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予南的生日在春冬交接之际，去年阳历刚好和大年初一撞上，今年又和元宵节碰上了。
牧之诗看日历时，还打趣他生日会挑日子，两年撞上两个节。
因为是十八岁成人的生日，路夫人和路先生格外重视，特意推了工作为他庆生。
牧之诗在手机这头看着路予南发来的视频。
路语安正在不熟练地往蛋糕胚上挤奶油，路夫人在旁边指导着她，路先生帮忙洗装饰用的水果，女王那只小猫好奇地围着这群人类打转。
其乐融融的氛围，人间最平淡的烟火气。
消息提示音带来牧之诗的回应。
多巴胺:语安小美女在做蛋糕？[猫猫探头jpg.]
Surf:对。她昨天晚上吵着不让买蛋糕，非要自己做。今天早上五点就起床开始做了。
多巴胺:有妹妹真好！[不争气地流下羡慕的泪水jpg.]
Surf:估计是觉得哥哥成年了，想用特别的方式庆祝。
女王在那群忙碌的人类脚边转了一圈并没有收获关注，于是开始向唯一清闲的寿星撒娇。路予南一手挠挠它后颈的软毛，另一只手单手打字给牧之诗发消息。
Surf:你在月城，还是在云阳？
多巴胺:月城。我妈他们回家了，一起过节。
多巴胺:给你的礼物今天下午应该能送到，快递填的是你家地址。
Surf:什么礼物？[猫猫探头jpg.]
路予南偷了牧之诗很多可可爱爱的表情包，偶尔也他回一两个。牧之诗最开始还控诉他的行为，现在已经无力辩驳了。
多巴胺:[还我表情包jpg.]
多巴胺:不告诉你，你猜，偷我表情包的坏蛋。[猫猫坏笑jpg.]
Surf:猜不到，不过，你送的礼物，那就值得期待。
路予南用后置镜头拍下被顺毛后的女王，女王蓝黄的鸳鸯瞳舒服得眯成一条缝。他简单P了个字幕给牧之诗发过去。
Surf:[女王期待jpg.]
多巴胺:霸占我男朋友的小坏猫。[猫猫拳jpg.]
多巴胺:不知道我男朋友晚上的时间有没有被霸占？[猫猫探头jpg.]
Surf:没有，留给男朋友。
Surf:所以，男朋友想怎么支配？
多巴胺:看我心情。
Surf:谨听君命。
路予南发完最后一条消息，路语安的蛋糕也刚好完成。她兴高采烈地给他唱生日歌，让他吹蜡烛。
路予南其实并不迷信这个，但是看到小姑娘期待的眼神，他还是双手合十，虔诚地许了个愿。
“愿我爱的人平安喜乐。”他在心里默念愿望，然后吹灭了蜡烛。
蜡烛灭后的白烟弥散在空气中，顺着气流上飘，然后消失殆尽。不知道那个实现愿望的天神有没有听到他的愿望？
晚上，牧之诗给他打了个视频电话。镜头那端的路予南身着深色高定西装，领带上的暗纹泛着微微亮光，头发全部撩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像中世纪的欧洲贵族，优雅又矜贵的气质浑然天成。
西装是路先生送给他的成年礼物，路夫人为了配这身西装还特地帮他做了个造型。
牧之诗微不可察地咽了下口水。
但还是没躲过路予南的眼睛。
“我好看吗？”他压低声线，撩拨手机那端的少年。
透过耳机的声音让人不自觉联想到明亮的圆月高悬于空，涌起的海浪温柔抚摸绵长的海岸线，在沙滩上留下浸湿的痕迹。
然而那端的少年没回答他，把镜头调到后置，刻意转移了话题“月城今天有灯展。还有……我的礼物你看了吗？”
镜头那端从少年俊秀的眉眼转变成十里长街的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小朋友挑着灯笼，乖乖牵着大人的手逛灯展，孔明灯在夜空中飘荡向远方，繁星点缀着苍穹。
镜头后的少年看着手机里的他心动不止。
“礼物刚拿上楼，还没打开。”
路予南拿起旁边那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似若无意瞥了一眼手机，逗弄躲在镜头后的少年。
随着盒子的缓缓开启，里面的东西出现在路予南眼前。
是枚西装袖扣。小小的袖扣雕刻着月夜下汹涌的海浪。
汹涌澎湃的海浪背后是少年人一发不可收拾的爱意翻涌。
“喜欢吗？”对面的牧之诗就算知道他一定会给出肯定的回答，但仍旧心情忐忑。
“喜欢，我很喜欢。”路予南将袖扣佩戴在袖扣处，转动手腕向他展示，像一个得到糖果的小朋友，满心都溢着甜蜜。
“谢谢我家小朋友。”他笑起来，连尾音都是扬着的。
“你喜欢就好。”牧之诗今天着实被他撩麻了，他的一举一动都勾着他的心弦。
后置镜头没有换回前置，牧之诗举着手机一路走着，带着另一座城市的他逛灯展，偶尔遇到奇形怪状的灯还会多逗留会儿，就这样逛了两三个小时，两人都不怎么瞌睡。
时间差几分钟接近零点，牧之诗把摄像头调回了前置。
“路予南。”
一贯习惯叫“路哥”的他久违地叫了他全名。
“今年我不仅想霸占你的第一个生日快乐，还想霸占你的最后一个。”
“生日快乐，路予南。我爱你。”
罕见的直白示爱出自那个害羞的少年口中。路予南觉得这也是他送的一份生日礼物，是送给他的意外之喜。
手机那头人群欢呼，牧之诗又换回了后置镜头。烟火不断地在小小的屏幕中向四周炸裂开来，消逝又重现，重叠在一起。
背景的人群声吵吵嚷嚷，但少年的声音却清晰地令他心动。在这场烟火带来的狂欢之时，他大喊着他名字，小心翼翼地缀以“我爱你”。
去年，他们相隔两地看不同的烟花;今年，他们相隔两地看相同的烟花。重要的不是烟花，是与你看烟花的那个人。
烟火消散之际，我回头，在灯火阑珊处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