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风景如同电影长镜头般流动消失。
道路旁的绿化树稀疏的枝枝丫丫的秃着头或泛着黄，车辆行驶在平坦而笔直的柏油马路上。
言最的目光从车窗外移到驾驶位上的经历身上“今年的冬天来的好快”
“嗯，时间过得很快。”
“可能是太忙了吧”
经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握着方向盘转了个弯目光盯着道路并没有扭头看他。
“你倒是说说你都忙了些什么。”
“我在忙着追你啊”回答的相当一本正经。
经历空出一秒钟时间斜了他一眼，言最扭着头嘿嘿的笑。
言最接着说“我小时候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好像从高中以后时间就变快了”
“小时候总是幻想未来，等待长大的过程显得漫长，长大以后忙着成长，回忆从前就觉得时间匆匆离开，越来越快。”
言最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哥”
“怎么了。”
“我发现文科生和理科生之间真的有壁啊”
经历有些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他毕业很多年了，怎么聊个天还扯上文理科了。
“什么？”
“我之前也和陈涛聊过这个话题，他回复我说，
‘是啊，过得真快，当年我也算是个清秀小伙，如今，哎！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一边说一边模仿着陈涛的语气。
经历象征性的笑了笑“不，他是体育生。”
言最愣了愣，乐了。
“哥还会讲冷笑话”
“并没有，我是在纠正你话里的漏洞。”
……
进入餐厅的一瞬间视线突然暗下来，昏黄低沉的灯光营造独有的氛围，浪漫情调的约会感扑面而来。
烛光、布幔装饰在长桌上，绿植随处可见，随着音乐的回响似乎被笼罩在夜色中。
言最跟着经历走过一楼半开放的大厅区，穿过高高的长长的一面酒柜收藏的墙，转角迈上楼梯。
过道透明地面做了下沉式流水，步行的途中惊了一条正游走的鱼。
言最分神的一瞬间，经历慢一步手掌附在他的后背“进包间了。”
言最回神笑了笑，指着不远处的地面“你吓跑了小鱼”
“没关系，这儿还有一条大的”
言最抬着眉用故作审视的目光看着他笑“我是你的鱼吗”
等领路的服务员整理好餐桌离开，经历拉着人坐下才慢吞吞的开口。
“嗯，你是我的锦鲤”
言最猝不及防的被撩了一把，觑了一眼人，弯着眉眼用手充当扇子在脸侧来回扇风。
怎么这么会。
“热吗。”
“有点闷”
“外套可以脱掉的。”
言最默不作声的脱下外衣，点餐过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经历的话。
心思早已神游到九霄云外去了。
经历看着人心不在焉的提拉着勺子在盘子里转圈圈很是不解，开口叫他“言最。”
人没吭声。
经历从鼻腔中发出轻微的叹气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去电话。
言最回神边摸手机边开口“哥，我接个电话”
看到来电信息有些蒙圈，探头看看经历又看看手机。
如此循环两次睁大眼睛满是疑
“哥？”
“接。”
言最照做，试探性地对着手机开口“哥”
“嗯。”
言最更纳闷了“怎么了”
“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你说约会的时候另一半的心思不在我这儿该怎么办。”
“啊？我没有啊”
“是不是他饿了。”
“他不饿”
“那是他心情不好吗。”
“没有，他心情很好，特别好”
“他不喜欢吃西餐吗。”
“他喜欢的”
“那，就是我的问题了。”
“才不是，你不要瞎猜啊”
“我这是在合理分析。”
“那恭喜你，完美避开了正确答案”
“那我再猜猜。”
“不许猜了，我错了，我不该约会走神”
经历挂了电话“有事你可以告诉我。”
言最眼睛都亮了“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经历仰着眉头“这有什么不可以，需要你这么纠结吗。”
言最摇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才不是因为这个”
话落绕过距离不长的餐桌笑嘻嘻的坐到经历身边。
咚咚的敲门声打断谈话，陆续的菜品被端到桌上。
“我就在门口，有需要可以叫我，祝您用餐愉快。”服务员说完就离开了包厢。
言最在餐桌上扫一圈，看向经历。
“看我做什么，吃吧。”
