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情感>降落红场>第52章 五十二、莫奈毕沙罗

  第二天下午陆星野去酒吧转了一圈,没什么事。正准备带上方添添去周大头家里看狗,魏瑜跟他的狐朋狗友从包间里出来,说要跟着一块儿去。

  陆星野的二手桑纳塔差点挤爆,一群人在车里吞云吐雾,陆星野降下车窗忍不住骂,“给我少抽点。”

  “怎么了?”魏瑜纳罕,“你他妈不抽?”

  “戒了。”陆星野舌尖舔了下虎牙,看着魏瑜叼烟有些心痒。但没办法,邵西臣下了死命令,不准抽。

  他偷摸着抽过,由于烟味太浓,凝在身上去不掉,被邵西臣发现后好一顿骂。

  “你们把我车都熏臭了。”陆星野在红灯前停车,一脚踹向魏瑜,“掐了。”

  “草,陆星野。”魏瑜轻蔑地看他,“你完了。”

  “早完了。”陆星野从座位底下拿了瓶矿泉水扔给魏瑜,催促道,“快点,他一坐就知道车里有人抽过烟。”

  “你怎么就那么怕他?”魏瑜眉毛飞斜,开了水瓶把烟头狠狠摁进去。

  后座几人也纷纷熄烟,都调侃陆星野妻管严。陆星野没理他们,开了换气,连天窗都打开,差点冻死一整车的人。

  还没到周大头家门口,陆星野就听见响亮的狗叫声,不多时,黑鬼从里面冲出来,直往他身上扑。

  陆星野牵着黑鬼进院子,周大头正喂食,招呼他过来看。

  一窝崽都是黑白相间,面貌相似。周大头解释,黑鬼纯黑,它老婆纯白,所以小崽子们都是这个色儿。

  也没什么可挑剔的,陆星野随手抱了只。一放在臂弯里露出脸来,方添添忽地凑近,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叹。

  “你叫什么?”陆星野问他。

  方添添愣着一笑,却不说话,接着朝旁边一个兄弟挤眉弄眼。

  这时,其余人都围拢来,纷纷仔细观摩陆星野怀里的小狗。

  “哎,你觉不觉得像那个谁?”方添添拿胳膊肘撞身边的男生。

  对方眼睛一眨,点头憋笑,低语道,“像。”

  陆星野跟着周大头想进屋,听见背后魏瑜跟他们说话,“还真的像。”

  “什么像什么?”陆星野扭头问。

  魏瑜叼着烟手一指陆星野怀里的小狗,说道,“长得像姓邵那小子。”

  周围人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陆星野想都没想,冲上去对着魏瑜的屁股就是一脚。

  “哎,野哥,别生气啊。”方添添拉着陆星野的胳膊。

  “去你的。”陆星野瞪他,“说你老婆长得像狗你生不生气?”

  陆星野气哼哼地转身进屋,魏瑜他们还在笑。陆星野忍不住低头看,小狗一双黑亮的眼睛,眉尖浅蹙,嘴一张,露出洁白锐利的牙齿,倒像是小狼崽。

  还真是,他妈挺像的。

  陆星野捧着狗崽回家,扯了块小毯子给它做窝,就搭在拿破仑的猫窝旁边。

  拿破仑小爪子挠上来,一下打在狗崽头上。小狗崽才一个多月大,却不服输,啊呜一声扑上去就咬。

  猫狗就这么互殴起来,陆星野废了好大的劲才把它俩拽开,然后拎着猫进了厕所,打算关它禁闭。

  他早看这只丑猫不顺眼了,成天期待着邵斐把它接走,但邵斐周末才从绍兴回来,陆星野还得再熬两天。

  在酒吧忙到七八点,陆星野去书院接邵西臣。邵西臣现在不上最后两节晚自习,在家里自学,顺便帮他补功课。

  两人一进家门就听见阳台上猫喊狗叫,砰一声响,花盆被撞翻砸碎。邵西臣转头看陆星野,皱眉问他,“你抱来的是狼还是狗?”

