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古代言情>神君他又想渣本座[重生]【完结】>第091章 审核我劝你不要无理取闹

  “院子里太闷了, 我就出去了。”萧衍在暗里胡乱的碰,摸到了晏顷迟的手。

  晏顷迟的手指修长,因饮过酒, 指腹温软, 此刻他握住萧衍瘦削的腕子,不曾使力, 却蕴含力道。

  “你喝多了。”萧衍努力睁眼, 却也只能隐隐辨出个朦胧虚影, “我去泡壶茶, 给你醒醒酒。”

  “不必了。”

  晏顷迟在暗里盯着他瞧了半天, 热得鼻尖起了细汗,汗浸透了布料。人似是受了什么蛊惑,眼前画面交替,鲜活明艳的影子在他脑中晃动,他看着萧衍,微皱起眉。

  呼出的热息落在鼻梁上, 萧衍眨了眨眼, 眼前面孔却仍不清晰。

  心里荡着涟漪, 他没来由的想到了苏纵的话, 无意识的绞紧了手指, 十足十的诚恳,鼓足气问晏顷迟:“师叔, 我是不是不好看……”

  晏顷迟顿了少顷,哑声说道:“没有。”

  萧衍定了定心,又问:“我是不是……很容易让人看厌?”

  “……没有。”晏顷迟答道。

  萧衍轻悄悄的说道:“那就是我做得不够好, 我性子不讨喜。”

  晏顷迟轻叹, 失笑:“你问这话, 是苏纵又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没有。”萧衍记着贺云升临走前的交代,立时否认。

  他怕晏顷迟听出端倪,赶紧又岔开了别的话题:“今日初七,莲花台没有等到你。贺师兄说你去吃酒了,我就没再等你了。”

  “等了很久?”晏顷迟问。

  “也没有……”萧衍低头否认。

  “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有话要说?”晏顷迟仅凭着对他的了解,无需察言观色也能晓得他的心思。

  “师叔。”萧衍放轻了自己的声音,“你有喜欢的人么?”

  晏顷迟怔了下,话抵在舌尖,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在黑暗里缓缓贴近他。

  氍毹吞没了全部的脚步声。

  殿里没有点灯,四处都黯着,两个人临窗而立,萧衍背对着夜色,腰抵在了窗台上,窗外风声萧瑟,他因视觉受阻,听觉比往日灵敏很多,将乱七八糟的杂音听得异常清晰。屋子里仅有一处声源,来自角落里的鸣钟,一左一右的摆荡着。

  像自己躁动如擂鼓的心。

  萧衍心想自己今日是不是吃错了东西,喉中干涩,好似呼吸都腻在了喉咙里,血液翻潮,侵蚀了半边身子,他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快把持不住了。

  晏顷迟微俯身,以目光丈量着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我没有喜欢的人。”他低声说道。

  “哦……”萧衍低头,有些不知所措,又轻“嗯”了声,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是庆幸还是难过。

  “因为我心有所往。”晏顷迟再说道,“所以我希望他不要受我所累,也不要因我而伤,我不求他四海朝暮,不求他闻达世间,我只想让他岁岁安乐,年年无忧,哪怕是碌碌无为也罢,我只想让他活在顺情之境里,一生无恙无虞。”

  萧衍看着他。

  晏顷迟说到这,似是想笑,笑里却夹杂着叹息:“师叔不是个君子,你这样看着我,是要出事的。”

  萧衍抿抿唇,手背在身后,无端的绞紧。

  晏顷迟以一种迁就的姿态,认真看他:“也因为我心有所往,所以我日思夜想的惦念着,下山时想他在哪里,睡得好不好,去趟栢行城,离得远了,又想他会不会记挂我,离了我要怎么办。”

  萧衍轻声问:“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因为——”晏顷迟抬手,拇指抵在他的眼下,摸了摸他的脸,感知着指腹下的温香软玉,觉得自己像是陷在了虚实不定的幻象里。

  因为所爱隔山海,因为所思在远道。

  不可说,不可念,不可想。

  萧衍抬眼,看晏顷迟模糊的轮廓上附着点光,手指温度在自己脸边,忽远忽近。

  两个人都静着,没有任何的预兆,晏顷迟倏然俯身,吻在他的唇上,喉骨滑动的声音耐人寻味,昭告着难以启齿的渴望。

  萧衍呼吸滞住了,他下意识攥紧了晏顷迟的前襟,意识低迷,话在心里百转千回,全身的血液像奔涌的洪流,冲走了过去的日夜,从未宣之于口的话,独留下了那颗清清白白,如同擂鼓的心。

