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穿越重生>万人迷娇气包穿成反派后[快穿]>第24章 在贵族学院当大哥大24

  灵堂人来人往,沈别尘又偏偏年轻又位重,池昭的音量虽然不大,却引来不少人驻足观望。

  他没想要在大庭广众下给沈别尘留面子,或者说,他们本身就没有面子可言。随随便便的一句辱骂,就可以让他们如获至宝地兴奋半天,而不是恼怒羞愤。

  池昭秾丽漂亮的面容在说着挑衅羞辱的语言时,很难不被当成是另外一种奖励,宁洲站在池昭身后,也附和道:“沈先生,家父葬礼上说这些话不合适,如果没有其他事,可以先下去。”

  他话中说得再明白不过,摆明了赶沈别尘离开。其他人言语不得沈别尘,但他是宁家独子,不畏惧沈别尘,毫无惧意地与沈别尘对视。

  池昭指着灵堂外,简短地下了命令:“滚。”

  “池昭,短暂的自由终归会被枷锁再次桎梏。”

  沈别尘扶了扶镜片,西装革履,旧时的贵公子一般矜贵雅致,处在雕梁画栋的宁家大院,仿佛隔了一个世纪。

  无论从什么时候见到沈别尘,他总是一副运筹帷幄、翻云覆雨的自信模样。若是在旧时,必然是弄权的权臣,池昭目送他离开。

  这种级别的家族对生老病死都极为看重,讲究传统和穿成,不仅有自己家族的祠堂、墓地,还有厚厚的族谱。宁洲父亲的葬礼同样不例外,设了灵堂,还请了祖上是御厨的来掌勺宴会。

  换句话说,有头有脸的客人今晚还需要在宁洲家里住下一晚,明天遗体还要送去火化。

  一直到了傍晚,再前来吊唁的人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宁洲便不再待在灵堂,主持大局。

  长廊蜿蜒,猩红的残阳落下古朴庄重的房檐,暮色中晚归的倦鸟停留在上面短暂地歇脚。栽满睡莲、莲花的湖泊,被打理得很好,水碧且清,水下浮动的锦鲤犹如游弋在天穹中。湖泊又大,水上能够泛舟。

  绕是池昭自己家境就优渥,也有些哑然。

  好大的手笔,古代王侯将相的府邸也不及此。

  “祖上的基业,后来又经过几代翻修,就成了现在的规模。”宁洲看池昭在好奇地张望,主动承担起讲解的责任。少年音色本就慵懒又撩人,不徐不疾的语调和在夕阳中,像是被暖色渡上了光芒。

  池昭心静如水,对身边身高身形家世都是拔尖的少年生不起分毫波澜,盯着宁洲身上的白色孝衣,估算着要是离开时能够从他身上套走多少东西,只要经过系统的转换,那就是他自己的东西。

  被古朴外皮包裹着的中式建筑,内里则是现代化设施一应俱全。宁洲单独住一个院落,院落中有白玉兰,有棠棣,还有许许多多叫不出名字的名贵树种。

  三层的小阁楼,有一个小小的楼梯间。宁洲推开楼梯间的门,密闭空间中空气不够流通,有些浓重清香的木头气味。

  楼梯间中放着乱七八糟的杂物,有颜色鲜艳分明的风筝,一些有年代感的书籍,被许多的东西塞得满满当当,只留出来狭窄的一条过道。宁洲偏偏又是个高个子,站在里面让空间一下子变小了许多。

  池昭不想进去,任何奇怪的空间他都不想涉足,对于发青如喝水的攻一来讲,不分场合几乎成了标签。特殊的地方不要去,去了就要后悔。他站在外面,看着宁洲。

  琥珀色的眼看着他:“进来。”

