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人节越过越没意思了, 全部变成了商家搞促销的噱头,好好的节日,被作贱成了一股子骗人花钱的浮夸。
学生时代要是在二月十四这天收到一盒巧克力, 可能会变成十七八岁一整年的喜悦。
那个岁数, 人的心还是很容易快乐跟被满足的, 因为还没经历过世事万千。
名姿美发沙龙在今年情人节这一天展开了各种烫染特价活动, 促销广告海报贴得橱窗到处都是,然而却没有迎来想象中的客似云来。
天黑了,“谁情人节来做头发啊,要做也得提前几天做好了,二月十四这天都去约会了好吗。”新来的九号美发师小静抱怨今天在店里坐一天了, 还没捞到一条大鱼。
今天一整天偶尔来了几个中年男人剪平头跟修面, 都点排位在前面的老发型师,不点他们。
他们几个在休息区坐得无聊,就开始闲闲的聊天。
性子冷的苏婕不太说话, 坐在角落,手里把玩着一个定制打火机, 黑色烤漆镶钻,边角已经有了很多光滑的磨损, 然而却并不让它显得掉价,反而增加了它的光滑度, 让人摸在手里感到很舒服,有鹅卵石一样的触感。
苏婕一直对它爱不释手, 仿佛它是她最珍爱的宝贝。
“苏婕,这谁的打火机啊, 你怎么整天捏在手里?”小静刚来,想玩点社牛, 把同事关系处理恰当,主动跟苏婕攀谈道,“是不是你男朋友的呀?”
苏婕没作答,眼角上扬,神情特别冷艳。
小静想起了昨天来找苏婕的那个男人,店里的人说那个人是个刑警。
但是小静瞧着不像,年轻刑警当差一个月才拿多少薪水,那个男人从头到脚都充满矜贵的气质,活像个顶级富二代。
小静来这儿上班没几天,就听说了几次,苏婕以前交往过很多顶级公子哥男朋友,她心里一直对苏婕挺好奇的,于是就想就着这个打火机跟苏婕打开话匣子。
“是不是啊?”小静追问。
“不是。”苏婕慢吞吞的否认了。
“那这个打火机怎么在你这儿?”小静问。这是个男款的打火机,是给男人用的,男人的手都很大。
“关你什么事。”苏婕忽然瞪小静一眼,目光很凶,小静忽然就不说话了。
*
傍晚,店里生意还是冷清,苏婕接了个电话,伍明纬找她,要问她事情。
苏婕答应了,跟他约了个地方,她选了个跟温琰去过的咖啡馆。
伍明纬说赶时间,就不喝咖啡了,就在他们美发沙龙后门的深巷里聊就行了。
苏婕照约好的七点半时间去了,男人站在灯光幽暗的石墙边,手指尖夹着一点猩红。
“老六在哪里?”伍明纬再一次的问,苏婕知道这一次骗不过他了,只好说了。
“去了云城,说有药要帮忙送。”苏婕回答。
“哪里的药?上线是哪家?”伍明纬神色凝重的问。
“就你以为的那家。”苏婕跟他打哑谜。
“说出来。”伍明纬厉声。
“丹拓的线。”苏婕小声点名。
她之所以知道这么多,因为她来北城上班之前,去云城的声色场所混了两年,差点死在那座边境小城了,紧要关头,伍明纬把她送回来的。
她没犯罪,但是跟伍明纬要找的那帮人有过密切来往,并且是苏婕主动去扑火,想要以身犯险,探知他们的事,擅自帮伍明纬打探查案线索。
换句话说,就是为了伍明纬在一次次的犯傻。
大学毕业后,苏婕越混越差,大学校园里一批批的有比她更漂亮的女大学生,爱玩的公子哥们瞧不上年纪上去的苏婕了,不带她玩了。
