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情感>死缠不放>第16章 16.放过我

  这时候是下班的高峰期,天色渐渐暗沉下来,路边的昏黄路灯逐一亮了起来,纵横交错的高架桥上被堵得水泄不通,轿车每往高架桥前面行驶一寸,就要停下来等很久,等到轿车能畅通无阻时,都已经过去半个多钟头的时间了。

  普尔曼在一座中式庭院的门口停了下来,听到了车门传来的解锁声,柏舟落荒而逃般地推开车门,跨进庭院里,抱着单肩包穿过了垂花走廊,来到了中式风格的客厅里。

  他一眼就看到了黄棕色的小狗耷拉着脑袋缩在了狗笼里。

  柏舟已经一周没有看到蛋黄了,早上又着急忙慌赶去学校上课,根本没来得及跟小狗玩耍。小狗是一种需要被主人关心的动物,要是长时间没有搭理它,它很有可能会出现抑郁等情况,看蛋黄现在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兴许就是快要抑郁的表现。

  他把在车里的不愉快抛诸脑后,踱步走向了狗笼,将狗笼里双眼无神且呆滞的蛋黄拎了出来,蛋黄没有跟以往一样高兴地摇着尾巴,而是任由柏舟将它抱着,看上去像是受到了轻伤。

  “不高兴了?”

  “我这几天是有事,才没有陪你玩。”

  “我明天给你买小鱼干,你能不能原谅我?”

  ……

  蛋黄委屈地窝在柏舟怀里,小声地嗷呜了两声。

  “同意了?”

  “那就不许不高兴了。”

  蛋黄的沮丧因为柏舟的三言两语而化解了,它用小脑袋蹭着柏舟的布满纹路的掌心,连续蹭好几下,跟撒娇一样。

  “嗷呜——”

  柏舟被蛋黄这过于像人类的幼稚行为给逗笑了,他先将蛋黄放在地上,去柜子里拿狗粮,蛋黄很久没有看到柏舟了,不肯离开柏舟,一直跟在柏舟的身后。

  柏舟拿来一袋没拆封的狗粮,倒进了狗笼里的宠物专用彩色陶瓷碗里,狗粮哗啦一下倒了进去,柏舟刻意多倒了一点,“吃吧。”

  谭知礼将普尔曼停进车库里,比柏舟晚了几分钟进入客厅,他一进客厅,就看到柏舟又在围着短腿小狗转,他的眉心又再次猝不及防地拧紧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柏舟对别的东西总是能笑着那么开心,而面对他时又总是战战兢兢的,还手机的聊天记录都不让他看。他在柏舟的心中终究是抵不过一条外面捡回来的野狗……

  佣人将热腾腾的八菜一汤都端到了餐桌上,见谭知礼站在玄关处,便走过去接过谭知礼身上的西装外套,又提醒道:“谭先生,饭菜都做好了。”

  谭知礼换上了家居鞋,来到餐桌旁,他没有着急动筷,而是喊道:“吃饭了。”

  浅水湾里只住着谭知礼一个主人,至于柏舟,算是浅水湾的客人,也是除了谭知礼以外,唯一有资格坐到餐桌上进行用餐的人。

  柏舟听到了谭知礼在喊他吃饭,他这时才感觉到轻微的饥饿感,他默不作声地走到洗手池旁用洗手液反复搓洗双手,用的是最规矩的七步洗手法,将手洗干净了,才走过去跟谭知礼一起吃饭。

  他几乎没有挑食的习惯,桌上的每一种蔬菜、肉,他都会吃几口。

  而谭知礼就很挑食,所有的动物内脏无论烹饪的多么美味他都不会吃,太油腻的荤腥不吃,重口味的葱姜蒜香菜辣椒通通不吃,柏舟怀疑谭知礼能活那么大的都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

  柏舟吃了两大碗的米饭,跟一碗松茸鸽子汤,汤很鲜美,他想再多喝一点,却考虑到松茸属于大补的食材,也就不再继续吃了。

  他放下筷子,抱着蛋黄去了二楼的卧室。

  他把考研的卷子铺在卧室的书桌上,蛋黄就在一旁看着他刷题。

  今晚他的效率很高,比规定时间还提前半小时将卷子写完,他正准备休息一下,就看到了手机“嘀嗒—”了两声,微信跳出了手机的提示栏,他点了进去,又是钟觉浅给他发来的短信。

  清纯男高中生(钟觉浅):

  清纯男高中生(钟觉浅):哥,你跟谭知礼有签合同吗?

  柏舟整个人懒散地倚在椅背上,看到钟觉浅发来的消息,瞳孔收缩了下。

  小船只(柏舟):你怎么知道我跟他签合同了?

