烈撞击,贺年整个人都晕晕乎乎不敢见人般闭着眼睛,只能感受到落在脸上灼热的气息。
他怕一睁开眼睛,自己就没出息的缴械投降了。
储西烬看着那青涩的模样,一刻也不想等,他捏住贺年的下巴,不由分说的吻咬上去,又强行控制着力道,像头温柔的野兽。
“啊…哈……”
贺年被刺激的情难自禁的轻呼出声,又羞耻的捂住嘴巴,他简直不敢相信,刚刚那样的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
这大半年他长高了点,就算体格偏瘦,也是个近乎一米八的男人,这种羞耻感让他无法面对。
但能清晰的感受到,先生刚刚明显的失控了,亲他亲的很重。
其实有些事情,贺年是知道的。
比如,储西烬喜欢他的后腰窝,尤其是那颗红色的小痣,喜欢听他叫的声音,他只要稍微主动一点就会让男人变本加厉……
两人情意正浓,忽的床头手机振动,攻势孜孜不倦。
贺年慌忙攥住储西烬的手腕不让他继续,眼角浸出生理泪水,勉强回过神来,再开口,尾音中都是情难自禁的细颤:
“先生,电话……”
是储寒打过来的。
“喂?贺年,大周末的我哥怎么不接电话啊,我给他打了三次,不过你接了也一样……”
窗外早晨的太阳洒在床上,储西烬一只胳膊撑着身体,那姿势占有欲很强想,近乎贪婪的欣赏着贺年发肿的嘴唇,身体上肆意留下的烙印,爱与欲交织在一起。
他已经忍得太久了,又被小爱人纵了把火,一触即发。
“那,你有什么急事吗?”
贺年声音僵硬的不像话,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他胸膛缓缓呼吸,心里直打鼓,生怕储寒听出什么端倪,那以后真的没脸见人了。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十一月恢复更新,之前出了点子突发状况(真的很突然),现在已经OK了,为了表达深深歉意,只能飞红包暴雨,再次跪歉再跪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