苏婕捞不到了,可是她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知道伍明纬去了云城执行任务,她毅然的跟着去了,然而却没找到他,她不知道他在哪里的派出所上班。
他们遇见是在云城一个夜总会,在夜总会里上班的苏婕被女领班扇耳光,因为她不愿意给一个老男人陪酒。
伍明纬正好去这个夜总会抓人,遇上了,把她带回来,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好好照顾她外婆,重新安守本分的过日子。
她以前上学是学美容美发的,伍明纬就让她去好好当美发师或者美容师,别去鱼龙混杂的场所自己糟蹋自己。
当初,苏婕算是帮过伍明纬一个忙,就是让温琰对他死心,温琰去找他的晚上,他专门花钱请苏婕,把苏婕叫过来陪他演戏。
实际上,他跟苏婕根本毫无瓜葛。
今日,来找苏婕,一是为了问她查案的线索,二是为了找她要个东西。
正式攀谈结束后,“把打火机还给我。”伍明纬要求女人道。
“什么打火机?”苏婕问。
“从我这儿偷的。”伍明纬厉声,跟狡猾的总喜欢耍心机的苏婕算账。
她觉得很好玩,从大学见他第一眼开始,跟他是一场惺惺相惜的互撩游戏。
伍明纬却一点都不觉得有趣,她出现得晚了,她在温琰之后出现,要是在那之前,浪痞不羁的伍明纬也许给她一个正眼。
自从有了温琰,其它女人在伍明纬眼里全都不再算是女人了。
因为他不想跟她们产生任何化学反应。
他所有的多巴胺分泌反应都给温琰了。
这是很生理的专属感觉,任何人都代替不了温琰。
伍明纬从刑院毕业,到津城缉毒大队上班后,苏婕还是经常去找他,因为那时候温琰去北城读研跟实习了,苏婕以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一次,她假装喝醉了,去他们缉毒大队门口发酒疯,要找伍明纬,闹得全队的人都知道了,都说伍明纬真是个花花浪子,都进缉毒大队了,还有女人敢到这种地方来倒贴她。
伍明纬怕上面的领导知道了影响不好,快速将苏婕带走,将她送回家。
路上,趁他接同事电话,专注聊工作的时候,苏婕把他放在中控台上的打火机偷了。
伍明纬是在一个月后才知道这件事,那时候他没抽烟,听温琰的话,把烟戒了,每天不用打火机,自然就不知道。
他后知后觉发现之后,想要去找苏婕要打火机的时候,他们缉毒大队被分配了一个大案,他了解了案情,更在这个案子中发现了一个他认识的人。
他表哥江沉被南市警察防暴队开除了,因为酗酒跟赌博,被记了大过之后,屡教不改,然后就开始破罐子破摔,烂泥扶不上墙的过日子。
这事伍家父母跟伍明纬提过,他哥伍志珩也跟伍明纬说过,揣测是因为江沉有警察父母双亡的经历,在长大后进入警队,各项能力跟表现却都不如伍明纬,在警队里能力普通,不被领导重视,江沉被这样的现实给刺激了,渐渐的,他沉迷于网赌,每天很多收债的找伍志珩给江沉善后。
次数多了,江沉觉得没脸面对伍家的人,就收拾行李从南市走了,伍明纬得到消息,曾经奔回南市去找过他一次,但是当时江沉已经销声匿迹了。
伍明纬再见到江沉,是在津城缉毒大队布在西南边境的眼线收集回来的资料里。
