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留行的话, 白苏脸色微沉,有些无语的轻笑了一声,她们的中医是从老祖宗那儿传承下来的瑰宝, 自己人各种抹黑打压、不重视, 反被那些偷走的人压了一头, 说出来都可笑。

  “谢老, 连你也比不过吗?”白苏语气很轻, 但是咬着牙问的。

  “我没有参与。”谢留行听出白苏语气里的不悦, 连忙同她解释说道:“是杏林堂、中医院负责筹办的, 主要是为了中外中医药产业园、康养乐园等项目助力,只筹办了两届,原本没有比试环节, 是R国提议让年轻中医比试一下临时加的, 参加的多是中医院刚上岗的年轻中医。”

  谢留行斟酌着说道:“白医生,你也知道现在年轻中医的情况, 几年时间很难学成器的。”

  “这不是借口。”白苏之更无接受的是其他中医坐以待毙,中医在这里起源, 大家不重视, 反被其他人偷走当成珍宝, 还比她们的中医更精通。

  而且还容许建什么中外中医药产业园、康养乐园让国外中医来指点碾压!真是讽刺!“难怪这些年中医式微。”

  谢留行汗颜,同时也很心虚, 中医式微不止有被资本打压、抹黑的缘故, 也有他们自身的问题, 他虽未掺和进去,但除了正常开医馆, 也并未为像白苏这般为传承弘扬中医做出这么多努力。

  “之前我不是中医协会会长,对许多事都无可奈何, 如今我肩负责任,想将丢掉的脸面挣回来,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中医真正的厉害。”谢留行以为杏林堂跑出国了,他们不会再来,结果没想到不止来了,还提前来了C城,还表示想要围观一下明日的中医比试。

  说是围观,但估计还会有其他操作,谢留行推测杰克教授等人还有其他目的,但他们中医协会也不是摆设,“白医生,我本想拒绝,但拒绝岂不是显得我们怕了?”

  白苏捏了捏眉心,“谢老,中医协会又不是餐馆,你可以拒绝。”

  “就算是餐馆,也可以拒绝。”檀越在旁边补了一句。

  谢留行当然知道可以拒绝,但他太想坐稳中医协会会长这个位置,因此更不愿意被看扁,再加上一起吃饭的张老他们也说可以参观,他也不好再多言语。

  白苏蹙眉:“他们关系很好?”

  “在这个圈子里或多或少都有几面之缘。”谢留行顿了顿:“其实说起来他们和沈家关系最好,只是沈家走了。”

  他说完后绕回正题:“白医生,我们真的需要你坐镇。”

  白苏迟疑着说道:“他只是看看,应该不会做什么。”

  谢留行叹气:“希望吧,以防万一,还是希望白医生你明日在这里。”

  “……”白苏转头看向师兄,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说道:“谢老,答应帮你可以,但你回头得去传承学院担个副校长什么的职位。”

  谢留行默了默,感觉他有些吃亏呢?

  白苏挑眉:“不愿意吗?不愿意的话我就回去了。”

  谢留行不再犹豫,立即说:“愿意。”

  “白医生,我以后长期帮你干活,其他事情你也得多帮帮我。”

  白苏迟疑了几秒,轻轻嗯了一声:“只要是为了中医传承,有时间会的。”

  谢老非常圆滑,但却也是个愿意为中医出力的人,所以白苏这几次才没有拒绝他。

  挂掉电话,白苏看向师兄,轻轻喊了一声:“师兄……”

  檀越明白她的意思,也支持她去做,“他们想要围观中医内部比试恐怕就目的不纯,去看看也好。”

  “不外乎也是惦记医方罢了。”白苏记得刚才那个叫亨利说他们是专程来请教的,“不过没想到的是他们会托关系绕去找谢老。”

