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体动物……怎么不算动物呢？
玉白大蛇没了往日温驯，晶莹透彻的红瞳威慑般转向银杏树方向。它的蛇尾烦躁地拍地，却犹豫着没有轻举妄动。
蛇信子在空气中收集信息。
章鱼……
怎么不是章鱼……
长着两条腿、没有触手的，应该是主人的伴侣，但为什么又像是章鱼呢？
精神体不多的本能思考无果。
那边夜莺已经被一只翼展两米的鸮按在了爪下。
“……不是我，是精神体，你不要这么兴奋好吗？”夜莺无奈提醒夜枭，“想想办法。”
身边都快成动物园了。
还得是繁殖期的那种。
夜枭无所谓：“主母的蛇不是可以物理绝育吗？随便吐个烟圈儿就好了。”
他扭头去找夏意，猝不及防后退三步，踉跄跌进夜莺怀里。
“这这这、主母怎么了这是？”
“嘶~”
蛇蛇萎靡不振地变成一米多长，蜿蜒游过来，示意夜枭让个路。
夜枭让了。
蛇蛇过去了。
申屠弃开心了。
他软绵绵又漂亮可爱的白发青年，投怀送抱啊！
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讨厌的所有物上，全心全意看着他啊！
看得他尖耳朵都忍不住在摇晃……
Alpha占有欲十足地将脸色绯红眼神迷离的白发青年搂入怀中，死亡凝视围观他的所有物们：“滚。”
其他人：“……”
精神体在乱搞，畸变体也在乱搞，家主看起来也想乱搞。
啊！！！
他们想发疯！！！
夜莺别开视线，贴心提醒：“家主，主母可能不喜欢在围观下临时标记。”
咳，至于是不是要临时标记……
他不知道，真不知道。
谁也没想到游戏场会是这么个发展，只能随机应变。
夏意茫茫然被揽在怀中，只觉得脑子都要飞走了，一心只想……
蛇蛇感受到主人的动静，平静下来的红瞳逐渐暗沉。
精神体和本体。
本就是互通的，精神体能因为伴侣Alpha的缺席而将畸变体引出的本能传递给本体，自然也能被本体的想法感染。
精神体始终是受夏意控制的。
因此在夜枭大呼小叫又发现了一只浑水摸鱼的完美畸变体，几个还有战力的边境军上前合作还被掀翻了时，他们看到了一片阴影铺天盖日。
头顶的尖角呼之欲出，玉白大蛇几乎要将山尖压塌。
森然蛇首阴恻恻盯着引起骚乱的完美畸变体，蛇牙似有寒光闪烁，它的动作迅如闪电！
“……”
“轰隆隆！”
直播间中的观众，看着马赛克，听着怪异的崩塌声，心说这到底在干嘛呢？
疑惑没持续很久，随着中低级场分出胜负，高级场的畸变体也达到了饱和，新的观众涌入，在马赛克直播间逗留了会，着急的便走了。
沈一然很有耐心地看完了沈鹿一行人将完美畸变体千刀万剐采样，眉毛都没动一下。
视线转到夏意这边，恰好卡上了马赛克消失的一瞬间。
猜测中的十八禁画面已然变成了尸横遍野。
一条顶天立地的白蟒头也不回地往游戏场深处窜走，而留在原地的玩家是沈一然熟悉的边境军，他们面上镇定如初，沈一然却看出几分凌乱。
但第一场游戏倒计时已经出现，结束就在不久之后，沈一然也不着急，只等他们出来再作商讨。
只是等啊等，等到了沈教授等人叽叽喳喳报平安，等到了边境军召集人手开会，等到了直播间的事情在光网上引起轩然大波，唯一没等到的是夏意。
边境军：“……”
实验室：“……”
被禁言的诺亚：【*%￥##&*%@￥%】
完了，夏意失踪了。
此时，在虚拟现实笼罩的游戏场中，雪白的大蛇将黑色长卷发，长相非人得美丽的申屠章鱼卷在尾巴上，蛇首则躺着个熟睡的白发青年。
淫羊藿成长为完美畸变体之后的功效骇人，无法从精神体中得到纾解，他脑子一懵，在全凭本能的情况下，精神体暴走。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知道游戏结束的机械音响在脑子里，异常清晰。
【请选择下线点。】
“下线点……我选择……”
【下线点已确定。】
【玩家夏意，请休息吧。】
“……”
夏意眼皮一重，沉沉陷入梦中。
他看到了前世自己的死亡。
申屠凌抛弃他回到申屠家之后，和苏染结婚，凭借AO结合对精神力的稳固，成功在申屠家站稳脚跟。
而他离开了和申屠凌居住的小屋，去胶囊区独自生活。
忍受日渐严重的基因病，他不知道自己为了这生不如死的生活在坚持什么。按部就班的吃药，在光网上回答一些自然植物的问题，赚取足够维持他或者的钱。
然后看着胶囊区暗淡的光线发呆。
他在等什么？
为什么不去死？
他每天都在问自己，直到他下定决心要找申屠凌说清楚，至少正式地分手，迈出胶囊房。
他听到了已经遍布全安全区的人工智能的问候。
【早上好，用户夏意，希望您今天也能过得愉快。】
人工智能送给他一朵琥珀封的玫瑰。
全息投影栩栩如生。
自然生长的玫瑰，在琥珀中凝结了最美好的样子，光在琥珀上飞舞，星星点点。
真漂亮。
真漂亮啊。
也许他只是在等一支玫瑰。
病痛折磨得枯槁的白发青年突然轻笑了声，他不想去找申屠凌了。
“谢谢，一定会愉快的。”
“每天都会愉快的。”
【好的，用户夏意。】机械音似乎也很愉快。
可惜他没能完成和人工智能的约定。白发青年在蛇首上迷迷糊糊睁开眼，回忆中看着自己一点点被啃食的画面让他有些头疼。
他下意识轻声唤道：“冥河？”
“……”
“我在。”
一声喟叹。
夏意被揽入一个实实在在的怀抱。
只是这拥抱满是血腥气，来自畸变体，来自眼前的人。
尸坑般的野外，巨大的白蟒盘起，白发青年无意识地抓紧浑身是伤却似乎没有痛觉的Alpha，看上去竟像是一个偌大的祭坛。
申屠弃将昏迷的Omega抱起，仰头冷淡地看向虚空：“为什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