  说不出这样的画面,宁洲此刻,像被封印在了一二十年前。

  池昭心道,是他死了父亲太可怜了。

  他不甘情愿地走上前,宁洲没对他做什么,他拿起来一个木盒,打开给他看。

  池昭一瞬不瞬地盯着木盒,以为里面可能是稀世的珠宝或者其他的宝物。

  可木盒被打开后,装着一盒塑料碎片池昭辨认了一番,那大概是好多个玩具车的模型。

  “我父亲管理我很严格,但是我母亲又对我很溺爱。每次母亲背着他给我买些什么玩具,不小心被他看到后,都会是这个下场。”

  “我养过一只很可爱的猫,毛色雪白,会撒娇很亲人,那天我回家,发现了淹死在水中的它。”

  “任何学习以外的事情都不能做,最初几年我确实会照做,把他的话奉做真理,只是随着年龄增长,我发现他其实没有那么全知全能,我产生了跟他对着干的想法。他喜欢一丝不苟的人,那我就不拘小节,只要看他气得跳脚我就开心。”

  动听的音色无论说什么都像是在调情,池昭对他的抒情不能触类旁通,要是真的情感如此丰沛,不至于在父亲的灵堂也要行鱼水之欢。不过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宁洲的性子是三个股票中最异类的那个。

  楼梯间中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陈旧物品,乍一看保存完好,细看每一件都有瑕疵。

  宁洲的大掌按在池昭的脖颈,狭小的过道在接连容纳了两个人以后变得异常拥挤。宁洲的力道强硬而大,微微展臂,将池昭拉进了怀里。浊重的呼吸宛如隔着朦朦胧胧的雾,被抚摸的脖子炸起来难言的痒意,距离过近,池昭身上的香气就愈发明显。

  不知何处刮来的穿堂风关上了楼梯间的门,锁舌紧咬,彻底将两个人关在了一起。

  琥珀色的漂亮瞳仁肖似兽类的竖瞳,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浑身上下充斥着危险的、让池昭感觉到不妙的气息。

  池昭的腿被宁洲的腿钳制,红色舌尖舔舐着池昭脖子一侧。

  仿佛被不可名状的生物定住了,池昭的脚趾蜷曲,抓着宁洲身上的白色孝衣,布料应该是麻,摸着带涩,不够光滑。

  成了被上供的祭品,等待贪婪的神明来进食。

  最终还是停留在亲吻,池昭不安之下,又胡乱地抓挠宁洲的手,应该抓到了肉,池昭用力一扯,手上似乎抓到了什么。

  门被笃笃地敲响。

  隔着门传来女人细弱温婉的嗓音:“小洲,你在里面吗?”

  池昭的嘴被人堵着,只想在这个世界杀不了人。

  要是有机会,早就将他大卸八块。

  “取些东西。”宁洲的手没有离开池昭雪白的脖颈,垂眼望着池昭氤氲着薄薄水色的眼睛,脸颊有些红,正在恼怒地盯着他。他回应了一声母亲的话,音色没有起伏。

  待听到脚步声远处,宁洲这才放开池昭,在自己的左脸上自扇了一巴掌:“替你打了。”

  “你……”

  池昭听到清脆的巴掌声,即将说出的话,即将做出的事,便再也没办法继续做下去。他抿了抿唇,看向手中,掌心中赫然躺着从宁洲手腕上扯下来的红绳。

  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只要宁洲想要,他就没有办法不得手。他的力气在普通人或许还算出类拔萃,要是宁洲不刻意放水,他根本没有办法对宁洲怎么样。

  ……所以,那些传言,一直都没有错。

  池昭合上手心,紧紧将红绳攥在手中。

  宁家虽然传统,倒不是不肯变通。饮食上没有一定要强制所有客人跟着吃素清淡,反而因为厨子请得好,菜色丰富。

  太阳彻底沉入西边,夜空垂着稀稀疏疏的几粒星星。

  灵堂正中摆放着沉重漆黑的棺材,守灵的人不多,基本是宁家的直系亲属。

  女性家眷又有不准守灵的说法,因此灵堂中只有宁洲的一位伯伯在。

  白色灯笼随风曳动,贵气森森。池昭没见过死人,可看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心里也不舒服,尤其是只有一盏惨白的灯光下,四周是红艳艳的花圈,花圈上贴着挽联。猛一下抬眼,心跳错乱,失了节拍。

