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情感>离婚前夜>第二十九章

  废话:前一章的尾巴改了一 、、,可以不用回去康,就是把赵二主动提拍婚纱照的事删了,这样的要求怎么能让小二提呢?哈哈哈,护崽。婚纱梗如果保得住都是后面的事情了,目前专注走主线,不然会平,我的废话太多惹,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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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二在衣柜里被赵牧从头到脚拆了一遍,还给哄得落了一脸泪,最后累得睡着了,醒过来是因为开车不慎,啊,不,是因为后面有人超车开车不慎——

  险些贴上来,司机始料未及,一拉方向盘,赵二的脑袋就直直撞向了车门,好在赵牧的手掌及时挡在了车门上。

  赵二微微皱眉,刷刷地撑着蝶翅,软在赵牧怀里晕呼呼摸头,注意到了赵牧从车镜里寒了司机一眼。

  司机李叔为赵家开了几十年车了,老练到闭着眼睛开也不会出差池的,像这样的失误从没有出现,于是赶紧敛眉道歉:“不好意思先生,吓着太太了,刚才那辆车不知道是不是酒驾,已经超了我两次了,待会儿我开慢点。”

  赵二翻着掌心挡在额前,黄昏的粉金色从车窗外斜覆进来,暖得他眼皮发烫,半梦半醒地嘤咛了两声。

  赵牧收回视线,冰冻三尺也在黄昏里转成了桃花逐流水,托着他的背给他轻轻揉脑袋:“撞疼了没?”

  “我哪那么娇气。”见赵二无所谓地摇摇头,李叔这才放下心来,从车镜里看到他坐起身,软了眼窗外:“哥哥,这是去哪儿?”

  “说了要带你去玩,忘了?”

  “我就不能不去见你那群狐朋狗友吗?”

  “说什么呢,嘴巴越来越厉害了。”

  “本来就是。”

  赵二喃喃,靠着赵牧又要睡过去,下巴碰到他的胸膛时嘶了一声,下意识去摸痛处。

  空气安静了整两秒,赵二才猛地蹦跶起来,头撞到了车顶,痛得倒抽凉气,歪鼻子斜眼睛地借着镜子看下巴上淤作一团的红痕。

  只要不瞎,都看得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我!我这鬼样子怎么见人!”赵二低头看到身上裹的正装,料想赵牧要带他去的场合,瞬间吓得俏脸通红,手忙脚乱地捂着下巴。

  他已经气得想打人了,偏偏赵牧好整以暇地捉着他的腰,把他往怀里一拉,舔了口他的手指:“你不是说他们都是狐狸和狗吗,都算不上人,怕什么?”

  “成语有你那么拆的吗,怎么办啊!”赵二捂紧下巴,脸一阵红一阵白。

  “别遮,很可爱。”

  可爱你个大头鬼!赵二一万个白眼贴过去,半侧着身子扯紧赵牧的领带,把他的脸拖向自己,凶巴巴地把牙齿凑到他脖子上威胁:“可爱我也给你弄一个好了!”

  “行,这可是你说的。”赵牧笑眯眯地扯开领带,把他的头往自己脖子上摁:“来吧。”

  赵二的嘴唇还没碰着他的皮肤就送怂了,推开他的肩,装作嫌弃狠敲了他一句:“美得你!”

  其实主要原因是他技术不到家,不怎么会啃人,要是到头来雷声大雨点小,不是更输了一筹?

  “是不是不会?”赵牧一眼就看穿他的小算盘,笑着单手来解他的领带:“来,哥哥教你,包教包会。”

  赵二吓得脸色全白,看了一眼前头开车的李叔,赶忙捂住自己的脖子:

  “谁要学你当狗!”

  赵牧笑呵呵的,很好说话的样子,手从腰侧探到他的后背:“不当狗,那就乖乖当骨头。”

  赵二嫌弃地躲他的舌头,衣服拱起一团,真的很苦:“干什么!还没缓过气儿呢!”

  赵二躲着叫着,飞快瞥到了路旁一晃而过的指示牌,“南区?”

  “李叔,先开去南区的集散场!”赵二擦着脸上的口水,急忙出声。

  李叔风雨不动安如山,从车镜里看赵牧。

  “去南区,有急事?”赵牧没再闹了,抽出手,正色看他,体贴地给他整理衣衫。

  “这个难道不是急事?”赵二气鼓鼓地瞪他,捂着自己的下巴:“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你说说,怎么就是丢人了。”

  “那你说说,还要怎么才算是丢人?”赵二咬着牙斜了他一眼。

  他是他的太太,又不是他的玩物。

  赵牧被他逗得噗嗤一笑,捏他的脸:“行,那听太太的,先去买几个创可贴,遮一遮。”

  赵牧要带赵二去参加的小圈子聚会在南面,山墅离赵家很远,司机平稳地把车停在南区的集散市场时,没有留意刚才超了他两次的黑色车子隔着一段距离也跟着停在了马路边。

  集散场是黎城淘宝的好地方,人来人往,最像人间。

  赵二知道这个地方,还是之前画画急需稀缺的天然矿物颜料,托了关系到处都没有买到,最后居然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集散场找到了顶级的好货。

  这个世界上,有人倒卖房子,有人倒卖鞋子和包,也有人倒卖珠宝,还有人倒卖情感,低买高卖是用永远不会过时的生意,有需要,自然就有人愿意一掷千金。

  但是只有极少数的交易者会有这样精明的头脑,大多数人,泯然一生,也就做点小买卖,糊口罢了,生不起病,也经不起任何意外。

  像南区旧货市场的年轻人和白头夫妻,卖老式衣柜,二手电器、厨具,甚至是旧麻将。

  赵二寻摸了一圈,终于在马路斜对面找着了一家隐藏在五金店旁边的小超市,兔子一样捂着下巴跳下车,拦住了打算跟着下车的司机:

