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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畜生被捅了,挽挽真的要变成小寡妇了。有人还在睡觉有人已经在路上了哈哈哈哈这次挽挽老婆我先亲,芜湖~】

  ——

  凌晨四点,燕铭被送进了燕家名下的医院。

  燕家家主胸口被捅了一刀,送过来的时候刀还鲜血淋漓插在胸口,接待的人不敢怠慢,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就赶紧通知了院方高层和医院的名医专家,等燕铭到医院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准备好拔刀。

  手术室外亮着刺目的红灯。

  燕铭的保镖门神般守在江挽,江挽被绑着双手坐在走廊的长椅,恹恹垂着头盯着沾满血的手,眼尾耷拉,压着唇角,模样看上去不太高兴。

  他已经做好了捅死燕铭被抓回去陪葬的准备,但燕铭命硬,那一刀卡在了肋骨,没真正捅到他的心脏,他不仅没死,还能亲自用领带绑死了他的手把他一起带到医院,害得他这么晚了还不能睡觉。

  现在都快天亮了。

  烦死了。

  江挽白忙活了一场,心情很差,沉着漂亮的脸打哈欠。

  但他和燕铭之间的博弈,是燕铭输了。

  江挽想起他松开手时燕铭瞬间变得阴骇难看的脸,又高兴起来。

  燕铭明明祸害了他十年,现在竟然还敢引导他捅他心脏,那个时候他应该没想过他真的恨他恨到让他去死。

  ——燕铭可能不会真的掐死他,但是他是真的想让燕铭死。

  活该。

  江挽幸灾乐祸地想,原本耷拉的唇角终于微微扬了起来。

  他出来得匆忙,只穿了件薄薄的真丝睡衣,身上也没有任何能挡住脸的东西,其他等在手术室前的年轻男人都或明或暗用余光打量着他的脸。

  江挽这张脸太出名,医院门口的公交站台广告、公交车车身的广告、手机店门前摆放着的易拉宝、医院对面大厦张贴的珠宝广告,以及医院食堂播放的电视剧和综艺都有他。

  他的知名度让他无处不在。

  每个来往医院的人都能看见他,所以就算不清楚他和燕铭关系的人也认识这张脸。

  江挽深夜出现在这里,延伸至睡衣领口的脖颈清丽,却有一圈被人施暴后艶丽刺目的痕迹,黑色碎发掩饰下的侧脸雪腻漂亮,嘴唇被亲吻到滚烫微肿,上翘的眼尾流露着几分被人精心养熟透的靡态。

  他的睫根似乎还残留着可疑的泥泞,脸侧黏着几根头发,布料遮挡不住的地方却布满了暧昧的痕迹,浑身都是男人的气息,不禁让人浮想联翩,得以窥见一星半点过于激烈的亲昵。

  手术室前安静无声,这些男人下流的打量算不上隐蔽。

  江挽被绑着手,被独自留在手术室外,像被留在了狼窝。

  他们可以靠近他,触碰他。

  但江挽是燕铭的情人。

  燕铭不会死,他的保镖对江挽严防死守,没有人想知道动了江挽之后的后果是什么。

  所以这些男人只敢藏在角落偷偷窥视,不敢靠近半步。

  张特助到的时候刚好看见江挽弯起来的唇角,眼神微微闪烁,等走近了才轻声说:“江先生。”

  江挽闻言抬起头,看见张特助,心情很好地朝他弯起眼睛:“张特助。”

  他抬起被绑在一起的双手,脖颈上那圈被燕铭掐出来的掌印随着他说话微微颤动,他笑眼弯弯:“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解开?”

  张特助即使是凌晨被通知加班也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戴着那副无度数的银丝眼镜,十分体面,他垂下眼,看见江挽被紧紧绑在一起的双手。

  江挽手上还沾着燕铭的血,被一条墨蓝色领带捆绑在一起,皓白雪腻的手腕被领带粗糙的布料磨得通红。

  不久之后,这些痕迹就会变成缠在江挽双腕上的淤痕。

  张特助认出这条领带几个小时前还系在燕铭衬衣领口,视线在江挽手腕被磨出来的红痕上停留了两秒,才缓缓挪到江挽脸上。

  江挽嘴唇很红,下颌和脖颈的连接处烙着一枚鲜红的吻痕。

  张特助克制收回眼神,说:“抱歉。”

  燕总亲自绑的,他不能擅自帮江挽取下来。

  “好吧。”江挽失望垂下眼,过了会儿才重新抬起眼看向张特助,说,“那你去帮我买避孕药,我现在要吃。”

