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情感>死缠不放>第26章 26.我喜欢你

  谭知礼一声令下,身材魁梧的黑衣打手心照不宣地相互对望一眼,他们默不作声地朝着柏舟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将柏舟逼道了角落里,几道阴影铺天盖地地将柏舟笼罩住,像是要将柏舟瘦弱的身躯给吞灭一般。

  柏舟被堵在了墙角里,他的面色死灰,眼底流露出了惊恐。

  没等他出声,这群黑衣打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控制起来。

  他仿佛觉得又回到了跟谭知礼相遇的那个夜晚,那群黑衣打手也是像现在这样反剪着他的后背,将他的脸死死地摁在了粗糙的地面上,他好像是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身体被折成了屈辱的姿势,他稍微动一下,身后的黑衣打手就用愈发粗暴地对待他,他连喘息都是艰难的。

  他被黑衣打手从地上拖了起来,挟着往外面走。

  候机楼外的行人络绎不绝,但却没有人注意到他踉踉跄跄地被挟着离开了航站楼,他被塞进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的后座里,车门哐当一声打开,谭知礼也在黑衣打手的伺候下进入了车后座,与他并排坐在一起。

  车内的空气黏/绸沉闷,透着难掩的压抑。

  劳斯莱斯在浅水湾的大门前稳稳停了下来,黑衣打手开了车门,将他从车后座拖了下来,他的身体佝偻着,像是脊梁骨被活生生抽走了。

  谭知礼一言不发地穿过走廊,在客厅的玄关处突然停了下来,“把他带到地下室。”

  黑衣打手说了一声,“是。”

  柏舟被推搡着到了二楼,暗室的门被推开了,而他则是被黑衣打手塞进了暗室里。

  暗室里没有窗户,四遭全都是墙壁,唯一的光就是门口里透进来的光,要是门是紧锁着,那暗室里连一丝光也没有,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但他很快就适应了暗室里的黑暗。

  他的双手被反剪在腰臀衔接处,他挣扎了下,却感觉捆在他手腕上的麻绳越挣越紧,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手腕都被粗劣的麻绳给磨出了几道显眼的红痕。

  他正在思考着对策,暗室门被传出了一声落锁声,他警惕地抬起眼睛看向了门口,只见到谭知礼的手中拎着一个猩红色细绒布的礼物盒,那礼物盒上的丝带还没有解开,谭知礼似乎是察觉到了他在看他,也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柏舟下意识就想要跑,但谭知礼堵在了门口的位置,他就算想要跑,也无处可跑。

  “你想要做什么?”柏舟紧张到出了一身的汗,眉眼都被汗液浸透。

  谭知礼不答反问,将眼前的绒布礼物盒递到了柏舟的面前,“知道这是什么吗?”

  柏舟摇了摇头,嘴唇干裂,“我不想知道。”

  谭知礼似乎早就料到了柏舟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屈起修长的手指,拉紧了礼物盒上的绸缎绑带,将礼物盒打开,“年底快到了,这是陆风白送给我们的新年礼物。我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将这种东西用在你的身上,所以我到现在才拆开。”

  柏舟在看到这些东西时呼吸微微一滞,他的喉咙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着了,有些粗哑,“你他妈是疯了吗?”

  谭知礼抬起了眼睛,眼里冷静到令人不寒而栗,“我原本不想这样,都是你逼我的。”

  柏舟蓦地心下一凉,他忍不住牙齿打颤,“你真的要把这些东西用到我身上吗?”

  “挑一个你喜欢的吧。”谭知礼漫不经心地问,似乎是在说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

  “我都不喜欢!拿着这些东西离我远一点,滚啊!……”柏舟声嘶力竭地怒吼着,胸腔剧烈地起伏着,看向谭知礼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的恨意。

  “你不想选的话,我给你选一个。”

  谭知礼的声音平静无波,好像是寂静的湖面没有掀起丝毫涟漪。

  他不得不配合着谭知礼放松身体,他的羞耻心像是被谭知礼从悬崖万丈上丢了下来。

  谭知礼还有工作要忙,没有一直留在暗室,他起身看了一眼柏舟,转身就离开了暗室。

  他又想到了当初在深水巷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他很喜欢谭知礼,对于他来说,谭知礼像是照进裂缝中的一缕光。

  他是在深水巷里出生的,他的母亲忍受不了他父亲烂赌成性,就将抛弃了年幼的他远嫁到别的地方,而他则是成了没有母亲的疼爱的孩子。

  他从小就很懂事,知道家里没有钱,他会去街上捡破烂,用一个大麻袋装着,年幼的他背着大麻袋在酷暑难耐的夏日里沿路行走着,这样一天下来就能卖到两块左右,有时候他捡到的瓶子比较多,还能卖到四五块,废品站的老板看他可怜,偶尔还会给他一两个白面馒头。

