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快尝尝这个。这个好吃。”路语安把那盘菜往路予南的方向推了推，语气里满是殷勤。
“你跟爸妈说这件事了吗？”路予南并不太饿，索性放下筷子。
“哥啊，其实吧……”
看到路语安言辞闪烁，路予南心中了然，无奈叹了口气。
“小安，哥哥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可你要知道，动物都是有情感的，你做事又向来三分钟热度，新鲜感过去了，万一你又不想养了怎么办？被人领养了却又被抛弃，对小动物来说是一件很残忍的事。”路予南揉了揉她的头，语气温柔。
路语安听到他的话，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对不起，哥。但我这次真的是认真的。”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爸妈工作忙，你上高中了也住校，有时候家里的阿姨司机也都回去了，我一个人在家……”路语安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隐隐约约带着哭腔：“对不起，哥。”
路予南一开始只以为她是一时兴起，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酸涩。
他小的时候父母的公司刚进入正轨，天天忙公司里的事，也没有时间陪他，就把他交给爷爷照料。
每当学校里的小朋友说又在电视上看见他的父母时，他都有种说不上来的酸涩。又听他们说自己爸妈又带自己去哪里玩的时候，他都会在心底暗暗羡慕，但从来不会表现在脸上，他只是低头写题，沉默不语。
他知道父母的不容易，所以学着听话，学着独立。他们是他的骄傲，他想成为他们的骄傲。
可那个时候就算再孤单也有爷爷陪着，教他写毛笔字，临摹水墨画，弹钢琴，读古籍给他听，想方设法逗他开心。可是爷爷前几年去世了，路语安从小就是一个人承担这份孤独，起初还有路予南默默陪着她，现在路予南高中学业繁忙也没时间陪她，这种孤独感就更为强烈。
路予南又揉了揉她的头，轻声开口：“什么时候去？”
这个结果显然出乎路语安的预料，她猛然抬头，脸上还挂着泪痕，“哥，你同意了？”
“嗯？要不然呢？”路予南的嗓音低沉，带着笑意 。
“哥，我太爱你了。我哥全天下最好，最帅了，谁都比不过……”路语安吹了他哥半个小时的彩虹屁，吹到实在无词可吹了，才想起来另一件事。
“哥，爸妈那边怎么办？”路语安的声音里透着担忧，她隐约记得老爸好像一直不太喜欢动物，每次看见邻居叔叔养的哈士奇总是忍不住皱眉。
“没事，我去沟通。”路予南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他原来也以为老爸不喜欢动物，直到后来他在爷爷家里偶然间找到了老爸小时候和一只边牧合影的照片，才从爷爷口中知道了真实原因。
“这是你爸小时候养的，你爸特别喜欢它，天天拉着它遛弯，可惜后来为了救你爸爸被一辆失控的卡车撞了。你爸难过了好一阵子，也不再养其他动物了。”
他记得当时听爷爷说这话的时候，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压抑在心里，不太好受。
“那现在回答我最开始的问题，什么时候去买只小猫？”路予南冲她挑了挑眉。
“明天早上可以吗？不过我不想买，我想领养一个。”路语安望着他，语气里充满兴奋。
“好，那早点睡吧。”
——
“叮咚！您的早点已送达，请牧大美女及时签收。”牧之诗领着袋子在牧悦瑶眼前晃了晃，然后放在了桌子上。
“还是我们牧小帅哥贴心，还专门跑一趟来送早点。”牧悦瑶扒拉着袋子，拿出一个包子塞进了嘴里，空荡荡的胃顿时得到巨大的满足。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因为包子的缘故，牧悦瑶的声音含糊不清。
“这当然要归功于我福尔摩斯·牧的超高智商。我仔细勘测了院长办公室发现并没有牧大美女的蛛丝马迹，于是经过一系列的严谨的调查取证以及我的缜密推理，准确无误的推断出了正确位置。对，就是这里，不可能出错。”
“你就贫吧。”牧悦瑶顺手拿起旁边的文件夹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好吧，其实是杨姐告诉我你在救助站。”牧之诗揉着自己的胳膊。
这个救助站是由仁爱宠物医院院长牧悦瑶设立的，专门用来收留流浪猫狗，时不时也有社会爱心人士捐点猫粮狗粮什么的，也经常有人来这里领养宠物。
秉承着吃饭不说话的良好习惯，牧悦瑶吃完早点，收拾好残局后才又缓缓起了话头。
“小诗，你跟姑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不太适应和你妈还有那位蒋叔叔住在一起？”
牧之诗给猫倒粮的手一顿，然后又接着给它们倒粮。
“姑，我真没有那个想法。蒋叔叔对我妈上心，对我也不错，我妈能和他在一起我挺高兴的。再说了我爸一直都希望我们两个能够开心，如果不是蒋叔叔我妈说不定现在还不能从我爸那件事的打击中走出来。我也不想因为我的缘故剥夺了我妈再次追求幸福的权利。”
他倒完猫粮起身，看似随意的补充了一句：“爱不应该用来绑架。不是吗？”
“你啊，有时候就是太懂事了。”牧悦瑶看着他，一时心情复杂。那个总跟着她，撒娇让她买糖吃的小不点究竟是什么时候长大的？
“我真没啥事。倒是你啊，姑，都奔三了，不打算找个女朋友？”
“急不来，有些事啊，要靠缘分。人这一辈子能遇见一个彼此相爱的人已经不容易了，要走到最后更是难上加难，更何况还是同性，世俗的眼光足以让许多人生畏。” 她靠着桌子，盯着天花板，似是感慨。
“总会遇到的，为了你不在乎任何世俗的眼光的人。”牧之诗挠了挠一只小黑猫的下巴，回头笑着宽慰她。
“嗯。”牧悦瑶收回视线，也回了一个微笑。
这时，门被推开的声音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穿着黑色的长裙，一蹦一跳地进了门，甚至十分熟稔的朝牧悦瑶挥手，身后琥珀色的眸子与牧之诗视线相交，显然是一个牧之诗出乎意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