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向晚沉最近有点无助。


忽然被向绍青诓去接手公司,心里乱得理不出半点头绪。


偏偏回到家还要独对空房。


时星予的学校组织了一场竞赛,时星予被调去做后勤。


由于事多繁杂,时星予跑来跑去不方便,还浪费时间,所以系主任临时为她找了一间空置的宿舍让她住下。


一住便是一周多。


中途时星予热伤风,被向晚沉掐着去医院挂了三天水。


本来想着第二天竞赛结束,能把时星予接回家养着了。


结果花送了,也吻了,气氛拉满,人却没接回来。


时星予说还需要做收尾工作。


向晚沉彻底绷不住了。


刚表白在一起,人还没抱几下,被迫“异地”两周。


每天回到那小小一间的房子里,冷冷清清,孤孤单单,多让人心寒呐。


向晚沉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凌晨三点多,她坐起来,拿出手机给时星予发消息。


【阿予,我好想你啊!】


【早知道分开那么久,就让你咬深一点了。】


【现在想要你的安抚信息素都要不到。】


【我好惨啊……】


第二天早上,向晚沉出门准备上班,走到大门口,看到了急急赶回来的时星予。


时星予喘着,笑着,对她张开手说,“阿花,抱!”


向晚沉疾步过去把人往怀里一按,闷声问:“怎么回来了?”


“你不是想我了吗?”


“学校那边……”


“昨天连夜收拾好了。”时星予蹭蹭她的脸,草莓起泡酒的香气散在空气里,将每一个细小分子填满水果的甜味,“太晚,所以没回来。”


“几点出来的?”向晚沉抱着她不肯松手。


“五点。都没地铁,我坐公交回来的呢。”


“时星予,你又不好好睡觉,病才刚刚好……”向晚沉将她的细腰锁得更紧,女孩子柔软的腰肢在她的臂弯里,透出特别的体温。


嘴上带着责备,心里却暖得化成水。


时星予被她弄得有些痒,微微挣了挣,而后覆到她被蹭软了的耳根说——


“因为我也想你了。”


-


向晚沉原以为终于能和时星予过上两人世界。


没想到隔天时星予抱回来一条流浪狗。


那天下着暴雨,向晚沉加班很晚才回家,她最近在各种学习,年底要接手集团的事情让她产生了强烈的急迫感,不得不逼着自己往前。


身心疲惫地到家,想抱着自己香香软软的omega美美地睡上一觉,补补元气。


谁知道,一开门却被一团抹布一样的东西给扑了个正着。


时星予赤脚追过来,把不知道为什么而兴奋的狗崽子抱起来,冲向晚沉笑得无辜。


因为困,她眉眼耷拉着,不太精神的样子倒是看上去无端生出些委屈来。


“这什么?”向晚沉一蹙眉。


“路上捡的流浪狗……”时星予缩着脖子回答,“我捡的时候给你发消息了……”


向晚沉这才掏出手机,她忙的没时间看,一完成工作就往回赶,这会儿才发现时星予给她发了十几条消息。


草草浏览,总结如下——暴雨,狗碰瓷,心软,捡回来了。


时星予小心品着向晚沉脸上的表情,一手捏着狗爪子朝向晚沉拜了拜,一副求收留的可怜相。


向晚沉看看狗,再看看时星予,没了脾气。


抬手在时星予脑袋上撸了一把,“想养就养吧。”


可没几天她便后悔了。


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狗!跟屁虫一样粘着时星予,吃饭要挨着,看电视要抱着,睡觉要贴着,时星予上个厕所,都守在门口!


向晚沉抱着手,拿鞋尖踹了一下狗屁股。


“时星予是我的。”她没想过这辈子,作为顶级alpha的她,会对着一条狗宣誓主权。


狗对她吐着舌头笑。


“……”


向晚沉破防了,将狗拎出门外,锁了房门。


时星予擦着头发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以为是可乐不乖,要出去找狗,被向晚沉一把拽了回来。


“时星予。”那人又黏黏糊糊地喊她名字。


时星予被抵在墙面上,心脏砰砰砰地跳,“怎、怎么了?”