  年过半百的人本就容易发困,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昏昏欲睡。

  摆放在棺材前的蒲团柔软,那不是池昭的亲人,他没有下跪,选择坐在蒲团上。宁洲在他的旁边站着,既不下跪,也不坐着,目光冷凝嘲弄,神情复杂。

  池昭不知道宁洲跟他的父亲之间有什么恩怨,他只知道哪怕是灵堂也不能幸免,会被当作是暧昧调情的气氛。

  要是池昭脾气再软一些,说不定此时此刻已经被按在蒲团上,面对索求,只能抖着小小软软的身子,趴在宁洲的身上哭哭啼啼说“宁洲哥哥不要了”,可偏偏池昭拿到的身份牌是恶毒反派。

  反派嘛,不恶毒怎么能算反派。

  夏日的夜晚温度高,池昭不能当着死人的面玩手机,但他需要找一些事情转移力。

  “木棺?还是有隐藏的冷藏装置?”

  池昭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还在犯困的男人,小着声音问宁洲。

  “冰棺套在里面。”

  池昭再次看过去,果然有不太明显的线路。

  晚风带着燥热,惹得人心思不宁。宁洲微微偏头,只看到池昭莹白的脖颈,被嘬出来的一枚蔷薇红,他本就肤白,那一抹艳丽的颜色鲜明明显,几乎不会被忽视。又是用黑色衣服压下本来的好颜色,方才尝过的甜味生津,他不断回味着那点甘甜,软嫩湿润,像是陷入了绵软的云端。

  无论怎么回忆,这股莫名的躁还是消散不去。

  是夏日本来的燥热,还是由于其他原因?

  宁洲根本不想仔细思考,他随心所欲惯了,想要的得来容易,不需要大费周章就可以轻松得到。

  骨节分明的长指勾着池昭身下的蒲团,没怎么用力,就把蒲团拉近了,中间只隔着小小的缝隙。

  “池昭,热不热?”

  宁洲对自己也狠,傍晚脸上的巴掌印现在还隐隐约约印在脸颊上。

  当然热。

  夜间温度也足足有三十多度,池昭秀挺的鼻尖上有莹亮的薄汗,干热的温度令身上的短袖被泅湿,他回望宁洲,跌入少年晦暗沉涩的眼眸,情绪不加掩饰,一眼就能让人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热。”池昭脱口而出的话转了个弯,矢口否认,哪怕他现在又热又无聊,还要乏味地候在棺材前。

  宁洲的目光可不像是在清清白白地看池昭,少年人的欲念重,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面对池昭时,突出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分分明明的。

  池昭颦着细长秀气的眉毛,踢在宁洲的小腿上:“不该说的别说,不该做的别做。”

  他抬起眼,看向被风吹得晃荡的白色灯笼,张口闭口都是荤话的少年,真的会图谋不轨,即便是在这样的场合下也有可能。

  还没有踢到他小腿,反倒被宁洲眼疾手快地握着脚踝,猛地施了手劲,池昭重心不稳地往后倒。

  后脑勺枕在蒲团的边沿,双腿搭在宁洲身上。

  “我确实跟他关系好不到哪里去,就连他死了,我也没有多少伤感。”

  “限制我的人际交往,只许我跟江鹤予来往,我今天偏偏要在他面前忤逆。”

  池昭的腿细长笔直,腿型很漂亮,哪怕穿上短裙也没违和感。

  “别发疯。”

  池昭虽然动弹不得,不停地咒骂宁洲。

  “好细啊,怎么这样细。”

  裤脚被退到小腿上,宁洲圈着池昭的脚踝,一点点往上丈量。

  池昭眼中森寒一片,“你非要我恶心你吗?”