照片上,高个男人依然英俊帅气,理板寸头,穿花衬衫跟短裤,脚踩凉拖,在热带剧烈的日光下戴黑墨镜,殷红唇角有痞里痞气的笑,晒成麦色的手臂上有诡异的数字符号刺青。
据说贩毒集团毒枭丹拓的心腹手下才配有这样的刺青。
那一天,因为这样重要的发现,伍明纬忘记了去找苏婕打火机,他想了很久很久,主动去找领导申请了参与这个要案。
介于有苏婕喝醉了在他们缉毒大队门口哭着找他的前科,缉毒大队的资深领导一开始不肯安排他过去,直到他说他可以处理好自己的私人男女关系。
他的领导就是郁征澎,老辣犀利,听完他的诉求后,当着全队的人不答应让他去,让他继续去谈他的恋爱,谈到有人喝醉了,继续上他们缉毒大队闹,才好玩。
郁征澎知道这个喝醉了来闹的还不是正牌。
正牌是在网上曝过湿吻照的那个乖乖女。
郁征澎说什么都不让伍明纬去边境第一线跟他们的线人接头。
郁征澎只要不说那些终年埋伏在边境上的线人是谁,伍明纬去了也是白去。
他摸不到门路,过去之后,连丹拓集团里的低级马仔都接触不到。
郁征澎的眼线也是布了七八年,才有一些可圈可点的调查结果。
所以郁征澎很谨慎,对于这个磐石行动要挑选谁过去,挑选的标准很严苛。
在新生代中最有勇有谋,最敢打敢拼的伍明纬本来入选了行动。
但是他的社会男女关系太乱了,他们怕这些簇拥着他,为他着迷的这些女孩会不知轻重的坏事。
那段日子,决意要参与行动的伍明纬一直被郁征澎不给任何回应的晾着。
直到有个大雪纷飞的晚上,伍明纬猩红着眼,去郁征澎的住所找他,帮他打消他心里的迟疑。
伍明纬用沉得像是用惨痛的心,而不是用倦怠的口的声音说:“我跟她分手了,以后再也不会碰女人了。”
那天雪下得很大,郁征澎正在家里陪自己刚上高中的小女儿写作业,伍明纬神情沉郁冰冷的来上门拜访。
自从他上了津城刑院,成为学校里最闪耀的明星,到踌躇满志的加入津城缉毒大队,郁征澎从未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
郁征澎不用求证,便知道他真的跟那个学医的女生分手了。
并且是,被迫分手。
他们在一起有足足五年,一时说分手就分手。
“为什么分手?”郁征澎有些不懂的挠挠头,问。
郁征澎可不想以后传出去是他们缉毒大队的人不准年轻队员谈恋爱。他们这儿又不是和尚庙。
“我不配。”伍明纬哑声,缓缓吐出三个字。
“是么?”郁征澎感到了天之骄子青年心如死灰的无奈。
一直被无数女生倒贴的风流痞帅警校校草在那一天被打击得堪称是失魂落魄。
郁征澎不知道他是怎么跟那个学医的女朋友分的手。但是郁征澎强烈的感觉到了他要参与行动的决心。
“我要去云城。”伍明纬说。
郁征澎没响,对于伍明纬这样家世显赫的人,郁征澎其实不太想他刚进队不久,就把他安排在这么危险的行动里。
可是,伍明纬执意要去。
他又说了一次,“我要去云城。”
这个晚上他表现得像个渣男,主动将温琰推远,因为温叙程说他不配做温琰的男朋友。
温叙程要他跟温琰立刻分手,温琰的妈妈生病了,缠绵病榻,心痛温琰居然瞒着家里跟他这样的浪荡公子哥交往了五年。
并且,他还做了随时会被毒贩狠狠报复的缉毒警,温叙程手上要处理的缉毒警死于非命的案子,十根手指都数不清。
温叙程斩钉截铁的告诉伍明纬:“伍明纬,离我的妹妹远一点,不然我会找事,让你在津城缉毒大队干不下去!”
