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点变态在里面的。
沈白榆:“……”
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
但这群老学究还是不肯放迟重棠离开,他们一辈子研究科学,可以说细致入微,火眼金睛,侦查队没发现的问题,他们瞄了一眼就发现问题所在了。
“迟少将,这块石头是不是提供某种能量,用以供给植物生长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科学家拿出了一块石头,灰色的,但圆润微亮,像藏了星星一样。
“还有这个图案,点线之间很是奇妙,总感觉内含玄机,但我们却看不出来。”
另一个科学家边说,边打开终端,把那片果林投影出来,用红线连结,红点作端,正是迟重棠在果林里用灵石画的那个法阵。
“冒昧调用了迟少将之前的监控,但是一切都是为了研究嘛。”
之前那个胆大的科学家把迟重棠施法的监控给调了出来,“不过我们不明白,迟少将您做的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而且为什么手指头会发光?为什么做完手势之后,出现了这个相同的图案?为什么这个图案也会发光,却是青色的。”
不但一个三连问,一双褐色的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迟重棠,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其他科学家也是这样,不但准备好了纸和笔记笔记,还有录音录像的,准备反复观看研究的。
“这是灵石。”迟重棠指着那块石头说,“里面蕴含了天地灵气,确实跟你说的差不多,是给植物运输灵气,或者你们说的能量,让植物快速生长的。”
“但是要植物长久地生存下去,光靠灵石的灵气不够,这个法阵可以以灵石最为基点,凝聚天地灵气,源源不断地提供给植物,灵石里的灵气也不会枯竭。”
“这个手势是用灵力召唤法阵,手指头发光是因为灵力凝聚在了上面,所以可以用肉眼看见,这个法阵可以加快植物的生长。”
“法阵是青色的是因为它是生命法阵,而我的灵力是金色的,所以颜色不一样。”
“懂了吗?”迟重棠自觉说得很清楚了,就算是笨蛋应该也能听明白了吧?
“懂了。”科学家们一脸恍然大悟,“这太奇妙了,这也是白棠兰的能力吗?”
“当然。”迟重棠得意地哼哼,要不是他是白棠兰,花中之王,那些植物怎么可能这么听话,叫长就长,叫开花就开花?
要不是怕吓死这些凡人,他本来还想叫它们自己长大后,自己挖坑把自己埋进去,省得要他来扔。
“不过也不一定,如果是木灵根,也是能召唤法阵加快植物生长的,只是没我这么轻松罢了。”迟重棠道,“没事我就先走了。”
他刚种的果树,他道侣还没吃上呢,别全给松濯那群人薅了,他得去看着。
“迟少将!先别走先别走!”
迟重棠一脚还没踏出去,就被科学家们拉了回来,刚刚到问题解决了,但新的问题又诞生了。
“这灵石怎么找啊?我活了132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名称,它能用于机甲或者军舰吗迟少将?”这是能源学家。
“白棠兰的这种生命法阵适用于任何植物吗?包括对生存条件极为苛刻的高温高盐植物和低温低盐植物吗?对土壤和气候有要求吗?”植物学家问。
“木灵根是什么?这个法阵可以学习吗?如果可以学习,要达到什么样条件的人类才可以学?会有生命危险吗?”这是一个跃跃欲试想要跨行的化学家。
迟重棠:“……”
他是来解答的,但不是来当百.度的。
面对这些直勾勾的眼巴巴的狂热神情,迟重棠一个头两个大,一给他们解释,问题就越问越多,越问他就越迷茫。
“你怎么知道应该用多少灵石?一颗灵石里的总灵气是多少升?可以换算成焦耳吗?一颗灵石里面大概是多少焦耳?”
四个问题,四个死亡问题,迟重棠没一个能回答出来。
什么叫升?
什么叫焦耳?
灵石用多少难道不是靠感觉吗?怎么还要算术?
迟重棠清澈的天青色眼瞳里都是愚蠢,去找沈白榆,就看见他已经被挤到了门口,隔着一堆脑袋跟他两两相望。
“阿榆……”迟重棠伸出手,眨巴眼睛可怜兮兮的,“你快救我出去,他们老胳膊老腿的,我怕给他们摔坏了。”
沈白榆:“……”
你可闭嘴吧。
最后沈白榆还是帮迟重棠逃了出来,这种堪比高考的死亡问题,沈白榆听着都觉得头疼,更别说迟重棠这个学术白痴了。
“我这辈子再也不想来科研部了。”迟重棠心有余悸地说,“当年我被修真界追杀上百年,我都没有今天这么惊心动魄。”
“感受到了。”沈白榆睨着迟重棠,皱起眉,“不过你关于帝国的常识确实太过缺乏,升和焦耳都不知道,回去之后,我给你找个老师补补课。”
“补课?”迟重棠表面精明实际迷茫,“什么叫补课?补什么课?”
