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情感>予你成诗>第四十一章 特殊糖果

  “考试结束,停止答题,把笔放下,全体起立……”

  牧之诗收笔起身,呼出一口气,跟着人流走出考场。

  高考就这样结束了。牧之诗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反正五味杂陈的,难以形容。

  形形色色的人,怀揣着不同的悲喜,简单地擦肩而过。只有太阳永远不会黯淡,在六月的天空尽情释放热浪,烤灼了云彩,染蓝了整片苍穹,闷热了一整个夏季。

  牧之诗在人群中拥挤,用目光搜寻着他的身影,寻找他的那个他。

  不料人还没找到,却被考场外采访的记者拦了。

  “同学,可以采访你一下吗?”

  牧之诗迟疑了一下——路予南还在找他。

  “就耽误你几分钟,可以吗?”

  记者在人群里好不容易搜寻到一个长得不错有流量点的目标,并不太想放弃。

  “那好吧。”牧之诗容易心软,见她满头大汗,也就不忍心拒绝了。

  “同学,你觉得这次的题难度怎么样?”

  “嗯……比前几年考题难了一点,但我觉得也还好吧。”

  “看来同学学习不错啊。”

  记者的提问也不外乎那几种。

  “同学对高考成绩有什么期待吗”

  “紧跟着我同桌就好。”

  “紧跟着同桌?看来同桌成绩很好啊。”

  “嗯。”提起他的时候牧之诗的嘴角就没下来过,接下来的一句话说得笃定认真,“他会是今年的状元。”

  记者似乎因他的毋庸置疑的语气愣了一两秒,然后又笑着说了几句祝福他和他同桌的话。

  “最后一个问题,请问,同学有心仪的学校吗?”

  “南华。”

  “南华?为什么不选云阳大学呢?”记者疑惑发问。

  一般在云阳本地的学霸都会在南华和云阳之间选择云阳大学,离家近,往来方便。

  “因为……”

  牧之诗一句话并没有说完。因为他听到有人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是独属于他一人的海浪声。

  他转头,被阳光迷了一下眼睛。少年逆着光,抱着花,朝他走来。

  “可以和他一起看海。”牧之诗补完后半句话,向他奔去。

  “路哥。”他凑上去虚搂了一下路予南的脖子,小心翼翼地没有压到他怀里的花。

  “恭喜高考结束。”拥抱撤离的那一刻路予南开口,把怀里的花递给他。

  是一束向日葵,一束向阳生长的花。

  “你什么时候买的花?”牧之诗惊喜地接过花束。

  “语安买的,买了两束。说是送给你一束。”

  “有妹妹真好啊。”牧之诗感慨。

  买花的小姑娘抱着另一束花气喘吁吁地跑来。

  “哥,你怎么把那一束给牧哥哥了?”

  “都是向日葵,有区别吗?”

  “有。”小姑娘把自己抱着的那束给牧之诗,然后将牧之诗的那束物归原主。

  “有什么区别?”见小姑娘气急败坏的样子,路予南无奈揉了揉路语安的头。

  “牧哥哥的那束比你的好看,不行吗?”小姑娘压好被他揉乱的头发,气鼓鼓地盯着她哥。

  “不行吗?”牧之诗也学着她的样子睨了路予南一眼,“谢谢语安小美女,花很漂亮。”

  他蹲下身子,和路语安击了个掌。

  牧之诗是晚上把花插进花瓶里才知道路语安为什么执意给他这束花。

  橘黄色的包装纸内侧写着一行小字:

  “牧哥哥,我哥就交给你啦。他要是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语安”

  童言无忌又可爱。

  牧之诗把这行小字拍给路予南,一个人傻笑了半天。

  “有妹妹真好啊。”他轻声感慨。

  高考结束的几天后,重点A班搞了个聚会。还是他们高二国庆后去的那家KTV——老杨家亲戚开的那家。前台听说他们是云阳重点A班的学生,告诉他们已经有人帮他们预定过房间了。

  但他们询问是谁,前台小姐却又不肯说了。答案却在每一个人内心呼之欲出——老杨,他们的班主任。

  一瞬间,大家内心复杂。然后又哄笑着说“杨总,果然大气啊。”

