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古代言情>小王爷每天都在装风流>第七十二章 戏楼宇固宁王怀抱佳人

  车夫重新驾马,队伍继续开动,带着左扶光离开了他生活了十九年的雅州。

  沧渊站在原地望了许久许久,直到最后一匹马都消失在远方的雾气里,再也看不清楚,才愣在原地半晌,准备回去。

  这一年多的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沧渊曾经从未奢望过会和左扶光两情相悦,而如今都是事实了。

  所以心里有太多不舍,他决心最近埋头苦读,准备科考。今年一定要中进士、入翰林,才能留在京城,照应左扶光。

  回程路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还不到黄昏,沧渊来到王府,管家却告知他王爷不在,仿佛是去城里了。

  沧渊往城里走时,又碰到一个急匆匆回来的王府侍卫,忙抓着问了一句。

  那侍卫说,王爷今天在戏楼,似乎有贵客要见,因为他是自己人,所以没有避讳,直说了。

  沧渊怀里揣着左扶光的信,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便想早点送到。

  他脚底下一转,向着戏楼走去。

  两人回来以后甚少来这个地方,左扶光不像以前一样混了,沧渊裹着挡风兜帽,老板也没认出他,还以为是寻常客人。

  他知道左扶光爱去顶楼最角落的包厢,王爷也可能在那里。便径直朝楼上赶去,想看看“贵客”来没有来。

  如果来了的话,沧渊准备在外面等等;如果王爷一个人,他就先进去。

  到了那包厢外面,门正虚掩着,里面很安静,沧渊心里一喜。

  他凑近了一些,朝里望了望。

  一句:“王爷,我来给您递封家书”卡在喉咙里,沧渊整个人呆在外面,瞬间说不出话!

  只见那虚掩的屋子里有两人,面前是一方摆着茶盏的桌案,两人都坐在一个蒲团上——一人是雅清,一人是左方遒。

  准确的说,固宁王是盘腿坐在蒲团上的,而雅清坐在他怀里。老王爷姿态不雅地搂着这个“琴师”,正在一起看一份文书。

  他们彼此格外熟稔,雅清还是那副一脸清冷相,王爷也习以为常的样子,面色并无异样。

  一股难以言说的尴尬和不知所措瞬间充盈沧渊脑海,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连手脚往哪里放都不知道。

  沧渊站在门口,开始想,他要不要如常地推门进去,然后交信?

  在此之前他总觉得王爷是个无比正派的人,不仅爱民如子还品格高尚,怎么会和其他的世家一样养外室,或是出来与别人厮混?

  更何况,雅清还是个男子。

  可另一方面,沧渊暗自又觉得,他还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直接埋头走掉就好了。

  因为去年过年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王爷和王妃之间的气氛不对劲,只是这种感觉究竟源自哪里?或许就是今天看见的,王爷的“特殊癖好”。

  沧渊刚要退,忽听雅清调笑一句:“义父,看文书呢,别使坏。”

  那声音软软糯糯的,让他头皮发麻,特别是“义父”二字无比顺口,更让人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分明是他撞到王爷的尴尬场了,沧渊自己却慌得像个偷了东西的耗子。

  他面颊通红地戴上兜帽,正要走,左方遒察觉到了门外有人,厉喝道:“何人在外?!”

  话音未落,他已撇开雅清,迅速掠到门边,汹涌澎湃的内力如风一般隔着门框透了出来。

  沧渊挥掌一挡,还是漏了马脚没能跑掉。

  左方遒也有须臾惊疑,看着他的背影猜测道:“渊儿?”

  沧渊假装听不见,想直接走掉。

  左方遒低喝道:“站住!”直接大步跨到他背后,伸手扳住沧渊的肩膀,“你来这里做什么?”

  沧渊的手斜插在兜里,强自镇定下来,极小声地说:“扶光……左扶光让我给您送一封家书。”

  左方遒仿佛松了一口气,不过也是在故作淡定,放下手道:“那送便送,你跑个什么?进来坐坐。”

  “不了王爷。”沧渊后退一步,拱手想要拜别。

  左方遒抓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人拽进屋里。此时雅清已经理好了衣冠,坐在琴桌边上瞟了沧渊一眼,然后低下头,静静地开始抚琴了。

  固宁王看着沧渊,用眼神示意他坐下。

  进都已经进来了,沧渊深吸一口气,然后坐在了长桌案对面,王爷紧跟着就落座了。

  “你们是认识的吧,这是雅清,我义子,也是戏楼琴师,雅州好几个城池的花楼东家。”

  左方遒一语道破雅清身份,实际上这些左扶光后来也和沧渊解释过,所以“雅清”二字在沧渊眼里便从“妓子”上升为“大老板”,而今又从“大老板”跌成了“王爷外室”。

  “认识,扶光带我来过戏楼,也在书院见过。”沧渊埋着头点了点,只盼着这会儿快些过去,都装装正常就好,别再谈了!

  “清儿与本王关系颇为密切,方才你也看见了。”左方遒大马金刀地坐着,露出一个笑容,“渊儿,他的身份都是秘密,这点你不会说出去吧?”

  沧渊头快低到桌子上了,只能答道:“王爷请放心。”

  “不要告诉你爹。”左方遒直说道。

  雅清抚琴的手顿了一瞬间,沧渊听出一个乱了的调子,瞬间抬起头来,摆手道:“这是王爷的私事,我绝不会告诉爹的!”

  “本王不想……沧晗觉得我是一个……不够正直的人。”左方遒抿了抿嘴,声线低了些,“渊儿,这点你能理解吧?”

  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因为沧渊上次上长城的事受了影响,最近好不容易恢复如常。

  沧晗是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沧渊深切明白着,便慎重道:“王爷请放心。”

  左方遒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他一会儿,这才伸手道:“你不是要传信吗?交过来。”

  沧渊把左扶光的家书递了过去,固宁王凝眉读着。

  许久以后,他抬起头来,把沧渊打量了两遍,才续道:“渊儿,扶光他行事跳脱,有时候又好大喜功。你更稳些,往后我们不在身边,得靠你多劝着他。”

  沧渊连连点头,左方遒接着说:“你也知道了,我曾有一个孩子名为扶桑。把扶桑的事告诉左扶光,本是想劝他隐蔽锋芒。”

  “可他却从此生出了一定要给扶桑洗清冤屈,查明当年案件真相的决心。且不容改变……”

  “此次进京,我们将之视为威胁,扶光却视为机会。渊儿,等三月多你去了以后,且记住万事以扶光安全为先,其余都是次等。”

  “如若他要行危险之事,你别顺着他,必要时阻拦他,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