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情感>欲孽春潮>第四十五章 挑拨离间

  “你不用挑拨离间。”秦祉风讥讽一笑,“白年对我的感情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我是你的父亲,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什么,我才是最关心你的人。”

  “晚了。太晚了。”

  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里?他已万念俱灰,对血缘关系恨之入骨,这个家让他感到无比陌生,包括眼前的父亲。

  秦祉风悲哀地发现自己好像废了。他无法对除了白年的任何人产生感情,他麻木、冷漠,对生命失去所有欲望,就像一具缠缚在白年灵魂上的寄生虫,随他生、随他亡。

  他知道这很危险,可他现在就像一个废人,除了爱他,再无选择。

  而酿成这种恶果的罪魁祸首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是,他就像个影子。一直活在别人的操控下。

  以前是秦厉钧的影子,现在是白年的影子。

  “我走了。多余的话我不会再说,这是我第一次对你敞开心扉,也会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逼迫我做任何事,我们不如断了父子关系。”反正这世上的聪敏人那么多,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继续做秦厉钧的傀儡。

  只是他不会再做。

  将隐藏十多年的苦水一股脑地倒出来,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轻松,也没有那么痛苦,而是前所未有过的平静。像是终于允许自己沉入海底,越沉越深,一静再静。

  秦祉风起身离开了,他想把刚刚发生的所有全部告诉白年,想抱抱他,听他像夸小孩一样夸他好勇敢。

  他需要爱,需要鼓励,更需要念念。

  山楂树下,红艳艳的硕大红果随风摇晃,散发着淡淡的果香。就是这棵树,刚刚他们还在这里相拥而别。

  树没变,人没了。

  白年不见了。

  秦祉风心里“咯噔”一声。

  不要慌……也许只是去别的地方逛着玩呢?他还特意叮嘱过他不要乱跑,晚上要去吃烤全羊,所以他不会走丢的……一定不会的……

  他急忙给白年打了一个电话,等了很久也没接通,直到出现“嘟——”的忙音。

  无法接通。

  秦祉风此刻已经预感到不祥,头晕目眩,又颤抖着双手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这次再打,电话那边只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秦祉风又联系上阿勇询问白年的去向,最后只得到一个结果:跟丢了。

  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果然发生了——

  白年不见了。

  方才还和他贫嘴的爱人此刻却不知去向。

  这对秦祉风而言无疑是飞来横祸。他然地凝望眼前时的山楂树,刹时天崩地裂、魂飞魄散。

  那股熟悉的、无法控制的怒火突然袭上心头,再看这红瓦白墙的深宅大院、一砖一瓦、耀眼的山楂果……都让他五次厌倦,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这里,再把那群利益熏心的伪善之人通通烧死!

  尤其是秦厉钧。一定是他从中使了手段把白年拐跑,再以此威胁他和别人结婚,这一向是他惯用的阴谋!!

  就着这把火,秦祉风疾步奔向正房,身影如电,秦厉钧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隐约传来,直到儿子凶神恶煞地赶到他面前,眼底倒映出一片血色,他察觉出端倪,皱眉不善道:

  “又要发疯了?”

  须臾间,秦祉风出拳迅速,裹挟着劲风呼啸而出。这一拳打的不是别人,而是生他养他十多年的老子!

  拳头猛烈地砸出,从下而上直击秦厉钧要害,下颚骨犹如碎了般,剧痛过后是疼到极致的麻木。

  他扯起他的衣领狠声质问:“你把白年藏哪儿了!?你把他藏哪儿了!?说话——!!”

  秦厉钧一拳抡了回去,拳头捎上愤怒的火苗比平日里更强三分,父子二人拥有同样刚硬坚挺的骨骼,打上来时拳拳到肉,丝毫不留情面,直把秦祉风打的后退几步!他罕少这么愤怒过,脸色铁青、高声怒斥:

  “你真是无法无天了,我送你去军院是叫你回来用在我身上的!?我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狼心狗肺的逆子!!”

  “我变成这个样子全是拜你所赐,少他妈装!”秦祉风妄想再打过去,胳膊却被父亲紧紧攥住,犹如铁钳一般难以撼动,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把白年藏哪了。”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滚出去,去祠堂面对你的列祖列宗跪上三天三夜忏悔你的错误!”

  “我只想要白年!!除了白年我什么都不要,我做错了什么,我不抢你的权不涂你的利,事事让你,难道这样你还不肯放过他吗!”

  “你就这点出息?对一个白年执迷不悟还要和我剑走偏锋,你真是糊涂、愚蠢,不知天高地厚!!”

  “我他妈问你白年在哪呢——!?”

  “我不知道,你现在想找也许还来得及,而不是在这里发癫!”

  “我去你妈的!!”

  一个猛扑,父子二人双双滚到地上,又迅速扭打在一起,拳脚并用。巨大的声音引进来许多看客,虽震惊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见这对亲生父子打的无比残酷,像是深仇雪恨终于在此刻爆发般,激烈的气劲交击声比枪声连续爆炸的声音还要响亮!

  恐怖的肉搏中,强猛的气流扭向四面八方。不知是谁的拳头最先打到桌子上,玻璃先是被劲流打出裂痕,之后便崩碎炸裂,碎了一地。

  “秦厉钧,你要是想让他们看你笑话你就继续骗我!你骂我是条狗,那你他妈也是条公狗!你敢不敢让他们听听你做过什么事!?都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小心大半辈子了是时候翻船了吧?!”

