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会前两天，戚绥结束期末考，正式步入寒假。
舍友们都是外地的，一考完试，拿着行李箱连宿舍都不回，直奔车站和机场，归心似箭。
戚绥成了最后一个离开宿舍的，因为他得回去检查一下水电是不是都关好。
一放假，戚绥就闲下来。
叫他出门的人一个都不在，连谢淮都还在准备期末考，赵幼宁身为高三生更没可能。
不过马上要过年，张晴提前回家，他一个人在家里也有不少事可以做。
光是一日三餐就占据不少时间，更别说想要给家里添点过年的气氛。
“一会儿去年会要准备什么？”戚绥敲开书房的门，探头问里面坐着的秦知颂，“还是换身衣服就好？我应该不需要上台致辞之类的吧。”
秦知颂正在打电话，不过表情轻松，看起来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听到戚绥的话，招手示意他进来。
戚绥见状，这才进了书房，踩着拖鞋慢吞吞挪到书桌旁，手撑在上面，歪着头等他打完电话。
“嗯，就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傅家那边应该会很快撤出金房的扩容计划，不过这么一遭难免伤筋动骨，傅荆言顾不上给我们使绊子了。”
秦知颂说完，挂断电话看向戚绥。
戚绥倾身向前，笑盈盈问：“解决了吗？”
“嗯。”秦知颂点头。
之前在港城的项目已经启动，而且正在有序推进中。
反而是金房和傅家的合作并不算顺利，看起来大约是要撤资，两边正在扯皮，还不知道最后结果怎么样。
不过傅荆言如今是抽不出手给使绊，光是要把手里的烂摊子收拾好都要花不少力气。
否则损失可不少。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对了，我应该只是过去参加，没有什么上台发言的环节吧，我会社死的。”
戚绥就怕到时候公司年会负责人让他上去说两句，那跟让他上去表演一下有什么区别。
秦知颂失笑，“这么怕？”
戚绥撇嘴，“我又不是你，当然会怕。”
“放心，没有这个环节。”秦知颂站起来，“衣服送过来了，等会儿换上大概四点出发。”
秦氏集团的年会都在下午开始，每年固定时间，在春节的前一周。
办完年会，公司就会放假，除了过年特殊岗位值班的同事，大家都能提前回家过年。
“那就好。”戚绥放下心。
他真的是个i人，上台很要命。
今晚的衣服是品牌那边送过来的，两人都是西装，不过一个白色一个黑色，款式相近，里面的衬衫也是一样的剪裁。
男生出席这些场合配饰比较少，有袖扣和胸针已经差不多。
戚绥一边换衣服一边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脸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忍不住转头去看另一边的秦知颂。
衬衫纽扣系到最后一颗，戚绥好奇道：“集团年会一直都这么隆重吗？感觉这套西装好正式。”
他以为年会就是大家穿正式一点，但还是一个吃吃喝喝的场合，还有最期待的抽奖环节。
“会吗？”
秦知颂已经穿戴好，只差外套还没穿。
戚绥撇撇嘴，又一次对秦氏集团的财力有了清晰地认知，不知道今晚会有多少人在，他只想在旁边待着。
穿好衬衫，正打算要穿裤子的时候，手被秦知颂握住。
“用这个。”秦知颂拉开旁边的抽屉，拿出一样东西，“你平时很少穿衬衫，用这个会方便一点。”
戚绥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还有贴在大腿上的触感，整个人汗毛都要立起来。
等一下，为什么会有衬衫夹。
而且——
秦知颂抬眼看向镜子，发现戚绥耳朵都红了，挑起眉梢，“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戚绥别开脸，嘴硬道：“什么都没想。”
“我自己穿，你快出去。”
秦知颂语气无辜问：“你会用吗？”
戚绥：“……”
真不会。
秦知颂拿着衬衫夹，把戚绥抱起来放到柜子上坐着，贴心地帮戚绥戴上，指腹蹭过白皙的皮肤，感觉到指尖皮肤的战栗，他凑到戚绥面前，吻了吻他的唇。
大掌托起腿，把衬衫夹戴好。
“很适合。”
戚绥咬着下唇，脸上都要红透。
他觉得今晚从年会回来，肯定要出大事了。
等他们俩从换衣间出来，戚绥脸已经红透，而且唇上发红，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后颈的头发还有些乱。
陈寻和周舟今天都在年会现场盯着，是司机过来接他们。
一上车，戚绥立即和秦知颂拉开距离，免得再擦枪走火。
“你不许过来了，等会儿还要见人。”戚绥一本正经地叮嘱，“影响不好。”
秦知颂两只手交握放在身前，闻言只是一笑，“那就晚上再说。”
晚上再说？
戚绥决定假装听不懂他们的话。
年会是在秦氏集团旗下的酒店里办，为了今天，特地腾出了一天的空档，用了两个宴会厅，还包下了楼上的房间给醉酒的员工。
车在酒店门口停下，戚绥和秦知颂一块下车。