  唇齿相依,胜过了千言万语。

  晏顷迟在迷离里失了力道,自觉咬地重了,哑声喘了口气,将人放开来。

  萧衍面颊滚烫,唇间弥着晏顷迟的气息,那眉眼间的清冷都被揉碎了,悉数化作了含情的诱.惑,他失神地望着眼前人,好似明白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明白。

  他仿若站在浓雾里,什么也看不清,茫然睁着眼,四周空落落的,尽是暗沉沉的影子,他被晏顷迟的目光压得越来越紧,呼吸微促,鬓边起了汗,湿.热难耐的感觉沿着四肢百骸纠缠不休。

  他望着晏顷迟,晏顷迟的衣襟被他揉得皱成团。

  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唇上再次被温热覆住。

  晏顷迟又一次吻住了他。

  齿间青涩的磕碰,唇上余温的炽热,全都涌在心口,永难逝去,萧衍藏于骨子里的稚嫩被剖开,在晏顷迟的攻陷下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他被吻地郁郁蒸蒸,人也昏沉,晏顷迟揽过他,把人拥进了怀里。

  “日子过得真快,想你长大,又不想你长大。”

  萧衍没说话,身体感知着晏顷迟呼吸的力度,情绪的起伏。晏顷迟似乎在极力压抑克制着什么,气息滚烫微促。(我是拥抱,你自己看看有脖子以下的描写吗)

  “长大了,就不用总是让人这般担心了。”晏顷迟说道。(我说的年纪,审核你到底在锁什么啊)

  “那不长大呢?”萧衍问他。

  晏顷迟没答话,只是笑。不长大就可以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年少的萧衍是晏顷迟长存心中的一场梦,一场沉泔耽溺的梦。

  梦里有绵延万里的青山,有京城连日不歇的雪,有如霜似月的心上人。

  可这是私心,晏顷迟并不想说。

  “来,师叔教你个道理。”他松开萧衍。

  萧衍心绪起伏,脑中混乱,唇上还残留着方才的余温。

  “有朝一日,若是我不在了,你能信的只有你自己,”晏顷迟捧着他的脸,和他额头相抵,“师叔教过你天道,教过你是非伦常,但是今日这话,比前面的都要重要。”

  萧衍在他的目光里,听他沉声对自己说:“师叔能给你的不多,倘若哪天,因我的存在而危及你的性命,你就破了这天道,破了这是非伦常。”

  “你不受制于任何人,任何事,我只要你为自己而活,明白了吗?”晏顷迟贴近他,“你要好好活着,活下去,无论身在何处,都要走下去。”

  萧衍薄唇微翕,想唤他的名字,可字音到了嘴边,却被悉数堵住。

  晏顷迟第三次吻了他。

  没有任何冗长的话语,没有任何表明心迹的剖白,可这若离若离的相贴,这浅尝辄止的亲吻,已将晏顷迟全部的心事都诉尽了。

  萧衍的心被侵占攻陷,他双眼泛红,略有不安的握住了晏顷迟压在脸上的手,觉得这话里藏着更深的意思,但他如何也想不到,想不通。

  “或许也会有一天,连我也不能信了。”晏顷迟说道,“等到那天,你不必遵从天道,你只需要为自己而活。”

  “……为什么?”萧衍不明白。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晏顷迟说道,“也只能说明,我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那么爱。

  “师叔……”萧衍轻念。

  “怎么了?”晏顷迟问。

  萧衍顿了顿,话都如鲠在喉,小指无措的在衣料上划了又划,静了半晌才捡了个最闲的话说道:“我不想有那么一天。”