  陆星野干笑一声,说道,“是你。”

  没等邵西臣抓着他,陆星野就迅速跑进阳台。他关上移门,冲猫狗怒吼,左右开弓将两只小东西抓在手里。

  邵西臣抱着猫哄,狗崽则窝在陆星野脚上。陆星野翘着二郎腿,一下一下晃,小狗不多时就睡着了。

  “你给他取个名字呗。”陆星野题做得百无聊赖,思绪飞走,想到还没给小狗取名,登时来了兴致。

  邵西臣正在做生物卷子,又想起陆星野问他关于ATP的问题,于是便笑着说,“叫三磷吧。”

  “三菱?”陆星野疑惑皱眉,问道,“你给它取个三轮车的名儿干嘛?”

  “三磷全称腺嘌呤核苷三磷酸,简称三磷酸腺苷,英文缩写ATP。”

  陆星野拖长音哦了一声,才醒悟过来,“你骗我。”

  邵西臣笑弯了眉眼,陆星野气得拿书拍他的头,邵西臣伸手挡,陆星野转而打他的肚子。等邵西臣手捂住小腹,露出脸来,陆星野便猛地扑上去吻他的嘴。

  他们缠绵热烈地亲,连外面洁白冰凉的雪片也在这滚烫的世界里融化。湿润生动,发出缓慢的流淌声。

  陆星野又失了分寸,捧着邵西臣的脸动作凶狠,身体下倾压牢他。

  邵西臣撑在台面上,手底下的高考模拟卷都被揉破,掌心的汗洇湿了字迹。

  分开的间隙,邵西臣喘息深重,脸颊飞红,像春日一点灵动。陆星野目不转睛地凝视他,视线变得斑斓艳丽,似乎被邵西臣这副浓墨重彩的面貌所晕染了。

  第一次,他在莉莉丝发廊见到邵西臣时他就是这副模样。眼眸漆黑,皮肤雪白,嘴唇一点红。黑的,白的,红的,色彩浓郁地铺开,在他眼前绘成一副漂亮的西洋画。

  邵西臣,是他的莫奈毕沙罗,是睡莲,是牡丹和桑橙。

  陆星野小心珍贵地吻他,又放肆急躁地吻他。爱且爱到想全部获得,他的小白鸽,他的邵西臣。

  红热的心在砰砰急跳,每一撞都要破碎他的身体。陆星野手往下滑,搂住邵西臣的腰。他吻到他的下巴,修长的脖子,凸出的喉结,羊绒衫软绒绒,透着温暖的香气,洋溢着邵西臣兴奋的味道。

  陆星野觉得自己被牢牢包裹了,快乐成了被动词,他的一切都被掌握在邵西臣手里。他失去自由,但又心甘情愿地落入邵西臣的囚网。

  “老婆,给我好不好?”陆星野隔着衣服咬住邵西臣的乳粒,听见对方沉沉呼出一口气。

  蓬勃的,热情的,勾人的。他们难分难舍,一起挨到卧室里,倒在床上。

  陆星野剥掉邵西臣的衣服,像剥开一颗早春的花苞,让他在这洋洋的爱意中绽开,舒展,变得甜蜜又动人。

  陆星野终于如愿以偿,他期盼了多久连自己都不记得。邵西臣,渴望渴求的邵西臣,在这一刻终于被他占有。

  “哥。”邵西臣恍然如梦,仿佛漂在温暖的洋流里。他在起伏,在受浪潮的冲击。他闭上眼,热烈的阳光晒烫眼皮。不断的彩色飞驰而过,长久的烈焰在目光中灼烧。

  邵西臣浑身都开始潮湿,他感觉到陆星野无数的吻落在他身上。

  陆星野亲他的耳垂,拨弄他鬓角的细发,吮吸初春的樱桃颗粒。陆星野在极尽温柔地呵护他,珍惜他。哪怕拥有时也小心翼翼,缓慢到他在这春水中彻底沉醉了。

  “邵西臣。”陆星野一边动作一边温柔地叫他,“宝贝。”

