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抱着他的手臂,腿搭在他的腰上,脑袋贴在他的肩头,还时不时地蹭一蹭。
沈白榆想不太通,明明迟重棠长得比他还高一点,骨架也不算小,怎么看人时就是楚楚可怜的样子?
还能把自己全缩进他怀里,就像一只乖乖软软的小宠物,比小煤球还会撒娇哼唧。
——小煤球就是那只小奶狗的名字,迟重棠取的,还说和豹脾气一黑一白,可以定个娃娃亲。
豹脾气听了,当场跑回了沈白榆的识海里,生怕晚一步真跟小煤球扯上夫夫关系。
小煤球懵懵懂懂的,见豹脾气哥哥消失了,在原地找了半天找不到,伤心了好久,现在却在帐篷门口睡得香香的,还打起一点小呼噜。
见小煤球不在帐篷里,豹脾气才出来,毛茸茸的大脑袋蹭着沈白榆的脖颈,哼哼唧唧地撒娇。
“猫呜~~”
“猫呜~猫呜~~”
主人你可不能答应迟重棠,阿豹才不要和一只小屁孩定娃娃亲,这要说出去,我怎么做大哥啊?
“像什么样子。”沈白榆拧着眉,怕弄醒迟重棠这个大.麻烦,压低了声音,“不许撒娇。”
“嘤……”豹脾气委屈地露出飞机耳,两只爪子抱着他,长长的尾巴也卷上沈白榆,低低软软地嘤嘤嘤,一副沈白榆不同意就一直哭的样子。
又来这套。
沈白榆只想揉太阳穴。
一左一右,一个迟重棠,一个豹脾气,都是惯会撒娇卖萌的,低声训一下,还没怎么样呢,眼泪就先下来了。
沈白榆心里叹气,哄着豹脾气,再三保证自己不会答应迟重棠说的娃娃亲,豹脾气还不依不饶。
“猫呜~猫呜~~”
也不要认弟弟,主人只有阿豹一个小可爱!
“好,只有你一个。”沈白榆揉揉豹脾气的大脑袋,熟练地挠它的下巴,豹脾气就舒服地眯起了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声。
还把柔软的肚皮露了出来,厚实的毛发像雪一般,厚实暖和,沈白榆的手放上去,就被豹脾气的两只爪子半抱住了。
如果忽略体型,豹脾气其实就是一只黏人爱撒娇的猫,还有几分娇气,路上风沙大一点脏一点,就不爱出来了。
在早上和傍晚不太晒的时候,豹脾气就出来黏着沈白榆,看乌金烤肉,或者自己去扑蝴蝶,玩小石子,趁沈白榆不注意,缠着迟重棠贴贴。
然后被沈白榆拎着后脖子拽回来,豹脾气就圆眼睛湿漉漉的,粗长的尾巴扫在地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颇有几分迟重棠的神似。
“好的不学学坏的。”沈白榆低声训道,豹脾气知道在说自己,撒着娇地哼了哼,耳朵动了动,毛茸茸的脑袋抬起来,就扑到沈白榆身上。
“猫呜~~”
声音娇得不行,却是对另一个人的。
沈白榆转头就对上一双天青色的宝石般澄净的眼睛,还对他甜甜地笑,“阿榆~”
沈白榆:“……”
这声儿比豹脾气还娇。
“豹脾气出来啦。”
“猫呜~”主人对象贴贴~
“好痒……”迟重棠被豹脾气蹭得颈项痒痒的,忍不住就笑,笑得眼睛亮晶晶的,星光流转一般。
“阿榆,豹脾气的胡子蹭到我了,哈哈哈……”迟重棠笑得不行,身上的白色袍子被豹脾气的爪子勾了下来,比雪还洁白的肩,圆润如玉一样,锁骨深邃,像有一汪春水在里面晃。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是个正常人类,现在已经应了,而沈白榆只觉得,迟重棠笑得有点浪荡,不像正经人。
沈白榆捏着豹脾气的后颈把他扔出去,——再不扔,迟重棠的衣服就全被它给勾完了。
那身袍子本身就松松垮垮的,穿在迟重棠身上,总有种弱柳扶风,雪压梨花的感觉,现在半遮.半露,感觉一动就要完全走光了。
“抱歉。”沈白榆把迟重棠的领子拉回去,刚想把里面的头发撩出来,迟重棠的手就握了上来,微凉的指尖顺着手心从指缝扣进去,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也凑了上来。
“阿榆为什么要说抱歉?”迟重棠的语气无辜纯真极了,手却引着沈白榆的手往自己腰上带。
沈白榆眉头一皱,把手抽了回来,警惕地拉开距离,“豹脾气扯了你的衣服。”
“豹脾气还把我腰带扯掉了……”迟重棠站起来,一条白色的腰带真的掉了下来,他眼睛微低看向沈白榆,又害羞又期待,“阿榆能不能帮我系回来呀?”
