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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琅真的在怀疑情绪的影响力。
不然怎么今天心情这么好，实验也会这么顺利！
往常培养细胞都要用上好几个星期来验证培养条件，结果！今天！就得出他们最近刚试的培养条件！正是需要的那一个！
师姐在给他们讲着后续的操作，靳琅个子高，就把前面让给了几个女生，自己站在最后面，听着师姐讲接下来的安排。
耳朵听着，手上记着，心思却不禁放了个空。
行李箱就放在走廊尽头的更衣室……
下实验楼……出校门……过马路……要不要过桥来着？
对，不用过，直接拐……进小区……几栋？
靳琅记着日程安排的iPad笔记本界面，记着记着就出现了几道曲线，歪歪扭扭地，不知道通向哪儿。
他正走着神，眼角忽然瞥见门口进来了个人，实验室通用白大褂，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他身边。
这么晚了才来？
靳琅蹙了蹙眉，却也没说什么，稍微往旁边让了让，给刚来的同学让出些位置，一起继续听师姐安排。
师姐也有自己的实验要做，嘱咐了几句就要去隔壁实验室了，只留下一句“有不会的随时来问我”，便离开了，几个浑身都绷着的同学终于一下子放松了肩膀。
“呼——”
“终于可以到下一步了呜呜，好开心。”
“你们打算现在就做吗？”
“别吧，太卷了太卷了！”
“师姐都走了，对吧，嘿嘿……我想溜了。”
“靳琅，你溜不溜？”
靳琅一怔，“啊”了一声，要是平时他肯定是要留下来的，但是现在……
他也想偷个小懒了。
“溜。”他非常正直地点了点头。
“呜呼～”几个小女生一声欢呼，“把卷神拐走了，快跑快跑！”
“嘘嘘，小声点小声点！”
靳琅无奈地笑笑，想起刚刚才来的那个同学，便想问问需不需要自己的笔记，一偏头却看见了一个栗色毛茸茸的发顶，微俯着身子，专心致志地看着他手上捧着的iPad。
“离……离心机？”
那人微微抬眼，浅色的眸子便迎上了他微张的瞳孔。
“学长！”靳琅吓得一震。
两人离得太近了，虞朝就这么凑在他的肩头看他手上的iPad，他呼出来的气仿佛都在撩动虞朝额前的软发。
虞朝戴了一副白色的口罩，把整张小脸都掩了起来，却显得那双桃花眼愈发波光潋滟，眼下一颗小痣若隐若现地浮在口罩边缘，又无辜又勾人。
他弯了弯眼睛，稍稍退开了一步，直起了身子。白大褂配在他身上，整个人挺拔又干净，清冷的气质显露无疑。
刚刚的距离近到让人心悸，现在拉开之后却又觉得怅然若失。
靳琅还没有来得及品尝一下心中复杂的心绪，就完全被眼前人的出现惊得手足无措。
他结结巴巴地问：“学、学长，你怎么来了！”
“接你回家。”虞朝眼尾微微一扬。
靳琅的心尖也跟着一颤。
接、接……
呜呜呜，救命啊！
他瞬间涨红了耳朵，完全不敢看虞朝，手忙脚乱地关上iPad，闷着头转身往操作台去：“我！我去收拾一下！收拾完就走！”
他两步迈到操作台边，要搬把椅子给虞朝坐，虞朝摇摇头没有要，走到靳琅身边，好奇地看他整理仪器。
“那个是……？”
“移液枪，用来做一些比较精细的步骤的。”
"这个呢？不……洗吗？"
"这个是一次性的培养板，一会儿就扔了。"
“唔……”
“那个……你们，不戴口罩吗？”
“今天的操作不用带。”靳琅失笑，“你别乱摸，我来洗，有些液体伤手。”
“啊……”虞朝看着他，安静地眨了眨眼睛，然后默不作声地把手背到身后了。
好乖好乖！好想揉揉！
靳琅捏了一下手指，问道：“学长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还有这个白大褂，商院应该都不用做实验的吧？
“问乐乐的。”虞朝道。
事实上，当宫乐乐被虞朝私戳问他有关于靳琅的实验室时，整个人的世界观都破碎了，呜呜呜地咬着手指打字。
