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雪宁原以为以沈予微的聪明程度,肯定已经看穿了选面具的把戏,所以会选择一个合适的面具来表达她的想法。

  比如高高在上的麒麟或是凤凰,以说明她不惧任何威胁,又或者是狐狸、猴子之类敏捷狡猾的动物,再不济也是老虎、狮子之类的猛兽。

  可她偏偏选了弱小又无用的兔子。

  这反而让人琢磨不透。

  徐雪宁思考了许多种可能,一个是沈予微没看穿这是试探,一个是沈予微看穿了,只是不在乎面具的意义……

  徐雪宁的心里百转千回,脑子在高速运转。

  正如徐雪宁所说,沈予微的确看穿了,不过她就是不入套,并故意把自己选择兔子的理由说给管家听。

  如果是心思深沉复杂的人听了,估计能琢磨一宿。

  就让对方想破脑袋去吧。

  其实沈予微的选择没有任何含义,她就是拿离自己最近的。

  沈予微实话实说,就看别人信不信了。

  沈予微和姜芸芸、乔诗桐进入主厅后,发现这栋老宅被布置得格外奢华,并且这种奢华十分内敛,而不是像土豪那样,满眼都是灿烂的金和大块的玉石。

  就好比主厅门口摆着的刺绣屏风,高约两米,宽约四五米,屏风以金丝楠木作为框架,用的色泽最饱满的绣线,至于金色的图案自然是用最珍贵的金线了。

  屋内的地毯也十分昂贵,造价在一平米一万美金,在其他地方,这种手工地毯一般是作为藏品,可在徐家老宅,它就只是铺在地上的东西罢了。

  就连过惯了奢侈生活的姜芸芸都咋舌:“徐小姐真大方啊。”

  虽然所有人都戴着面具,可徐雪宁那般模样和气势的人,就算是穿着破烂的衣服,沈予微也能把人认出来,不过她扫视一圈,并没有在人群里看到徐雪宁。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姜芸芸,她也扫了一圈,然后小声嘀咕道:“就这么一个破面具能挡住什么啊,如果是不熟的人,可能戴上面具就不认识了。”

  “但这里的人,即使戴上面具,我也能认出个七八成来。”

  沈予微解释道:“重要的不是认不出认得出来,而是戴上面具,即使你认出对方,对方也能否认。”

  姜芸芸露出茫然的表情。

  沈予微继续道:“知道皇帝的新衣吗?这个就是皇帝的面具。”

  旁边的乔诗桐意会道:“我知道了,徐小姐让大家戴面具的目的,不是真的让大家互相认不出对方,而是可以披着一层皮,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样的好处就是,无论今晚发生什么不愉快,第二天大家依然可以表面笑呵呵地继续相处下去。

  姜芸芸恍然大悟。

  其实还有一点,沈予微没有提,那就是戴着面具,所有人都很容易暴露自己的本性。

  贪婪、色欲、狂妄、傲慢都会展露无遗。

  现在灯光昏暗的会场内,就隐约有了那么点味道。

  这一秒,老虎面具还搂着猫女郎的腰卿卿我我,下一秒,他可能就在摩挲着孔雀面具女人的手。

  另一边,还有几个戴着面具的人围着玫瑰船花桌在玩金钱游戏。当玫瑰花做的船飘到谁面前,谁就要想办法展现自己有多不在乎钱,他们有的人会用钱来点烟,有的人远程遥控,让等在外面的管家将钱撒进海里。

  当视频传回来时,那些人不觉得羞耻,反而笑成一团。

  他们玩得十分上头,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姜芸芸摸了摸鼻子,有点不适应地说:“总觉得我和这里格格不入。”

  “那不是坏事。”沈予微压低声音问道,“你能认出这里面的哪些人?”

  姜芸芸闻言,轻松道:“这个简单啊,就从那桌玫瑰船花桌的人开始吧。”

  姜芸芸一个个说的很仔细,沈予微全都记在心里。

  听得名字越多,沈予微就越心凉。

  这一桌里,不少富家少爷和小姐们都是家大业大,家族产业涉及各行各业。

  就在姜芸芸叽里呱啦介绍时,她突然停顿下来。

  沈予微顺着姜芸芸的视线看了过去,她和詹津只有几面之缘,所以一下认不出戴着面具的詹津。

  姜芸芸“啧”了一声,带着看戏的口吻道:“那家伙是詹津,你还记得吧,就是我那个前男友,他旁边戴着狐狸面具的女人估计就是安文雯了。”

  沈予微看着詹津周身那股淡淡的黑气,意味深长地说:“詹津最近是不是不太顺?”

  姜芸芸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

  很快她反应过来,沈予微可是沈仙师!肯定能算出来。

  “对啊,最近他们家生意不是很顺利,亏了不少钱,所以现在他和安文雯的地位调转过来,轮到他在安文雯身边端茶倒水,他家里也不再嫌弃安文雯只是个明星,反而希望两人可以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