“你再这样我要吃醋了。”向晚沉说。


“可乐只是条……”


“狗也不行。”向晚沉这会儿眉眼也不冷了,矜持也不要了,把alpha那令人发指的占有欲明晃晃地说出来。


时星予笑起来,漂亮的眉眼弯成撩人的月牙。


向晚沉吻上去。


从时星予的眉眼,吻到小巧的鼻尖,最后吻上那两片带着热度的唇。


深吻带起的热度在身体里游走。


时星予大脑清晰地知道,这不是发情期,可身体却沉溺于这一场□□中无可自拔。


她又被咬了。


这一次,向晚沉种下了一个更深的标记。


向晚沉抱着浑身染着她信息素的omega心满意足。


对门外狗刨门的声音充耳不闻,表情还颇为得意。


时星予觉得向晚沉吃醋的样子很可爱,眉眼很凶,但说出来的话又是那般不讲道理。


她忍不住抬手,用指尖轻轻拨了一下向晚沉的睫毛,“好长啊……”她感叹。


又长又浓密。说是睫毛精也不为过。


向晚沉很享受此时此刻时星予这些撩拨的小动作,眨着眼配合。


“对了。我们学校的那棵情人树昨天被挖走了!”时星予分享八卦,“也不知道是校方终于做人了,还是有好心人看不下去了。”


向晚沉淡淡撩了一下眼皮,“早就该挖了。”


她看那棵树不顺眼很久了。只不过当时和向绍青关系还没缓和,不适合有大动作,所以忍到了今天。


想到当初时星予从情人树下将她带走的那一幕,向晚沉又去讨了个吻。


“时星予,是你从情人树下带走了我,你可要对我负责。”


时星予抿着笑,后仰着在她们之间腾出空间,“那我要不起,向家的豪门千……”


最后那个字,没在了她们的唇齿间。


“我不贵的,时星予。可以免费跟你走,不要彩礼。”


-


她们陷入了热恋。


向晚沉的身上每天都萦绕着草莓起泡酒的香甜气息。


“我们的小向是不是谈恋爱啦?”同事八卦地问道,“每天身上的味道都香香甜甜的。”


向晚沉抿唇一笑,默认了。


一群人见她不避讳这个话题,开始拉着她聊。


问到信息素等级的时候,向晚沉想过,要不要先给她们透个底,回头对“实习生变大老板”这件事,会不会好接受一点。


但被打断了。


秘书来喊开会。大家只好讪讪结束了话题。


“对了,”向晚沉邻座的alpha同事拿着笔电,落了几步到向晚沉的身边,“小向啊,我得提醒你,当心着点你的易感期,要记得备好抑制剂。”


同事说得煞有介事,向晚沉本想多嘴问一句,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奈何到了会议室门口。


匆匆道了声谢,落了座。


一整天的会,开得人头痛脑胀,浑身筋骨快要散架。


向晚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跟时星予黏黏糊糊地求安慰,完全忘了要去药店买抑制剂。


好巧不巧,三天后,她的易感期如同夏日的暴雨般,骤然降临。


那天早上一起来,她便觉心情烦躁不堪,问时星予讨了些安抚信息素才勉强压下来。


可刚出门,那股躁意又如蚂蚁一般,啃噬着她。


烈日、蝉鸣、柏油马路的味道,拥挤的地铁,都像是浇在火上的油,让她内心的火越少越旺。


等进了公司,身上出了一层黏腻的汗。


她束起马尾,沾了汗的碎发贴着后颈,黏在她肿胀的腺体上。


同事们叽叽喳喳地涌入办公室,向晚沉的神经被吵得一跳一跳地痛。


她脸色又沉又冷,看谁的眼神都带着一股杀气。


邻座同事感受到了她的低气压,以为她是和自己的omega吵架了,本想开导两句,但被向晚沉的眼神吓到,安静地缩了回去。


中午向晚沉没吃饭,食堂飘出的饭菜香,闻得她想吐。


人流更是让她全身不舒服,甚至产生了攻击欲,想要张开自己的信息素网,逼所有人退开。


在她最烦闷的节骨眼上,偏偏又接到了时星予的电话。


说是这两日要晚回家。上次为了帮忙弄学校里的竞赛,她请了两周的假,是和人换班换来的。现在人家有事,她得还给人家。


向晚沉压着心里的火气,冷冷丢了三个字过去——“知道了。”


挂掉电话,她的信息素毫无征兆地泄露出来。


好在这会儿大家全去吃饭了,办公室里静得落针可闻,向晚沉却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不得安生。


她大概是得了什么信息素渴求症,此时此刻满脑子想得都是时星予。


时星予……时星予……时星予……


她想要时星予的信息素。


疯狂的,歇斯底里的。


恨不能立马找到时星予,将她绑回家,锁起来,哪里也不让去。


只和她在一起。


她要在时星予的腺体中打上最深的标记,让在她的血液里注入自己的信息素,叫她永远无法离开自己。


向晚沉无法控制自己疯狂的情绪,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进入了易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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