  他们在包间里唱了一首又一首,他们唱年少无知,唱莽撞无畏,唱懵懂青涩。他们歌唱他们一去不复返的青春。

  老杨这次没有禁他们的酒,他们玩着桌牌游戏,聚在一起聊着八卦,尽情欢喜打闹,啤酒罐子堆了一堆又一堆。

  期间,牧之诗和路予南还被女孩子们起哄,一起来了一段牧之诗之前在这个包间表演过的手势舞。

  好像一切都没有变,离别还很遥远,他们还有时间肆意挥霍。

  结束表演后,牧之诗坐在沙发上随意翻看着菜单,路予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他身边。

  “你是想喝酒吗,牧之诗小朋友?”

  “想喝,男朋友让吗?”牧之诗抬头问他,眼神在昏暗的包间里格外勾人,碎碎星光都洒落在他眸中。

  “让。”路予南目色暗了一瞬,瞥开了目光,“想喝什么?”

  “这个吧。”牧之诗指着菜单,“粉象。名字还挺可爱的。”

  粉象——好喝但度数高,算是有名的失身酒。

  路予南知道,但他并不打算提醒。他存了点坏心思,想看看自家小朋友醉酒的样子。

  入口的甜感,完全戳中牧之诗这个嗜甜爱好者的口味。

  牧之诗完全是把酒当饮料一样,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喝着喝着就醉了。不过,他醉了倒是完全不发酒疯,只是乖乖地靠在他怀里睡觉,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他的名字。

  路予南被他这副乖巧的样子给勾到了,心里像是被小奶猫的肉垫给踩了一下。

  临近散场,顾方成努力从路予南身上扒拉下来醉得不省人事的牧之诗,均以失败告终。

  “牧大帅哥回家了。”顾方成好声好气哄着某位醉鬼,“再晚会儿就没地铁了。”

  却收获了某位醉鬼的无理取闹,“你爱回去自己回去,我不回去。你赶紧滚,别扒拉我,我不回去……”

  说完就开始哀嚎,完全没有刚才那副乖巧的样子。

  “不是,你不回去,你睡哪里,祖宗?”

  醉鬼继续无理取闹,“路哥去哪,我去哪。反正我不回去,我要跟着路哥。路哥又不会丢了我,你说是不是,路哥?”

  他打了个酒嗝儿,可怜巴巴地看着路予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会丢了你的。”路予南无奈哄着,又扭头交代顾方成“你先回去吧,牧之诗我看着。”

  顾方成见某位醉鬼实在是带不走,只好依言作罢。

  “行吧,路哥。那你看好他。”

  顾方成走了。牧之诗又重新在路予南怀里寻了个舒服位置,软乎乎地撒娇,“就知道你最好了,路哥,爱你。”还傻兮兮地对着空气啵啵了两声。

  周围晚离开的女孩子听到这句话,瞬间酒醒。内心只有一句话:嗑拉了!!!

  路予南家离这里远,就拦了辆出租车,随便报了一家附近的酒店的地址。

  牧之诗在路上又靠着他沉沉睡去,到地方的时候,路予南没叫醒他,直接把他抱下车。

  路予南开完房,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洗个澡。原想着算了吧,毕竟亲自给男朋友洗澡,他很难保证自己能无动于衷。

  但他家男朋友一挨床就醒了,吵着闹着要洗澡。

  路予南无奈,只好给他放好洗澡水,也不敢让他自己洗,害怕他在浴缸里睡着了。

  路予南心里默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高中物理数学公式;牧之诗那边脱衣服脱得毫无心理负担。

  脱完,还勾勾手叫他,“路哥,帮我洗澡嘛~”

  要命。

  路予南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神,维持着内心清明,压下邪恶的念头。然而事与愿违,邪恶的念头像烧不尽的野草一样疯长蔓延。

  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他家宝贝全身上下还真是漂亮得没有一点瑕疵。

  路予南给他冲洗沐浴露的时候,醉酒的牧之诗还坏心思泼了他一身水。

  “牧之诗!”路予南叫他,牧之诗那边就抽抽啼啼哭起来了。

  “你凶我……”牧之诗哭得梨花带雨的,眼尾的皮肤迅速染上绯红,眼睛也湿漉漉的。

  想亵渎,想侵犯,想标记。

  精神和生理的双重煎熬。

  路予南的理智和恶念拉锯着,最终理智还是险胜了—— 但现在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他轻声哄他,“我哪里凶你了,我怎么舍得凶你,我只是在叫你的名字。”

  “我不管,你叫我的名字就是凶我。”醉鬼有时候真的很不讲逻辑。

  他还只能宠着,“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牧小诗,诗诗,小诗,还是小朋友?”

