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从玄关、镜前辗转到卧房内。明樱练舞练累了会在卧房中休息,所以她在卧房内置办了被子和枕头,不过她从未想过他会来她这里,所以枕头只有一个。
当然或许也用不到枕头。
明樱已经不知道丢盔弃甲了多少次,梁珩仍是来时那般正经的衣冠楚楚的模样,他身上的衣物只是稍稍凌乱了一些,仿佛只要抚去细小的褶皱,他就又是平日里冷静克制儒雅绅士的梁先生。
明樱光是想到刚才的场景就一阵脸红心跳,他就是穿着这般衣冠楚楚的模样抱着她在镜前极尽放肆。
明樱被放倒在柔软的被子上。
他双手撑着她身侧两旁,双目凝视,他漆黑的眼眸中翻涌着灼热的情愫,他单手缓缓地扯了黑色的领带,拉过她的手束在了床头两边。
男人果然还被哄好。
她知道他不会伤她,又想看着平日里儒雅正经的贵公子为她失控沉迷,那是其他人看不到的模样。
然而这样的期待是要付出代价的,因为她用身体哄了一整夜。
她房间内的窗帘并未被拉全,微微漏出了一角,窗户正对的方向是是另一栋楼的天台,这天台被房屋的主人改为了烧烤娱乐的场地,每逢节日性的时日学生们会组团租下来烧烤。
今日不知是哪个团体或者班级租下的,格外热闹,烧烤烟雾缭乱,五彩的灯光闪烁,很是好看。
她的房间内并没有开灯,窗帘的遮光性也极好,明樱知道那边是看不到房间内的一切,但她还是紧张得很。
这房间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学生们源源不断的笑闹声传入屋内,不过也好在他们的喧闹声很吵,就算他们屋内发出再大的声音都不会引起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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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樱,你的手腕...”
闹得太过的后果就是她的手腕上有红色的痕迹。其实她的手腕被束住的时间并不长,而且他绑的并不是很紧,但是明樱的皮肤过于白皙,所以还是留下了痕迹。
明樱的脸上闪过一丝羞赧,说:“昨晚练舞时绑了个束带不小心勒到的。”
“噢。”
“樱樱,你的脖子...”
明樱拿起镜子一照,右侧后脖颈处有一小片红红的地方。梁珩懂分寸,极少会在别人可看见的地方给她留下痕迹,但许是昨日的气氛实在是太好了,两人闹过头了。
丁语柠搂过明樱的脖子,意有所指地说:“樱樱,可别跟我说是蚊子咬的,冬天可没蚊子,蚊子也不背这个锅。”
丁语柠的语气慢慢变黄:“樱樱,说好的去练舞呢?怕是和男友嗨皮去了吧。”
明樱的脸色瞬间爆红。做是一回事,被别人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樱樱,你男友这么厉害的!”
丁语柠还加重了“厉害”两个字,让人浮想联翩。
“到底是谁?樱樱你的男友是谁?”
明樱被丁语柠缠了许久,身旁也无外人在,明樱附耳在丁语柠说了一句话。
丁语柠的眼睛猛地瞪大,她双手捂在嘴上,不可思议地说:“樱樱,你说你的男朋友是梁...”
后面那个字丁语柠还未说出来,明樱“嘘”了一声,说:“记得替我保密。”
丁语柠楞楞地点了好几个头,喃喃道:“怎么会...”
她仍然不敢相信。
那可是给舞大捐了一百亿,家族有权有势的京圈贵公子。
“樱樱,你不会是被...”
明樱知道丁语柠的意思,她摇了摇头,说:“梁先生说跟我是正经的谈恋爱关系。”
丁语柠替自己的姐妹松了口气。如果樱樱是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她倒是还要再怀疑下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据她查到的资料来看,梁先生为人绅士正直,确实不是那般爱玩“包养”的人。
但丁语柠却又担忧了起来,梁先生这般家世的人,明樱和他在一起,他们会有未来吗?
丁语柠这样想着,也问了出来。
“就算没有未来又怎样?”