  “难听的话要我再三的说,江鹤予是婊子,你是贱人,难怪天作之合。”

  “喜欢摸?你连沈别尘的一根发丝都比不上,脏东西别碰我,还是说,你在等我呼救?”

  前面的辱骂宁洲都无所谓,唯有在池昭提及沈别尘的名字后,宁洲的脸色蓦然沉下去,他双臂撑在池昭□□,听着池昭偏软的嗓音一声又一声的咒骂,忽然沉沉地笑出声:“你就这么希望我在这里?”

  “沈别尘就这么好,让你分开了还念念不忘?”

  “是比你好。”池昭向后仰着,直勾勾望着写着奠字的惨白灯笼在风中摇曳。

  “哪里都是。”

  “那你知道他是怎么说你的?”宁洲想池昭会是什么反应,他看着躺在蒲团上的池昭,染了桃花粉的眼尾,像是被人挼碎了花汁,晕在池昭的眼周,他的声音透着几分道不明的冷意:“他说你只不过是玩物,玩腻了而已。即使是这样,你也义无反顾?”

  “是。”

  收到的花束越来越大,池昭对宁洲的反应觉得有些稀奇。

  宁洲掐着池昭的下巴,胁迫池昭不得不将视线从白灯笼上转移到他脸上,少年琥珀色的眼中写着嘲弄和对池昭不谙世事的讽意:“沈别尘那种人根本不会专一地爱谁,那样的家庭你进不去,池昭,你能明白吗?”

  【宿主,他在CPU你。】

  【眼睛红得快滴血了,他是不是快哭了。】

  这样的话……简直是像在说池昭是什么拜金的学生,妄图飞入豪门做美梦。

  “与,你,何,干?”

  池昭正视宁洲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他弯了弯唇角:“就算我是玩物,那个人也不会是你。不要犯贱到我面前,跟江鹤予那个婊子眉来眼去就好,沈别尘和我的事,你别管,管好你自己,不然就藏好你的……”

  后面那字池昭没再说。

  “那我要是在他面前干你?他会不互嫌脏?”

  宁洲大概是慌了,开始口不择言。

  “那你试试。”池昭冷笑。

  两个人的动静不小,惊动了眯了一会的男人,男人大脑还没完全清醒,昏昏沉沉地看了过来:“发生什么了?”

  说完,头重重一沉,继续发困。

  池昭借着宁洲走神的功夫,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拽着宁洲身上的纯白孝衣往外走。灵台三面都是林子,竹影婆娑,池昭将宁洲拖到竹林,这里没有人。

  “就在这里,准备强了我?”

  宁洲的大脑其实已清醒一部分,可看着池昭还是想说些什么。

  股票们时不时语出惊人,池昭早已经习惯了。他唇角讥诮地勾起来:“你想怎么以为就怎么以为吧。”

  下一秒,拳头砸在了宁洲的侧脸上。这些家伙,又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主角受是娇软蠢蛋,这几个股票就是喜欢玩弄蠢蛋的超级傻逼,池昭早就看他们不爽了,冷声道:“你可以选择打回来,我不需要你让。”

  雨点般的拳头砸向宁洲,宁洲任由池昭在他身上发泄怒火。

  “没事,朝这打。”

  “皮带需要吗?我取下来给你。”

  不用宁洲说,池昭就自行抽了他的黑色皮带,夜色中繁樱般绮丽冷艳的面容,蛊惑着许多前仆后继、飞蛾扑火想要靠近光源的人。

  皮带捆上宁洲的双手,池昭的神色堪称冷酷。

  宁洲嘴唇渗出血,他仰着头看着池昭:“是猫猫拳?踩,朝我身上踩。”