秦知颂发现戚绥有些紧张，握了一下他的手，“跟着我，大家都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不用担心。”
戚绥呼出一口气，点了下头。
“好。”
身为大学生来参加年会，戚绥一进到会场，看着上千人的宴会厅，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跟在秦知颂身边，认识了秦氏集团的股东，还有很多管理。
年纪都可以当秦知颂的叔伯，每个人看到他的时候，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但什么都没有说。
戚绥不太自在，他不认识其余人，只有陈寻和周舟。
“无聊了吗？”秦知颂侧过头看戚绥，“周舟正好空了，你要不要休息下，我得过去下，是底下公司的负责人。”
戚绥拿着酒杯，听到秦知颂的话，立即抬起头，“我——”
“可以吗？”
秦知颂宠溺地捏了一下他的脸，“当然可以。”
戚绥立即点头，“那我在这里休息就好了，你不用管我的。”
他只是没参加过年会，但还是知道这种场合的规矩，又不是真的小孩。
周舟换下平时的衣服，穿了身礼服，走到戚绥面前，“正好我也累了，刚才抽奖都没有我，只能靠吃来发泄，希望今年老板给的年终奖大一点。”
“周舟姐。”戚绥看着周舟，听完她说的话，往周围看，“那边有沙发空着，去那里坐着休息下？”
周舟一愣，看向秦知颂，见秦知颂点了下头才回过神。
“啊？好好，那我们过去。”
戚绥没发现他们俩的眼神交流，跟周舟一起走过去。
他总算是见识到了年会的可怕，虽然吃吃喝喝挺好，但光是应酬就超级累，好多人，大家都跟熟人聚在一起说话。
不过好在已经抽完奖，就差年终大奖没公布，然后年会就进入了后半段。
戚绥坐下后，松了口气，“人真的好多呀，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人。”
周舟失笑，“你们学校人不也很多？不过年会上是蛮多的，等会抽奖保佑我拿到年终大奖。”
“一般是什么呀？”戚绥好奇问。
周舟：“去年是一套房，前年是一台车，之前还有一个月的带薪假期，还有双人世界豪华游。”
戚绥越听眼睛瞪着越大，很想问秦氏集团哪里有岗位他能进去。
还有三年毕业，应该有空缺的吧。
“大老板整个人都是你的，你不要露出这么羡慕的眼神啊。”周舟拍拍他，“不过你那么厉害，肯定也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想要的。”
闻言戚绥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的确是想过靠自己的专业能力，去实现自己的价值。
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
正要说什么，忽地整个宴会厅陷入黑暗，周围全是惊呼声。
戚绥下意识要去护住周舟，“周舟，你别担心，估计只是跳闸之类，我——”
他话还没说完，一束光亮起来。
戚绥怔然看去，发现光束中间站着的人是秦知颂，胸前的袖扣还是他亲自戴上去的。
心脏跳得越来越快，戚绥隐隐意识到会发生什么，喉间发紧，说不出一句话。
他看着那束光跟着秦知颂缓缓走到自己面前，然后站定看着他。
笼罩在光里，戚绥眼眶发热，仰着头看秦知颂。
周围的惊呼声和私语声，这一刻逐渐从他的世界屏蔽，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秦知颂站在戚绥面前，从口袋里拿出戒指，“原本是想等你毕业的，但戚绥我等不了那么久。”
他已经等了太久。
戚绥坐在那里，忘了站起来，喃喃问：“什么？”
“你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吗？”秦知颂语气温柔，微微弯腰，仿佛是邀请他跳舞一样，“往后余生，都和我在一起。”
戚绥怔然，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他应该做什么。
然而看到秦知颂的眼神，他就这么把手伸了出去。
从被秦知颂带回秦家的那天，他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什么样的路，尤其是在对秦知颂产生依赖后。
他有自己的世界，但他更想要参与到秦知颂的世界里。
没有退路，他只能一条道走到底。
“我愿意。”
戚绥声音有些哽咽，哪怕明天头条全都是他们，那他也管不了了，“往后余生，只有你。”
手被握住，戒指套上了无名指。
他看着秦知颂弯腰俯身靠近，然后吻了他。
聚光等下，秦知颂弯腰吻着他放在心上多年的人，轻轻托着他的后脑，握住他的手。
走了这么多年的路，他登上了秦家家主的位置。
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戚绥会一直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