  “嗯。”邵西臣被吻住了眼皮,他在陆星野黏重炙热的呼吸中看到那模糊又清晰的脸。他爱人的脸,浓郁英俊的五官,亮而明烈的眼神,丰软的嘴唇张开又阖上,一遍遍地叫他的名字,说爱他的话。

  陆星野的扩张熟练且技巧十足,进入时也小心翼翼,缓慢地让邵西臣适应他的每一寸。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邵西臣只觉得后庭饱胀,他在被打开,被深深地长驱直入。空洞的身体变得丰满,雪白的灵魂形成多彩的斑斓。

  陆星野给他快乐,给他自由,给他爱,陆星野给了他全部。他们融洽地成为同一个人,他们以最亲密的姿势相连。邵西臣想,爱或许在经过身体进入他的心,否则怎么会这么烫,又这么汹涌。

  在急迫又强烈的幻感中,邵西臣低沉地喊出声,像是野狼被驯化时顺从的嚎叫。他被彻底剖开,脑子里也瞬时炸碎一个春天,所有开好的花都飞在眼前。

  “哥。”邵西臣张开嘴,在等一个潮水高涨到极致的吻。他被陆星野撞击到痛快,又痛快到失神,最后在短暂的清醒中忍不住告白,“我爱你。”

  第一次做完之后,邵西臣听见陆星野下床清理的声音。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他被顶撞了百余下才能休憩片刻。

  邵西臣心无旁骛,眼里身体里都只有陆星野,世界的任何声音或者温度都无法感知。

  冬日的深夜,窗户半开着,夹着雪片的风吹动书页,也吹动少年的心。

  邵西臣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冗长又艳丽的梦,他在梦里悠悠摇晃,倏然高飞又直线落下。等他醒来时只觉得腰酸背痛,翻身都累。

  六点半,邵西臣看到墙上的钟猛然清醒,他迅速掀开被子起床。陆星野梦呓似的哼哼了两声,揉着眼问他,“起这么早干嘛?”

  “上学。”邵西臣剜他一眼。穿衣服时骨架都要散了,酸麻胀痛,一动就扯得后穴生疼。明明昨晚都没这么疼,睡一觉起来反而像被千刀万剐。

  陆星野看了眼手机时间,只觉大事不好,他猛地弹起来帮邵西臣穿裤子袜子。

  邵西臣是第一回,但他没把握好。圈着人像一团春天的榴火,从书桌到床再烧到窗边。他们好像一直在看雪飘,飘得美丽又令人心神荡漾。

  陆星野想到这里忍不住向垃圾桶瞥去,邵西臣注意到他的目光,沉声道,“五个。”

  “呵——”陆星野僵硬地笑,邵西臣抬手时他忍不住往后缩。

  “下不为例。”邵西臣却没发难。他站起来,开门往外走,走路的姿势很不正常,看得陆星野心疼又心慌。

  “要不今天别去上课了。”陆星野穿大衣,准备下楼给邵西臣买他爱吃的小笼包跟羊肉豆浆。但邵西臣摇头,边刷牙边说,“今天有考试。”

  “什么?”陆星野眼皮一跳,惊慌失措,“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昨晚就尽量克制一点点。

  邵西臣洗漱完出来,脸上变得清润了些,说道,“我没事。”

  陆星野手背覆上他的额头问,“有没有发烧?”

  “没。”邵西臣捏着陆星野的手腕往外走,“我饿了。”

  其实就是疼,倒没有过分的反应。等邵西臣吃完早饭,被温热鲜美的羊肉豆浆一激,身体的活力又涨起来。酸楚褪下去不少,整个人重新充满力量。

  看着邵西臣走进学校大门,陆星野松了口气,首先骂自己不是人,然后又骂邵西臣不是人。

  五次他都顶得住,没发烧,吃完早饭又精神抖擞,不愧是俱乐部体能最好的拳击手。陆星野笑得肩膀乱抖,觉得自己简直捡到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