  池昭这次倒是没像江鹤予那样,既然改变不了弱智,那就改变自己。他狠狠地踢在宁洲的膝盖,逼迫宁洲跪在面前,他的脚踩在宁洲的肩上,看着他矜贵清隽的脸,皎洁温柔的月光洋洋洒洒,偏爱地落在池昭身上,纯白麻布孝衣被踩上灰扑扑的脚印。

  “好好守灵,别再惹是生非。再有下次,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这么狼狈,是谁打你了?”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男人看着宁洲愣了愣。他猜疑犹豫地看着面无表情神色疏离的池昭,对方的相貌太得天独厚,称得上受尽造物主偏爱,见过各色美人,在这张脸面前都甘拜下风。柔弱不堪一击,做个养在床上的小宠物,再不济当个明星,肯定不会是出手伤害宁洲的人。

  宁洲是家里的霸王,又是独苗苗,真真正正的天之骄子,学什么东西都快,只有他欺负到别人头上的份,哪里会在别人那里吃亏。因此看到宁洲唇角的血迹,还以为是自己没有睡醒,出现了幻觉。

  宁洲看了一眼池昭,摇了摇头:“没什么,猫抓的。”

  蹩脚的借口一听就是假的,可男人不知道是还没有睡醒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居然附和着点了点头:“猫这种畜牲,还是不能娇惯着养,现在那么多年轻人把猫狗养得比爹妈还亲,像这种伤人的畜牲,早点打死就好了。”

  他的困意因为宁洲回来的原因消散得七七八八,派人送过来一些跌打损伤药,简单嘱托了些用法,陪着宁洲守灵到天亮。

  守灵只是正式葬礼前的准备工作,天际刚刚泛着鱼肚白,残星未退,宁家大院中的人开始活跃起来。

  跌打损伤药确实有效,经过一夜时间,宁洲脸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只是依旧有些淡淡的青紫。女人看上去哭了很久,是真情实感地在哀伤,眉宇间满是哀愁,看到宁洲肩上的脚印,不由得微微一怔:“小洲,这个脚印又是从哪里蹭的,谁踩你了?”

  “没事。”

  “灵车快来了,去换衣服。”

  宁洲脱下身上的孝衣,已经穿了好几天了。从房间里出来时,已经换上了较为正式的黑色西装。这是池昭第一次见到宁洲穿校服、私服以外的装扮,宁洲是衣架子,黑色正装,像是运筹帷幄的少年掌权人,隐隐约约有了日后搅弄风云的雏形。那双总是慵懒的睡凤眼此时也布满寒光,乍一看,像是出鞘的长剑。

  棺材被抬上了灵车,池昭跟着随行时,发现单单是跟随的车就有成百上千辆,清一色的豪车。

  在殡仪馆火化后,最后是由宁洲捧着的金丝楠骨灰盒,镶嵌黄金和珠玉。

  池昭的视线隔空跟宁交汇在一起,池昭错开眼眸,看到了跟随的人中……有江鹤予和沈别尘,再远些,还有自己的小弟?

  他之所以没有认出来,是因为这些小弟平时有染头发的习惯,总是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看着古怪另类。今天倒是严肃地染回了黑发。

  三个人在一起就会出差错。这是池昭将系统上传的资料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以后得出来的结论,主角受的人设空泛简单,除了好学生以外,还有身娇体弱、遇攻奶嗝、体质非凡的buff外,还有茶里茶气这一条。两攻相逢必有夹心饼干,往往谁也不肯示弱,打架斗殴,争来抢去后,主角受嘤嘤呜呜“洲洲哥哥好喜欢”“别尘哥哥也好厉害”。

  yue——

  池昭不知道现在该怎么算,主角受的戏份成了他恶毒大反派的任务,就连主角受都似乎对他心怀不轨。

  “宁洲,你忙。”

  宁洲是真的忙,少年正处于独当一面的过程,每一个少年总裁通往总裁之路,都需要一个节点,这或许就是属于宁洲的那个节点。

  宁洲要办好这个葬礼,实在没办法顾及池昭,但他又担心池昭真的去找沈别尘,吐出一口郁气:“嗯。”

  池昭放缓了脚步,见到了自己挺眼熟的小弟,小弟的头发像是好几天都没洗了,看上去有点油,在即将扑到池昭身上时,被池昭避开:“染头发了?”

