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蘅对上他的眼睛。

  许久,动了动唇:“……没事。”

  是她不好。

  或许……

  她不应该因为几个区区佣人的挑拨就怀疑傅瑾州,迁怒傅瑾州。

  信任,是夫妻间最重要的东西。

  未了解事实真相,她不该妄下定论。

  “嗯?”

  男人眉梢轻挑,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我的小乖也学会撒谎了,真的没有?”

  女孩儿回神温柔轻笑:“真的。”

  傅瑾州定定的看了她半晌。

  见她真的没有异常,松了口气。

  他直起身,大手抚着她的后脑勺,在她的眉心轻吻了一下,撩起眼皮,细腻温柔的说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告诉我,老公永远站在你这边。”

  宁蘅轻应:“嗯。”

  许是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傅瑾州从身后将她抱在怀里,抱着轻轻哄了会儿,就这么陪着她看了会儿书。

  晚风轻扬。

  宁蘅的心,竟然在这样的怀抱中,逐渐静了下来。

  傅瑾州忽而亲了下她的侧脸,好奇的问道:“这书讲了什么?”

  宁蘅指尖一滞。

  有些缓慢的说:“……一对青梅竹马,阴差阳错下两个人分别,又各自成家。”

  “嗯?然后呢?”傅瑾州接着问。

  男人听到这句‘青梅竹马’,语调却温柔细腻的一如既往,好似没有任何异常。

  女孩儿嗓音汀泠清越:“然后……他们后来相遇了。他们发现,他们还是爱着对方。”

  说到这里。

  傅瑾州好像起了一点兴致:“结局是什么?他们在一起了么?”

  女孩儿反问:“你想知道?”

  傅瑾州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声:“怎么,不可以说吗?”

  她沉默了两秒。

  “死了。”

  傅瑾州:“……”

  宁蘅说:“全死了。”

  傅瑾州:“…………”

  男人怔了两秒,莫名的察觉怀中小家伙有点反常。

  这股反常搞得他也有点头皮发麻,生怕触了她得高压线,他只能脑中飞快的整理着措辞,然后说:“嗯,他们该死。”

  这话一落。

  女孩儿小脑袋回过头来看他:“你也是这么觉得?”

  傅瑾州听到这个‘也’,就知道他的回答方向是正确了……

  男人弯唇笑笑:“对,既然分别了,就该各自好好生活。成家还要互相打扰,渣男贱女,天诛地灭。”

  宁蘅还是第一次从绅士儒雅的傅瑾州唇中听到类似‘渣男贱女’这种不儒雅的词。

  不过。

  她听完,心底某根紧绷的弦,松了不少。

  女孩儿粉嫩嫩的唇角轻轻勾起,迎着夜晚最后一缕夕阳,美的如梦似幻。

  傅瑾州含吻了一下她的唇畔。

  “宝贝还是少看这种书,我怕你为男女主角伤心,又觉得为他们伤心不值得。”

  女孩儿轻‘嗯’了声。

  傅瑾州将她的书放回小书架,折身返回,走到床边,弯下腰,低头,和她保持一个持平的高度,说道:“三天后,是感恩节,妈让我们一起回趟老宅,吃顿饭,一家人聚一下。”

  宁蘅应:“好。”

  傅瑾州想着女孩儿今晚像是心情不好,思忖了半晌,于是接着说:“待会儿带你去趟酒吧,听说那里有舞会。”

  宁蘅点头:“嗯。”

  “那……我先去书房,你换身衣服?”

  “嗯。”

  ……

  傅瑾州到了楼下。

  因为担忧他的小姑娘不喜他过多监控她的事,或给她造成心理负担,他将管弦叫到了银河湾别墅之后。

  “……那几个人已经遵照夫人吩咐辞退了,但是问了很多遍,她们就是不说出缘由。后花园又没有监控,很抱歉,我们也不知道那儿发生了什么。”管弦低声对着傅瑾州汇报道。

  事实上,那几个人哪儿敢呢。

  她们还没那么蠢,阁下向来纪律严明,沉稳矜冷,她们又是挑拨离间又是叽叽咕咕嚼舌根,光是这一条,阁下就必定不会轻饶。

  姚若依就更没胆子说出那所谓‘欺骗’的事了。

  阁下绝不会放过她的。

  傅瑾州深邃的眉眼掠过一抹晦涩和深沉。

  管弦又问:“先生,这件事,您打算怎么处置……”

  “惹夫人不快的人,辞了就辞了,并且永远也不能录用。”傅瑾州顿了下,薄唇轻启,嗓音凉薄又凉薄的补充:“另外,再将惹怒主人家的事记入入职档案。”

  管弦微微一顿。

  记入入职档案,怕是往后都不好再找到工作了……

  饭碗算是彻底砸了。

  阁下向来仁慈宽和,这还是头一回跟下面这些人计较……

  夫人,就是阁下逆鳞。

  ……

  卧室内,宁蘅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深秋潮湿的空气从窗外吹拂进来,她那原本如同的潮涌的心湖冷静又清醒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