  这大逆不道的话令众人诧异不已,外人实在不理解,父子之间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只要你把白年还给我,我今天就饶了你,还你一个面子。”

  他竟然威胁他,秦厉钧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活了四十多年从来没人敢威胁过他,他的目光冷厉似剑,声音也冷酷无情:“你尽管去说。”

  “你强娶我老婆,现在又要把他藏起来,你到底要和我争到什么时候!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白年还不行吗!”

  如此听来,父子反目成仇真的是因为那个叫白年的人?没想到外面的传闻全是真的。在秦家,藏血藏肉,斗政斗权,无数欲望的残骸培育出畸形、极端的伦理关系。

  实在令人暗叹。

  良久,秦厉钧给他定下了死刑:

  “秦祉风,从现在起,钱和白年你一个也得不到了。”

  ——

  白年只记得晌午的时候他刚出宅子半步就被人用毛巾捂住嘴巴,下一秒便昏了过去,再睁开眼就是这个陌生的环境。

  天色已晚,私人飞机在夜空中穿梭而行,飞机内的灯火通明如璀璨的星辰般照亮夜雾,穿破沉寂的云朵。透过飞机窗向外看,漆黑的天空伸手不见五指,而飞机内却有床有浴池、马尔代夫场、各种娱乐设施,温度适宜,耳边还播放着优雅的小提琴曲。

  白年茫然又愤怒地掀开身上的毛毯,瞥眼一看:坐在他身旁的果然是裴盛!

  裴盛的金色卷发披肩而下,洁白的耳垂上挂着一对银色长耳坠。他身着缎面金丝绒质地的垫肩燕尾服,金丝刺绣精致又华丽,白色修身马甲勾勒出他窄腰的线条,和深邃的诱人腰窝、挺拔笔直的脊背。薄而挺括的西装裤同样缝制蕾丝、金光闪耀的羽翼图案,一双长筒皮靴紧系他纤细的小腿上,矜贵又禁欲。

  此刻裴盛正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白色手套下的修长手指有规律地敲打座椅,神祉般的浓艳面孔无时无刻都在勾引着白年的注意力。

  这不禁让白年想起宫廷贵族里的王子,可再看他苍白的面孔、似血的嘴唇,还有那双湖蓝色宝石般的瞳孔,又像极了吸血鬼男爵。

  想着想着,他就不争气地硬了。就连怒火都消了一些。

  “夫人,您终于醒了。”裴盛的眼睛总是水光潋滟,衬得蓝色瞳孔都波光粼粼,熠熠生辉,“想吃些什么吗?”

  “吃你逼。要不就赶紧放我回家!”白年恨死他了,“你个骚逼穿成这样勾引谁去了?”

  “啊?”裴盛疑惑地歪头,“我刚刚参加了一个舞会,这身是我为它搭的私服,没有勾引别人。不好看吗?”

  “不好看!一点也不好看!!丑死了,巨丑无比,你不仅眼光差,长、长得也差!穿什么都丑,别跟我说话了!”白年气哄哄地说,尤其是编到后面自己就编不下去了,更是气的不行。“你赶紧放我回家,我要见我闺女!”

  “不行。”

  裴盛冷了脸,“我不可能放你走。”

  见眼前这个美人是铁了心锁他,白年急了不少:“你想非法囚禁我?”

  “法律是给你定的,不是不给我们定的。夫人,你怎么骂我、打我都可以,但你不能抛下我不管。”

  “真的?怎么打都可以?”

  “是。”

  尾音刚断,白年的巴掌已经用尽全力地扇过去,这巴掌力气极大,裴盛前段时间刚恢复好的脸伤又被打出来,耳膜也在剧烈震动,痛上加痛,嘴角迅速开裂,流了好多血。

  他相信白年定是恨足了他,任由白年给了他十几个耳光,又把他的耳坠扯下来,力气之大竟将一块耳肉扯了下来。

  裴盛不再像欧洲中世纪的贵族王子,他的头发被扯乱,耳朵、脸颊、鼻孔都在流血,眼眶也掉出泪水,可他从不还手,就是一言不吭地忍受着。

  白年看他这个可怜的样子心里总算舒坦多了。

  “这样够解气了吗?”

  “我和一个强奸犯没什么好说的。”白年冷冷地说。

  这句话让裴盛的心脏都如骤然停顿般,缓了好一会他才用布满涩意的嗓音说:“那您用相同的方式还回来好了。”

  一听这话,白年更来气了。

  这得是个多随便的人!?主动把逼献出来给他操,能给他献是不是也能给别人献?

  而且白年实在不明白裴盛到底喜欢他哪里,平白无故地对他好,给他花钱不带眨眼。可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啊,还是最底层的穷人,无非有几分姿色。可裴盛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什么美人没见过?真会因为他有几分美色就这么占有他?

  根本不可能。

  又想起秦厉钧以前给他提的醒,这世上没免费的午餐,很多关系无非就是在对方身上谋取自己缺失的,本质上还是利益交换。而且他还说裴盛很危险。可是他身上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是裴盛需要的呢?

  真是越想越乱。

  越想越烦躁!

  “你以为你下边的逼镶金钻了?这么珍贵谁都想操?”白年咬紧牙关,“还是说你已经和别的男人做过了?”

  “没有。”裴盛被他羞辱的脸色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了一整圈,又烫又痛,真是好委屈,“我没有。”说着,眼泪已经掉了出来。

  “白年,你想要的我全都能给你,为什么你非要和秦家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