后来,郁征澎还是答应了,把伍明纬派去了云城,但是他没有把自己的眼线说完,他只安排了当地几个人接应伍明纬,让伍明纬自己过去再做能力发挥。
弄得好像曾经不可一世的天子骄子在云城最西边一个边境小县城里自暴自弃。
实际上,津城缉毒大队在暗自下一盘大
棋很久了。
时隔多时,伍明纬想起了那一天,本来他要去找苏婕归还打火机,后来一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他去了云城,便把这件小事给忘了。
以至于现在的苏婕能得意的笑着,提醒他忽略了苏婕把他打火机拿了的后果。
“其实我偷了这个打火机的第二天,就去小温软读研的大学里找她,告诉她,你跟我睡了,所以你的打火机才在我的手上。
那段日子,我经常去找她,因为我知道你想跟她分开,但是却舍不得分开。你进了缉毒大队,出了那么多任务,见了那么多毒贩的残忍,你心里一天比一天发虚,觉得小温软迟早会受不了你的工作,她表面上说会接受,其实心里的防线一直在崩溃……”
伍明纬静静听苏婕说完她帮忙他的擅自做主,眸色跟面色一直很冷淡,朝她伸手,睁大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她,沉声道:“把打火机还给老子。”
苏婕知道,不还不行了,于是才不舍的还给他了,心里一下空落落的。
好像他们之间的联系就是这个打火机,现在她物归原主,她就跟伍明纬再也没有联系了。
伍明纬接过打火机,深吸一口气以后,用单手掐住苏婕的脖子,差点把她掐死。
即使他跟温琰分手有很多的原因,可是在分开三年之后,听苏婕说起当初她拿这个打火机到温琰面前去做的文章,伍明纬想直接把苏婕掐死算了。
“伍队!”不远处,等在警车上的林霄大喊了一声,感到了事情不妙,拉开出门下来,拉开伍明纬的手。
“干嘛呢?你乱执法,她可以告咱们的。”林霄瞧苏婕也不是什么好人,对她没什么好感,可林霄不知道她怎么惹着伍明纬了。
“苏婕,好自为之,别再靠近温琰。”伍明纬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面色极冷,眸光甚燃的被林霄从深巷里拉走。
林霄听出来了,前面他们说话肯定是因为查案,后面起的争执就是因为私事了。
苏婕肯定做了什么伤害温琰的事,猛然被伍明纬发现,伍明纬接受不了,要弄死她。
坐到警车上,林霄开车,伍明纬坐车,他把那个晦气的打火机朝中控台上使劲一扔。
他终于心疼的意识到三年前的分手,温琰其实早就被苏婕数次中伤跟挑拨。
可是温琰却一次都没告诉过他,苏婕曾经去她读研的北清大找她麻烦,她那么乖那么懂事的一直悄悄隐忍着,到最后伍明纬还要找苏婕演一场暧昧戏码给她看,将她伤得体无完肤的从他身边离开。
如果不是这样,三年前的温琰一定不会离开伍明纬,因为她已经做好所有的准备,不顾一切的要做他朝前路行去的灯了。
可是伍明纬却率先反悔,在见识了太多的黑暗之后,只能做下决定要将温琰推远。
大众越野警车行在路上,走到广场,忽然路灯一下子都亮了。
一直沉默不语,置身阴郁气场的伍明纬朝那些在黑夜里不起眼的路灯看过去,想起了有个晚上,温柔又乖顺的女生张着莹润杏眼,站在他面前,勇敢的告诉他,要做他的灯。
她亮了,他的黑暗就少了一块。
林霄瞧出了伍明纬在为温琰压抑狂暴的情绪,试探的问:“伍队,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协力医院换药?我送你去。”
伍明纬没吱声,把手搭到薄唇边,眼神愤怒又受伤。
前天他们抓几个毒贩子,是几个刚进社会的小年轻,不知轻重的跟他们玩拒捕,弄得伍明纬腰间挂彩了,被刺了一刀,就近到附近的医院急诊缝合止血,医生说要两日后到医院换一次药。
两日后的今天是二月十四,现在是晚上七点,还有五个小时,今天就要过完了。
林霄本来也不想惹伍明纬,擅自帮他做决定,但是林霄适才瞥见怎么警车的后车座有一打新鲜的桔梗花。
不是林霄买的,那么肯定就是伍明纬买的,今晚就他们俩一起开这辆队里的车出来。
这花伍明纬买来,肯定不是送给林霄的。
林霄把伍明纬送到协力医院,识趣的先下车去,说要找地方方便。接下来,他让伍明纬自己发挥。
情人节,就是要有情人终成眷属。
*
急诊今天本来不该温琰上班,有女同事要出去约会,就跟温琰要求换班,没想到温琰居然答应了。
女同事觉得温琰就是女菩萨再世,能在情人节这天跟她换班。
话说回来,怎么温琰不需要过情人节。
女同事对她言谢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还忘不掉你的那个公子哥前男友啊?”
