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穿越重生>男配想要抢救一下【完结】>第221章 打错了

  外面下起了雨,一开始是小雨,待吃完饭,已经变成了滂沱大雨,见状,傅肃青留两人在这儿住一晚上,黎徊宴耷拉着眼。

  住一晚上?一间房?

  他瞥向傅星戎。

  做戏到这种程度的话,也有点太过了。他并不想借着这个身份和傅星戎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傅星戎也不想吧。

  拒绝的话,还是由傅星戎来说比较好。

  傅星戎挑了下眉头。

  看他干嘛?住不住那他还不是听他的?这模样好像无论他说什么,他都会答应一样,就算他爸妈在这儿,这是不是也有点演过头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都可以。”他道,“你方便吗?”

  老傅问黎徊宴是不是还有事儿要忙。

  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要说有事,打眼一看就是借口。

  “没。”黎徊宴收回视线,“那就叨扰了。”

  又故意戏弄他?

  “我让人收拾一间房间出来。”傅夫人道,“你们先聊。”

  傅星戎倒没说让黎徊宴跟他住一屋的话,如果是普通朋友,住一屋没什么问题,但黎徊宴哪哪儿都不一样。

  他本身的身份,来这儿的身份,都不会叫人怠慢了。

  “麻烦了。”黎徊宴道。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客气了,倒是我家这小子没给你添麻烦吧。”傅星戎他爸道。

  黎徊宴:“傅叔说笑了,一直以来,他反而照顾了我很多。”

  傅星戎会照顾人,母猪会上树,这话傅肃青是没当着黎徊宴的面说,不然傅星戎指不定不着调的来一句“母猪还真会上树”。

  雨越下越大,窗户上蒙上了一层水雾。

  给黎徊宴安排的房间在傅星戎隔壁。

  时间不早了,明天黎徊宴还得去公司,傅星戎和黎徊宴早早上了楼,上楼时两人一前一后,傅星戎伸手碰了下黎徊宴的指尖,轻轻的力道,没抓住。

  黎徊宴手握成拳头从身侧收了回去。

  啧,又没别人。

  傅星戎手揣回兜里。

  “左边那间房是我房间,你晚上呢,要是一个人睡着害怕,或者睡不着,觉得孤单寂寞,可以来找我,无偿给你提供解闷服务。”傅星戎跟在黎徊宴身后慢悠悠道。

  黎徊宴:“……不用。”

  傅星戎:“毕竟我这么年轻英俊的一个小伙子,睡你隔壁,难免心痒难耐也可以理解。”

  人的忍耐限度通常有一个阙值,突破了那个临界值,情绪就会变得容易失控。

  傅星戎再多说两句,黎徊宴引以为傲的忍耐力也许就要消耗殆尽了。

  “砰”。

  一声关门声响起。

  “我操。”傅星戎脑袋往后仰了仰,差点被迎面砸脸。

  不至于吧?

  他摸了摸鼻子,都还能感觉到那扇门带来的余风,差那么一点儿,他这鼻尖就要遭殃了。

  这怨气难不成攒一晚上了?

  没脾气的时候是真没脾气,脾气上来了这么大?

  -

  房中。

  黎徊宴靠在沙发上,想起傅星戎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忍耐力,想起那些似是而非的行为,他闭上的眼睫轻颤,解了外套,双手搭在了腿上,浑身力气仿佛被抽空。

  门口敲门声唤回了他的神智,他扭头朝门口看过去,顷刻间,收敛了所有表情,起身去开了门。

  “嗨——”

  门外人扬起笑脸。

  “砰”。

  房门重新关上。

  黎徊宴若无其事转过身。

  “砰砰砰”、“砰砰砰”……

  富有节奏的敲门声连绵不绝,覆盖了窗外的雨声,跟打架子鼓似的,让人头疼。

  黎徊宴:“……”

  唰的一声,他重新拉开了门。

  “什么事?”

  “你关门这么急干什么?给你送个衣服。”

  黎徊宴顿了顿,视线落到他手上,一套睡衣。

  “谢谢。”他接过衣服,正要关门,一只手抵在了门上。

  他抬眸和傅星戎僵持了几秒。

  “我说你啊……”傅星戎定定看了他两秒,笑道,“没和我住一间房,是不是还挺失望的?”