  晏顷迟半敛着眼看他。

  萧衍腰抵住窗台,退无可退,只能略抬头回视。

  窗外冷风正急着,簌簌打窗纸,晏顷迟的影子挡住了最后的胧光,把人笼在自己的身影里。

  是犯禁。是亵渎。是破戒。

  晏顷迟耐不住心底滋生的燥热,整夜被酒精压制的渴望和念想都肆意横流在血液里,他的眼里涌现出诸多的情感,轻薄的衣料黏在身上,是冷风也散不去的热意。

  萧衍神思恍惚,在无人察觉的地方,指尖瑟缩,撑在窗沿的那只手下意识扣紧了,又舒缓的松开。

  晏顷迟抱起他,将全部掩盖在黑暗里,夜里面静,隔着扇窗,雨声隐隐。

  萧衍的心清清白白,是未经雕刻的璞玉,也是活色生香的玉石,晏顷迟侵袭于此,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痕迹。

  “师叔……”萧衍呼吸呢喃断续。

  “嗯。”

  体内灵气融合经转,萧衍疲惫的趴在晏顷迟的肩上,晏顷迟吻在他的鬓边,打在耳边的热息绕而不散,最终变作相依相偎的低喃窃语。

  萧衍回吻住晏顷迟,微挑的眼尾泅出了殷红。

  晏顷迟摸摸他的眉眼,似是安抚,又似是在留念着最后的温存。

  余热贴在面颊,萧衍的脸紧挨在他脸边:“冷。”

  晏顷迟将将要去拿衣裳给他覆体,脖颈间手臂忽地拢紧,是萧衍抱紧了他。

  萧衍面上潮红不散,余热不退,人稀里糊涂的,全身上下哪都疼,沉地如坠千斤。他耳边一会是晏顷迟的声音,一会又是苏纵的声音,想来想去,又想到了素未谋面的小公子身上。

  萧衍巴巴望着他,湿.漉漉的眼睛像小鹿:“你心中所往,是江之郁么……”他一直很在意这事,只是从未质问过。

  晏顷迟笑着叹息,摸摸他的头,和他鼻息相对,萧衍那样的乖,那样的可怜,好似捧在手心里都脆弱易碎。

  “我和江之郁——”晏顷迟话还没说完,萧衍头忽地朝后一仰,身子紧跟着歪斜,晏顷迟瞬间收紧手臂,把人带回怀里,发觉他已然晕过去了。

  晏顷迟看着他,将余下的话说完:“……我和江之郁之间什么都没有。”

  他叹息着摸了摸萧衍被蹭乱的鬓发,把人抱到榻上,盖上被褥,屋子里没光源,萧衍在他怀里蜷缩,比平时更显小,晏顷迟疑心他睡不安稳,便一只手垫在脑后,一只手搂着他,轻拍打他的背,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哄他。

  萧衍呼吸渐平,胸口微微起伏着。

  晏顷迟指尖沾了泪,他没睡得心思,整夜望着黑黢黢的屋顶,略显倦怠,若有所思,全然没留意到荆刺纹路爬上了他的背脊,延伸到了后心的位置。

  后半夜的天不再下雨,夜色静谧。

  晏顷迟手指抚过萧衍的背脊,萧衍的脸埋在他的心口,手无意识搭上了他的腰。晏顷迟思绪散乱,想了半晌。

  这次筵席墨辞虽然先没有来,但坐在他身侧的长老却是与墨辞先有所往来的玉衡,这筵席里有诈。

  晏顷迟憬然,明白自己是上了什么套。他翻身而起,拿起衣衫随意套上,来到桌边点燃了蜡烛。

  烛光昏昏,在他眼中跳跃。

  晏顷迟将衣裳几下卷起来,低头看自己裸.露的腰腹。

  不出所料,腰腹上的纹路色泽又加重了。这些纹路形如荆棘,又似是花纹,以眼的位置朝上蜿蜒攀爬,蔓延至心口,色泽愈发深黑,像是从肌肤底下渗出来的,瞧着可怖。

  这是枷咒。禁锢本心的枷咒。

  晏顷迟放下衣裳,思绪翻转间,目光冷凝,倏然侧首看向窗外。

  窗子外面,江之郁背抵着墙半蹲在地上,他眼中阴郁不散,讥诮着将怀里的纸包掏出来,把余下的粉末撒在了水泊里。

  “不是要赶我下山么,既然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晏顷迟,这临别赠礼你定是很受用吧。”

  *

  作者有话要说:

  被锁了快三十次,我他娘的要疯了,不明白为什么这都不给过,对车有ptsd了,我他妈比窦娥还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