汕头佬把陆星野搡进房门，陆星野站不稳，身子撑在门口的花架上缓了缓。
“陆经理，酒量不错啊。”汕头佬走近来，手抚上陆星野的腰，“一个人喝半瓶居然都没倒。”
陆星野旋过脸看他，目光迷朦。他闭了闭眼，强忍住恶心，挺直身体。
汕头佬的手已经往下滑，摸到了他大腿上，说话猥琐放肆，“陆经理，平时是不是练过，怎么这么紧？后边想必也够紧吧？”
陆星野猛地捏住他的手腕，转过身，硬是挤出一丝干涩的笑容，“秦老板，现在还太早吧，才九点多。”
汕头佬另一只手拍了拍陆星野的脸，纵容地笑，“好吧，咱们先聊聊。”
陆星野听到这里忽地胃内翻腾，想要呕吐。他极力捂住嘴，推开汕头佬冲到厕所里去了。
陆星野扒着马桶直吐，故意发出响亮又令人恶心的呕声。果然，汕头佬退后一步，跟陆星野说，“陆经理，你洗干净了再出来。”
“知道了。”陆星野剧烈喘气，嘴角还沾着粘稠的余污。他回过头看汕头佬，见他皱起眉，走开了。
陆星野松一口气，立即将门反锁上。他迅速掏出手机给魏瑜发房间号，问人到哪儿了。
魏瑜回得很快，他叫方添添去接的人，现在正在来的路上，大概半个小时就到。
“妈的。”陆星野咬牙切齿，沉声骂道，“狗娘样的贼东西。”
一阵剧烈的眩晕感让陆星野稳不住身体，他扒着洗漱台蹲下来，又开始吐。
这会儿全吐在了地砖上，火辣辣的高度酒精杂合着鲍参翅肚，陆星野的衣角也弄脏了。
西装是陆元卿给他买的，一直挂在柜子里，临出门前邵西臣拿熨斗给他烫平整了。领带也是邵西臣给他打的，不松不紧，很端正漂亮。
陆星野抬手去摸，觉得勒得喘不上气。他喝得实在太多，呼吸都急促。
在厕所里苦苦挨了二十几分钟，手机还是没动静。问魏瑜，说已经要到了，听陆星野的吩咐，叫了五个。
陆星野暗暗腹诽，骂这个汕头佬好福气，都是会所里顶漂亮的小男孩。还五个，他活到现在都没一夜玩过五个。
“陆经理，你好了没？”汕头佬敲门催他，急不可耐。
陆星野嗓音喑哑，低声道，“快了。”
又熬了十来分钟，汕头佬叫得更急了，语气也带着怒意，“陆经理，没这个诚意我看我们就别谈了。”
陆星野漱了口，砰一声打开门。他吐得面孔脖子都发红，眼睛里闪闪烁烁还带着水光，疲倦地开口，“秦老板，不好意思，我实在喝多了。”
汕头佬见他吐得脱力憔悴，像是病了，便不忍心责怪，架着陆星野就往床边走。
“陆经理，要不要先喝口水。”汕头佬问他。
陆星野攥着手机，开始紧张，跟汕头佬说话时还是微笑，“好啊。”
快四十分钟了，人还是没到，陆星野喝了三杯水，喝得又想吐。
汕头佬慢慢靠上来，膝盖顶在陆星野双腿间。他俯下身，伸手去解陆星野的西装扣子，然后迅速一扒，陆星野便只剩一件单薄的淡蓝色衬衫。
“陆经理，你真是年轻英俊。”汕头佬眯眯笑，手在陆星野胸口来回摸，摸得淋漓动情，啧啧慨叹。
衬衫下摆被汕头佬扯出来的时候，陆星野眼神一凛，抬手阻止。而对方并没有停止动作，强硬地摸进去。
他常年练散打，平时虽然爱玩，但运动不松懈。因而腹部的肌肉结实饱满，层块分明。
汕头佬摸得双眼发光，沉迷不已。但这远远不够，陆星野的皮带终于被解开了。他心里猛地一跳，紧张到快要爆发。
人再不来，他就只能把这个色鬼揍一顿了。陆星野咬紧牙关，骂方添添这个不中用的臭小子，送个人送到西天去了？
突地，陆星野的手机响起来。汕头佬动作一滞，扭头去看。放在床头柜上的诺基亚不断震动着，屏幕上两个大字：老婆。
汕头佬笑得异常兴奋，他的手猛然往下，探入了陆星野腿间。陆星野骤然紧眉，整个人条件反射仰起来，他死死抓住汕头佬的手，说道，“别继续了。”
“接电话啊。”汕头佬故意刁难他，想看好戏，“老婆的电话怎么能不接？”
陆星野紧咬下唇，身体僵着。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接邵西臣的电话，当他在被一个恶心的色鬼猥亵侮辱的时候，他没办法以这种姿态面对邵西臣。
汕头佬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而冷峻，他眯起眼，逼迫陆星野，“接。”
陆星野仍然不动，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拳头捏紧了。陆星野突然打开汕头佬的脏手，说道，“秦老板，就这样吧，我老婆在等我回家。”
汕头佬动作迅疾，一把夺过陆星野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陆星野从醉意中倏然清醒，他的一颗心都快跳出来。
“你什么时候回家？”邵西臣清冽而略带焦灼的声音响起。
陆星野的神经都绷紧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汕头佬的手一把揉住了他的腿根。陆星野猝不及防，酸麻感使他沉沉唤了一声。压抑又迷醉，带着剧烈的颤动。
