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道:“杀他何至于小王爷动手,让属下来吧。”

  断指汉子看着叶凌,瞳中忽然起了深深的怨怼之色,似是与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还未等叶凌出手,断指汉子便一脸痛苦地挣扎起来,三五下便不动了。

  众人见他服毒,一时都怔在原地。

  阗悯道:“倒还是条汉子。”

  岫昭看了那汉子一眼,拉了阗悯道:“悯儿上车去,剩下人准备准备,继续赶路。”

  两人相携上车,不一会儿整队人便继续启程往北。

  阗悯在车里养神,不一会儿就觉得身边多了个发热体。岫昭揽着他腰道:“源城尚有百里,若是快一些,晚间就到了。”

  阗悯脸贴着岫昭额头,轻声道:“是。曦琰在担心什么?”

  “那几人打源城来,依你看是不是钟乔的意思?”

  原来岫昭是担心钟乔是正泫的人,阗悯心道。不过他这种担心不无道理,从那几人的行头看来,的确是像源城官兵的装束。

  “若是不放心,曦琰可以让我独去城中。”

  岫昭道:“那怎么行?”

  “一人去总比两人去的风险小,曦琰让舒桐和叶兄弟跟着我就好。若是有什么状况,我几人也好脱身。”

  “要不直接把钟乔擒出城来,也不用去你冒这个险。”岫昭虽承认阗悯说的有理,不过显然还有顾虑。

  阗悯侧过头,鼻息落在岫昭脸上:“这么不放心我?”

  岫昭脸上暖烘烘的,只道:“你要没个伤病,我自然放你去了。可如今了因还不知道在哪里,我怎么放心的下?”

  “那曦琰有更好的法子?”

  岫昭抿着唇,只是抱紧了阗悯。

  阗悯由他抱得死紧,笑道:“怎么像只幼雏似的,认了我这亲爹?”

  岫昭总算离阗悯的脸远了些,凶道:“你要当谁的爹?”

  “不开玩笑了。”阗悯握住岫昭的手,又将人拉到身边:“生出曦琰这么个漂亮儿子,是有点儿难。就不能认个干亲么。”

  岫昭忽地将阗悯推倒在榻上,倾身压了上去,只留出阗悯胸口一尺见方的空间:“再说一次,等会儿可就是你叫爹了。”

  阗悯见他忽然凶性大发,笑道:“怎么,曦琰还想强上不成?”

  “你说呢?”

  岫昭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动也不动地盯着阗悯。阗悯仿佛从他眼里读出什么,低声道:“原来在我身下那般不满意,趁人病弱就要欺负回去。”

  岫昭黑着脸道:“谁与你说不满意了?你就拿捏着我宠你惯你,这事上也从不商量。”

  阗悯道:“别的事可以商量。曦琰这么要强,要是商量了,哪儿还会如我的意?”

  岫昭听着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阗悯拉下岫昭的脑袋,嘴唇碰上,柔柔弱弱地亲了一亲。岫昭几乎要信了,皱眉道:“你刚拉弓的气力呢?怎么这会儿猫似的?”

  阗悯只想快点儿说服岫昭放他去源城,实打实地卖起柔弱来:“刚在外人面前,总不能露了痕迹。要被人知道主帅要死不活的,还怎么带人呢。”

  岫昭眯起眼,似在琢磨他这番话几分是真,半晌后问:“胸口还疼不疼?”

  “疼。”阗悯眨眨眼,出口之后才觉着说快了一点。

  “脱了我给你上药。”

  “不用了,早间不是上过么。”阗悯被岫昭压着躲也躲不过,索性装死:“曦琰让我休息会儿。”

  岫昭果真撑起身不再压着他。阗悯正想着躲过了,岫昭下一刻就开始解他衣衫。阗悯不敢反抗,让他一层层剥开。精壮结实的胸廓暴露在冷凉空气中,激得阗悯往后缩了缩。

  “…………”

  岫昭盯着他胸口的掌印许久,开口问:“当真是越来越疼了?”

