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的缝隙透过一丝阳光。
床头的手机嗡嗡两声，程冶被吵醒，翻了个身，在被子里拱了两下，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关上闹铃。
周郁还没醒，正面朝自己这边躺着。
这也难怪，昨晚都受伤了，他都没忘记要画图，熬到下半夜两三点。
好辛苦啊。
程冶又缩回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默默地盯着周郁看，目光描摹着他的五官。
眼睫毛好长……
他忍不住探出头，对着他的眼皮吹了吹气，果然周郁的眼睫轻颤了两下。
“别闹了，再闹……”
周郁突然说话，声音沙哑。
后半句程冶没听清，小声问道：“再闹怎么了？”
周郁微微掀开眼皮，眼底带着困倦，他笑了笑咕哝道：“再闹，就挠你痒痒。”
程冶顿时乐了，脚悄无声息地钻进周郁的被子里，然后有些不怀好意地挠了挠他的小腿，笑道：
“怎么挠？这么挠？”
周郁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他盯着程冶看了两秒，忽然一翻身压在他的身上。
“我教你怎么挠。”
“别了……”
程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推搡起周郁，想把他推到一边去。
没想到周郁眼疾手快，一只手按住他，另一只手迅速摸进他的被子里，在他的腰侧抓挠起来。
“哎！我操！”
程冶喊了一声，像被按在砧板上的鱼一样拼命扭动。
“别别别！周郁！你他妈的……”
周郁停了手问道：“还闹吗？”
一大早上就这么激烈，程冶喘的厉害，眼角挤出两滴生理眼泪，双手双脚全都抵在周郁身上，脸色十分正经。
“不闹了！”
周郁见他这副警惕的样子，没忍住，直接笑趴在他身上。
“笑个屁啊！”
程冶气的牙痒痒，连蹬带踹地把他从身上踢下去，然后一骨碌坐起来，没好气儿道：
“赶紧起来了，还得去医院！”
周郁“哦”了一声，但还是趴在床上没有动，偏头看着程冶。
程冶睡觉只穿着短裤，他现在坐在床边，略微弓着身套衣服时，肌肉绷紧着，腰上的腰窝很明显。
周郁眯了眯眼，突然扑过去，一口咬在他的侧腰上！
“我操！”
程冶吓了一跳，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顺便一肘砸在了周郁的脑壳上！
“啊！”
周郁喊了一声面朝床垫摔了下去，鼻子差点儿没摔断：“……脑袋要碎了。”
“……”程冶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我看你他妈的脑袋进屎了，什么习惯，搞偷袭？”
周郁抬起头，瞄了一眼他的侧腰上的牙印儿，说道：“看你腰长的漂亮，想啃一口。”
“你——”
程冶想说点儿什么，最后又憋了回去，他“唰”的拉下衣服，看着周郁道：
“滚蛋！你赶紧起来，我去洗澡！”
说罢，程冶直接脚底抹油跑出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浴室门，脱了衣服，打开花洒，热水迎头兜下让他缓了两口气。
程冶一手撑着墙壁，水流从身上滑过，他向下看了一眼，想撞墙。
“操了……”
水流声掩盖了一切，连同那若有似无的低喘一起。
……
程冶顶着毛巾出来，就闻到一股香气。
他走到茶几旁边，低头看着上面的豆浆油条，侧头问道：“周郁，你买的早饭？”
周郁咬着牙刷，含糊道：“嗯，你吃吧”
程冶伸手摸了一下，还是热乎的，扬声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
“刚才。”
“刚才？”程冶坐到沙发上：“你刚才出去了？那也不能这么快吧？”
周郁擦着脸走出来，说道：“你不知道吧，小区里就有早点铺，就在出了楼门，转弯、转弯、再转弯的地方。”
“……”程冶喝了一口豆浆：“我怎么感觉你在意有所指呢？”
周郁笑了笑：“您多想了。”
他转身往厨房走去，问道：“你的豆浆里要糖吗？”
程冶正被无糖纯正豆浆的味道冲的皱眉头，闻言连忙道：“要！”
周郁拎了一袋他昨天买的白糖出来，撕开一道小口，说道：“豆浆拿过来。”
程冶端着豆浆递过去。
“够了吗？”周郁倒了一些糖问道。
“再来一点。”
周郁继续加糖，笑着道：“你挺爱吃甜的。”
程冶搅了搅豆浆，喝了一口觉得甜味正好了，说道：“人生的苦都吃够了，吃饭不得多来点儿甜的？”
油条脆的掉渣，周郁咬了一口，没再说什么。
……
吃完饭，两人驱车去了医院。
“医生，要缝针吗？”程冶问道。
医生看了看周郁的伤口，说道：“不用，之后我开一些促进愈合的药，按时上药，两三个星期就差不多了。”
程冶点点头：“谢谢医生。”
医生问道：“这是怎么伤的？”
程冶看了一眼周郁，道：“玻璃酒瓶划伤的，是不是要打破伤风？”
医生点点头：“打一针吧，以玻璃酒瓶上的污染程度也不确定，以防万一吧。”
“好。”
程冶陪着周郁换完药，去打了破伤风，又取完愈合剂，这才离开遖颩噤盜医院。
“然后我们去警局？”
程冶看向周郁，询问道。
周郁点点头：“走吧。”
接待两人的是一个年轻的警察，听他们说完事情经过，皱了皱眉问道：
“真的没有看清对方的长相？”
周郁摇了摇头：“没有，当时太黑了，我又忙着躲闪，抓住机会就只顾着跑了。”
“那声音呢？”
周郁说道：“他没出声，就算出声了我也听不到，当时附近有辆车的警报器响了，非常大的声音，什么都听不见。”
小警察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他低着头在记录上写字，说道：“你把案件的发生地点说一下，我们去调附近监控，或许很快就能有结果。”
周郁将地址告诉他，然后就离开了。
临走时，小警察对他说：“那片地方有点乱，很多的监控死角，但我们会尽力去找线索，希望你耐心等待。”
周郁点头：“谢谢。”
回到车上，程冶没有急着开车，而是有些复杂的看着周郁。
周郁有些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程冶打开车窗，点了一根烟。
“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你连那个人的偷袭都躲过去了，那第二次是怎么受伤的？凭你的身手，就算打不过，跑是没问题的。”
“……”
程冶偏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有什么东西影响你了吧？”
“……”周郁也在回望着他，眼底有些许挣扎，半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瞒不过你。”
“别瞒我。”程冶道
周郁也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后低着头说道：“是车的警报声，自从我爸车祸之后，我一听见类似鸣笛声或者警报声，脑子就会变得有些迟钝。躲过第一次偷袭的时候，我就打算跑了，结果突然车的警报就响起来，我愣了一下，被刮蹭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