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当天晚上再次见识到了海空的痛苦,我明白了,我只剩下一条路能走。
不再使用窥探,我或许还能存活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不行,我不愿意让海空再难受,晚上我搂着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在发抖。
这是疼痛过后的后遗症。
我亲吻他的身体各处,希望能减轻他的痛楚。
我的计划在逐步进行,可也让海空发现了端倪,他发现了我使用了窥探。
那一次,海空整整一天没理我,让我非常恐慌,也是在那次之后,我答应海空说,我不再使用。
我说谎了,我仍在偷偷使用。
虫族对于海空的技能要求越来越高,他们两年前研制出了抗共情能力的药物,但是我知道,身体会对药物产生抗性。
后来海空疼痛的不得了的时候,我在窥探中看到古地球的海水能对海空起到缓解作用。
后来我们就常常去。
再后来,海空告诉了我一件事,他并不是一出生就在无穷星,而是被带去的。
他真正的出生地,是在古地球的海水里。
我很惊讶,但又很心疼,对于海空不愿意说的,我也没过多询问。
再问也只是撕开伤疤,我不想让他疼。
但在古地球上,第一次接触海水后,我发生了二次进化。
可这对于我来说无关紧要,我是将死之人。
翰泽森林的偷袭成功后,云听听找了我,让我安排云野远离战争。
云听听在我们认识后,帮助了我们很多,更多的是,他是个医药上面的人才,他能帮助海空。
我让云野去了门谷星,他负责守护那个特殊的位置。
那里是属于帝国的资源,但先一步被虫族发现,况且那里的特殊情况刚好能让虫族隐蔽踪迹。
那天我和海空去门谷星拿了一批资源,见到了古地球军校的学员,我记得他们,林轻白、齐燃、贺琼宇,可惜没见到段寻。
他们逃了,我发现了,但我没有追,他们比上次见面稍微成长了一点,我很高兴。
再后来,我看到了他们要去启蓝星历练。
我亲自带着白迩去了那里,告诉他这里是我有记忆的地方,让他在这里安心训练。
我又找到了悬崖下怀孕的乔娇,告诉了她,如何为自己、为乔实、为孩子,争取那最后的一点生机。
因为我窥探到了几个月后的帝国大会上,将功赎罪提议的通过。
乔娇答应了,我很满意。
接下来的事和我预想的一样,白迩打不过那群人,找了临天求救。
而临天不会轻易告诉我,因为他在段寻手上受了气,以他的性子,定要打回来。
而我的目的更简单,通过白迩和临天,这群学员的成长速度加快。
时间不等人,我来不及等他们真正长大。
在他们又一次历练时,我利用空间扭曲,把他们从荒野星带去了门谷星。
又提前安排了林哲学和段虔。
林哲学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一个人,他早就不甘于被虫族胁迫,他想要的是自由。
而段虔则更简单,他喜欢的段寻在帝国。
而我这次的目的,是要加快虫族和帝国的矛盾,不能再这么平安无事下去。
我一个人的力量斗不过整个虫族,那就由帝国作为一杆枪。
林哲学和段虔的破绽,有很多,就看那群学员怎么应对。
结果也很称我心意,云野死了,地方被发现了,我带走段虔时看了林哲学很久,他回应我的目光很坚定。
对于云野的死,我并没有抱歉的行为,这是我故意为之,他吸了云听听这么多年的血,如今也该还了。
后来顾戎他们追上我们,这倒是意料之外,可我发现这不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我利用这次偷袭说服了虫族首领对帝国进行攻击。
我带队,夺取了三星球,杀了很多人。
我的心情很平静,杀人杀得太多,早就变得麻木。
也是在这一天,我主动联系了帝国的陛下,和他进行了交易。
而交易的最终目的,是保全海空。
如果可以,也让临天、白迩、赤黑这三个孩子得以生存。
交易被同意,我很开心,又有点怅然若失。
我知道,我也快没时间了。
用宣战来转移注意力,我同时让海空喝下了失去记忆的药丸。
可我没想到,在这里,一切都有了偏差。
海空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了我的计划,或者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没喝下药。
后来我把他打晕,又给了白迩恢复记忆的药剂,我很清楚,段虔带着段寻躲不了太久。
这三个孩子中,如果真要说无辜,那么只有白迩一个。
赤黑的能力很强,但他天生嗜杀,与其在外面,不如被帝国监管的好。
临天……我知道他活不了,他心气傲,而且他是真的把我当哥哥。
我对他很抱歉,我的心很小,爱情占满了全部,亲情已无地插足。
可我没想到,海空从悬浮车上跳了下来,而且周身没有任何精神力。
在那一刻,我想到了十三年前的杏树下,我伸出手臂笑着去看树枝上的海空。
现在终究不是十三年前。
海水侵蚀让我难受,不久后,我就感受到了海空把精神力传递到我的身上。
我们两个变成人在海底待着,注视着彼此,我很想问问他,值得吗?
可我又不用开口,我知道,在海空认为这是值得的。
我不怕死,但我怕海空死,他是我最爱的人,他所受的一丁点伤在我看来就很痛苦。
在我濒死之际,海空把他的头发变得花白,而我老态龙钟。
在那一刻,我产生了怨气,我们的生活为什么不能回到十三年前,为什么不能延续十三年前的快乐。
我看到了海空的眼泪,我想擦拭,可我没了力气,我只能喊:“空空……”
我想再一次说明我对他的爱至死不渝。
可我做不到。
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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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
无穷星的其中一个屋顶上。
司仞和海空趴在上面,偷偷看人们的结婚仪式。
海空由衷感叹:“好漂亮啊。”
司仞凑过去拉住他的手:“以后我给你也办一个。”
海空瞪圆眼睛:“好呀!那我以后要嫁给你!”
司仞被吓了一跳,意识到海空误会了,但要想到海空嫁给其他人,他也不愿意。
最后认真点头:“空空,我一定娶你。”
两个人拉着手,同时笑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