他心里很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沈白榆说的补课很恐怖,和他想的那些符咒篆轴法阵很不一样。
“当然是给你补补数学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历史地理,最好还学一门外语。”沈白榆道,“很多星系和星系之间的通用语不一样,你不能只会帝国官语,多学一门语言对你以后也有好处。”
“对了,贵族礼仪和交际舞也要学一些,总不能像上次不落花授勋典礼一样,对皇帝陛下都那么不尊敬。”
十个课,六个都没懂。
“历史地理外语和礼仪我知道,但什么叫数学物理化学生物政治交际舞?”迟重棠歪着头,脑子跟表情一样傻,“是刚刚那些人问的那些?”
“升和焦耳,就是物理和化学的内容。”沈白榆看着他那个傻样,现在跟他讲应该也听不懂,“等下次回帝星,或者我休假,我再教你。”
“……喔。”迟重棠似懂非懂,想起什么,眼睛又亮起来,“生物是不是上次你看的那个小视频?就两个人类在床上的唔……”
沈白榆眼疾手快捂住迟重棠的嘴,眼睛瞪他,耳根已经热了,“闭嘴,不许再提这件事。”
迟重棠眨巴眨巴眼睛,等沈白榆松手后,又黏糊糊地挂上去,小声地跟他咬耳朵,“那到底是不是呀?”
“……”沈白榆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光算人体构造的话,“……应该算是吧。”
“那我要学生物。”迟重棠跃跃欲试,“现在可以学吗?你什么时候休假啊?你上次在帝星就休假了两个月,下次也是吗?能连续学习两个月吗?”
沈白榆:“……”
妈的两个月。
迟重棠你想搞死我就直说。
“阿榆?”
“闭嘴,滚。”
—
迟重棠来帝国之门的目的,是击杀虫族母皇,但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更紧迫的事情要做,那就是——
重操旧业,去军医部救死扶伤。
和沈白榆分开,迟重棠很不乐意。
“你肚子里还怀着丹珠,我要是不看着你,你碰着,磕着,伤着,累着了怎么办?”迟重棠皱着眉头,说得轻描淡写,“反正那些人也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得死,多活个几十年有不一样?”
迟重棠都活了快十万年了,几十年的时间对他来说,还不够打一个盹。
“迟重棠。”沈白榆拧着眉,冷声道,“他们是帝国的军人,是为了帝国才受伤流血的,再让我听到你这么说话,我就对你不客气。”
“我知道了。”迟重棠不情不愿地道,“可是你怀孕了,我不想跟你分开,当年我阿爹怀我的时候,父亲都是一直跟着他,寸步不离的。”
“白棠兰幼苗这么脆弱,你又是凡人,也这么脆弱,不小心死了怎么办?”
他脆弱?
沈白榆冷哼一声,一脚狠狠踹过去,疼得迟重棠龇牙咧嘴,眼泪啪嗒直掉,“好疼呀呜呜呜……”
“我现在还弱吗?”沈白榆冷冷睨他,“少废话,去不去?你敢不去一个试试?”
“……去QAQ”
迟重棠心里哭唧唧,去就去,这么凶干什么,他又没说不去。
“你再这么打我,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
“我就亲你。”迟重棠话音未落,吧唧一口撞在沈白榆嘴唇上,牙齿磕到了,嘴唇微微肿了一个红印。
还在军部走廊里,人来人往的,还有几个认识的看见了,目光稳重又揶揄。
沈白榆顿时就脸上一红,低声斥他,“迟重棠,你唔……”
又被亲了一口。
“还敢不敢打我骂我了?”迟重棠得意洋洋,“你以后再敢这样,打我一次我就亲你一次,骂我一句我也亲你一次,把你嘴巴亲肿,让你不敢见人,哼哼。”
“……”沈白榆红着脸想苡橋,算你狠。
—
迟重棠放荡不羁爱自由了这么多年,有了道侣之后,就被迫过上了按时打卡的日子,早上八点,治病救人,下午一点,治病救人,晚上九点,还在治病救人。
生产队的lv都不敢这么用的。
迟重棠累瘫了,不想干了,往床上一躺眼睛一闭就装死,“罢工,起不来了,谁说什么都不管用。”
沈白榆冷冷睨着他,吐出五个字,“双修干不干?”
