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傅先生说您会来,我还以为是开玩笑的呢。”
看着那张熟悉的侵略性的优雅长相,周身散着冷意也毫不在意,假装不知道自顾地说着自话。
“嗯。”
现对于宋知礼的热情,贺云屺的反应应该算是过于冷淡。
“知礼。”
“傅先生。”宋知礼踩着脚上的拖鞋朝声音的源头奔了过去,不一会儿就扑在了那人的身上,显然那人预判到了他的动作,一把兜住了他的屁股。
“不怕摔着?”
“您不是接住我了吗?”他眨了眨那双墨绿的眼睛,无辜又纯情。
“你啊。”傅世程佯装生气地捏了捏他,然后拍了拍他的屁股,身上的考拉知趣儿的蹦了下去,用手抵在鼻尖处轻笑。
“睡饱了?”
面对贺云屺的调侃傅世程倒也不接茬,“嗨,嫂子好。”
贺云屺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副太阳镜给顾鹤戴上,怕他伤眼睛,“傅世程。”
傅家?在G市也算是名门贵族之列,主要是经商投资,海陆空总不能是一家独大的。
“傅先生。”顾鹤礼貌地喊了一句,没有宋知礼的软绵腔调,倒是让人耳目一新。
这时他也觉得这位傅先生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对了,那次贺云屺喝醉的时候。
“好了,去玩吧,太晒了就回来。”
相机重新被交到了顾鹤的手上。但是他兴致已经缺缺了,不过看着贺云屺和那位傅先生有话谈,他还是觉得回避一下比较好。
“傅先生我也可以去看看吗?”
“你不是晕船吗?”
“我觉得我现在不晕了。”宋知礼的声音很有辨识度,讲起话来总是有种不经意地撒娇,让人忍不住地会去应允他的要求,很有蛊惑性。
“嗯,那你自己注意点,晕了就回去休息。”
“好耶。”欢脱又闹腾知分寸,还真的应了他的名字。
他不知道从哪给自己找了个稻草帽,戴在头上,还拎着个小桶扛着根鱼竿,显然是小少爷性子,坐在小马扎上弄了老半天还没把鱼饵弄上去。
他身后跟着的人看不下去了,“宋少爷,我们来吧。”
宋知礼倒也没有逞强,大大方方地东西给人家,不一会儿就弄好了。
“哇,你厉害。”
被夸赞的那个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只是小事儿而已,但被夸赞还是很开心的一件事情。
“顾先生,您累了吗?”跟在顾鹤身边的保镖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从刚才开始拍了两张就不拍了,还以为是他累了。
“嗯,你们可以随便逛逛,不用跟着我,我就在这儿吹吹风。”
保镖们听到他的话松了口气。但并没有离开,把躺椅和太阳伞为他支起来,然后安静地陪着他站在一旁。
“谢谢。”
他道了谢后就坐在躺椅上,身后的人为他调整了角度,让他靠得更舒适些。
不一会儿就懒洋洋托腮看着破开的水面,阳光铺在水面,波光粼粼,像极了满天繁星。
海浪卷过,技法纯熟的冲浪好手们站在巨大的浪板上,半蹲着掌控着大海。
忽然一个黑影挡住了他的视线。
“我可以看看你拍的照片吗?你是摄影专业的吗?”
宋知礼的嘴里正含着一块儿糖,颊边儿微微有些鼓起,开口说话的时候有清新的甜味儿,他的鱼竿也不知道被他晾到了哪里。
“可以,不是。”
得到应允的宋知礼凑过来和他一起看相机,但却不是足够礼貌的距离,顾鹤的身子微微后移,他不习惯和别人靠太近。
不得不说他是一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少年,惊叹他拍得好,还询问他可不可以帮自己拍几张。
顾鹤一时间难以接近,还是礼貌地帮他拍了几张。
“我加你吧,到时候可不可以把图传给我呀,毕竟相机的像素比手机好太多了。”说着还一脸羡慕。
“可以。”
但是拍照的时候他总喜欢做一些夸张地动作。
顾鹤不由地皱眉,说:“你别退了,危险。”
“小心!”