  手术室前太安静了,以至于每个人都能听见了这句话,引得那些男人因为张特助到来特意避开的视线又转了回来。

  他们的视线在江挽身上转了一圈,又了然。

  江挽这幅模样,再不吃药是一定会怀上的。

  ——他们都知道江挽能怀孕,江挽的身份证上性别的边上有个特殊标识,代表他体内还有一套生|殖器官,这在国内并不罕见。

  国内有针对他们这个群体研发的避孕药,技术更迭到现在副作用已经被缩到了最小。

  张特助很快说:“好。”

  这里就是医院,拿避孕药很方便,不一会儿,张特助就回来了,顺便还接了杯温水。

  张特助是燕铭的得力助手,燕铭不在的时候他就得帮忙照顾好他的情人。

  江挽手脏,让张特助帮忙拆开避孕药,白色小药片躺在他的手心,江挽主动低下头,在他的手心将那枚药片含进嘴里,又就着他的手叼住了纸杯喝水,咕咚咕咚地吞咽。

  温热的鼻息扑在张特助握着纸杯的那几根手指上,他的食指都仿佛碰到了柔软滚烫的唇瓣,张特助喉间微微绷紧,腮帮微鼓,不动声色地垂眼。

  等药片被吞下去,江挽才抬起头:“谢谢。”

  “应该的,江先生。”张特助低声说,收紧手指,将空纸杯揉成一团捏在掌心,“燕总的家人马上就会过来,您要先去休息吗?”

  燕家是大家族,燕家老宅是国内最大的庄园别墅,燕家的直系和个别亲近的旁系都住在那里,离市区比较远。

  燕铭是燕家现在的当家人,就算与燕家人之间的关系并不亲近,他出了事燕家人也必须赶到现场,更别说现在燕铭胸口被捅了一刀性命危在旦夕,燕家人现在估计已经带着律师在赶来的路上了。

  “不用了。”江挽慢吞吞倚住冰冷的长椅,瞥了眼张特助的手。

  那只被他嘴唇碰过的纸杯依旧被捏在他的掌心,江挽掀起眼皮看了眼张特助,又很快垂下来。

  “燕总的心脏位置天生偏右。”张特助笔挺站在他身边,收紧了捏着纸杯的五指,面上却冷淡又体贴地安慰江挽说,“江先生不用太过担心。”

  死了才好。

  江挽不可置否弯了弯嘴唇,恶毒的话语到了嘴边又重新咽了回去,他吞咽喉咙,感受到些微刺痛。

  他摸了摸喉咙。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和燕铭发生了点争执,他这幅模样甚至还会有人猜出来,甚至笃定就是他捅的燕铭,而张特助在明知道他和燕铭那些过往的前提下,不仅不为了他老板把他抓起来,还反过来安慰他。

  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江挽若有所思垂下眼,打了个哈欠,盯着染血的指尖昏昏欲睡。

  他本来就很累,晚上还被折腾了这么久,现在他应该在床上休息,而不是应该在这里受折磨。

  医院的中央空调一直在运作中,江挽身上的睡衣很薄,他冷得下意识缩了缩肩膀,肩上落下一件西装外套。

  他抬头,看见只穿着单薄衬衣的张特助直起了身。

  西装还带着张特助的体温,江挽拢着西装的衣襟,掀起眼皮看了会儿张特助,突然说:“肩膀借我靠一下,张特助。”

  张特助沉默地踟蹰两秒,在江挽身边坐下,坐姿笔挺僵硬。

  守着江挽的几个保镖沉默寡言,似乎并不阻止,他们知道张特助是燕铭的心腹,他不可能会背叛燕铭。

  江挽靠着张特助的肩,冷不丁问:“张特助,你喜欢莫斐吗?”

  “莫先生是燕总的人。”张特助公事公办地说,没有掺杂任何情感。

  他坐得很端正,没有任何涟漪的心思,仿佛只是一个借江挽靠一靠肩膀的工具人,他这副模样就算燕铭醒了调监控也挑不出任何差错。

  但他说话的震动却不可避免地蹭到了江挽的耳骨。

  “哦……”江挽耳骨微麻,顿了顿,低声问,“那,莫斐长得真的很像我吗?”

  张特助已经同时接触过他和莫斐。

  这个问题江挽前两天就已经从张特助这里听到了答案,但他此时又问了一遍,幽幽道:“我想听你说。”

  “不太像。”张特助顿了许久才回答,“莫先生不像您。”

  他也见过十八岁的江挽。

  十八岁的江挽还是在奶奶身边长大的模样,被奶奶养成了天真的性子。他是柔韧的蒲苇,而不是甘愿依附别人的莬丝花。

  莫斐不像他。

  没有人能像那样的江挽。

  他不可替代。

  张特助喉结微滚,恭恭敬敬垂下眼,即使肩膀被江挽呼吸拂得发麻也眼观鼻,鼻观心。

  江挽弯了弯唇角,没再问下去,闭上了眼,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个环境下他睡得不深,过了没多久,电梯口传来一阵嘈杂,闹得他微微蹙起了眉。