  “李叔,你就别跟着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这几步路我自己还是能走的。”

  李叔没立刻回话,从车镜里接到了指示,才松开了解安全带的手指。

  赵牧的目光像小勾子一样挂在赵二背上,看着他混进人流里,贼似的往路对面的小店溜。

  集散场往里藏着南区最大的夜市,快入夜了,各色人等纷纷出场,周围很快热闹起来,那是赵牧很少见过的热闹,嘈杂,鲜活,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人来人往,赵二的背影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在赵牧看来,他就是挺拔和醒目本身,尽管灼得他的眼睛泛疼发酸,还是舍不得挪开视线。

  货车从面前拐过,凌乱的汽笛声后,赵二已经站在了十字路口斜对面的小店里。

  “等着吧,待会儿太太还会回来一趟的。”赵牧笑了笑,像个期待春天的小朋友。

  赵牧料事如神。

  因为他知道,赵二身无分文。

  事实上,当赵二捂着下巴结结巴巴地买完创可贴,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没有钱的时候,就后悔了——他还是应该让李叔跟着。

  赵二窘迫地转头想向赵牧求救,路口却堵车了,运货的车子接连闪着红灯,几乎快成一条河,挡住了他的视线。

  赵二认命地垂头,刚要放开创可贴回去拿钱,就被一阵陌生的气息包裹住,一只戴了腕表的手从旁边斜插进来:“创可贴和水一起结了吧。”

  赵二回头看去,是和他戴了同款腕表的有缘人,长得挺好。

  那人也穿着正装,胸口别一支钢笔,戴眼镜,整个人显得斯斯文文的,指节分明的手握着一瓶店里最好的白水。

  走出小店,赵二眼瞅着有缘人看了看手表,准备弯腰跨进恰巧停在门口的车子,捂着下巴客气地向他道谢:

  “先生麻烦你先等一等,我马上拿钱来还你,等我两分钟,两分钟就可以了。”

  赵二看了眼久久不散的车流,往旁边的人行小道跑了起来。

  梁慎礼貌地点点头,微微一笑,却在他转身的下一秒就矮身进了车。

  马路对面,赵牧盯着路边的半旧不新的照相馆招牌,嘴角弯着一点不自觉的笑意,他看着相馆前挂的照片,突然想起和赵二还没有拍过婚纱照。

  赵家整个家族,有成千上万张照片,挂在全世界各个角落的宅子里,但是赵牧的照片却很少,很少,因为他不太喜欢照相术,从八岁以后,他就没怎么拍过照片了,在生意圈里也很低调,财经杂志的封面都约不到他。

  只是有一次,赵牧被牛皮糖似的赵二缠得没法,终于松口答应拍张全家福,但是摄影师刚开始喊“三二一”,十九岁的赵牧就一声不吭地从赵二身边走开了。

  小赵二偏头去看。

  画面定格——尚且年轻的陈晚和赵湛平抱着刚出生的赵嘉柏,赵牧走到了照片的边缘,勉强留住了一个侧影,而赵二委屈巴巴地盯着他的背影看,有点难过。

  后来那张照片,莫名其妙就不见了。

  赵家上下找了十几年都没有找到。

  赵二长大一点后想,赵牧大概从小就很不喜欢拍照,他不能勉强他做不乐意的事情。

  因为这个原因,赵二和赵牧在一起时绝对不会主动提拍照留念,导致那几年过起来,像儿时用小本子练习书写时翻夹的空白页,除了记忆,毫无证据。

  赵牧盯着相馆玻璃上两个笑得傻乎乎的新人,慢吞吞想:不知道未来几十年,要是看着下巴上贴了创可贴的婚纱照,某人会不会气得炸毛。

  赵牧想得有些魔怔,视线从招牌上收回来时,黄昏已晚,霓虹渐起,赵牧转头看着长久堵得水泄不通的夏天繁忙的道路。

  路上有年轻的母亲一手牵着半大的孩子,一手推婴儿车,也有夜市摆地摊的夫妻驮着巨大的黑色塑料袋从车缝里挤过。

  人声鼎沸,傍晚瞬间腾起一股燥热,赵牧抬手看表,皱了眉,这么久都还没回来,看来是要他亲自去捞人了?

  赵牧操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下车,对李叔吩咐:

  “我过去看看太太,你先把车子开出去等我们。”

  “好的,先生。”李叔恭敬回话,娴熟地打方向盘,这时,堵快十分钟的冻河终于有松动的破冰迹象,层层破裂开来。

  能量和信息传递到梁慎那里时,他已经和客户周旋完了一通电话,他用英文骂了句脏话,车子终于可以动了。

  放下水瓶,单手掌方向盘,还没缓过气儿,手机就又响了。

  “喂,成先生您好,百忙之中居然还给我打电话呢。”

  “不敢当,梁某只是受林先生的委托想和您谈谈离婚的事情,马上就到,耽误不了您几分钟。”

  “那没什么,只要您别放狗咬我就行。”

  梁慎皮笑肉不笑地收了线,踩着油门从逐渐拥挤的人流中杀出去,开到城南大道上,眼皮一掠,瞥到通讯薄上的一个名字,神色微变,方才从耳边散开的清淡音色重新炸回脑子里,已有腥风血雨的含义:

  “那就麻烦你了,先生,先帮我垫着一下。”

  “虽然只是小钱,但还是应该还清楚,不然欠的可就是人情了。”

  “我马上拿钱来还你,等我两分钟,两分钟就可以了。”

  梁慎看着前头的红绿灯,眸光在半空断裂,顺手一个拨号键打出去——

  他那个肥美的客户,半个月了,还是关机状态。

  梁慎方向盘一转,掉头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