“干!”
迟重棠垂死床中惊坐起,盯着沈白榆,喉结不住滚动,“在床上还是你站着?穿军装吗?其实不穿也好看,要是你能穿裙子的话,我就更喜欢了。”
边说,边黏过去,嘴巴亲着蹭着沈白榆的脸,手上不老实地扒沈白榆衣服,“我保证这次轻一点,不让你疼。”
沈白榆:“……”
你个老色花。
“先等等。”沈白榆用手肘抵着他的胸膛,漆黑的眼瞳色.欲与清明半掺,“明天还罢工吗?”
“明天晚上你穿裙子吗?”在双修这种事上,迟重棠无师自通,脑瓜子一向很聪明,“你穿裙子,我就不罢。”
“我不修了。”沈白榆说着就要从迟重棠怀里出来,但迟重棠力气很大,到嘴的肉从来不会让他飞了。
锢着沈白榆的腰,扣住他的后颈,迟重棠就吻了下去,轻而易举地撬开齿关,舔吸住他的舌头,吻得又凶又深。
“啪嗒”一声,是金属腰扣被打开的声音。
沈白榆被吻得头晕脸热,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去拉自己的军装裤,却被迟重棠攥住两只手腕高高扣在头顶。
迟重棠的唇舌在他耳根流连,低低地,带着蛊惑地问他,“阿榆,穿裙子给我看好不好?”
“不行……”沈白榆羞恼,抬起腿要踹迟重棠,才发现连军靴都被他剥下来了,白晃晃的脚尖踩在他的胸膛,反被他攥住脚踝,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鲜红的带着血点的牙印。
沈白榆身怀丹珠,皮肉连着骨头,都散发着诱人的香。
——白棠兰抵抗不住丹珠的诱惑,就像那些灵兽抵抗不住白棠兰的香气。
潮湿灼热的吻,从脚踝咬到小腿肚上,再一点点,一寸寸地蔓延到敏感的腿弯,膝盖骨,大腿,大腿根。
隔着军装裤,都感觉到浓重的欲。
沈白榆脸烫耳热,全身都微微地发着颤,他用手臂遮住眼睛,嗓音低到听不清,“……我穿裙子,你好好上班。”
“现在穿。”迟重棠得寸进尺,又低声软气地哄,“我保证每天准点上班,兢兢业业地给阿榆治病救人……”
“……好。”
—
不是帝国的礼裙,而是大红的凤冠霞帔。
柔软的红绸,繁复的刺绣,昂贵的金线,镶满的珍珠,瑰丽的百鸟从袖口到群摆,栩栩如生的凤凰矜贵动人。
迟重棠施了个小法术,沈白榆的头发就长起来,如墨色瀑布,顺滑直流,被玉簪挽起,被金钗揽住,被珠翠点缀。
沈白榆都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只觉得全身都不自在起来,这大红的喜袍之下,却是空荡荡的,轻轻一掀,满园的春色就全露了出来。
沈白榆脸上又烫又红,但迟重棠还要给他坠上那双玉色的耳环,低声地哄着他,“乖,不疼的,很快就好了。”
太奇怪了。
为什么还要戴耳环?
沈白榆想拒绝,但迟重棠的嘴唇啄吻着他的眼睫,把他亲得头晕眼热,迷迷糊糊就被戴上了。
耳垂被人捏住,似乎被咬了,微微的湿润,不疼,但多了一份陌生的重量。
“真好看。”迟重棠痴迷地看着沈白榆,那双天青色的眼瞳已经缀满金芒,沉沉曜曜,像一颗太阳,让沈白榆莫名有点不敢直视。
“但还差最后一点。”
差什么?
沈白榆不太明白,他问,“还差什么?”
迟重棠指腹摩挲他的嘴唇,这里被吻过,已经满是红艳了,透着水光,湿润诱人,但还是不够。
“差一点胭脂。”
迟重棠低下头,咬上沈白榆的嘴唇。
唇上一痛,沈白榆吃到了铁锈味,柔软的舌尖顶着他唇上的小口子,鲜红的血液渗出来,又被迟重棠用指腹抹到嘴唇上。
大红的喜袍,和朱色的唇。
这下完美了。
“迟重棠……”沈白榆眼尾一片艳色,冷的声线此时听起来,十分欲色撩人,“你给我穿的是什么?”