  清纯男高中生(钟觉浅):

  清纯男高中生(钟觉浅):我猜的呀,他这人在圈子里做事很谨慎,所以就猜到了他可能会让你签合同。

  小船只(柏舟):料事如神。

  清纯男高中生(钟觉浅):

  “哐当——”铝合金房门被推开,发出了一声难以忽略的声音,听到了声音,柏舟又将手机屏幕给熄灭了,大有一种偷玩手机怕被家长发现的感觉。

  柏舟把微微发烫的手机放到了抽屉里,又装模作样地刷起别的卷子,像是为了在糊弄谭知礼。

  谭知礼的眼神掠过了柏舟紧绷的脊背上,紧接着看到了柏舟面前的抽屉拉开了一条缝隙,透过那条缝隙,他望见了漆黑的抽屉里溢出了一道光,想必是将手机藏在那儿了。他也没说什么,走到了柏舟身旁,看着柏舟刷试卷。

  柏舟感觉到如芒在背,恨不得立刻让谭知礼消失在他身后。

  他原本刷题如鱼得水,现在因为谭知礼站在身后,他的大脑得时刻绷紧着,都没有办法认真审题了,为了糊弄谭知礼,他连题目都没有看,直接在试卷上填下答案。他在内心祈祷着谭知礼赶紧离开,却没有聊到谭知礼不仅没有走开,而是将审视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试卷上。

  “这道题做错了。”谭知礼屈起手指,轻敲他桌面上摆放着的2017年考研真题。

  谭知礼距离柏舟很近,他感觉到谭知礼的身上似乎喷着栢芮朵的无人区玫瑰香水,味道似有若无地飘进他的鼻端,这让他的大脑发晕,他没有回答谭知礼,而是将视线聚焦在试卷上面,握着黑笔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The answer may be a resounding“yes!”……”谭知礼念着试卷上的题干,他的发音标准,“这段话里面,it与前后句是并列的逻辑关系……”

  谭知礼的压迫感极强,又将柏舟禁锢在了他的手臂与黑色转椅之间,这让柏舟更没有办法认真审题,他虽然是低着头,眼神却是在试卷上乱瞟。

  谭知礼似乎是察觉到了柏舟的出神,他屈着指骨,手上用力地敲击着桌面上的试卷,“别出神,听题。”

  被谭知礼这猝不及防地一声严厉斥责给吓到了,柏舟只觉得心脏像是要跳出胸口。

  他怕谭知礼又骂他,只好将视线再次落在试题上。

  “D选项表示的是与这段话对立的逻辑关系,可以直接排除;C 选项的中文意思是相反;把B选项带进去之后,并不符合题干,所以这道题选A。”谭知礼有条不紊地分析着这道题,他手腕上的袖子卷起来了,冷白色的手腕上盘着一块蓝色表盘的星空表。

  柏舟看着谭知礼的手腕他的眼神晃了好几下,注意力都被谭知礼的腕表吸引了。

  “听懂了吗?”谭知礼问。

  柏舟重新握紧笔,把选项改成了A,“听懂了。”

  谭知礼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的半边臀部抵在了书桌边缘,看起来没有平日里棱角分明的冷锐,反而是有了几分慵懒,“我真怀疑你这个理科状元是怎么得来的,那么简单的完形填空都能做错。”

  柏舟下意识地想出言反驳,又咽了回去,“今晚状态不好……”

  “是今晚状态不好,还是因为惦记着跟别人聊天?”谭知礼戴着一副黑色金属框的眼镜,这副眼镜的镜片薄而精巧,他深邃而锐利的眼神从镜片下透了出来。

  柏舟的心理素质还是很差,被谭知礼这样逼问,差点要坦白了,可他还是强忍着没把真相抖搂出来。

  他把笔放下,把笔帽插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是不是管得太过分了?”

  谭知礼手臂伸长,控制着黑色转椅,让柏舟转到他的面前,“我都没有查你的聊天记录,你还说我管得过分?”

  柏舟也是有脾气的人,他被谭知礼的易感期折磨了一周的时间,心底的怒火压抑到了极点,在这一刻内像是火山里的岩浆骤然爆发了,毫无预兆的,但在他发怒的一瞬间又偃旗息鼓了。

  跟谭知礼发脾气,倒霉的还是他。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很久,最终还是柏舟败下阵来,跟谭知礼软磨硬泡说了很多好听的话,才让谭知礼的怒意消了下来。

  将近凌晨时,柏舟洗完澡钻入了被窝中,刚钻进去,就被荷尔蒙爆发的谭知礼给揽了过去,柏舟用力挣扎着,他都被谭知礼折磨了一周,再弄下去,可能明天新闻头版头条就是港城Eureka集团最高控股人将他的小情人折腾死了。

  他被铁箍般的手臂揽着,动弹不得,“我屁股还疼着……”

  “你是beta还那么娇气?”

  谭知礼这话就很没有道理了,他是beta不错,可任何一个beta被易感期的alpha折腾了一周,他的身躯都是血肉做的,又不是钢筋混泥土铸造而成的,谁都没办法承受。

  柏舟怕谭知礼又要霸王硬上弓,稍稍缓和了下情绪,瓮声瓮气地回答,“今晚你放过我吧。”

  这认输求饶的语气让谭知礼蹿腾而起的欲火又压了下去,要是每次柏舟都能像今晚一样乖顺,他也不是不能放过他。

  谭知礼虽然没碰柏舟的身子,但他没忍住,长腿一伸跨到了柏舟的身上,他的大掌抚着柏舟的后脑勺,碰了下柏舟湿软的唇缝,柏舟颇为乖觉地将唇张开,让他将舌头挤进来,湿热的口腔让他爽到神经末梢都紧绷了。

  柏舟的眉骨上聚集着薄而清亮的汗液,从他的眉骨上一路蜿蜒过他泛着红晕的鼻尖,隐没进他的柔软的口腔里。

  “可以睡了吗?”柏舟问。

  谭知礼意犹未尽地从柏舟的唇齿间退出来,他一个翻身,侧躺在柏舟的身旁,他伸出手臂揽着柏舟的腰,拉过空调被盖在了柏舟的身上,嗓音有点哑,“睡吧。”

  作者有话说:

  顶级装逼犯谭知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