  “假发。”

  小弟鬼鬼祟祟看了一圈其他人,看到没有人注意到他后,他才变戏法似的,飞快地揭掉假发,露出藏在下面的荧光绿头发,然后又飞快地用黑色假发将绿毛盖得严严实实,他郁闷道:“过了今天就可以回归原来的帅气了。”

  池昭的视线移到小弟的脸上,单单看面容,的确比那些娱乐圈的男明星不知道好看到哪去,只是审美出了岔子,认为荧光绿是最好看的颜色。不过,不得不承认,黑色假发戴上去泯然众人。

  “其他人也都是这样吗?”

  “嗯。”

  “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宁家祖坟,按照规定,应该葬进去。”

  小弟讨好地对池昭笑了笑,对池昭平民出身没有丝毫介意,反而认真介绍起来:“他们这些人,说句不好听的,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张罗着身后事了,坟墓毕竟是死后的另一处居所,很早的时候就在建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开车门,请池昭坐进去。

  车中温度开得很低,从燥热的空气中转换环境,是很舒服的事。

  “那个骨灰盒待会是要装进棺材,一块土葬的。”

  小弟本来应该是坐副驾驶的位置,可因为池昭坐在了车后排,他也厚着脸皮,跟池昭挤了挤。

  “我吧,觉得挺浪费土地的,都火葬了,就那么一小撮灰,还非得大兴土木、大动干戈地土葬,将什么排场,我要是死后肯定骨灰直接回归海里。”

  坐在池昭身边就能够闻到池昭身上的香味,小绿毛美滋滋地说。

  满脸威严的中年男人敲了敲车窗,喋喋不休的少年立刻噤声,不再叽叽喳喳地讨论这些事情。

  不过,他还是想说。他看着池昭的脸,脑海中蹦出来一个词,红粉骷髅。

  要是大哥这种体香,会不会死后骨灰也是香的?

  宁家祖上就阔,出过不少大人物,经过多少朝代,屹立不倒。最初的祖坟经过无数次的修缮扩建,最终到了如今的规模,一大片柏树林,壮观阔气的陵墓,竟然颇有古韵。

  小弟将池昭带到后,就不再往里进,他哭丧着脸:“我们家这种地位,还没有资格进去。”

  池昭只好只身前往,真正有资格进入宁家祖坟中的人,其实已经差不多是这个世界的权力巅峰,最顶尖的那一部分人。

  站在最前面位置的……宁洲,然后是沈别尘、江鹤予……还有他一路上没有看到的陈川屿。

  这不能够成为差错了,简直称得上是灾难。

  单独拎出来任何一个人都好解决,唯独四个人同时出场就是灾难。不用多想,池昭就已经能够预见不久后的尴尬局面,他低垂着脑袋,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墓穴早就打好,请了最知名的风水先生前来勘测过的宝穴,据说可以抱有后代子孙无穷尽也的荣华富贵。

  沉重的棺材,缓缓被埋入墓穴。

  可事情远远没有被解决。宁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池昭,怎么不靠前些。”

  池昭欲言又止,看了看宁洲身后的人,考虑到最后的扮演度问题,不甘情愿地走到了宁洲身后。

  少年收敛了吊儿郎当和慵懒,正经地主持着葬礼,鹰隼般锋利的视线扫过旁支一直不安分的几个人,后者被这种目光吓到,惊慌不安地垂下了头。

  一直到葬礼真正结束,守陵人关上祖坟的门。其他人慢慢散去了,只有余下几个人还没有离开。

  池昭寻了个借口:“我想上厕所,就不陪你们了。”

  此时是真正的荒郊野岭,宁家财大气粗,居然拥有一整座山头。树林阴翳,四面八方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林。