  牧之诗喝醉的脑子努力思考了半天,却没有从其中挑选一个,而是给了另一个。

  “我想让你叫我诗崽。小时候,爸爸特别喜欢这么叫我的。”

  路予南一瞬间心揪了一下,“爸爸”对牧之诗来说向来是一个禁忌词。

  牧之诗见他半天没反应,又凑上去亲他的嘴角。“你叫嘛,我一直都想让你叫的,很想很想……”

  但他在他面前没有禁忌,一切都愿意与他共享。

  “诗崽。”路予南低低唤了他一声。

  牧之诗开心地像个索求糖果成功的小朋友,还撒娇着想要更多。

  “诗崽,诗崽,诗崽……”

  他在一声声“诗崽”中又沉沉睡去,路予南给他洗完这个煎熬的澡,把他抱到床上。

  花洒打开,路予南用水流浇灭过度的欲望。现在不是时候,他在内心提醒自己。

  “路哥,帮我拆开好不好?”

  一打开浴室门路予南就看见牧之诗坐在床边,摇晃着手里的一个粉色东西,搭在床边的两条细长白皙的腿也不老实的晃来晃去。

  牧之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醒了,酒劲没下加上刚才哭过,他的双颊还染上火烧云般的红,眼里蓄着朦胧的雾气。像是傍晚绯红的落霞遇上清晨缥缈的薄雾,矛盾而又合理。

  牧之诗清朗的少年音变了调,软乎乎的。

  等到走近看清他手里拿的东西后,路予南的喉结不易察觉地滚了一下,声音也染上几分沙哑。刚才的念头又开始疯长。

  “哪来的?”

  “在抽屉里看见的。”

  牧之诗望着他傻笑,坦坦荡荡,丝毫未察觉到那死而复燃危险。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糖。”

  牧之诗脱口而出,没有丝毫迟疑。

  不过酒店的抽屉里可不放糖,只有……

  路予南无奈地揉了揉牧之诗还有点湿的发丝。

  “诗崽,”他用新得来的称呼叫他,“这可不是什么糖。它不仅不甜,还会让诗崽很痛。这样的话,诗崽也要拆吗?”

  路予南弯腰直视着牧之诗,眼中的欲望毫不掩饰,过近的距离让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酒残余的甜味混着酒店沐浴露的清香。

  “那路哥想拆吗?”

  牧之诗显然没搞懂路予南的意思,下意识询问他的意见。用手臂环住他的腰,贴近路予南的脖子去嗅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

  “好香啊。”

  他轻声感慨,温热的鼻息撒在路予南敏感的脖颈处,软糯的声音在路予南耳边荡着,过电般的酥麻感流遍全身。

  要人命啊……

  “想拆,但不是现在。”

  残存的理智压抑住了叫嚣的冲动,这种时候,清醒的人往往最难熬。

  路予南把挂在他身上的牧之诗放在床上,而后者似乎因不满他的举动而皱起了眉。

  看来要再洗一次澡了……

  安顿好难缠的男朋友后,路予南无奈摇头,转身朝浴室走去。却没料到牧之诗这时突然朝他扑来,手搂在他腰际以下。

  “路哥,你怎么……”抱着他的牧之诗显然也感受了不寻常之处,醉酒后的声音轻软,像山野清晨的薄雾,轻飘飘又模糊不清。还用手轻揉了一下。

  “牧之诗,放手。”

  钝刀子磨着神经,路予南的理智濒临崩塌,整个人都处于失控的边缘,声音染上情欲的暗哑。偏偏身后搂着的人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抱着他不肯撒手。

  “路哥,别洗澡了,好不好?对身体不好,我帮你弄吧。”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