  半晌,黎徊宴薄唇轻启:“傅星戎。”

  “嗯?”

  “你是没睡醒吗?”

  “这天才刚黑,还没睡呢。”

  “……”黎徊宴是在说他异想天开,他好像听不懂,又可能听懂了,故意装不懂。

  他抬手要关门,抵在门上的那只手也跟着较劲儿,相互作用的力道下,两人僵持不下,眼神都盯着对方的脸,片刻后,黎徊宴陡然松了劲儿,傅星戎没料到他使这招,门上失去和他相抵着的力气的瞬间,身体往前栽了进去。

  黎徊宴侧了下身,才没被他撞到。

  他半阖着眼:“还想干什么?”

  傅星戎扶墙站稳:“黎总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客气了,还跟我说谢谢。”

  他指的是把衣服递给黎徊宴那会儿。

  让人觉着哪儿怪怪的。

  黎徊宴侧眼睨向他:“一直以来,不客气的人是你吧。”

  傅星戎愣了下,扯唇一笑:“行,我不客气。”

  随后,他伸手抓住了黎徊宴的手腕,黎徊宴往前趔趄了两步,皱起了眉头,压低声线:“松手!”

  傅星戎:“不松。”

  黎徊宴:“傅星戎!”

  “唉。”他懒洋洋的应了声,抬手摁着他,“你今天一次也没拿正眼看过我啊。”

  不是斜眼就是瞥,压根儿没拿正脸对过他。

  “怎么?看腻了?”

  黎徊宴呼吸紊乱,那张脸到了他眼前,让他不得不正面对他,他别过脸,又被傅星戎掰回来。

  “你闹够了没有!”他声线发沉,眸色晦暗。

  还想玩到什么时候?还想闹到什么程度?

  看他为了他情绪失控很好玩吗?还是他在他眼里很可笑?

  强烈的自尊心让黎徊宴感到恼怒,恼怒自己,也恼怒傅星戎,这份恼怒里面又参杂着几分难忍的心痛。

  他一退再退,不是让他得寸进尺的。

  雨声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

  啊……生气了。

  “今天心情不好?”他揉了揉头发,道,“让你来这儿,是不是有点儿勉强了?”

  黎徊宴眸子阖了阖:“和这件事没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他问。

  黎徊宴抬眸看着他。

  傅星戎迟疑地指了指自己:“……我?”

  他以前这样,黎徊宴也没生气啊。

  黎徊宴的情绪似又渐渐平息下来,雨声中,他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这么不待见我?”

  “我是说,离开这座城市。”

  傅星戎愣了愣,挑眉道:“老傅告诉你的?”

  他过两天要出差一趟,上次出差没告诉黎徊宴,黎徊宴误会了,他这次本来打算出发前再说,没想到他已经知道了。

  他弯了弯唇。

  “你就为了这个看我不顺眼?”傅星戎说,“我也不是故意瞒你,这不是没到时候呢。”

  他这么轻描淡写,根本没有一点不舍。

  黎徊宴扯了扯唇,自嘲一笑。

  问出那句话,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哪怕傅星戎有流露出一点不舍,哪怕一点……

  他的自尊和骄傲让他说不出挽留的话。

  “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我会接的。”傅星戎低声道,“别气了行不行?”

  黎徊宴心如冰窖,他是不是还该庆幸,哪怕在没人的地方,傅星戎也还愿意陪他继续玩下去?

  可笑。

  雨水浇湿了地面,第二天清晨,黎徊宴还是等着傅星戎一块儿在傅家吃了早餐,才得体离开,两人坐在车内,傅星戎本打算先送黎徊宴回一趟家,黎徊宴说直接去公司。

  “很忙吗?不用回去换一下衣服?”傅星戎打着方向盘。

  黎徊宴:“忠叔会给我送来。”

  “好吧。”傅星戎把他送到了他们公司楼下,过了早高峰,楼下来往人不多,黎徊宴推开车门正打算下车,傅星戎扣住他的手,“真把我当司机了呢?”