  嘈杂声很快停止,不一会,他感觉有人在碰他的手。

  江挽不动声色睁开眼,见一个男人正半蹲半跪在他面前,捧着他的手,似乎想帮他解开领带。

  “手都变色了,好可怜。”男人疼惜地说,又低声,“好色.情。”

  男人三十来岁的模样,估计刚从床上赶来,穿着家居服,短发也乱蓬蓬地翘着,英俊深邃的脸有几分燕家人的风范。

  江挽认识他。

  燕旭。

  燕铭的外甥,在燕家的地位不低。

  燕旭的母亲是燕铭的姐姐,父亲入赘,在燕家没多少发言权,燕旭随母姓。

  江挽不喜欢和燕家人打交道,他之所以会认识燕旭,是因为他之前有几次被燕铭带回燕家老宅后在老宅迷路,燕旭总会恰到适宜出现帮他指路。

  他知道燕旭深深迷恋着他,因为他每次看向他的眼神里毫不掩饰浓烈爱意。

  但江挽厌恶着燕家的所有人。

  张特助是燕铭的下属,他不能给他解开双手,但其他燕家人可以。

  所以江挽没吭声,只是悄无声息地观察着燕旭。

  燕旭没发现他已经醒了。

  “燕旭。”不远处有人叫着燕旭,低声说,“你别闹醒他。”

  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但江挽没抬眼。

  燕旭没搭理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垂着头,小心解开江挽手上的领带,指腹有意无意擦过他的手背,最后轻轻捏住了江挽缠着勒痕的双手。

  他一直低垂着头,江挽看不见他的神色,但很快,江挽感觉温热的液体滴在了他的手背。

  啪嗒,啪嗒。

  江挽皱起眉,刚要挣开燕旭,对方就抬起了头,鼻子前挂着两条鲜红的粗血痕。

  ——燕旭流鼻血了。

  江挽:“……”

  这里乌泱泱一大群人,燕旭当着他们的面几乎要跪在江挽脚尖前,还就因为摸了他的手,流了鼻血。

  非常的,没出息。

  江挽一时失语。

  燕旭看见江挽已经睁开眼盯着他,眼底迸发炙热的火焰,俊美的脸上浮现兴奋的红晕,顾不得擦掉鼻血:“挽挽,我弄醒你了吗?对不起。你手疼不疼?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领带被解开,手上的胀意慢慢消褪,江挽的手腕已经麻木,感受不到疼痛,但捆绑留下来的痕迹却触目惊心。

  “谢谢。”江挽直起身,揉着酸麻的手腕说,又瞥了眼他鼻子前的血痕,微微启了启唇,又很快闭上,眼尾微垂蜿蜒。

  “不用谢。”燕旭捧着他的手,迷恋地仰头看着他。

  江挽挣开他的手站起身,披着西装去了洗手间,两个保镖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燕旭一瞬不瞬目送他进去,才抬手碰了碰流出来的鼻血,皱起眉随手擦在手上的领带,冷下脸将领带给身后的助理:“拿去烧了。”

  燕铭的脏东西。

  助理心惊肉跳地看了眼张特助和剩下的几个保镖,见他们都没有表态,才心惊胆战捧着领带走了。

  江挽细心将指缝里的血都洗干净之后才出了洗手间,在几个保镖的监视下重新坐回了长椅。

  他刚坐下,燕旭就紧挨着他坐下来,递给他一张银灰手帕。

  江挽不想接:“不用。”

  燕旭遗憾收回去,盯着江挽脖颈上的掐痕良久,才说:“这件事和你无关,没有人会找你麻烦。”

  “他如果死了,他的遗产只会是你的。”

  他轻声说:“挽挽,我会帮你。”

  江挽冷淡颔首,态度客气疏离:“谢谢。”

  他和燕铭没有领证,就算燕铭死了他的遗产也不会落到他头上。

  他也不想要。

  燕家人都已经到了,浩浩荡荡候在手术室前。

  他们的眼神都停在江挽身上,心思各异。

  江挽冷冷淡淡垂着眼揉着手腕,感觉到他们一瞬不瞬盯着他的炙热目光也没抬头。

  这场手术直到天亮后才结束,燕铭被推进了ICU,没多久,他病危被送进ICU的新闻开始在各平台扩散。

  江挽和燕铭一起出现在医院,他也不可避免出现在新闻中,他凌晨四点被绑住手带到医院的照片被放在版面。

  两人外界关注的程度都不低,舆论发酵得很快。

  但燕氏集团的公关早有准备,在被爆出新闻的第一时间就公开回应燕总无生命危险,之后再也没回应过。

  燕铭进了ICU还要观察,江挽没耐心再等,去医院给燕铭准备的病房睡觉。

  这家私人医院在燕家名下,有专门准备给燕铭的病房,每天有人打扫整理,就是为了防止出现燕铭急病却用不了病房的突发情况。

  这间病房从来不对外开放,但江挽现在想去休息,院方不会阻拦他。

  江挽跟着护士进了电梯,在几个保镖的护送下,披着西装的背影款款,落在众人的眼中却仿佛摇曳生姿。

  众人目送电梯合上门上升,片刻,不知是谁低声骂了句:“薄情寡义的婊|子。”