  再长大一些,他可以拿奖学金来填补家用,可他父亲总是要去赌,他赚来的奖学金有一大半都进去了父亲的口袋。再后来,他初中毕业,去奶茶店打零工,店长见他是未成年,给他开的工资也比成年人低,但他还是勤勤恳恳的工作。他知道店长愿意收留他,是冒着风险才收留他的,即便收入微薄,也应该将这份工作做好。

  他每天晚上都要打工,白天去学校上课。

  学校里的同学们知道他家里穷,都看不起他,明里暗里总会针对他,有一些跟他玩的好的同学知道他的家境后都渐渐疏远他了,还会背地里说他是没有妈妈的野孩子,还有一些同学更过分,诬陷他偷东西,久而久之,他还被冠上了“小偷”的罪名。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他知道自己争辩也没有用,没有人会相信他,更没有人会喜欢他,于是养成了孤僻的性子。

  大一的夏天,他遇见了谭知礼。

  他是一个普通的beta,长得并不算好看。

  但谭知礼相貌却很出挑,他的眉眼漆黑,鼻根细窄而挺俏,唇是淡色的却很薄,整张脸都很好看。

  在看到谭知礼的第一眼起,他的心就已经沦陷了,身上的血液骤然涌动着。

  他心想,那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

  而事实证明,他没有看错人。

  谭知礼对他很好,他会给他带礼物,会接送他上下学,也从来不会跟别人一样用嫌恶的目光看他,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他出身卑贱,他跟他说话时不会摆架子,还会轻声细语的跟他说话,好像是将他当成了很看重的朋友。

  他真的很喜欢谭知礼,在经过了几个月的相处,他还是忍不住要跟谭知礼表白。

  那时候到靠近了夏天的尾巴,整个空气还是闷热地不像话,天空上的繁星点点,月色朦胧而漂亮。

  他坐在了屋檐上,眺望着距离他很远的星空,他不敢去看谭知礼的眼睛,生怕谭知礼会拒绝他的表白。

  他的声音都淹没在了蝉鸣声中。

  “谭知礼,我真的喜欢你,你能当我男朋友吗?”

  表白了以后,柏舟整张脸都烧红了,他自卑地用手指绞紧了衣摆,他深深地吸气,做好了会被谭知礼拒绝的准备。

  像谭知礼那么好看的alpha,怎么会看上皮肤有些黑、出身低微的beta呢……

  柏舟在屋檐上等了大概有五分钟的时间,他在心里也想了多,要是谭知礼拒绝他了,他就可以告诉谭知礼,说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在他要失望离开时,却听到了身旁的男人很轻地回应他,“好。”

  柏舟感觉到有温热的气息伴随着初秋时节的风吹过他的耳廓,他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听力,又不敢置信地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只说一遍,没听到就算了。”谭知礼不动声色地坐在了屋檐上,脸上除了淡漠以外就没有别的神情了。

  柏舟满脸喜色,他不知廉耻地靠近谭知礼,一点恋爱经验都没有的他在脑海里想象着电影里的小情侣在盛夏亲吻的样子,他东施效颦地掀开唇,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谭知礼有些冰凉的薄唇,他那时候还不知道要伸舌头,以为亲吻只是碰碰唇。

  谭知礼一脸严肃地纠正他的亲吻方式,男人宽厚的手掌拖着他的后脑勺,将他的唇缝撬开,舌头伸进来,在他的口腔内壁里不断掠夺着,把他吻地近乎窒息的地步。

  那些过往的记忆像是被风吹散的火烧云一样,断断续续地从他的脑海里消失了。

  身体里带来的强烈刺激感,让人忍不住用手抓紧了地面上平铺着的羊绒毯,手背绷紧,上面的经络都交叉浮现在他的手背上,看起来有些许骇人。

  他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只知道时间应该是过去了很久。

  暗室的门被推开了,谭知礼从外面走了进来,将暗室墙壁上的壁灯给打开了,那一瞬间整个暗室都亮了起来。

  柏舟的瞳孔涣散,他听到了动静,抬起了眼睛看着谭知礼,他的喉咙上下艰难地滚动着。

  “谭知礼……”

  谭知礼身上的西装熨烫整齐,连一点褶皱都没有,他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处理着项目部送过来的投标文件,“知道错了吗?”

  柏舟混沌的大脑里难得出现了清明,但他又是倔犟的性子,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就认输,“我没有做错,凭什么要我认错。”

  “你有错。”谭知礼的鼻骨上架着一副新的无边镜框,镜片折射出了冰冷的光芒,“你不该给我下药,也不该想着要离开我。”

  柏舟的唇齿间发出了不轻不重地闷哼声,“我没有错……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给你下很多的安眠药,最好让你长眠不起……”

  谭知礼这人喜形不于色,尽管是到了即将溃堤的边缘,但他的脸上还能够维持着缓和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