  黎徊宴侧过头,还没开口,那边“咔哒”一声,身影沉沉压来,他狭长眸子轻眯,唇上一热,指尖不由收紧了,抬起来抵在他胸口。

  傅星戎扣住了他后脑勺。

  黎徊宴骨节泛了白。

  在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傅星戎就坐了回去,舔了舔唇:“加点儿油。”

  黎徊宴:“……”

  下了车,他头也不回的走进那栋高楼大厦,脸上神情阴沉得保安都看了好几眼。

  他应该推开的——黎徊宴看着合上的电梯想着。

  另一头,傅星戎跟偷腥成功的猫似的,唇边扬笑,心情格外愉悦,他哼着曲儿,打着方向盘离开了这儿。

  联姻的事情进展得还算顺利,傅家夫妇知道黎家是个什么情况,黎徊宴没提起请他父亲那边吃顿饭,他们提过一嘴,被堪堪带过,也就没再提。

  黎徊宴一直没回傅星戎住的那边,这几天来一直住在别墅,傅星戎也没再来公司找过他,周四晚上,他收到了傅星戎的消息,告诉他,他明天上午的飞机。

  黎徊宴看了一会儿那条消息,把手机扔在了一旁。

  他以为傅星戎会至少等联姻敲定之后再离开。

  还真是没一点留恋。

  他脱了衣服走进卫生间,温热的水流冲刷过身体,他抹了把脸,撑在了浴室瓷砖上,伸手把水温调凉了。

  清醒,冷静,克制。

  身体和灵魂仿佛撕裂成了两半,他仰起头,任由水流冲刷着他的脸颊。

  十多分钟后,黎徊宴浑身冒着冷气从浴室里出来。

  他没问傅星戎去了哪儿,也没问傅星戎什么时候回来,那条消息就躺在他的手机里,他没有回,也没有再点开。

  这样就够了。

  黎徊宴这天晚上没有回来,第二天也没有来送机。

  傅星戎坐在候机厅,看着手机里那条没回的消息,有点纳闷,黎徊宴平时回消息就算回得晚,也不会不回,这都一个晚上过去了,他也没吱个声。

  【在忙?】

  他打了两个字发过去。

  那头还是没回。

  他还想打个电话,广播提示飞机即将起飞了,他只好关了手机。

  下了飞机,傅星戎又马不停蹄的赶进度,没看几次手机,到晚上才发现黎徊宴中午那会回了个“嗯”,他拨了个电话过去,那头接了,清冷的声音说了句“什么事”。

  “我到了。”傅星戎说,“你今天很忙?”

  黎徊宴:“嗯。”

  没聊两句,傅星戎听到那头一道男音道:“黎总,这些都……”

  模模糊糊,听不清晰。

  “还在公司?”傅星戎问。

  “嗯。”黎徊宴道,“挂了……玩得开心。”

  挂得还挺干脆,傅星戎啧了声,往后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

  真打算跟工作过一辈子呢。

  -

  傅星戎走了,黎徊宴以为他们会断了联系,但傅星戎会给他打电话过来,每次没聊两句电话就会挂断,他看着那电话,想,最后一次,而最后一次之后还会有下一次。

  他不知道傅星戎什么时候会丧失兴趣,也许属于他的那通号码将永远成为他手机里一串无意义的数字。

  他不是做事这么不干脆的人,他知道他舍不得狠下心的原因。

  而这成为了他最厌弃的,也舍不去的软弱。

  他不需要弱点,弱点仿佛会将丛林里的老虎变成虚张声势的大猫,而他现在是那只大猫。

  周六晚上,黎徊宴应酬完了,坐在包厢里给忠叔打电话,电话响了几声,那头才接起,他扯了扯领带:“上来接我。”

  沉默几秒。

  “上哪儿?”那头的人饶有趣味应道。

  他顿了顿,才发现打错了电话。

  最近的通话记录中,除了忠叔,就是傅星戎,也许是眼花,也许是手滑,就这么打了过去,他静默几秒,说:“打错了。”

  他想挂了电话,那边的人问:“喝酒了?”

  “嗯。”

  “这是喝了多少?”

  “没多少。”他说。

  ……挂了吧。

  “没多少醉得连屏幕都看不清了?”傅星戎道,“身边有人没?”

  “没。”他下意识答道,随后摁了摁额角。

  他没必要对傅星戎这么诚实。

  “和谁喝的酒呢?”

  你在意吗?