  “得小心一些。”檀越想到囤了许多药材回春堂,又打电话让宁远再去查一查。

  白苏也给曲大夫、程冬冬他们打了电话,说了今晚的事情,让曲大夫他们先回去经营医馆,他们也学了治疗癌症的相关药方、针法,是可以处理一些癌症病例的。

  交代清楚后,白苏和檀越回到家中,白日里买的装饰品已经被宁远让人提前摆放好,沙发上放着的几个色泽明艳的靠枕为灰白简明的客厅增加了几分色彩。

  更换的原木色系的实木长桌上摆放着精心插好的铃兰花,一朵一朵的白色小花朵斜斜垂落,幽雅清丽,芳香宜人。

  白苏瞧着那花,清冷里又透着几分娇俏。

  白色铃兰花的花语是纯洁的爱情,不过白苏第一时间想的是回头花凋谢了也别扔,收起来回头治病,毕竟铃兰对温阳利水、活血祛风的功效。

  白苏又将买的其他摆件放上,整个清冷干净的家慢慢多了许多生活气息,因谢老那个消息带来的不快也渐渐消退。

  檀越将煮好的红枣姜枣茶递给白苏,“喝一点吧。”

  白苏接过红枣姜枣茶喝了一口,入口辛辣,还带着红糖独属的甘甜,茶水热乎乎的,顺着喉咙流入胃里,慢慢驱散了海鲜残留的湿寒,身体一下子暖和了起来。

  白苏笑眯眯的又喝了一口,“好喝。”

  檀越看着她眉眼里的笑意,猜她心情好了一些,又给她添了一杯,“多喝一点。”

  “好。”白苏挨着师兄坐在,一人一杯慢慢喝着,不过因为她是女生,所以多喝了两杯。

  但一寒一热交替,导致五脏六腑有些不安宁,以至于白苏一整夜都没有睡不安稳,隔天早上出发去郊区庄园时,整个人都显得很疲倦。

  程冬冬注意到白苏精神不好,“师父,是因为担心没睡好吗?”

  “不是,昨晚寒凉、热性的东西吃多了。”白苏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

  程冬冬噢噢两声,然后说起正题:“师父,他们想干什么?”

  白苏心底有猜测,但没有和两人多说:“去看看就知道了。”

  车很快开到了郊区庄园,一下车谢菘蓝就迎了上来,“师父早上好,檀医生没过来?”

  白苏颔首,“他有工作。”

  “师父,里面请。”谢菘蓝指着庄园后面的方向,“我父亲和周老他们在后面安排,就等您了。”

  白苏颔首,跟着他往里走,还是之前交流会所在的宽敞草坪,布置和之前相差无几,但多了评委席,已经一百张看诊的桌子。

  而旁边还有很多围观的椅子席位,大概有几百张,比之前上了一大半,“人都回去了?”

  谢留行嗯了一声:“不参加比试的中医大部分都已经提前离开,之前有一千多人,现在只要五百人左右留下,还有大半都是得知有国外中医来参观才留下来壮气势的。”

  白苏颔首,跟着谢留行走到评委席中央的位置,成为了十位评委里最年轻、最亮眼的一个。

  因此亨利跟随老师一进入会场,就眼尖的看到了白苏,连忙领着自己的老师杰克教授走到了白苏跟前,“白医生,咱们又见面了。”

  “这是我的老师,杰克教授。”亨利自来熟的介绍了起来,“昨晚老师得知错过遇见白医生后,十分懊悔没去餐厅,得知白医生今日在这里,特意赶早过来了。”

  白苏神色淡淡的点了下头。

  “白医生,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和传言中一般年轻,本想过两日去小镇拜访你,没想到提前在这里遇见你了。”五十多岁的杰克教授笑吟吟的上前和白苏打招呼,他笑得很和善,看起来像个慈爱的老头。

  但白苏心底涌上防备,语气淡淡的说道:“你好。”

  杰克教授浑然不在意白苏的语气,又进一步的说道:“之前听闻白医生医术了得,不仅研究出癌症药方,还极为擅长针灸,我也对针灸有一些研究心得,待会儿方便的时候能否找你请教?”