他们两人的开始本来一个就是图色,一个是图财,带着目的性在一起的也许就走不远,而且他们还有那么大阶级的鸿沟在那里摆着,是想忽视都忽视不了的存在。
一开始的时候明樱就想得很清楚,他们是只能走一段路程的人,而非一直走下去的人。
她一直都知道。
她清醒地沉沦着,等待与他关系结束的那天。
“只要在一起过就好了。”
这句话不知是对丁语柠说的还是对她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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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比赛定于元旦之后。
由于这次涉及到的是中歌院后备人选的选拔,比赛的赛制空前隆重。
明樱在后台的时候就见到了从各大高校被选拔过来比赛的青年男女们,她也是过了舞大的初赛选拔,才有资格出现在这里。
明樱为了这次的比赛不知练习了多久。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黄月莹陪伴下参加的大型舞蹈比赛,心中有失落有黯然,却又带着股对舞蹈的执拗,为了妈妈,为了她自己的未来,她一定要跳好。
正如她所期盼的那样,五分钟的舞蹈她完美地演绎完成,评委席和台下传来了阵阵的掌声。先前为了不受到影响,明樱一直没敢往下看,到了这时她才稍稍敢往台下看去。
然而令她失落的是,台下并未见到梁珩的身影。
年末向来是梁珩最忙的时候,除了公司的事情之外,他家族家大业大人员众多,应酬应是有多无少。两人最近线上联系得多,甚少线下见面,她理解他的繁忙,但又想在这样的时刻他能过来陪她。
她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不过好在评委们给予她的打分和名次让她从这样的惆怅中暂时抽离出来,不负她多日的努力,她在这次的赛制中获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她有机会朝着心念已久的中歌院努力。
“不愧是舞大的学生。”
明樱领了奖从台上下来时受到了瞩目和艳羡,她从人群中穿过,回了后台穿上衣物向外走去。周围都是结伴而行的人员,只有她形单影只。
这次比赛在京都隔壁城市举办,明樱特意请了假过来。
元旦虽已过去,但天气仍然比较冷。
明樱抱着奖杯走出比赛场所时,被迎面吹来的冷风吹得一个哆嗦,连同眼眶都红了一圈。许是她的喜悦无人分享,周遭又是热闹欢笑的人群,她的心慢慢向下沉去,一股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像是不断翻涌的海水把她打落,她越沉越下,差点有些呼吸不过来。
她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往哪里去。
忽而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明樱的眼睛不由得瞪大,她似是不相信般眨了眨眼睛,还真是他。
他怀抱着一束花朝她走来。
她想起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他也是抱着一束花等待着比完赛的侄女。那时她还非常羡慕他的侄女,想当他的侄女,没想到今日他抱着花朝她走来。
明樱的神情楞楞的,呆呆站立着。
梁珩走到了她的跟前,他把玫瑰塞入她的怀中,手心托着她的脸,笑说道:“恭喜。”
明樱一时想哭又想笑。她低头嗅了嗅怀中鲜红欲滴的玫瑰花,鼻尖满是花香味。她收到过很多男人示好的花,却从来没有一束让她如此的高兴过。她把脸眷恋地在他手心上蹭了蹭,说:“你怎知道我获得了第一来恭喜我?”
“以你的能力该是第一。”
他对她的舞蹈很肯定。
这应是每位跳舞人最高兴的。
“你又没有看到。”
“谁说我没有看到。”
“嗯?”
“你跳舞时我看了。”
明樱又惊又喜。梁珩应是不会说谎的,他说看了便是看了。
“那你怎么会在外面?”
“公司有电话过来,内场太吵,我去处理了下公务。”
明樱觉得原先堵在心口的遗憾慢慢消散,原来他看到了她的跳舞,原来他并没有失约。
这刻明樱的心绪涌动。
她想抱抱他,亲亲他。
她这样想也这样做了,她怀抱着他送给她的花,踮起脚尖,在嘈杂的人群中吻了吻他,梁珩搂紧她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这是在陌生的城市,没有人认识他们,他们再无约束,在人群中拥吻着。
明樱红着脸被梁珩牵着向车的方向走去,她垂眸望了眼怀里的玫瑰花,说:“怎记得给我送这个了?”
梁珩侧眸回头,说:“怕某个小姑娘嫌弃我曾丢掉她的花。”
明樱又想起了平安夜那天被他丢在垃圾桶里的花,那是她第一次见他如此的生气,完全没了平日里儒雅绅士的模样。
明樱不敢搭梁珩的话,因为那晚因“吃醋”引发的惩罚她仍然历历在目。站在镜前的两人和她被捆绑住的双手,她那晚体会到了眼前这男人的恐怖,不知道死去过了多少回。
两人到了车前,明樱见梁珩拉开了驾驶座的位置,她不禁出声问:“没有司机吗?”
“今日我开车。”梁珩说。
明樱听得有些新奇。之前她看他每次出行都是司机开车,他坐在车后面,她都已经看习惯了,没想到今日竟然是他开车。
明樱见梁珩坐进了车内,她也拉开副驾驶座坐了进去,花放在后车坐上。两边的车门被关上,车内是只有两个人的密闭空间,以往车上还有司机在,两人虽然放得开却不自在,如今只有两人,连空气都自由了许多。
这还是明樱第一次看梁珩开车,他修长的指间搭在方向盘上,转动间说不出的美感。
明樱一时间看得有些呆。
直到梁珩问她:“在看什么?”
“看你开车。”
“开车有什么好看的?”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开车时的男人是最性感的。”
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梁珩侧眸过来,眸中带着笑意:“在撩我?”
“是又怎样?”
她就杖着他在开车不敢动她,言语上肆无忌惮起来。
梁珩漆黑的眼眸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哑着声音警告道:“收着点。”
“如果我不收呢?”
许是今日舞蹈比赛获得第一名的欣喜冲昏了头脑,又或是现在车内只有两人在,气氛让人格外的放松,明樱的小性子差点释放出来。
她却忘了有红绿灯这事。
在经过一个红绿灯时车稳稳地停了下来,梁珩转过身,手指抚着她的后颈处就吻了下来,许是时间过于短暂,他并未如往常那般先安抚她,而是吻得越来越凶。
每经过一个红绿灯他都会吻她一次。
他们过了六个红绿灯,也吻了六次。他们好似患上了肢体渴望症,只有亲吻才能缓解。
“打开面前的柜子。”
“嗯?”
明樱疑惑地打开了柜子,柜子里放着一个长方形的礼物盒子,黑子上绑着一个深蓝色的丝带。
“给我的?”
“当然,打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