  燕旭眉宇阴沉,偏头看过去。

  说话的人是一个燕家旁系,对方灼灼盯着江挽消失的方向,却不是厌恶和唾弃,而是一种迷恋到了极致的兴奋。

  没有人呵斥他。

  因为他们都清楚。

  江挽跟在燕铭身边这么久,燕铭对他的宠爱他们都看在眼里,但现在燕铭危在旦夕这么久,他却一句话也没问候过燕铭的情况,还已经等得厌烦,只顾着自己能不能睡觉。

  这就是一个薄情寡义,下床后就翻脸无情的婊|子。

  他需要的不是金主,而是——狗。

  燕铭放不下身段去做他的狗,但他们都愿意做他的狗。

  燕家名下的这家私人医院向来以医术和病房服务闻名,医院给燕铭准备的病房也是医院最豪华的一间,占了一整个楼层。

  带路的小护士离开之后,江挽才终于松开手指,掌心已经被他自己掐出了好几个血痕。

  江挽抿紧了唇,将房间的空调温度调得很低,休息了一个小时,才等到小陶将他的手机送过来。

  综艺结束,红姐去淮江和沈氏谈合同,燕铭也还没醒,保镖守着江挽不让他离开,江挽正好趁这个机会休息一段时间。他才被折腾了一晚上,拿到手机和红姐联系上之后就睡下了。

  圈内消息稍微灵活点的在燕铭进ICU被爆出去之前就已经得了消息,在江挽睡觉的时候就来了医院,但都没能见到燕铭或者江挽。

  燕家人拦着他们不让见。

  除了莫斐。

  莫斐在来之前特意给张特助打了电话,央求张特助带他进来去看燕铭。

  他的存在对燕铭的意义有些特殊,张特助没法拒绝他,亲自去医院门口接他。

  燕铭还没有脱离危险,燕家人都没从ICU前离开,所以当张特助带着莫斐出现的时候,燕家人都注意到了莫斐的脸。

  他们虽然没见过莫斐,但他们都知道燕铭最近的新宠是一个和江挽长得很像的小明星。

  众人冷淡打量的目光落在莫斐身上,莫斐下意识想往张特助身后缩,但又很快止住动作。

  他的眼睛飞快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没看见江挽,素颜白净的脸上立即扬起一个大方温柔的笑:“你们好,我是——”

  但他面前的燕家人不吃这套,面色冷淡:“赶出去。”

  莫斐笑容一僵,顿时面露无措,求助地看向张特助。

  他的确有几分像从前的江挽,不像刻意模仿出来的,倒像是浑然天成的相似,只是还是难以掩饰想要讨好的功利心思。

  燕家人不是都靠燕铭养着的,在场的这些人哪个不是随便从指缝漏点资源都能让他们这种小鱼小虾争得头破血流。

  “我只是想来看看燕总。”莫斐很快噙着泪委屈得楚楚可怜说,“燕叔叔昨天从我那里离开之后就进了医院,我不放心来看看他而已。”

  他对燕铭的称呼刚出口,就让燕家人看着他的眼神微变。

  燕铭有很多任情人,但除了江挽,没人叫他叔叔。

  以前燕铭有个新宠叫了燕铭一声叔叔,当天就被打发了,后来叔叔这个称呼就被默认专属于江挽,那些情人不敢乱叫。

  张特助神色不变,众人就知道这是燕铭特许给莫斐的。

  有人突然不明意味地笑了声。

  “挽挽昨晚累了,才刚睡下。”燕旭余光没分给莫斐,说,“别让脏东西再来碍他的眼。张特助,你是燕总的助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张特助轻轻颔首,转向莫斐:“走吧,莫先生。”

  莫斐不甘道:“可我还没见到燕叔叔,叔叔还不知道我来。”

  张特助神色不变:“燕总还没醒,莫先生可以等燕总转到普通病房了再来。”

  莫斐咬了咬唇,不情不愿戴上口罩和帽子跟着张特助离开,在进电梯之前突然说:“江挽前辈还在医院吗?”

