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洁宏伟的建筑物之上,公爵蹲守床边,呈上来的视频中来回播放着小虫子被击杀的画面。
“国王陛下,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它居然能在加斯克尔伯爵的脑中存活。”
国王浑厚的声音自床帘后传来:“视频里的哨兵是加斯克尔伯爵的小儿子?”
“是。”公爵说,“才接回来不久的那位。”
国王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加斯克尔伯爵倒是有两个好儿子,可惜……”
可惜什么,他不曾说下去,却也让人明白了。
“这也当算是做了一个了结。”他轻叹着道,“给詹罗伯爵送过去吧。”
“是。”侍从应道,“还有……陛下,虞上校向实验区申请了检验。”
片刻后,国王说:“随他去吧。”
“这虞上校,当真是无愧于‘帝国雄鹰’的称号。”公爵揣测着国王的心思,夸赞了一二。
“那孩子,一直很优秀。”国王颇有闲情逸致的和他聊起了从前,“数百年来,没落贵族如星辰陨落,十几年前,他父亲母亲双双亡故……”
没了强大的保护罩,他也不过是一只孱弱稚嫩的雏鸟罢了。
谁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那时的虞凡白也不过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年郎。
没有强悍的实力,下场可见一斑,他会像那些没落贵族,家族遗留财产分崩离析,悄无声息的被蚕食殆尽。
他偏偏杀出了一条血路,不是哨兵,却胜于大多哨兵。
“一切都被他亲手改变了。”
“这孩子,可不简单啊。”
公爵觉得国王对虞凡白是赞赏的,那话兴许也是夸到了点子上。
“变天了。”国王咳了几声,“要下雨了。”
阴沉沉天色,一场骤雨降落,户外训练也没有截止,在面临畸变种上,这么一场小雨算不得什么,更为险恶的环境都不在少数。
邬烬匍匐在地,一动不动的用狙击枪瞄准着目标。
两天没见着他们的虞教官了,这两天都是代班教官接管他们,雨水砸在身上,浸透衣服,高度的专注力让哨兵们忽略了自己本身身上的感觉。
一场训练结束,他们浑身都湿透了。
今天宿舍停电,大澡堂统一放热水,换衣室内,哨兵们脱下身上湿透的衣服。
“别过来,你身上都馊了。”
“什么啊,你自己不也是一个味道,还嫌弃我。”
一个气喘吁吁累得不行的哨兵从外面进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了,相熟的人问了一句,哨兵抹脸道:“别提了,训练不达标,被罚了,啊……虞教官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你还挑上了,虞教官训人起来有多魔鬼你忘了?”
“魔鬼是挺魔鬼,但那张脸给人动力啊,而且事后还会关心人,温温柔柔的向导啊……要能跟他待一起,多魔鬼也愿意……烬哥,是吧?”那人找着认同。
邬烬把脱下来的脏衣服塞到一旁,心下一跳,从他们提起虞凡白的时候心就开始跳了,被这么一喊,心虚得厉害,散漫道:“什么?我没跟他在一起。”
几张脸一块面向他。
邬烬寻思了下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他们已经自行给补回来了,以为他说的是“没想跟他待一块”。
“这话你问烬哥,你不知道烬哥一向和虞教官合不来呢。”
“哈哈哈,也是啊……”
他们又转而聊起了接任务。
军校收录的哨兵来自帝国各地,年龄各有差异,待训练满了半年,他们就可以接基地派发下来的任务了。
他们都是虞凡白手底下的兵,待到做任务,也会是虞凡白领队。
邬烬进了浴室隔间洗澡。
他和虞凡白算是谈恋爱吗?
虞凡白谈起恋爱是个什么样,邬烬不知道。
那两天光想着谈去了,也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他没干,虞凡白也没干。
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儿。
他觉得虞凡白在忽悠他。
他往身上抹沐浴露,年轻的躯体泛着富有光泽的亮度,结实的肌肉看起来一拳下去能把人给砸墙里去,他摸摸胸肌,又摸摸腹肌,他还不够性感?