  跟在杰克教授旁边的中年男人附和着:“是啊,杰克教授是M国很有名的中医,极擅长五行针灸,还写了几本五行针灸相关书籍,很适合国内中医人士学习,还开设了中医针灸培训班,教了许多学生。”

  白苏记得这个中年男人,昨天和回春堂的人走得挺近的。

  被吹捧的杰克教授笑了笑,然后从学生手里拿过一本自己写的五行针灸简明手册送给白苏,“白医生,这是我总结多年从医经验编写的,送给你,有机会我们互相交流。”

  旁边的程冬冬、姜芝芝、谢菘蓝等人脸色顿时不太好看,哪有外人给本土中医送书指点的道理?表面看着是想和善交流,实则打了他们所有人的脸。

  白苏面色如常的接过,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声谢谢,让人听不出喜怒。

  杰克教授笑呵呵的还想继续说话,外面又有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老者,大概六七十岁的样子,头发银白,瞧着十分干瘦。

  “是村上教授。”杰克教授和白苏说了一声抱歉,然后便朝对方走过去打招呼,态度尊敬,似乎非常尊重对方。

  白苏偏头打量过去,那人长了一双锐利鹰眼,看起来有些深沉。

  “白医生,那是村上教授,就是他说想要来凑个热闹。”刚招待完这些人走回来的谢留行注意到白苏的视线,小声和她解释了一句,“他医术精湛,比其他外国中医更好,前两次中外交流会也是他指点着他徒弟碾压了其他年轻中医。”

  白苏听到这话,又再次看了眼村上教授,刚好也对上他投过来的审视视线,随后他朝白苏和善的笑了笑,笑意遮掩了眼底的精光。

  白苏直觉这人不像脸上的笑这么和善,直接移开视线,看向已经陆陆续续进入会场的其他中医,“是要开始了吗?”

  “对。”谢留行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他站起身开始说话,都是‘弘扬中医药传统文化,传播中医药知识’之类的官话,“为表重视,我们专门请来了医术精湛、德高位重的白医生、周医生等大夫做评委,同时还欢迎村上教授、杰克教授来观赛。”

  谢留行长篇大论后就宣布规则,“这次报名参加内部比试交流的有一百名年轻中医,人数比较多,所以我们分为几轮淘汰制,每一轮淘汰一半,最终评选出前三,前三名分别奖励手工金针、手工银针以及一张跌打损伤的普方。”

  金针、银针都是李氏针制作的普通针,不算很珍贵,但也是普通中医舍不得置办的。

  “第一轮一共十名病人,十人一组,十五分钟内为对应的病人进行把脉辩证,期间他们不会告知病情,你们进行辩证、开方,然后交由评委判定,评出每个病例前最正确最合理的处方,由评委裁定。”

  谢留行说完时警惕地看了眼村上教授等人,确定他们没有任何动作后稍稍松了一口气,真怕他们突然出声说要参与比试,参加比试的中医医术算不得太好,若是对上,必然输得极惨。

  好在他们安安静静坐着,好像真是来凑热闹的,谢留行收回视线,然后继续走流程。

  很快上来了十个病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谢留行请病人们落座,然后对参加比试的中医说道:“十人一组,十五分钟时间把脉辩证开方,未完成直接淘汰。”

  说完,谢留行便敲锣:“现在开始。”

  一百名中医已经分好组,各自拿着一个药方笺和一只笔走向对应的病人,开始了轮番把脉问诊,虽然只有一个病人,但十个人分十五分钟时间,还是挺紧迫的。

  在旁边围观的陆问小声对程冬冬说:“相当于一人一分半钟,时间好紧迫啊。”

  程冬冬:“其实只要精通号脉辩证,一分钟半完全足够了,只是需要想想怎么开方子,不过还剩下九分钟可以仔细想呢,但排在后面的就有点吃亏。”

  “两只手可以让两个人一起把脉,算起来就可以有三分钟,还是很充裕的。”姜芝芝说道。

  程冬冬:“但他们又不是师父,估计三分钟也不够他们用的。”

  “还是师父厉害。”姜芝芝:“师父如果不听病人闲聊说话,一分钟就能把完两只手的脉、还能开完药方,师父永远YYDS。”

  “你们都说那是师父了。”陆问伸手给自己摸摸脉,学了半年多的他隐约已经能摸出自己肝脉弦浮,有点上火,但更多好像摸不出来了。

  “我帮你摸摸。”程冬冬看他皱着眉,也帮他摸了摸脉,“最近为考试发愁?少熬夜,少吃辣的,再吃下去你不止脸上长痘,还得长痔疮。”

  陆问昨晚吃的火锅,□□儿这会儿是有点火辣辣的,“你行啊,这都能摸出来。”

  “你以为每天晚上去广场上给人把脉是白干的?”程冬冬收回手,“等你放假了我们一起去练。”

  陆问点头说好。

  旁边的围观的人听着几人对话,心底不由佩服,难怪白氏医馆的学徒也很厉害,原来天天把脉看诊去了,比自己那个下班就躺平打游戏的徒弟勤奋多了,回头也让他加班练习去。

  徒弟:劳动法呢?我要辞职!