“没有,别听吴盈云瞎说。”温琰猜肯定是吴盈云去跟科室里的人嚼舌根了。
女同事笑笑,给温琰一支红玫瑰。
“送给温医生,情人节快乐。”
温琰接过,温婉一笑,“谢谢。”
之后,情人节这天,急诊一点都不忙,身为住院医生,不管在哪个科室当值,每周都要到急诊排班,有时候运气不好,轮到自己的时候遇上重型车祸什么的,能把人给累残。
温琰每次上急诊的班,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要好好忙碌一阵,今天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才愿意帮人顶班。
情人节这天谁想上班,住院女医生都是恰好的年纪,学医就学了那么多年,都是年纪不小的姑娘了,现在工作了当然要急着要把自己嫁出去。
护士站的小护士们都很好奇,怎么温医生能整天都在医院耗着,别人在特殊节日不上的班她来上,别人不管的病人她下班了还要专门去外面找。
“温医生,这是柳医生前天上班的病例,有几个病人今天要来换药。”护士把一叠病例递给温琰。温琰大概翻了一下,都是些小伤,她没引起特别注意。
一下午都没人来,温琰在诊室里百无聊赖的玩了会儿手机,护士们也闲,开始聚在一起聊八卦。
聊的是前天有缉毒大队的刑警带小混混到他们医院来看病,说这些刑警长得都巨帅,比言情剧里的男顶流还要帅,这才是祖国新时代吹过的新风。
温琰那日只见到了林霄,没见到伍明纬,从林霄口中得知伍明纬也来了,不知道是哪里又受伤了。
温琰想起自己当初学医是为了他才选择的这个志愿,温叙程跟温争鸣希望她念法律,她跟他们争执了很久,他们才松口让她读医。
读医很累,别人本科四年就能直接就业工作了,读医八年还不算正式当上医生。
温琰在家人的印象中,柔弱敏感,根本不是做外科医生的合适人选,然而温琰还是选了这条路,问起原因是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那时候她喜欢的人要当警察,温琰就想当医生,要是他受伤了,温琰就能给他治伤。
多么愚蠢可笑的择业动机,只是因为他会受伤,她就去学如何治伤。
这样,自己就能够被他一直需要了。
结果是温琰26岁的情人节这天,她在医院独守空门,甚至连病人都不愿意在这一天来陪她。
她帮忙顶班的这个柳医生给她的红玫瑰,插在办公桌的一只花瓶里,花瓣都焉了,应该是在医院门口被发什么医疗活动的志愿者送的,然后随手拿来转赠给她。
温琰无奈的笑笑,幸好红玫瑰不是她喜欢的花。
傍晚七点半,护士站传来召唤,“温医生,有人送花给你,快来签收。”
同城跑腿员送来999朵白荔枝,终于令得温琰今天在这儿上一个冷清的急诊班显得有些排场了。
“哇,好美啊,谁送的?”
“是不是温医生的那个前任男朋友?吴盈云医生提起的那个顶级公子哥?”
“温医生,快拆开卡片看看是谁送的花。”
小护士们万分激动,今天她们没收到花,看到别人收到花,也是开心的。
白荔枝挺贵,要在情人节这天凑够九百九十九朵,送花的人财力可见一斑。
于是都猜是温琰的那个财阀二代公子哥男友。
跟温琰合租房子的吴盈云最近在科室里提了几次,说温琰的前男友家里巨有钱,现在是个骁勇的刑警,肩宽腿长配渣男脸,简直帅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