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溢走后，病房里一度安静了很久。
段存青站在病床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垂着脑袋呆了半晌，小心翼翼地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霍成知左手边。
他来时买了几盒水果，放在了一边的柜子上，霍成知单手从里面拿了盒苹果出来，揭开盖子用牙签插了片苹果，苹果脆生得很，被咀嚼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你从哪里问到我在这家医院的？”霍成知问。
“我去了趟您的公司，找了你的助理问来的。”
“人看过了，还不走？”
段存青面露沮丧：“我是不是又给霍先生添麻烦了？”
“算不上，能把他吓跑也不错。”再想到刚刚宋溢口中的“第四爱”，霍成知态度已经很坦然了。
段存青不解：“霍先生可以说我是男人的。”
霍成知放下牙签，奇怪：“你不喜欢被陌生人知道你是男人吧？”
段存青一愣，心下莫名柔软酸涩。
他没想到霍成知会注意到这一层。
“霍先生，”段存青语气坚定了许多，“昨晚和今早的事，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霍成知“嗯”了声。
“我后面会很忙，跟踪狂的事你自己处理？”
“我会处理好的。”
“那就行，你回去吧。”
霍成知摆了摆手。
段存青没动，他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手不自觉地扶住了床沿。
“霍先生，我想和您好好谈谈昨晚的事。”
霍成知无奈：“刚刚不是谈过了？你道歉，我接受。”
段存青一哽，霍成知过于坦然的态度让他分外难受。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被人强上这件事，都不该是这么简单就能被原谅的事。
“不……不是这样。”
“那应该是什么样？”霍成知双手交叠，放在了身前，眼神平静地看着段存青，如一潭静默多年的古潭。
段存青硬着头皮说：“做错事，就要负责。”
“扑哧！”霍成知像是听了个笑话，不无意外地反问，“负责？你想怎么负责？要和我结婚吗？”
他话里的反讽意味太浓，段存青脸一阵发青。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最好不是，”霍成知语调揶揄，眼神冷冷，“没有人愿意和强奸自己的人结婚。”
听到“强奸”二字，段存青几乎要抬不起头。
霍成知伸手抬了段存青的脸，强迫青年直视自己。
“我昨晚是很不开心，现在也的确还在生气，你要道歉的话，先想好要为什么事道歉，不然你就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懂吗？”
段存青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霍成知唇角一翘：“看你不像个笨蛋，给你十秒想好要为什么事和我道歉。”
“十秒？”
“想不出来就给我滚回去，以后别再出来碍我的眼，十，九，八……”
“现在就开始？”段存青慌张抓紧了自己的衣角，话音开始结巴，“我早上不该留你一个人……”
“七，六……”
“我自制力太差。”
“五，四，三……”
“我……我……我自不量力，不该自己一个人去对付跟踪狂！”最后一个字，段存青几乎是吼出来的。
霍成知的倒计时停下，他满意地用大拇指抚了抚段存青的下巴，赞赏道：“脑袋转得还算快。”
段存青手足无措心头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
霍成知分明是被他牵连的受害者，却还在设身处地地为他着想，指点他不自量力的冲动。
他盯着霍成知微显苍白的脸，鼻头有些发酸。
霍成知用牙签插起一块苹果，递到段存青嘴边。
“你年纪小，遇事冲动很正常，但偶尔也要掂量掂量，自己解决问题的方法到底好不好，有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手往前伸了些，冰凉的苹果抵在段存青的唇上。
“尝尝，还挺甜的。”
段存青张口吃了，沉默地嚼着那块脆甜的苹果，眼睛直直看着霍成知，竟没舍得移开。
霍成知住院的原因是劳累过度，和段存青没有关系。段存青在病床边坐了一下午，被霍成知客气地请出了病房。
夏天天黑得晚，段存青回家时，金黄的夕阳余晖铺满了整间屋子，他愣愣地盯了阵客厅里的单人沙发，想起昨晚霍成知被他抵在那处，两条腿高高地翘起，手按在他肩上，低声粗喘着叫他慢些的样子。
砰。
段存青的包掉在了地上。
包的主人捂着脸蹲在了玄关，发出了阵长长的叹息，随后往前一倒，趴在地板上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舒可正在赶高铁。
她今早和段存青通过电话，大概知道了段存青那边发生的事，段存青再来电话，她没想太多久接了起来，结果就被段存青那边的闷哼声给吓到了。
“你这是怎么了？”舒可皱眉，担心地问，“不舒服？”
“没有……”
“那你这动静是怎么回事？被霍成知打了？”
“他没打我。”
“那你们俩聊好了吗？”
段存青简单把自己和霍成知的对话转述了遍，两人齐齐沉默。
舒可舔了舔嘴唇。
“没看出来，他花心是花心，人还怪好的。”
段存青心里跟了句“是啊”。
舒可敏锐地问：“亲爱的，你不会是被蛊到了吧？”
“没有。”
“段存青，你和我还不说实话？”
“……我就是心跳得慌。”
“……”
段存青翻过身，躺在地板上，数起自家天花板上的花纹。
舒可叹气。
“明天咱出来见一面，好好聊聊他的事。”
“换个时间？”段存青视线凝在一处角落，“我想回去和我妈谈谈相亲的事。”
他忽然不想再逃避和母亲的争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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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霍对宋溢和段存青态度一样一样的，都是“比起关心我更喜欢钱”
这俩人要想正经谈恋爱估计得老霍被小段追到手才行，所以不要再着急这两人啥时候才能好好说话啦
PS：你们对老霍家的玩具好感兴趣嘿嘿嘿
本来想问你们有没有想到的东西我挑个来写
但是你们要真说了估计评论会被和谐吧h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