  宁洲率先开口:“那就在这里尿,都是男人,没有什么地方看不得。”

  池昭看了一眼江鹤予。

  沈别尘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也跟着点头:“池昭,在这里上厕所也是没有关系的,憋坏了可不好。”

  连把尿都能当成情趣玩的人出口不凡,池昭白皙的脸颊上憋出来些许粉色,他不是真的想去厕所,只是想找借口离开这里,这样看,似乎要走不掉了。

  还没等池昭说话,宁洲率先抓着池昭的一根手臂,沈别尘不甘示弱地抓起另一根手臂。少年跟男人对视一眼,眼中俱是不满。

  “我带你去,上车。”

  “池昭,就在这里解决没什么不好,四周都是山……我不会笑话你。”

  男人的声音徐徐动人,薄唇噙着淡淡的笑容,纵溺地看着池昭。

  几次求和未果,他比想象中更加依赖池昭。

  总共只有两条手臂,谁也不肯松手。一直旁观的陈川屿忽然说:“跟我走。”

  陈川屿应该是截至目前为止,看上去最正常的一个人,没有那么多奇怪的话,除了亲吻以外。池昭没有犹豫:“我跟你走。”

  他挣脱两个人的手,跟着陈川屿离开。

  宁洲哂笑:“玩物而已。”

  沈别尘微微笑道:“我跟他做过的事情,你也有过吗?”

  陈川屿比池昭想象中话少得多,是踏实肯干型,字面意思,人狠话不多,能做事就绝不动嘴皮子,是最容易被忽视的那个。回到京城的一路上,陈川屿一句话都没说,专心地开车,车载音乐倒是选了池昭喜欢的歌曲。

  “回去?”

  “不回。”

  “嗯。”

  池昭看了眼后视镜中陈川屿的眼睛,漆黑如墨,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暗水潭,教人分辨不出情绪。

  临别时,陈川屿将他按在后座。

  池昭尝到了口腔中血的腥气。

  陈川屿不多问他的事,开着车离开。

  池昭当晚住在了宁家大院。

  规矩多的房子,他不喜欢。只是扮演度要完成,就不得不在这里住一晚上。

  “小池是吗?是宁洲的朋友?”

  当母亲的对池昭的到来并不排斥,而是很诧异宁洲会有朋友。

  “是。”死了丈夫的女人,哀愁得过分,这才两天,就看着苍老许多。池昭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也是这样柔软、包容,没有否认朋友这个说法。

  他的房间被安排在了宁洲的小院中。

  宁洲换回日常的衣物,黑色体恤上印着大大的骷髅。池昭的房间跟宁洲的房间紧紧挨在一起,就在二楼。

  身上出了汗,池昭准备先去冲个澡,手指刚搭上短袖,门锁动了动,宁洲走了进来。

  “好粉。”

  宁洲走近了,正看到池昭骤然变冷的脸庞,他怕池昭没听见,又补充:“像花,桃花的那种颜色。”

  “你昨晚刚被打过。”池昭盯着宁洲,大概是少年的面相唬人,让人以为是多么正经的人。不是的,从头到尾宁洲都不是正经人,能前脚将主角受救出来,后脚就能做出那样的事,足以见得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

  宁洲看到池昭又默默套上去的短袖,“你是要洗澡是吧,正好我也要,一起。”