他又不是小屁孩儿了。
他听着隔间跨屏聊天。
聊向导学院那边几个妞,几个帅哥,又莫名的把那些向导和虞凡白对比了起来。
“虞教官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是真能打,最开始他不是放话让我们不服气可以随时挑战他呢,我不信邪,结果疼了我十天半个月。”
“跟那些向导风格差得也太多了,哪个向导跟他一样啊。”
哨兵们聊起他没什么旖旎心思。
不敢有。
“我刚看到他回宿舍那边呢……”
隔间的水停了,花洒滴答滴答往下滴着水,水带着泡沫往下水的地方淌下去。
闻着味儿跑去的哨兵跑到半路,脚下又缓慢了下来。
他回来都没跟他吱一声。
他现在这么跑过去,多掉价。
天还在下着雨,他脚下缓慢的往哨兵宿舍走去,眼神瞥着另一个方向,那是教官的宿舍。
他想,晚一点儿吧。
显得没那么着急。
他也没那么着急。
他漫不经心地端着盆回宿舍,还没到楼下,顿时瞧见了楼下那道撑着黑伞的身影。
虞凡白办事耽搁了两天。
今天天气委实不太好,他拿着伞看着不远处穿着大裤衩和白T恤的哨兵,身上透着点少年气。
“你怎么来了?”哨兵问,“这宿舍楼下呢,人来人往的,被人看见了影响多不好?”
啧,一回来就忍不住找他来了。
邬烬唇角禁不住的往上扬。
虞凡白把手里提着的袋子递给他,说:“送点东西。”
“这什么?”邬烬拿过来,挺沉。
虞凡白让他自己看。
一袋子水果,有好几种种类。
部队不让开小灶,学院这边也管得严格,哨兵们大多不贪嘴,水果还够不上小灶,但水果价钱昂贵,许多平民出身的哨兵不会往这上面花钱。
“买这么多,要放坏了。”邬烬说。
虞凡白说:“大家都有。”
两天没见他了,邬烬盯了一会儿他的脸,又别开眼:“你给大家买的呢?”
“胃口不小,还想独占啊?”虞凡白随意道,“你自己挑一挑,挑喜欢的吃,其他的给别人分一分。”
邬烬哦了声,又觉着虞凡白还挺周到,给大家都考虑到了。
否则就他一个人有,多遭人嫉妒。
虞凡白瞥见邬烬盆里的脏衣服,最上边一件是他最后脱下来丢进去的,布料最少的那件,“刚洗完澡?”
邬烬把盆往后掩了掩:“嗯。”
遮掩完了,又把盆给转了回来:“教官,看哪儿呢?要不我送给你?”
“还想着让我给你洗那两块布料?”虞凡白勾了勾嘴角,“想得挺美。”
邬烬觉得虞凡白就是一块木头。
还有,什么叫“两块布料”?
“教官,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邬烬说。
虞凡白:“比如?”
“我这两块布料装的可不是雏鸟。”邬烬说,“是大鸟儿,你见了就知道了。”
这鸟儿再大,邬烬在他面前掏半天也都是掏不出来的。
“邬烬同志。”虞凡白说,“不要骚扰教官。”
“我怎么骚扰你了?”邬烬凑近他,一本正经道,“你说,我以后一定听从命令,改掉恶习。”
“顽劣不堪,恶习难改。”虞凡白评价,伞下往他倾斜了些。
邬烬也没生气:“那我岂不是无药可救了?”
“那就不必改了。”虞凡白轻晒,“上去吧,我也回去了。”
邬烬贼心不死:“人家谈起来见个面都亲亲热热的……怎么,教官还害羞呢?”
这是点他呢。
虞凡白问他还想怎么亲热,“亲嘴吗?”