“喜袍。”迟重棠抬起沈白榆的手,在手心落下一吻,抬起眼,自下而上,臣服一般看向他 ,“成亲用的喜袍。”
沈白榆仿佛手心被烫了一下,收回了,却被迟重棠攥紧,抽不出来。
“你藏着喜袍做什么?”沈白榆别扭地问,“还是女式,原来是给其他人的?”
“你吃醋了?”迟重棠声音里带着笑,凑上去吻他的唇角,低低地问,“阿榆,你是不是吃醋了?”
“是又怎么样?”沈白榆偏过脸不让他亲,余光却睨他,眼波流转,活色生香,“真是你给别人成亲用的?”
“自然不是。”迟重棠喉结滚动,瞳色暗暗,“就是早年下人间,看到了,觉得漂亮就买了,现在是第一次被人穿……”
边说,迟重棠身体前倾,将人压在床上,满头珠翠叮当,墨色长发微乱,又被迟重棠挽了回去,别在耳后,又捏着他的耳根缓缓向下,落在沈白榆的颈项上。
脆弱的,温热的,跳动的颈项。
迟重棠喉咙发紧,手从喜袍领口探了进去,另一手不自觉得越发重地揉捏他的腰,把沈白榆捏得吃痛哼了一声。
“迟重棠……”
“乖,叫相公……”
—
一夜颠鸾倒凤。
第二天迟重棠去上班的脚步都是飘的,雪色的长发也挽了起来,用的正是昨夜沈白榆头上戴的那只玉簪。
和迟重棠相反,沈白榆早上出门时,脸色冷得不行,乌金瞧见了,立马转身就走。
“乌金。”
声音也阴森森的。
乌金打了一个寒战,转过身去,打哈哈地扯开一个笑,“老大,早啊,那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去办,我就先走了啊哈哈哈……”
“什么事那么急?”沈白榆一身军装笔挺,军靴哒哒地走过来,大手捏住乌金的后颈肉,“不紧要的话,陪我去元帅办公室。”
“……好嘞。”乌金欲哭无泪,瞧见自家老大军装领子下的红印子,心里很恨给迟重棠记上了一笔。
——肯定是那个小白脸害他被老大抓了!可恶的小白脸,他以后见一次骂一次!
—
“……那就这样吧。”阿尔斯元帅放下一份文件,“先给迟重棠做一下能力侧室,然后你再挑几个人,和迟重棠一起去。”
“下次虫潮应该就在三天后,我想就在那个时候执行暗杀任务。”沈白榆道,“除了暗杀之外,还要摧毁虫巢的虫卵,掐灭虫族诞生下一任母皇的机会。”
“洗不过事从简,不用很多人,我和迟重棠、乌金三个人就够了,到时候,还需要大部队牵制虫族主力,为我和迟重棠争取机会。”
“三个人,会不会太少了点?”阿尔斯元帅拧眉,“上次你进虫巢,可是带了一支三十人的精英小队,但最后只有你……”
“松濯和卡尔蛮实力也很不错,卡尔蛮的量子兽还能做侦查,不如让他们一起去?”
“不了。”沈白榆摇头,“人多也意味着危险增大,而且,迟重棠的瞬间移动应该只能支持两个人,如果遇到什么危急关头,我们可以马上从虫巢脱离。”
“瞬间移动?”阿尔斯元帅没头拧得更近,面色凝重,“沈中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迟重棠他还会瞬间移动?就像穿梭轨道那样?”
“不。”沈白榆目光坚毅,“比穿梭轨道还要神奇。穿梭轨道只是缩短了两点之间的距离,使行程变块,但迟重棠,他甚至可以在从未去过的地方,建立一个瞬间的连接点,而后,将整个人都传送过去。”
“可是传送技术连帝国都没有突破。”阿尔斯元帅见沈白榆语气笃定,面上迟疑,但心下也信了三分,“你是不是经历过?”
“是的,您应该还记得,我们这只小队是从古地球回来的。”
“是,”阿尔斯元帅点点头,“当初你们遗失古地球,帝国找了你们两个月,都没有找到那艘军舰的任何的信息,谁都没有想到你们会掉在那里。”
“而且古地球庞大,又磁场紊乱,就算军部登陆古地球,也无异于大海捞针,没想到八公主的探子一直在太阳系蹲点,等你们出现。”
“但你们回来的速度,确实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阿尔斯元帅道,“我和道格拉斯都以为,如果你们遗失古地球,起码要三年的时间才能回到帝星。”
“我和乌金他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