  张特助微微一顿,偏头看着他:“是。”

  莫斐知道他问下去也不会再得到回复,于是闭紧了嘴,乖乖上车离开。

  张特助返回ICU前,视线和燕旭一触即分。

  【老东西死了吗?烟花和鞭炮已经准备好了。】

  引用回复:【没死,别来了。】

  【浪费时间。】

  ——

  江挽睡到傍晚才醒。

  他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没办法离开医院,所以上午的时候就让小陶顺便送了两套衣服过来,他在床上躺了十分钟才去浴室洗澡。

  张特助中午的时候在手机上询问他是否需要午饭,他没回,张特助没送午饭过来。

  江挽一天没吃饭,在洗澡之前就给张特助发消息,让他随便送点吃的上来。

  张特助速度很快,江挽刚从浴室出来,他就将晚饭送到病房中,顺带送上来的还有几盒活血化瘀的膏药。

  江挽手腕和脖颈的红痕已经开始变得淤紫,洗澡时被热水碰到还漫开丝丝疼痛。

  张特助将晚饭摆在床上的小餐桌上,江挽盘膝坐在床上拆开药盒,在右手腕上挤了白色膏体,两指并拢,用指腹将药膏推开,慢慢擦拭着淤青的地方。

  药膏的苦味萦绕在鼻端,江挽无言擦干净指尖,见张特助还站在他面前,一顿:“燕铭氧气管被拔了?”

  “没有。”张特助说。

  江挽看着他。

  张特助却没说话,转身进了浴室,用热水打湿毛巾,在江挽的视线中迟疑小心地握住他的左手,将热毛巾缠在他的手腕。

  江挽右手捏着筷子,被碰了左手,蓦地咬紧颌关,却没有挣扎。片刻,他很轻地笑了下。

  张特助抬起眼,看见了江挽弯起的眼睛。

  “燕铭死了吗?”江挽意味深长问他。

  张特助一顿。

  江挽唇畔弧度似笑非笑,将披在肩上的西装还给他:“还没死哦。”

  只要燕铭还没死,他就还是他的情人,除非燕铭主动厌弃他,否则,他不会容忍别人碰他。

  就像顾逐之。

  他在顾逐之面前只是表现出了几分犹豫,燕铭就差点掐死他。

  张特助面上看不出其他情绪,收回手:“您可以用热毛巾敷脖子和右手。”

  江挽可有可无地“嗯”了声:“谢谢。”

  张特助似乎只是留下来帮他敷左手,在做完这件事后就离开了江挽的房间,去ICU门前守着燕铭。

  江挽被强行留在医院的这段时间没主动去看过燕铭,一直窝在床上刷微博打游戏,直到燕铭从ICU转到普通病房几天后亲自来隔壁房间逮他。

  门突然被推开,江挽下意识抬起眼,看见燕铭面容苍白扶着门,英挺眉宇蒙络着一层阴翳,站在门口平静盯着江挽,语调似乎含着淡淡的笑:“过来,挽挽。”

  “别让叔叔动手。”

  江挽视线在他赤.裸绑着绷带的胸肌上停留了片刻,漂亮的狐狸眼转了两圈,思忖了片刻,放下手机走到燕铭面前,抬手想戳他的伤口,却被一把抓住了手。

  他抬起另一只手,同样被捉住,燕铭手大,一只手就能握住他两只手腕,手劲也不比那天晚上掐他脖子的时候小。

  江挽两只手腕被压在一起捉在燕铭手中,不慌不忙掀起眼睫,弯着眼睛说:“叔叔命好硬啊。”

  燕铭轻笑,眼眸却深寒,仿佛能把他看透。

  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病房外都是保镖,反正也逃不掉,江挽任由燕铭将他拖到他的房间,被压着坐在病床边的沙发。

  江挽终于能抽回手,默不作声揉着发疼的手腕,他的手腕还沉着前两天被绑出来的淤痕,像两枚为他量身定制的手镯。

  燕铭握住江挽的手腕帮他揉,淡淡问:“这两天为什么不过来?”

  江挽弯唇:“当然是怕忍不住拔叔叔氧气管。”

  他说的是实话,他被惹急了是真的干得出来。

  燕铭苍白的眉宇露出点疲惫的笑意,摸了摸江挽的侧脸,叹息似地吻他的唇:“挽挽。”

  江挽被钳住了下颌,无法避开,被迫承受他的亲吻,脸颊很快红了起来。

  他知道燕铭是不打算追究那天晚上的事了。

  燕铭从醒过来之后就禁止所有人来看江挽,这两天除了张特助,他没有见过其他人,也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人来看燕铭。

  江挽眼睫轻颤,想推开燕铭,又被握住了指尖。

  燕铭掐着他的下颌,拇指用力擦过他的唇角:“这两天受得了吗?”