沈白榆嗯了声,捡起来腰带却不知道怎么系,沿着迟重棠的腰绕了一圈,然后打了个结,觉得哪里不对,又想拆下来。
“没关系,这样系也可以。”迟重棠握住沈白榆的手,放到自己的脑袋上,“阿榆可以也帮我绑一下头发吗?我不会绑头发,它一直乱乱的……”
“不乱。”沈白榆道,迟重棠的头发又长又柔顺,像古代的丝绸一般,没有一丝打结和枯燥。
绑头发很简单,沈白榆三下五除二就绑好了,一个普通的高马尾。
而没了头发的遮挡,迟重棠光洁细滑的颈项全露了出来,脆弱的棘突骨,温热的大动脉,就在沈白榆的手心之下。
毫无防备。
沈白榆心里有点异样,看了眼迟重棠,还是一副傻白甜的面孔,见自己看他就甜甜乖乖地笑出来,“谢谢阿榆~”
他的脸上没有一点风吹日晒会出现的皲裂,即使这么多天没有正经洗过澡,身上也依然干净白皙,没有一丝异样的臭味,甚至还带着草木的芳香味。
身上的袍子也是,跟第一天看见的时候毫无差别,拖曳到地上也不脏,也没有被被烤肉野果汁染沾的痕迹。
处处透着古怪。
却全身心地信赖他。
沈白榆张了张嘴,也只是道,“睡觉吧,天还没亮。”
“好哦。”迟重棠乖乖躺下,一眨不眨地看着沈白榆,“阿榆不睡嘛?”
“睡。”沈白榆刚躺下,迟重棠就熟练地滚进了他的怀里,“阿榆还叫豹脾气进来嘛?”
“不叫。”沈白榆顿了顿,“你离我远一点。”
“好哦。”迟重棠挪了挪,只远了不到一个指头的距离,“阿榆冷吗?”
“不冷。”
“阿榆热吗?”
“……有点。”主要是被迟重棠弄得脑子有点乱。
迟重棠又黏回来,“我身上凉凉的,我给阿榆冷床,阿榆的手可以搭在我的腰上。”说着,就把沈白榆规规矩矩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准确地说,是尾椎位置。
只要往下一点点,就是他挺翘的屁股。
沈白榆:“……”
迟重棠是不是被他拒绝之后改变思路了,在勾引他?
沈白榆把手收回来,又被迟重棠放了回去,离臀部更近了。
那朵小白花也在蹭他的脸。
沈白榆不自在地拉开一点距离,迟重棠又跟上来,这么一来一回,沈白榆就被挤到了帐篷边缘,退无可退。
“阿榆~”迟重棠黏黏糊糊地叫他,“还盖不盖被子呀?”
沈白榆:“……”
他总觉得迟重棠这话不是问被子,而是问他gay不gay。
他真不喜欢男人。
雄花也不喜欢。
—
豹脾气那边被沈白榆扔出来了,还不明所以,想钻回帐篷里,就发现帐篷拉链拉上了。
“猫呜~”主人~
“猫呜猫呜~”主人阿豹想进去~
豹脾气两只爪子扒拉帐篷,嘴里猫呜猫呜地叫,没把帐篷叫开,反把小煤球给叫醒了。
小煤球被吵醒还迷迷糊糊的,一看见豹脾气立马就精神了,屁颠屁颠儿地跑过来,小尾巴摇成了螺旋桨,“汪呜~~”阿豹哥哥~~
“猫呜——”豹脾气瞬间变脸,对着小煤球低吼,谁是你哥哥,你又不是母鸡,不要哥哥哥地乱叫。
“汪呜~”小煤球开开心心地黏着豹脾气的爪子,小脑袋蹭着他,阿豹哥哥~~
“猫呜——”滚开——
“汪呜~”哥哥~
豹脾气不耐烦,一爪子把小煤球推开,小煤球又哒哒跑了上来,眼睛亮晶晶地跟他黏糊,“汪呜~”
豹脾气又是一爪子过去,小煤球被推了好几次,还以为豹脾气在和他玩,更开心了,屁颠屁颠地往上凑。
豹脾气只想打狗,咬着小奶狗的后脖子把它扔得远远的,坐在帐篷门口舔了两下爪子,小煤球就又跑回来了。
“猫呜——?”你就不能滚远一点?
“汪呜~~”阿豹哥哥好好玩呀,再扔一次~~
小奶狗小尾巴摇成螺旋桨,不远处的黑蟒嘶嘶吐着蛇信,好整以暇地看着它俩玩闹。
豹脾气想把小奶狗支去黑蟒那儿,就突然感觉到主人的气味在靠近,豹脾气低下头贴在帐篷上,没一会儿,主人的胳膊就突了出来。
“猫呜?”豹脾气疑惑地叫了一声,小奶狗也跟着叫了一声,“汪呜?”这是什么呀?
小奶狗盯了两秒,见那块凸起不动了,哒哒跑上去,嗷呜一口就咬了下去。
沈白榆:“……”
这傻狗。
沈白榆另一只手被迟重棠压着,想抬也抬不起来,迟重棠瞧见,帮他敲了小奶狗一下,小奶狗顿时一脸茫然震惊。
啥子东西敲了它的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