邬烬卡壳了下。
“还是给你洗那两块布料?”他面色平静。
邬烬臊了脸。
虞凡白往他手上看了眼:“你要想在这儿,我是没关系。”
在这儿什么?
没关系什么?
“猴急什么。”邬烬剔透的眸子瞪圆了,说,“我又没说现在。”
“哦。”虞凡白从善如流,温和笑道,“是我误会了。”那笑似笑面虎一般,狭长眼眸微微眯着,“误会你已经,急不可耐了。”
-
他走了。
邬烬也进了宿舍楼。
“不必改了”——他灵光乍现。
虞凡白岂不是喜欢惨了他?他顽劣不堪,他都喜欢得不行了,还装作一点也不想跟他亲热的模样。
呵,口是心非。
罢了,向导都含蓄矜持,容易害羞。
“教官!”
还没走远的虞凡白听到声音,脚下顿住,抬伞看向楼上,二楼楼梯口,邬烬趴在窗户上,说了句什么话,隐没在雨中。
虞凡白扬了下唇,说:“有你哭的时候。”
他举着伞走了。
邬烬说的是:“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说完还吹了个响当当的口哨。
调戏教官,罪加一等。
再怎么说,他也是他的上级。
哨兵的生活被大量的日常训练所占据,第三个月,他们将会真正的接触到畸变种,想要从畸变种中活下来,就得变强,变得更强。
现在偷的每一个懒,都可能成为未来丧命的契机。
训练进程越发紧凑,哨兵们从学院到了营地,开始接触“真家伙”。
有哨兵顶不住,在实地训练过程中碰见模拟畸变种投影,腿软受惊差点直接从山坡上滚下去。
到了时间,虞凡白掐着表,看到最后两人从山上回来。
哨兵扶着一瘸一拐的银发哨兵。
邬烬为了拉哨兵一把,把自己给摔下去了。
“对、对不起教官,我愿意接受惩罚!”哨兵满头大汗。
虞凡白瞥都没瞥邬烬,看着表,道:“老规矩,十圈,晚上开饭之前回不来,今晚就勒紧裤腰带睡吧。”
“是!”哨兵答得铿锵有力。
虞凡白在邬烬身边蹲下,掀了下头裤腿,才碰到他裤子,他疼得嗷嗷叫,跟要了他命似的,虞凡白说:“来两个人,扶他去看一看。”
邬烬觉得这老男人可真无情。
他都成这惨样了,也不让人给抬他营地帐篷里去。
这一个连队的哨兵都在这实地训练,后勤部炊事班定点开餐,过了那个时间点,没有就是没有了。
虞凡白让人把邬烬送去看伤,打算等人少了再去看看,还没等到人少,他先等来了宋连长。
他申请的检验结果出来了。
检验结果上将那畸变种各项数值都写了出来,但因为是死物,研究得范围有限,其中一点标红,它疑似需要宿主才能存活。
疑似,是未曾确定的结果。
宋连长问他:“这件事不都结束了,你还查这干什么?”
虞凡白说:“不查干净,心里会有点不安吧。”
“你还会不安?我还以为你什么事都不怕呢。”宋连长打趣,“你不知道你以前的绰号吗?那个嫌命长的向导——哪有危险往哪儿钻。”
“是吗?”虞凡白不以为意笑笑,说,“我以为我和大家关系一直很不错。”
“你慢慢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宋连长摆摆手道。
他从他帐篷里出去了。
虞凡白笑容才淡了下来。
他看着这份资料。
“它”里面可没提到这个,应是在再晚些时候,军事学院的哨兵们会碰见大规模的畸变种,损失惨重。
一切轨迹似都被扰乱了。
看来棋盘变了。
帐篷外又传来了脚步声。
他以为是宋连长去而复返,再一听,那脚步声不太对,有第三道的声音。
他掀开了帘子。
银发哨兵杵着拐杖徘徊在他帐篷外,看到他掀了帘子,也不过来,似硬是要他先开口,虞凡白便遂了他的意。
“伤怎么样了?”他问。
邬烬:“虞上校还会关心人呢。”
“应该的。”虞凡白问,“要进来吗?”