  坐在评委席的白苏看了两眼陆问几人,然后继续看向比试的医生,等待期间和谢留行他们聊了聊传承学院的事情。

  聊了几句后,十五分钟就到了,一百名中医都写好了。

  之后谢留行拿出准备的标准答案给评委,让大家可以参考,不过谨慎起见,白苏等评委还是仔细给他们负责的病人把了脉,以免有变化。

  白苏对应的病人是糖尿病,同时还有轻微风寒以及肾积水,肾积水导致了双腿浮肿。

  心底有数后,白苏便查看参加比试中医的答案,十个人里有五个都只写了糖尿病,三个发现了糖尿病和肾积水,还有两个全部都看出了。

  不过几人的药方还是按照温和的常用方,都过于温和了。

  鉴于选二分之一,白苏勉为其难的选了发现了多种病症的中医,选好后其他人也评选出来了,一下子就只剩下五十个中医了。

  谢留行:“新二轮也是五个病人,也是十五分钟,现在开始。”

  这一次的五个病例都有三种以上的病症,比较复杂,就算给了十五分钟,也有几个中医因为没写完被淘汰了,之后再看药方,又直接少了一半。

  第三轮只剩下二十五人,这次直接提供了二十五个病人,是情况比较严重的病人,分别是心脏病加高血压,怀孕但肝火旺盛、糖尿病、胎像不稳,吐血的太阴病,真假寒热症,癌症,肝腹水等病人。

  这次要求是五分钟辩证、开方和写针灸治法,之后会按照方子淘汰十五人,剩下十人实行针灸,评委会查看针灸后的效果,然后评选出前三。

  因为要考验针灸,针灸不行的人都有些慌张了,不过都没放弃,尽量辩证正确,尽量入白医生的眼,他们这些人都不是中医世家出来的人,小门小户的,家里医方少得可怜,如果能得白医生指点,以后兴许会有所突破。

  白苏也确实有关注几个辩证还行的年轻中医,长得还挺清秀的,其中一个眉毛里有一颗痣,让人一眼就能记住。

  这几人应该都是从小学的,只是家族传承有限,比谢菘蓝等人还是差了许多。白苏瞧出几人是有天赋的,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果能进入前十,回头问问愿不愿意再多学一些。

  很快,五分钟过去了,评委们互相看了看药方,很快决定出前十的人选,白苏关注的几个也在前面。

  之后就是针灸,针灸之前评委将十个病人的脉象仔细记下来,然后就让他们开始针灸,等针灸结束后再把脉查看效果。

  白苏作为最擅长针灸的人,自然看得更仔细一些,比如一些针法手法,比如下针深度、气感等等。

  观察到最后,白苏确认发现自己关注的几人针法都一般,因此最后的前三名没有他们的份儿。

  看到眉毛里有痣的年轻中医很失落,白苏出声说道:“你们辩证还不错,虽然药方不够精准,但方向都是对的。只是针灸确实不行。”

  这个年轻中医叫李尧,他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我们家的人都只学了一点皮毛,只会开几个方子,都不太会针灸。”

  白苏了然的点了点头,不过还没开口让他回头去中医传承学院学,就看见一个国外年轻学徒中医走到已经颁完奖的第一名跟前,先是说了一句恭喜,然后又看了看桌上放着的方子,脸上露出一丝嫌弃。

  “师兄,师父不是说Z国是发源地吗?但感觉他们的中医也就一般般。”学徒和旁边的师兄说着。

  “师父是情商高,其实他们早就不行了,前两年中外交流会上输得可惨了。”师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谢留行蹙起眉,他以为都结束了就没幺蛾子了,没想到憋在这里呢,他看向两人的老师,声音微沉:“李恩大夫,你徒弟这是什么意思?”