  江挽唇角立即泄出一丝急喘,呼吸也变得有些粗沉。

  他知道燕铭为什么这么问他。

  他的掌心还残留着那天晚上在外人面前隐忍偷偷掐出来的血痕。

  江挽被渴了这么久,那天晚上只能算是暂时解渴,如果不是后来燕铭突然掐他脖子,他不会生气到拿出那把刀把燕铭送进医院。

  他们会直到第二天傍晚,或者第三天才离开床,他的家里会像以前很多次那样,到处都会是他们留下来的痕迹。

  江挽耳根充血,隐忍地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潮湿,厌恶撇开燕铭的手,说:“叔叔还是歇歇吧,别死在我身上。”

  燕铭面容喜怒不明,不再亲他。

  不久之后是燕家一位长辈的寿宴,往年燕铭都会带江挽回去,今年也不会例外,燕铭让张特助安排他提前出院,到时候直接回燕家老宅,江挽也会跟着回去。

  但在回燕家老宅前,江挽知道了燕铭无限期停了他的工作。

  这件事连红姐都不知道,燕铭直接让张特助介入停掉江挽手上的工作,违约金赔出去几千万。

  江挽手上有好几个不错的代言和综艺资源,对方都很看好和江挽的合作,燕总强硬要解约,他们敢怒不敢言。

  但江挽这边的代言和综艺资源刚掉,没两天就落到了莫斐的头上。

  莫斐一个刚出道的新人,在团内的人气也不是top,如果没有背后的人,就算努力十年也拿不到江挽会接到的代言和综艺。

  他背后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这些事江挽并不知道,还是乐时渝来说他才知道这件事。

  “如果不是他不会演戏,估计你手上那个剧本也送他手上了。”乐时渝和江挽打视频,压低声音说,“我原本是想把这些代言和综艺抢了,就算送人也不给那个莫斐,结果他们说这件事背后是燕总,没办法抢。”

  江挽听着没说话。

  乐时渝原本还想问燕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看了眼江挽的脸色,便将这句话咽了回去,转而说:“不过你粉丝嘴还挺厉害的。”

  江挽的资源本来好好的,突然无缘无故掉了,还直接掉到了莫斐头上,江挽粉丝原本就和莫斐的粉丝积怨已久,所以那几个官宣莫斐的官博就沦陷了。

  乐时渝半天没等到江挽的回应,问:“挽挽,你在听吗?”

  “嗯。”江挽平静说,“先挂了。”

  乐时渝点头。

  视频挂断之后,江挽给红姐打了个电话,直接问:“我的代言还剩什么?”

  江挽出道时的确是燕铭给他砸钱买的资源,他现在的这些资源都是红姐或者他亲自去谈的。

  红姐语气有些沉重:“沈氏香水的代言。”

  “沈总指明只要你,不换人。”

  沈家和顾家是一个梯队,沈知砚不松口,燕铭也没办法强行要求换人。

  红姐说:“有个好消息,原本我们和沈氏谈的是系列代言,沈总听说你资源掉了之后,直接给你升了全线代言,等你有空再去淮江拍一支广告。”

  江挽想起那天离开前回头看见的那个沈知砚,眼睫微垂,问:“还有吗?”

  “暂时没了。”红姐叹了口气,“我听《HELLO,木屋》那边说你这一期可能播不了。挽挽,你和燕总闹矛盾了吗?”

  燕氏集团的舆论压得很好,连红姐都不知道燕铭出事那天是什么情况。

  “算是吧。”江挽说,“让工作室的人都先休息一段时间吧,这段时间他们也辛苦了。”

  红姐说了声“好”,又说:“我听说莫斐那边——燕总住院这段时间没让他去医院看他,他不高兴,所以燕总顺手将这些资源送给了他。”