邬烬哼笑一声,道:“不好吧,要被别人见着了,指不定传成什么样。”
虞凡白作沉思状,点头附和:“你说的是,影响不好。”
邬烬笑一下没了。
“那你小心点儿。”虞凡白又勾唇低声补上一句,“小心别被人给看见了。”
低沉的嗓音缓缓的,勾得人心痒痒。
把哨兵魂儿都给勾进帐篷里面去了。
邬烬进去就看到了桌上摆着的资料,上面白纸黑字,以哨兵超强的视力来说,扫一眼就能看个大致。
虞凡白没有去遮挡,他留意着邬烬的神色。
邬烬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似不感兴趣。
他把资料对齐收一收,摆在桌角:“伤得很严重?还得杵拐杖。”
邬烬说他半条腿都擦伤了,肿得厉害,走不动道,他扒开裤腿让虞凡白看,虞凡白蹲在他身前看了。
邬烬看着向导的头顶,垂落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还有鼻梁下轻抿着的薄唇,一时心猿意马,手指动了动。
虞凡白抬起了头,邬烬立马别开脑袋看向了别处。
虞凡白张开的唇微顿,眸中玩味儿一闪而过,他问:“什么时候能好?”
“那不一定。”邬烬说,“教官,我万一训练不达标怎么办?”
虞凡白不通人情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邬烬轻佻散漫道,“跟人谈就是这么谈的?”
虞凡白不说自己怎么谈,反问他想怎么谈,又把问题丢给了他。
邬烬:“我都这样儿了,教官你就不能给我走走后门?”
“走后门啊……”虞凡白弯唇说,“可我总不能随便给你弄特殊。”
不能随便弄,那就代表可以弄,但怎么能“不随便”,就看他表现了。
邬烬轻眯了下眼,笑盈盈的拉起他覆在自己绷带上的手,放在了腰带上:“教官你想怎么样,还不是就让你怎么样。”
哨兵的腰又薄又窄,包裹在衣服里,他往后仰着身体,那截腰身的挺直了,在这身衣服下漂亮又充满力量感。
虞凡白为难道:“这样不太好……”
意思是还不够?
邬烬一扯唇,把衣摆从裤腰里抽出来,把他手塞进衣服:“教官,就通融通融吧,嗯?”
尾音带着点鼻音,像小钩子一样的。
虞凡白垂眸轻笑:“邬烬同志,没想到你这么豁得出去。”
邬烬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
哨兵身材很有料,腹肌块块分明。
虞凡白手要抽出来,又被他给按了回去。
“虞上校。”
虞凡白抬眸似笑非笑:“嗯?怎么了?”
邬烬挑逗的问:“你答不答应我啊?”
虞凡白把便宜占完了,才慢条斯理道:“这不合规矩。”
在训练上面,虞凡白半点私情都不讲,铁面无私,原则性十分的强,撒撒娇就放水都是不存在的,他让他把吃亏吃了个尽,再告诉他不合规矩。
“你摸都摸了。”邬烬说。
虞凡白道:“人心险恶,不得不防,这是教官教你的社会学第一课。”
这闷亏邬烬是吃定了。
他不信虞凡白是真不懂,他就是在装蒜,装不懂,故意逗他玩儿。
邬烬恨得牙痒痒。
他也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他又不是牛,拉根绳就能跟着走,他要表现得那么急切,不就明明白白表明他很好拿捏呢。
他眯了眯眼,哼笑,等着吧,他就不信了,老男人定力真那么好。
虞凡白看过了,邬烬那伤,纯粹是小伤,用不了几天就能好全,不过看他撑上了拐杖,以免自己判断有误,他还是专程跑了一趟,去随行军医那儿问了问。
得出了小狐狸是故意卖惨的结论。
邬烬蠢蠢欲动。
虞凡白看破不说破,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傍晚,营地各个班之间聚集起来开晚会,难得的放松活动,大家玩得都挺热闹,虞凡白身边围着一圈小迷弟找他答疑解惑,他吃得差不多,起了身。
一顿也没吃多少,尽跟人说话了。
走到光影暗处,虞凡白感觉身后有脚步声跟了上来。
银发哨兵拦在他面前,“教官,就走了啊?”