  “他心直口快,还请谢会长不要介意。”叫李恩的R国中医拱了拱手,嘴里说着抱歉,但没多少诚意。

  “我看他不是心直口快,是小脑发育有问题吧,谁都知道刚才比试的都是刚出师的学徒,这样已经很好了,你非要和你们这种上了年纪的比,这不是欺负人吗?”姜芝芝撸起袖子,直接将师徒两人给怼了。

  “小姑娘说得没错,你们别总盯着人家刚学会的小孩比较。”谢留行笑着出声,“这样会打击他们的自信心的,前两年就有年轻中医被你们打击到了,后来宽慰了许久,得知你们派出比试的学生都是学了几十年的才好一些。”

  三言两语就将过去的事情归结在学的年份问题上去了,并非所有中医都不行。

  李恩大夫被噎了一下,转头看了眼远处的村上教授,然后又看向谢留行,“谢会长是觉得以前不公平?”

  有人心直口快的说道:“你觉得公平?”

  “真要比起来,白医生、谢会长她们哪个不比你们厉害?”

  白苏看李恩尖嘴猴腮的样儿,感觉有坑。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李恩大夫看向白苏,朝她拱了拱手,“早就听说白医生医术精湛,针灸术出神入化,我们也想请教一下。”

  不等白苏开口,暴脾气的姜芝芝已经开了口:“你想请教就让你请教?你以为你是谁?”

  李恩笑呵呵的回答:“我们都是中医,互相请教互相学习也是为了弘扬。”

  “你猜它为什么叫中医,我们的中医我们自己会弘扬。”姜芝芝嘁了一声,这事儿千万不能答应,一请教肯定就学去了。

  李恩脸色僵了一下,随后看向白苏,“白医生,我们一直都非常仰慕你的医术,网上也有说白医生是全世界医术第一的神医,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互相比试一下?”

  “白医生,我也想同你比试一下针灸。”在旁边闲聊的杰克教授听到这儿小跑了过来,满脸兴奋:“我在M国时,针灸算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我想看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白苏看着横插一杠出来的憨憨,有点分不清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旁边的谢留行等人其实很想看白苏将这些人狠狠碾压,将他们的脸全都踩到脚底,然后扬眉吐气一番,但脑袋也很清楚,比试是不合适的,不管输赢,都不妥,“杰克教授,这事儿咱们私下再聊。”

  “为什么现在不行?”杰克教授来C城就是为了白苏而来的,“白医生,我有个病人去找了你,现在我也来了,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杰克教授的徒弟亨利也适时走了出来:“白医生,我老师来C城是专门想和你请教针灸,你答应他吧,不答应他,他可能不愿意回家。”

  白苏直接拒绝:“不行。”

  杰克教授很失望,“为什么?”

  白苏说道:“医术是拿去救人的,不是用来比试的。”

  杰克教授觉得有点道理,刚想点头就听到旁边的李恩大夫说道:“其实比试时也给病人看诊,也是在救人,白医生不愿意,不会是害怕输吧?”

  白苏蹙眉看着使用激将法的李恩,淡淡笑了一声:“怎么会怕输?你们的药方也是跟我们学的,若是输也是输给了我们老祖宗的药方。”

  李恩、包括远处的村上教授脸色都变了变,“白医生,我们药方都是申请了专利的。”

  白苏笑而不语。

  “谁不知道是学着学着就拿去抢注了。”程冬冬小声嘟囔了一句,端着碗吃着饭骂着娘,够不要脸的。

  “白医生,咱们没有其他恶意,只是想互相友好交流一下,本质也是为了弘扬中医。”李恩话锋一转,笑着说道:“若是白医生实在害怕不愿意,那便算了,是我们冒昧了。”

  “……”白苏眼底浮出一抹讥讽,她有预感,只要她不答应,转天就会有新闻抹黑她们不敢、害怕、当不起神医称号。

  谢留行也想到了这方面,当初中外交流会后第二天就有新闻传出,这次恐怕也一样:“李恩大夫,这就是你们上门做客之道?”

  李恩摆摆手,“是我想岔了,并非所有人都有英勇向前的武士精神,白医生,谢会长,我们尊重你们的选择。”

  “不是害怕,是不做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白苏冷淡的看向李恩等人,今日拒绝了恐怕之后还会继续找来,既然赶不走,那不如应下,趁此机会为中医正名:“不过你们一定想要比试的话,那我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