  没必要自取其辱,傅星戎只会玩笑话的回答他,他有几分真心,黎徊宴看不清。

  他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身上,栽过这么大的跟头。

  栽了,认了,作为一个商人的本质,应该及时止损,蓬勃生长的欲望却仿佛与主人意愿相悖,扎根生长成丛林。

  越自控,越难以自控。

  ……想听他的声音。

  “嘿,躲这儿呢!”电话那头传来女声,“让我好找,聊什么呢,还得单独出来打。”

  “那当然是不能让你们听到的话。”电话里傅星戎娴熟的跟人谈笑风生,“你们先走吧,我等会儿过来。”

  “朋友?”黎徊宴听不到自己嗓音有多哑。

  “嗯?”傅星戎没听清。

  门外,忠叔推门而入。

  “没什么,忠叔来了。”黎徊宴抬眸道,“挂了。”

  “行,回去早点休息。”傅星戎说。

  “黎总。”忠叔上前道,“我扶你下去。”

  黎徊宴站起身,还真有点儿打晃,他轻扯了扯嘴角,“怎么上来了?”

  “傅先生给我发了消息,说你喝醉了,让我来接你一下。”忠叔说。

  黎徊宴冷峻的面上怔了下。

  “黎总?”

  “消息,给我看一下。”

  发消息的时间,是他们通话的过程中发的。

  黎徊宴到了家,还没进门,忠叔也下了车。

  “黎总。”忠叔道,“那个……傅先生让我给你泡杯蜂蜜水。”

  黎徊宴一顿,眸中淡淡,又带着压迫感:“忠叔,你是准备要换工作了吗?”

  忠叔霎时间一身冷汗:“不是……我多事儿了,抱歉黎总。”

  黎徊宴定定看了他几秒:“进来吧。”

  该断了——当黎徊宴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傅星戎似又总能透出点让他贪念的气息,多出一分不属于他的优柔寡断,实在磨人。

  见不到人,又似无处不在。

  本领不可谓是不大。

  *

  不对劲儿。

  黎徊宴不对劲儿。

  哪怕没见着人,光凭黎徊宴龟速回消息,接电话没聊几分钟就挂断的趋势,傅星戎也能察觉到不对劲,他虽然某些时候神经大条,但在在意的事儿上也没那么迟钝。

  谁家热恋中的情侣见不上面,不得卿卿我我的煲上个把小时的电话粥。

  黎徊宴忙,性格冷淡,他能理解,也习惯了,但这两天黎徊宴的冷淡不是那么一回事,那天晚上后,忠叔跟他联系得也不多了。

  傅星戎躺在酒店的大床上。

  这种感觉,还真是糟糕透顶。

  手机丁零当啷的响,他拿过来一看,三人小群里魏览和徐炫之轮番@他。

  【徐炫之:@F 你不在B市了?】

  【徐炫之:@F 我操,你猜我晚上吃饭那会看到谁了!】

  【徐炫之:你一定想不到!】

  傅星戎随手打了个徐炫之喜欢的球星。

  【徐炫之:黎徊宴!!!】

  【徐炫之:他还来和我说话了】

  一串六十秒的语音弹了出来。

  换平时傅星戎可能点都懒得点,徐炫之性格咋咋呼呼,一点小事儿都能被夸大,不过他这回很会吊人胃口。

  徐炫之绘声绘色道:“我靠,我和老魏吃饭呢,碰见那黎徊宴从门口走进来,一直盯着我看,那眼神跟看什么垃圾一样,我他妈差点直接冲上去跟他干一架……”

  偏题了。

  魏览补刀道:【啊对对对,躲我身后支支吾吾差点冲上去】

  徐炫之:【放你他娘的屁!】

  傅星戎不耐催促后续:【然后呢?】

  徐炫之又一条语音弹出来:“然后他路过我们桌,我问他看什么呢,他居然认识我!他还问我怎么没和你一起走,我还纳闷呢,我跟你一起去哪儿啊……”

  咋咋呼呼的让人头疼,徐炫之问他在哪儿,傅星戎回了个“出差”,后天就回去了。

  黎徊宴认识徐炫之?

  嗯……那天在会所吃饭他的确来过,可能在那会儿看到过徐炫之,但应该没到特意打招呼的地步。

  等等。

  ——为什么没一起走?

  傅星戎陡然发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他猛的睁开眼,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