【宫商角徵羽家老大：学长学长，你看群里的消息了吗？所以狗子真的是要和你住一起了吗？】
【鱼：狗子？】
【鱼：嗯】
一击即中。
“乐乐”，靳琅在心里默默地捅了宫乐乐一刀，乐乐、乐乐……
好酸啊。
口罩有些大，说话说着说着，就容易向上跑，碰到下眼睫。
虞朝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耳朵，见他们实验室里的一群人的确也不是都需要戴口罩的，便迟疑着伸手想把口罩下下来。
“别摘。”靳琅手上还沾着水，不太方便，想也没想地就低下头去，用额头抵住了虞朝抬起来的手。
“嗯……”
虞朝微微屏住了呼吸。
靳琅抬起眼，整个人也是一怔。
太近了。
真的太近了。
虞朝的手已经要摸到口罩了，靳琅用额头去轻轻这么一碰，就几乎和他只隔着一层口罩。这么一抬头，两人鼻尖对着鼻尖，靳琅都能在他浅色的瞳孔中看到一个完整的自己。
“我、我……”靳琅眨了下眼睛，虞朝都忍不住动了动眼睫。
太近了，好像连眼睫毛都交织在一起了。
“我不想让他们看到你……”靳琅小声嗫嚅，有些尴尬地要向后退一步。
“……”
虞朝没有说话，却轻轻弯了一下眼睛，像是笑了一下。
“知道了。”他抬起的手微微一扬，在靳琅短短的发梢上轻轻揉了一下。
“我不摘。”
晚上回家之后，虞朝去洗漱，靳琅就在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点开手机，发现自己在实验室一直没有看消息，微信都已经被轰炸了。
【宫商角徵羽家老大：靳琅！！！】
【宫商角徵羽家老大：你个狗！！！ 啊！！！】
【宫商角徵羽家老大：你特么怎么找上虞美人的！】
【宫商角徵羽家老大：怪我，都怪我，单想给你秀学长，忘了你个狗子是会拱花的……】
【宫商角徵羽家老大：呜呜呜虞美人找你去了，学长穿白大褂好好看呜呜呜】
……
靳琅挑了下唇角，不甚在意地拍了拍地板：“咬咬，来。”
咬咬立刻放下嘴里咬着的塑胶玩具，吧哒吧哒地跑到了靳琅身边，“汪嗷”一声，坐着朝他笑。
靳琅心里发软，伸手去揉咬咬白绵绵的脖子："好乖。"
咬咬就拱着脑袋往他怀里钻，哼哼嘤着撒娇，躺倒在地上送上白软软的肚肚给他摸。靳琅拍了一张这只大型黏人棉花糖，给宫乐乐发了过去，然后就把手机放在了一边，不再理会。
虞朝还在浴室的时候，就隐约听见外面汪声一片。洗完澡出来一看，就见靳琅正坐在地板上，和咬咬面对面玩闹，手上还握着台相机。
他眨了眨眼睛，低头静了两秒，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坐在了沙发上。
靳琅闻声看他，虞朝穿着白色的睡衣，一截细白的手腕露在衣袖外，一时竟说不清是肤色更白，还是睡衣更白。那双桃花眼朦胧地泛着水意，整个人仿佛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湿漉漉的泡泡。
喉结轻轻滚动，靳琅的脑海中控制不住地再次浮现了昨晚梦境中旖旎的画面，他有些尴尬地错开视线，不敢再看虞朝。
空气中莫名弥漫上了些许的暧昧。
"你玩摄影吗？"
半晌，虞朝先轻声开口了。
刚从暖热的浴室出来，仿佛连这一小撮雪也被融化了，虞朝的嗓音都没了往日听到的清冷，低低的，泛着软和的意味。
"不算、咳……"靳琅低着头，手上翻着刚刚拍的几张咬咬的照片，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面，"就，自己随便拍拍。"
"我可以看看吗？"说着，湿漉漉的香气就飘到了他身旁。
靳琅抬眼，虞朝就蹲在他的面前，专注地看着他，像是隔着一层水汽，迷迷蒙蒙地最是勾人。
"可、可以……"靳琅艰难道。
他清晰地听见自己咽了口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