「咚」的一声巨响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不一会儿甲板上的脚步声由少变多。
“七、七爷.......傅先、生。”一句话咕噜噜地灌了不少水。
最后还是被顾鹤身边的保镖捞起来的。
他身上的衣服是普通的体恤衫,沾了水后全都黏在了身上,变得非常透,腰间上的红印也变得清晰。
“怎么回事?”傅世程看着趴在甲板上的人,湿漉漉的,像只落水的小狗委屈巴巴地等着主人。
“不关小顾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咳咳。”
莫名被cue到的顾鹤很是疑惑,“我提醒你了。”
贺云屺揽着他的肩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宋知礼,蹙眉看向他,光洒进蓝色的眼睛里,却没能带来丝毫温度,渗人得很。
正常人见男孩这样都会有点不忍和怜悯。但他分明看到贺云屺神色只有厌恶和隐约的杀意。
“......”一句话噎得宋知礼直咳嗽,不敢与那双蓝眸对视,低头轻咳,“咳咳咳。”
他们过于亲密的举止看得他眉头略微一蹙,但很快却又舒展开。
“行了,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傅世程把人从甲板上拎起来,然后吩咐身后的人把鱼竿捞起来。
“不、不用了,我不钓了。”
“老子的鱼竿二十万一根。”
“哦,那捞吧。”
傅世程把人拎到船舱底下才将人松开,皱眉看着他,“就那么急着投怀送抱?”
“傅先生这是什么话。”宋知礼一脸无辜,手拨弄了一下他湿漉漉的头发,“只许您一见钟情就不准我旧情复燃?”
“宋知礼。”
“您放心,这个月合同期结束后我绝对不会缠着您。”
“宋知礼,别忘了,谁昨天跪了一个晚上才求来的今天的机会。”
傅世程手上的劲儿一不小心用力过大,掐得他差点儿喘不上气。
“咳咳咳。”宋知礼想说话,但是一开口喉咙就咳个不停。
本以为是让他看清楚局势,但现在看来某个人并没有这份觉悟。
“蠢货。”
他自己倒不是什么好人,有人求于你付出了相应的报酬你只是实现承诺,这并不冲突。
毕竟这就是有钱人世界里的游戏,上流社会的潜规则。
“你不该去招惹他的。”
宋知礼看着他,丝毫不畏惧,“那也要讲个先来后到,反正我没有礼义廉耻,喜欢这种东西,本来就挺折寿的。”
傅世程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贺云屺怕他受委屈,好好地查看了一遍。
“我会游泳。”只是游不久。
“这不是会不会游泳的问题。”贺云屺眼里闪过一丝狠戾,但是看向顾鹤的时候丝滑切换柔情。
但不一会儿傅世程出来了,带着歉意看向顾鹤,然后说厨房已经准备好了餐点。
“再煎个蛋,溏心的。”
“ok.”傅世程爽快地答应了。
这一餐还算吃得愉快,船上的厨师是傅世程从中国带过来的,做的都是地道的家乡菜。
贺云屺虽然和傅世程交谈着,但是丝毫并不影响他手在剥虾。
显然餐桌上有两个人都愣住了。
对贺七爷有所耳闻的人知道,他有洁癖,带壳的东西一般都是专门剥好放碗里的,今天的是食材过于新鲜,做完了还没来得及处理。
顾鹤已经见怪不怪了,吃到最后吃不下了又原路返回把它夹到贺云屺的碗里。
“吃饱了?”他也不嫌弃,顺手抽了张纸巾给自己擦擦手,很快便有人送上了洗手液和水,一副少爷做派。
顾鹤点点头。
是个人都能看出贺云屺眼神的温柔,是什么让他做到了这份上?
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可能是那个例外,也可能是他一时错觉,顾鹤只是个普通的宠物而已。
宋知礼吃着嘴里的龙虾,索然无味,只是机械地咀嚼、吞咽。
看着贺云屺脸上温柔的笑,宋知礼的心里又闷又紧,憋得发慌,还细细密密地疼。
明明他平时嘴巴挺甜的,都可以接茬,但在这里他毫无存在感。
顾鹤的确是贺云屺捧在手心的小狗,自然是怎么骄都没问题。
岛上有天然温泉,是最吸引人的一个上岛原因。
负责接待的私人管家早就在带着侍者在岛口等候。
“贺先生,傅先生。”那位私人管家是位中年女子,看起来像是亚洲人,笑脸相迎,亲和的态度恰到好处。
“何阿姨。”
宋知礼甜甜地喊了她一声,显然是认识的。
那位私人管家虽然接待的人很多,但是记忆力也超群。更何况是这样一位讨人喜欢的甜心,“又见面了,宋先生。”
“有劳了。”
“先生们客气了。”侍者们朝贵客们微微鞠躬,然后都船上帮他们把行礼搬了下来。
这座岛其实并不是一座完整的岛屿,周围环绕着邻附的小岛,这样也变形成了几个分区,不同的分区是不同的建筑群落,花样繁多,俨然界限分明。
“这里是主客区域,可供所有住客们开放,傅先生预定的日式风格在J区,待会儿从左手边坐小艇过去可能会更快些。当然,若是您想沿途欣赏风景我们的观光车就在外面候着,您可以随之登车。”
“一路上舟车劳顿,辛苦先生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