  “真会做人情。”江挽没忍住讥讽地笑了声,和红姐挂了电话,给小陶发消息,让他这段时间先不用过来了。

  发完消息,江挽才放下手机,心中一股闷火。

  他一直忍着,直到下午张特助开车来接他和燕铭去燕家老宅。

  他路上闷声不响,等到了燕家老宅之后,他熟门熟路从园丁的住处找到大铁锤,去车库砸了燕铭几辆车。

  他认识燕铭的车,专挑贵的和限量版的砸,砸完就从另一条路离开了,燕家老宅太大,如果他故意想躲,没人找得到他。

  佣人将车库的情况告诉燕铭,燕铭只让人把那几辆被砸坏的车送去维修。

  江挽知道燕铭一时半会没空来找他,砸完车堵在心中的那口郁气终于散了,神清气爽回了房间,窝在阳台的藤椅中看手机。

  他的微博账号暂时交给了工作室的人,他用小号刷微博,刚好看到热搜池里有一个他的词条。

  这个词条是他的粉丝和莫斐粉丝撕起来的热度,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内容。

  江挽退出微博,去工作微信看了眼《HELLO,木屋》的工作群,群里在聊其他的事,没人提及下一期可能播不了这件事。

  江挽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片刻,还是退了出来。

  上期飞行嘉宾塌房,让《HELLO,木屋》收视率下降,蔺辰才拉下脸来找他帮忙,没想到下期因为他可能播不了。

  他感觉有点对不起蔺辰。

  但现在还没定下来,还有回旋的余地,江挽定定盯着天空出神。

  他和顾逐之只是交谈了两句。

  燕铭说一不二,独断专横,没有人奈何得了他,他逃离不出苦海,他深陷其中,没人救得了他。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缠在心头,江挽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这个房间是燕家老宅最好的房间,风景和朝向都很好,江挽看了许久才回过神,眨眨酸胀的眼睛,揉了揉僵硬的脖颈,开始打游戏。

  他玩了几把欢乐斗地主,把欢乐豆输光之后登陆小陶的账号,眼眨不眨又输光了小陶的欢乐豆,才慢悠悠作罢。

  小陶过了会儿顶着满脑子问号来找他:【江哥,你是不是又玩我账号了?我好不容易攒到的一百万,你又输光了!!】

  江挽转了一万块钱红包给他。

  小陶秒回:【一百万够用吗江哥?不够下次我攒两百万。】

  江挽笑了笑,退出和他的聊天框,再登陆微博时,看见他的一个词条爆了。

  不是他一个小时前看到的那个词条,而是空降的另一个。

  #江挽学历造假#,空降热搜,爆了。

  江挽唇角的弧度一点点落了下去。

  他的工作微信已经开始叮叮当当响起来。

  红姐刚在群里宣布了带薪休假的消息,群里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这条热搜砸得头晕眼花,群消息一条接一条弹出来,红姐组织开了视频会议安排工作。

  江挽点进这条热搜。

  热门第一条挂着一个营销号的微博:【投稿:bot好!江挽粉丝和莫斐粉丝撕逼嘲笑莫斐学历低,高柱实在看不下去了。江挽和高柱是高中同学,江挽资料上写他是某知名舞蹈学院的学生,嘿嘿,高柱也是这个舞蹈学院的学生,还是和他官方资料写的同专业,但那年新生没有江挽。下面上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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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知名舞蹈学院。

  春明舞蹈学院,全国最顶尖的舞蹈学院。

  江挽不自觉收紧了捏着手机的那只手,唇色越来越苍白,死死盯着手机。

  这条微博的评论区没有他的粉丝,都是他的黑粉。

  他吸引来的粉丝有多爱他,他的黑粉就有多恨他,他们将江挽视为血海深仇的仇人,他们恨不得彻底将江挽踩进泥里,永远也爬不起来:【笑死,江挽从来没跳过舞,怎么好意思吹他的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上一个学历造假的好像被封杀了。】

  【坐等江挽被封杀。】

  【江挽果然就是靠燕爹才有现在这个地位吧?现在燕爹有了更喜欢的新欢,还不得一脚把他踹开?】

  【莫斐好歹还是个大学生呢。】

  【说不定他真考上了,但是为了卖给燕总连大学都不去上了。】

  【努力这么多年,不如嫁入豪门变成凤凰一步登天。】

  【这种被玩了这么久被抛弃的以后只能被……】

  越往下滑,评论区的脏言秽语就越多。

  小陶的微信弹出来:【那个热搜热门第一条微博皮下是你黑粉,以前就发过你的黑通稿,他现在在删你粉丝的评论,江哥你不要去看。】

  江挽回:【嗯。】

  小陶:【红姐说这件事背后有人在推,还要费时间查是谁。】

  江挽:【好。】

  江挽退出这条微博,刷了会儿广场。

  这个词条下的微博刷新得很快,他的粉丝和黑粉几乎对半开,中间有时候还夹着几个路人吃瓜的评论。

  江挽沉着脸刷了会儿,闭了闭眼,直接切到了相册,翻到了那天保存下来的照片。

  照片上的老人依旧慈和,趴在她膝上的少年还对未来充满期望,并没有经历后面的岁月和流言蜚语。

  他为什么没去上大学?他当初明明是为了去上大学才将奶奶送去的疗养院。

  奶奶住进了疗养院,他却因故退学了。

  因为他不想再和燕铭在一起,惹怒了他,燕铭强硬给他办了退学,将他关了起来。后来他重新获得自由的时候已经二十四岁,六年没有接触舞蹈,肢体已经僵硬,就算燕铭松口让他回学校,他却再也没办法回去跳舞。