“嗯。”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不玩儿了?”
“没意思。”
天色很黑,两人并肩走着,邬烬脚下晃悠,时不时地撞到虞凡白的肩膀,虞凡白问他是不是喝酒了。
“嗯?你怎么知道?”
“算的。”
“你还会算这个?”
隔了几秒,虞凡白轻笑。
“你怎么什么话都信啊。”
这声轻笑似有若无的,让人不禁想要再听清些。
“那你闻闻,我嘴里还有味儿吗?”
虞凡白说没味儿,邬烬就说他闻得不认真,凑得更上来了些,虞凡白说有味儿,邬烬又说他骗人。
说话的时候眼神直往他嘴上瞥。
他靠得近了,喉结也滚了两下。
虞凡白没有后退,也没有阻止,仿佛无声的纵容哨兵做出任何逾矩行为,在哨兵看来,也似是一种暗示,一种怂恿。
他觉得什么都听不清了。
因此在虞凡白抱着他往地上一滚的时候,心下都漏了一拍。
——竟然有人靠近,他都没有发觉。
这不怪邬烬,虞凡白也是在那人靠近的瞬间,才察觉到的精神力波动。
不是营地的人,有点本事。
对方穿着一身黑衣,脚步声几近于无,手持匕首,虞凡白在月光下看见了匕首的图纹——
银光一闪,又有三人涌现。
邬烬反应迅速,和虞凡白配合了起来。
两人不带丝毫迟缓的放出了精神体,这种拼速度的战斗稍微慢一秒都是致命的。
二对四。
一触即发。
在几招过后,对方意识到了两人的难搞,虞凡白感觉得出来,是冲他来的。
他们对邬烬更多的是牵制,主要目的是他。
这一打打了快一个钟头。
形势紧张,直到对方一人丢了一条胳膊,发出惨叫,四人意识到拿不下,果断撤了。
撤离得很迅速。
虞凡白也伤了,手臂上划了一道大口子。
邬烬摸到他染血的手臂:“断了……”
虞凡白轻子一口气,“没断,你再捏上两捏,你教官的手可就废了。”
邬烬沉默着挪开手。
“去通报宋连长,有人入侵。”虞凡白有条不紊的吩咐他。
“我不去。”邬烬背过身,“你先上来,我带你去上药。”
他比他本人还要紧张这伤口。
虞凡白说没多大事。
邬烬说:“要我不在,他们又来个回马枪,你就等死吧。”
虞凡白眸中带笑道:“我伤的是手,不是腿,能跑能跳,别尽说些不吉利的话——这么紧张我?”
“放屁,你手断了都不干我事儿。”邬烬说。
邬烬在想撕开他手上衣服,还是直接把他衣服给脱了,万一血黏衣服上,扯开伤口还得裂一回。
“邬烬。”虞凡白屈腿坐着叫了他一声。
哨兵脸色黑沉,沉思的模样也格外唬人,似撕了羊皮的狼,露出了凶恶嘴脸。
邬烬阴阳怪气的威胁着人:“你别说话,再说话我把你衣服扒了。”
挺凶。
“扒吧。”虞凡白说。
邬烬又瞪着他。
虞凡白勾着唇:“逗一下就脸红,没跟人亲热过啊?”
邬烬:“没有怎么了,又要笑我是雏——”
他话音没落,虞凡白捞过他后脖子。
邬烬膝盖抵着地,只觉得唇上一软。
虞凡白松开他:“现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