经历看着人细嚼慢咽的样子不禁狐疑“你今天怎么了？”
言最放下手中的叉子，幽怨的侧头“第一次约会我要矜持一点。”
不怪经历忍不住笑“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吃饭的样子，约会怎么开心怎么来就好，不用拘谨。”
“这儿的氛围太怪了，这些灯啊花啊的，还有这蜡烛红酒，本来没什么，但是你在。太怪了”
一时间说不清为什么，潮涌一般胸膛一股气经过喉腔涌上鼻翼，闷涩感突如其来。
眼圈都红了。
“不喜欢下次就不来了。”
“不是不喜欢”言最摇摇头，眼睛从桌面移到经历脸上“哥，你抱下我”
经历把人揽在怀里，一手抚在他的后脖颈，言最顺势搂着他的腰。
“我觉得自己应该很开心的”
“跟我在一起让你觉得不开心吗。”
“不是的，不要打断我，听我说完”
“嗯。”
“我觉得有点想哭，就是莫名其妙的”
“肩膀都给你用了，哭吧。”
“你好煞风景啊，我现在想笑了”
“别吓我了，现在该哭笑不得的是我。”
“我就是觉得有点不真实”说这话的时候言最声音压得很低，几乎不可闻。
听这话经历有点错愕。
无声的空间，体温在此时恰逢其时的被觉察。
平静如湖面的湖底缠绕着藤蔓，让他屏住呼吸。
经历无声的发出长长的叹息“你在不安吗。”
言最抱着他的双臂紧了紧“嗯”
“为什么。”
“不知道。我本来都做好一直追你的准备了，你突然同意了，其实我很开心的”
言最看不到他的脸，正要挣扎着抬头又被按回去了。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很开心了。”
“遇见我，哥有没有觉得开心。”
“有。有很多。”
经历把人扶起来，言最还有点不愿撒开。
“我喜欢被哥抱着，很舒服，还很香”
面对他快速转换的情绪经历只是笑笑“回去把香水送给你行不行，一直念叨。”
言最摇头“我不要，不是香水”
经历没在意他的话“话这么多，饭还吃吗。”
“当然吃啊，我的抹茶熔岩蛋糕还没尝到呢。”
经历左手拿着餐刀顺着牛肉的纹路切着牛排，右手倒执着叉着肉块的叉子送到言最嘴边。
言最咽下口中的披萨，问道“几分熟的啊”
“七分。”
于是没有顾及的咬下，吃的津津有味。
经历看一眼动也没动的三文鱼，想到什么试探性开口“小锦鲤。”
言最差点噎着，看着他人傻了。
“原来你之前在害羞啊。”
“没有”
“真的没有吗？”
“好吧，我承认，这都怪你”
经历觉得好笑“那以后不逗你。”
“不行”
“怎么不行。”
“我是不习惯，不是不喜欢”
经历故意拉长了声调“哦～是喜欢的啊”
再次逗他“那么小言锦鲤，多撩你几次，是不是就习惯了。”
“你才是锦鲤，经历，锦鲤，适配度很高啊”
言最才说完，看着经历意味深长的眼神，后知后觉，涨红了脸。
经历垂眸，眼底笑意分明，温和的眉目间光晕流转。
平日里瞧着胆大妄为，其实意外的纯情呢。
灯光就在此刻突然暗掉，整个包间只剩桌上边角一个蜡烛摇摇欲坠的亮着。
言最疑惑的看向经历“你这是要给我什么惊喜吗”
经历很无奈：“很遗憾，并没有。”
服务员拿着一盏亮堂的灯进门，为突如其来的停电道着歉，告知今日本店消费可打八折。
言最喝了一口蘑菇汤，皱着眉觉得不喜欢又放下“没关系，把灯放着吧。”
服务员贴心的拒绝了“这灯放桌上刺眼，放地上视线不好，我帮忙拿着，你们只管吃你们的不用管我。”
言最一时语塞，叉了一口意面吃。
“餐厅为什么不设窗户”经历抬眸随意问了一嘴。
服务员愣了愣，意识到是在跟他说话回复道“我们老板娘早年眼睛动过手术，不能见阳光。”
“真稀奇，是单单不能见阳光吗？我看这餐厅的灯亮的可是不少”言最好奇的探头。
“这，我不是很清楚。”
经历拿着餐巾擦擦手，随口一问“你们老板娘经常来店里吗”
“几乎没来过。”
经历隐隐觉得不对劲“你们老板娘喜欢吃西餐吗。”
服务员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问，却也如实答了“我们老板娘吗？应该是喜欢的吧，不过我从来没见她来吃过。”
经历和言最对视一眼。
言最压低声音“我们会不会想错了。”
经历没回答他的话，轻声耳语“我订这家餐厅，就是因为口碑好。”
“味道还行，不过老板这宠妻人设好像有点立不住啊。”
经历：“下次不带你不来了。”
“双手赞同”
他随后又补充“等等，不带我来也不许带别人”
经历懒洋洋的歪头看着他，眉毛向上轻挑“别人是谁。”
言最心虚的别过头，又奇怪自己心虚什么，理直气壮的回“没有别人”
“嗯，没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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