  所以他选择了进娱乐圈演戏。

  他的梦想不是当大明星,而是进国家级古典舞艺术团。

  他想跳舞,想成为古典舞艺术团的首席。

  现在,就连江挽自己都快忘记他曾经会跳舞。

  江挽摩挲着这张照片,突然很想找到拍摄这张照片的人,他想问问他,他还有没有拍其他照片。

  【查到了。】

  【那个营销号是莫斐公司养的,不知道有没有莫斐授意。】

  【我们会尽快澄清。】

  红姐的消息弹出来,江挽飞快看完,回:【怎么查到的?】

  红姐无奈:【问了张特助。】

  红姐:【张特助最近在负责莫斐的事。】

  难怪会以知道内情的口吻发出来,连评论区都带着一股浓浓的知情味。

  江挽正想着,红姐又发来一条消息:【你找时间和燕总好好聊聊吧。】

  当年的事红姐只知道他因故退学,并不知道更多的内情,江挽回了个“好”,刚发泄的郁气又重新跑回来堵在心口。

  片刻,他起身,打算再去车库砸燕铭几辆车。

  但他才刚转身,就发现燕铭不知何时回了房间。

  燕铭的房间很大,江挽在阳台没听到动静。

  燕铭感受到了江挽的视线,转过身看向他,胸口处的绷带渗出了血,连他的衬衣都渗透了。

  但江挽没过去,背对着天光神色不明注视着他,许久才问:“莫斐买我黑热搜的事,你知道吗?”

  燕铭慢条斯理解开衬衣的纽扣:“什么时候?”

  “现在。”

  燕铭动作微顿,却没回答江挽的问题,而是说:“过来。”

  江挽在原地站了两秒才过去。

  燕铭的伤口有些崩开,江挽忍耐着脾气帮他换下绷带,换药之后重新绑了新绷带,才问:“他为什么会知道我没去上大学?”

  “叔叔,”江挽掀起眼皮,灼灼盯着燕铭,“是你告诉他的吗?”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他视那段记忆为耻辱,从来不会主动说出来,而张特助虽然也知道,但他有职业道德,不会随意将老板和情人的私事告诉其他人。

  燕铭风轻云淡:“他想知道。”

  “他买你的黑热搜。”燕铭似乎想起来什么,微微笑了笑,纵容说,“他还小,喜欢吃醋,这副模样和你当初一模一样,你让让他。”

  江挽盯着他。

  ——他突然想起来四年前他刚进娱乐圈的时候,裴鹤被他砸破了脑袋,燕铭带人来剧组给他撑腰,对所有人说:“小孩不懂事,你们都让让他。”

  他一句话就让当时的剧组不敢吭声,后来剧组的所有人都不敢慢待和轻视他。

  那个时候燕铭将他护在身后,现在他用同样的话把另一个人护在身后。

  江挽突然感觉一阵恶心,他站起身,用力按了把燕铭胸口上的伤口,伤口被他按得崩裂,鲜血渗出刚绑好的绷带,濡湿了他的手心。

  伤口被重重按了一下的疼痛,就连燕铭也闷哼了一声。

  “老畜生。”江挽冷笑着说,脸上又浮现出讥嘲,“浪费我时间。”

  他在燕铭的衬衣上擦干净手上的血,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他径直去了车库。

  车库里有人,正在运走被他砸坏的那几辆车,见他黑着脸怒气冲冲过来,吓得不敢动。

  张特助在车库盯着工人,燕旭在看被江挽砸坏的车。

  两人看着江挽重新从地上拿起大铁锤,都知道他要干什么,但都没阻止,旁观江挽把燕铭剩下几辆最贵的车都砸了。

  江挽砸完车出完气就走了。

  张特助示意工人把那几辆车一起带走,燕旭痴迷地盯着江挽的背影。

  【好辣的挽挽。】

  【好善良的挽挽。】

  【好可爱的挽挽。】

  【?】

  【?】

  【?】

  【年轻多金是你我最好的嫁妆。】

  ——

  与此同时,春明三院。

  温景瑞将泡好的茶放在办公桌上,对站在窗边的燕炽说:“怎么样?”

  细微的“咔嚓”声响起,燕炽托着长焦镜头,调出照片,拇指摩挲相机的黑色边角:“将就。”

  燕炽回到办公桌前端起搪瓷杯喝了口茶。

  搪瓷杯是春明三院的特色,杯身还镀着精神病院的全名,这么多年一直没被淘汰。

  “鱼要上钩了。”燕炽低声说,漆黑的眼瞳掩在镜片后,显得有些诡谲。

  “恭喜。”温景瑞说。

  燕炽弯了弯唇角,唇侧的那粒小痣代表的病态越来越深,他将目光放在办公桌上唯一的照片上。

  照片是偷拍角度,眉眼青涩的漂亮少年温柔笑着蹲在老人面前,替老人整理着膝上的小毛毯。

  温景瑞的视线不动声色顺着燕炽的目光在这张照片上停留了片刻,认出了这个少年是谁。

  ——江挽。

  燕炽父亲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