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找你了吗哥?”
“没有,估计还没下桌。”
祁玫“噢”了一声,又上了几级台阶才惊讶道,“那宴哥下了桌要过来吗?”
“不知道,我等等问问。”
祁棠给宴任打了个电话,但接的是顾凝。
“小棠,你找小宴是不是?小宴喝了好多——”
祁棠模模糊糊听到宴任的声音,“妈,你在跟谁说话?”
“坐着,我跟朋友说话。”
“你在跟我老婆说话是不是?你把电话给我……”
“几点了人家不用休息吗?别吵了,喝成这样——”
“妈。”祁棠叫了一声,把顾凝无奈又无语的抱怨打断,“我跟宴任说吧,没事,我们家这边才刚喝完。”
顾凝把电话递给宴任,仔细交代道,“不要勉强小棠,都十一点多了。”
宴任接起电话,“棠棠——”
顾凝的声音立刻出现了,“小宴,走好一点!你摇摇晃晃撞到了怎么办?”
“你在往哪里走?”祁棠问道。
“去找我老婆。”
“你这状态还要过来?”祁棠跟管家示意去叫一下司机,“你就在宴宅等着,我过去接你。”
宴任愣了愣,好像也不是特别醉的样子,清醒道,“那你干脆过来睡吧?”
“也行。”祁棠向楼梯上的欧阳颜看了一眼,欧阳颜正诧异地看着他套上羽绒服。
“去哪呀?”
“去宴宅。”祁棠指了一下手机,“宴任喝多了,我晚上不回来了。”
“小宴回来了呀?”欧阳颜看了看他们主卧的房门,“明天早点回来,你爸十点多起。”
祁棠点点头出去了。
“客人都走了没有?”
“没有,不知道要烦到几点。”宴任拿着手机,被佣人搀着往上走,“我洗个澡,等会从后门接你。”
“你真喝多了?”祁棠有点怀疑地问道。
“不装一下他们都不让我碰手机不让我下桌——说我回来第一天还没找你,现在肯定是急着要去祁宅。”
祁棠很轻地嗤笑一声。
从祁宅到宴宅没有多久,宴任已经在后门等了有片刻时间。
时隔快一个月没见,祁棠从车里下来,被拥进羽绒服之间挤压的温度里。
触目都很明亮,花园里净是柔和的雪,灯下昏昏黄黄,路面的大理石映出浅淡的金影。
生活的平静似乎在加负的臂膀下被打破,忙碌而日常的工作、习以为常的状态,似乎因为被宴任抱着,又抱着宴任——呼吸的空气变得清冷鲜活,连光色都与众不同地绽开。
夜色里,矮石厚雪,微光低垂,却有种让人心跳加速的烂漫多彩。
宴任微微退开一点,专注而滚烫地看了看祁棠。没有交流,又顾及有外人在场,只有挠人的悸动细细震颤,除了彼此外无人知晓。
祁棠微微呼出一点暖湿的雾气,眼底的浅亮宛如一坠星影,笑意澜澜的,他低声道,“走吧。”
从后门进宴宅,隐约还能听见客人们带来的热闹动静。
祁棠不太喜欢人多的场合,在婚后单独和宴任住尤其能避免这种情况,除了长辈要求他来参与的,除此之外就很少参与这种聚餐。
血液似乎引起了肤感的微麻,莫名而细腻的紧张在指尖徘徊。
宴任和祁棠一前一后,暂时的沉默好像包含着几欲破裂和喧嚣的情绪,仿佛只要轻微地抚弄一下,战栗就会无处不在地蔓延开来。
他们对这个月的事情不需要交流,电话、视频、讯息,公开还是私密,彼此的情况都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