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平平,并没有因为自己中午没回来吃饭而生气。

  想来也是,他们还没有亲密到会干涉彼此的私人时间。

  黎景辰点头:“中午回去收拾了一点东西。”他理由充分,手中还拖着物证行李箱。

  “嗯,如果有时间看看昨晚买回来的东西吧。”秦深羽提醒他,“放进了你的工作室里。”

  黎景辰这才想起那些东西还没有拆开来看看呢,秦深羽这意思是想让他鉴定一下:“我知道了。”他拖着行李走过去,悄悄的扫了一眼放在秦深羽旁边的手杖。

  宝石变成灰色的,这是心情不好?

  没回家过夜会心情不好吗……还是因为昨晚伺候的人不够好。

  黎景辰走上了楼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因为固有思维而产生了偏见,他都没看到秦深羽是不是睡人去了,就怀疑人家睡人去了。

  或许不一定呢,每一个阶层都有不同的人,由性格、价值观等的东西而决定行事作风,即使在乡下也有家里三妻四妾外面彩旗飘飘的人。

  黎景辰脑内混乱感情复杂的上了楼。

  在楼下的秦深羽抬头扫了一眼消失在楼梯口的人转头问管家:“你觉得他是怎么了?”

  他今天工作的时候想起家里有人就准时结束工作回来,可结果呢,黎景辰并没有回家吃饭。

  虽然他不至于郁闷,但也让他想打消准时回家的决定。

  “……”管家抬手摆弄了一下左手上挂着的毛巾,实际上毛巾非常整齐,他只是用这个动作抽.出一点思考的时间,“昨晚黎先生和你一起出席宴会,回来的时候却只有一个人,我想是这个原因。”

  秦深羽沉吟片刻:“昨晚我确实做得不够周到,即使是协议婚姻也应该给足对方面子。”

  而不是让黎景辰独自回去,自己却去了其它地方,那会让某些人胡乱猜测。

  “……”管家笑了笑并没有再搭话。

  作为一个专业的、素质强硬的管家他点到即止,从上一句话之中判断出家主并没有那个想法,他就不会再对家主的感情进行任何的诱导、灌输、迷惑、推动和责怪。

  他只会指正家主的礼仪得失。

  ——

  在楼上的黎景辰把礼盒一件一件的拆开来,拿到手上观察了一下包浆,感受了一下触感他就大概知道哪一件是真品,哪个是赝品。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就好像画家手中的颜料,你熟悉之后不用秤子都能准确的调出你想要的颜色。

  但是为了让秦深羽相信他,他还是需要用科学的检测来做证明。

  黎景辰逐件把古董放到工作台上研究,弄了很久终于整理完报告,结果也和他预料的一样。

  他在校时学的是考古,后来爷爷去世就出来做商活。

  可惜前世还没有去看过爷爷留下来的屋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他的遗书,但爷爷让他过了二十七的生日才能去看。

  就差几天就车祸了……

  黎景辰叹了口气,重新把目光放在自己欠债买来的白玉盘上。

  白玉盘表面光滑细腻,几乎没有杂质,似和田白玉,黎景辰把它放在转.盘上,打开头顶的白炽灯,又从白玉的下面打光,戴上高倍眼镜。

  然后转动转盘三百六十度的观察它。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是拼接的东西,即使做工最精密依旧会有痕迹,白玉里的细致纹路连接断裂,就算拼接的颜色做得几乎和本色一样也只是几乎。

  颜色的落差让拼接的隙缝显露无遗。

  黎景辰取下眼镜,他看向在玉盘上流动着的金色条纹,实际上并不是整个盘都有这种条纹,只有一个角有,他打算把这一个角敲下来。

  检查过接口的材料之后他把玉盘拿去稍微加热。然后才动手把它们分离,黎景辰拿着工具的手很稳,直到分离完毕后他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他拿着那一小角玉器又对着光照了照,伸手摸了摸金色的流光,手上没有粘到任何东西,就像玄幻小说之中的阵纹。

  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管家喊道:“黎先生可以吃饭了。”

  “我就来。”黎景辰想不明白玉盘上的纹路到底是什么,只好先把这一角玉器收起来,然后拿着那几页打印的鉴定文件走了出去。

  ——

  楼下,秦深羽正坐在餐桌边等他。

  黎景辰拿着纸走过去,露出一点笑容:“我觉得只有龙泉青瓷是真的,你看看。”他把纸张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