  【他也下贱,馋你身子。】

  【看得眼睛都直了。】

  系统义愤填膺,不满地抱怨。

  池昭忽略掉系统的抱怨,发现系统的怨气很大,似乎对哪个股票都不满意,就连世界的核心——主角受也颇有微词。

  扮演度是他需要的。

  除了灵堂前会被弄得哭唧唧外,浴室、泳池……野外的绣球花花丛,都是不可描述的场所。灵堂前不算,浴室就不能躲过了。

  池昭没再拒绝宁洲这个要求,脱下自己的短袖,裤子。

  ——笔直纤细的腿,连膝盖都是淡淡的粉色。

  再丢脸的事情都做过了,和同性洗个澡自然不是什么大事。

  池昭脱掉衣服,踏进浴缸。

  浴缸很大,足够容纳两个人,而且靠窗建立,玻璃窗外,吐着芬芳的花朵,爬上墙面的藤蔓开出来淡淡的黄花。

  池昭沉在水里,温热的水放松全身上下每一个气孔。他半睁开眼,刚好看到宁洲脱了上衣。

  流畅的肌肉线条,冷白的肤色,不会过于油腻。劲瘦的腰看着就很有力量,池昭目光下移,有些后怕地收回视线,乌浓的眼睫上濡湿水珠,罕见地有些可怜。

  池昭只是不理解,宁洲就算了,为什么江鹤予也那么厉害。

  系统不知道哪一步出了差错,才能够让剧情整个都出现纰漏,奇怪的世界,像是被看不见的手一道劈成了两半,然后再笨拙地缝缝补补,最后成了现在的模样。

  身娇体弱,楚楚可怜的白莲花。

  慵懒恣睢,懒怠乖觉的少年攻一。

  斯文败类、矜贵典雅的霸总攻二。

  偏执狠辣、多疑猜忌的疯批攻三。

  看样子似乎没错,可江鹤予身高一米八,跟娇小沾不上边。

  至于剩下的人游离在正常和变异的边缘。

  还好系统不是死板的系统,一定要有具体的行为才会判定扮演成功。

  池昭睁开眼,看着宁洲在他身边,脸颊上淤青未消,他像是要开始解释。

  “池昭,我跟江鹤予之间,是朋友,没有那么多额外的关系,我不需要,他也不需要。”

  “除了学习外,没有额外的交集。你觉得我下贱也好,觉得他浪荡也罢,这都是我的错。”

  “不是奢求你怜悯我可怜我。”

  宁洲懒懒地将双手枕在脑后,“我确实想当狗,要是当狗能舔舐主人,那我学狗叫都问题。”

  “不必寻江鹤予的麻烦。”

  “很久之前,我们曾经差点在一起。”

  “但是他死了,不会再有阻碍了。”

  宁洲牵着池昭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前,漂亮的琥珀色眼睛看着池昭。

  隔着薄薄的皮肤,池昭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跃动的、鲜活的心脏。

  池昭抬起宁洲的下巴,居高临下地视线注视在宁洲脸上:“很爱我?”

  “嗯。”

  “那就跪在这里。”

  池昭指着浴缸边的地板,贴上了瓷砖。

  这些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是否真的愿意为了谁放下身段,还是放不下脸面。

  宁洲居然真的跪在那一块地方。

  “乖狗。”

  池昭想要快点完成扮演度任务,他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素白的手指抬起宁洲的脸,“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比沈别尘那个笑面虎真实得多。”

  对谁都一副笑眯眯的斯文模样,背地里使坏也丝毫不会心慈手软。

  池昭很害怕跟沈别尘那样的人打交道,他怕以他的心智,会被玩得渣都不剩。

  柔软湿红的嘴唇压在唇上,宁洲的瞳仁扩大,不可思议地忍受着唇上传来的柔软。

  赏赐般的吻,即便没有任何情绪,即便没有丝毫感情,也足够让他欣喜若狂。

  开了灯光的窗,里面的任何情形都会被看得清清楚楚。夏日的闷热令人难以接受,江鹤予推开窗,死死盯着斜对面的窗。赤.裸纤细的背,卑微下跪的人,还有恩赐的亲吻,在白炽灯下分毫不差地被看到。

  为什么。

  为什么总是这样。

  【当前扮演度:+10(掠夺+6,ntr+3,阴戾+1)】

  【奖励:不会死的血液、一笔财富若干。】

  作者有话说:

  可恶,人家小江可是很想被小池踩踩的。

  白让宁洲这小子占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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