喘息之后，陆星野瞪大眼看手机屏幕，觉得自己肯定是要完了。
“你在干什么？”邵西臣一字一顿地质问，他的声音怒气勃勃，冷而锋利，像是刀子。
“我，我马上回家，到家跟你说。”陆星野呼吸紧促，跟邵西臣说话时胸口都要炸开了。
邵西臣沉重的呼吸声传来，他咬着牙说道，“你等着，我过来。”
陆星野脑中轰一声响，眼前飞过一片血光。完了，邵西臣要来找他。陆星野悔不当初，他就不该把自己应酬的酒店告诉邵西臣。
电话挂断了，汕头佬哈哈笑了一声，觉得很有趣。他正想倾身上前，门铃骤然响起。
陆星野迅速推开汕头佬，从床上弹起。他飞快地跑到玄关，开门。终于舒出一口气，方添添带着五个英俊漂亮的男公关到了。
汕头佬跟出来，看着门口一群可人的小男生不禁挑眉，“陆经理，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星野都熬到这个地步了，不愿意就此放弃跟汕头佬翻脸。他强撑着笑意，说道，“秦老板，一点小心意，你好好玩，我就不奉陪了。”
汕头佬还没反应过来，五个美男子已经鱼贯而入把他围拥起来。门砰一声关上，陆星野靠在方添添身上松了口气。
“野哥，你没事吧？”方添添架着陆星野往外走，不停地抚背帮他顺气。
“我完了。”陆星野绝望地喃喃。
“什么？”方添添忽然压低声音，问他，“你跟那个老色鬼做了什么？”
“放屁。”陆星野英眉一竖，“我能让他碰我吗？”
这时他又懊悔，自己想的是什么烂法子。早知道不以身涉险了，现在闹成这样。
陆星野苦皱着脸，诚惶诚恐。不知道一会儿怎么面对邵西臣，邵西臣又会说什么，做什么。不能提分手吧？陆星野想到这里心都吊到嗓子眼，他忽然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方添添被他吓了一大跳，急问道，“野哥，你这是干嘛？”
“老婆——”陆星野垂着头呢喃，声音苦涩。
等方添添扶着陆星野到楼下大厅的时候，邵西臣正从门口进来。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袖，身上都湿透了。
邵西臣朝着陆星野一步一步逼近，眼中充满了怒火。陆星野闻到邵西臣从雨雪中带来的凛冽寒气，潮湿黏重，死死压在胸口，让他的心都跳不动。
“你刚才在干嘛？”邵西臣伸手猛地攥住陆星野的手臂，他的眼中生出血丝，由于愤怒胸膛剧烈起伏。
方添添想帮陆星野解释，但被陆星野一个眼神制止，他跟方添添说，“你先走。”
方添添不安地看着怒气冲冲的邵西臣，然后被陆星野推了一把。他看到魏瑜站在门口抽烟，眉宇中满是愁容。意识到大事不好，方添添拔脚就跑，片刻不留。
“你冷不冷？”陆星野去摸邵西臣的衣服，薄薄一层，他的嘴唇都冻紫了。
“回答我。”邵西臣逼问他，“刚刚在干什么？”
“我错了。”陆星野握着邵西臣的手，紧张地闭住了眼，“你打我吧，是我傻逼，以为能处理好，结果被人揩油吃豆腐了，但是真的什么都没做。”
陆星野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由于焦躁惶恐眼皮不断地乱颤。但邵西臣的巴掌或者拳头没有落下来，陆星野听见邵西臣问他，“外套呢？”
陆星野睁眼，真诚地看着邵西臣，“我跑出来的时候忘了。”
“你衣服都没了还说什么都没做？”邵西臣简直不敢相信。
“没有。”陆星野坚定地回答，他扯着邵西臣的手按到自己腰上，想让邵西臣抱着自己。陆星野贴上去，在他耳边说，“你不信可以把我脱光了检查。”
被陆星野灼热的身体一碰，邵西臣突然软下心来。他知道，陆星野对自己向来真诚，在这种事上从不含糊欺骗。陆星野既然都这么说了，想必是千真万确的什么都没做。
邵西臣硬邦邦的骨头慢慢弯曲、收拢，他在心里叹息，自己总要为陆星野折腰。邵西臣放松了拳头，但仍然冷着脸看陆星野。
陆星野凝视他，不说话，忽然俯身猛地横抱起邵西臣，转身就朝电梯走。
“你干嘛？”邵西臣捏着陆星野的肩膀，急切地想跳下来，但被陆星野一句话呵住了，“你不是想睡我吗，我现在就让你睡，你看看我刚才到底有没有做什么。”
邵西臣安静下来，直到进了电梯，他才慢慢从陆星野身上滑落。
陆星野捧着他的手，一直握在掌心里，低声道歉，“对不起，真的什么都没做。”
“你别生气。”陆星野乌黑的眼睫颤着颤着，忽然变得潮湿。他微微闭了闭眼，觉得酒精的热度又漫了上来。
陆星野没有流泪，但此时此刻，他其实很想哭。于是揉了揉眼角，陆星野抬眸跟邵西臣说，“你等会儿肏我狠一点儿，最好让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