  阗悯“嗯嗯”直哼哼。

  “可我怎么看着淤血较昨晚退了许多。”岫昭手背贴上他,消退的掌印处皮肤还有些微微发热,可并未像几日前那般烫得厉害。

  阗悯哼声道:“这般难解之事,应当医者来说,叫我如何能说清楚。”

  “你说不清楚?”岫昭一双桃花眼移到他脸上,“你嘴皮子一动就骗我关心,还用什么医者。”岫昭替他拢好衣,束腰带时尤其用了一把力,栓得阗悯直叫腰断了才松了松。

  阗悯非但没长教训,反倒笑说:“这样你便放心让我去源城了吧?”

  “…………”岫昭半天没回过味儿来。

  阗悯见他发愣,把人拉到身上抱着:“我知你疼我,可这事你去不得。我与钟乔尚有交情,他给兵的可能还是有的。曦琰去了,反倒是我们逼反了他。”

  岫昭“被迫”压在阗悯身上,皱眉道:“不疼了?亏我还怕碰着你。”

  “曦琰躺下边儿,就不会疼了。”

  岫昭觉得他在耍流氓,偏偏阗悯目光清澈,正气得很。他正拿不定主意放不放阗悯,一不留神就被阗悯翻身压在了身下。正巧马车一路颠簸,弄出些声响也被行车声掩盖了过去。

  岫昭望着阗悯道:“你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人紧张的时候,总是想做点什么的。”

  岫昭笑道:“不是运筹帷幄么,怎么大将军还会紧张?”

  “凡事都有个第一次,曦琰是我的良药。”

  岫昭听他认真着一说信了几分,注视阗悯良久,拉开了领口道:“想做什么就做吧。”

  岫昭瓷白的肤色暴露在眼底,喉结轻轻颤了,欲拒还迎的姿态很是动人。阗悯原只想逗逗他,这时也被撩得动了真情,抬起他下巴重重碾压在嘴唇上。

  岫昭呼吸一窒,伸手勾住阗悯的肩,让两人靠得更紧些。他心里虽顾念着阗悯的伤,可这时候两人心中难免都一样紧绷着,与其说是信阗悯的话,不如说他自己在害怕。

  从前他独自一人了无牵挂,这时候却畏首畏尾,怕一不小心害了阗悯性命。

  阗悯见他顺从得任人摆弄,逗他道:“刚要欺辱我的气势呢?”

  岫昭闭着眼道:“趁你还能折腾,不与你计较。要是不能了,再与你算账。”

  阗悯望着他那张不认输的嘴,将他半身都腿了干净。“我就喜欢曦琰打死不认输的气势。”

  “…………”岫昭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曲起腿愤道:“你小子让开!”

  “不让。”阗悯手落到岫昭腰身,压着来回抚到腿上,成功让岫昭闭了嘴。

  “曦琰听我一句,让我去源城。”

  “不让。”岫昭这事上拒绝得让阗悯一点面儿也没有。

  “你我总得有一个要让。”

  岫昭一时间觉着阗悯怎么能把两件事混作一谈,不过理智很快便飞灰湮灭,与阗悯一同沉浸在身体的愉悦里。阗悯自他主动之后要得比从前更加肆无忌惮,像真要与岫昭争个输赢来。岫昭伤腿悬在矮榻外,逃又逃不得,只恨阗悯没大没小,不知尊老爱幼。

  呼吸急促间,遇着车一阵颠簸大晃,岫昭咬牙苦撑,恨不得逃下地去。

  “悯儿,慢些……饶了我吧。”

  阗悯撩起微湿的发,反将岫昭的腿弯勾在前臂,抬了起来。

  岫昭欲哭无泪,抓紧了木榻不让自己被晃下地去。阗悯在地上还能讲讲道理,在床上根本不听他的话。或许正因为阗悯这种公事公办,私事私办的处事方式,才让岫昭如此偏爱。岫昭一开始在心里骂,习惯之后又盼着他别停下来,羞耻得咬紧了牙关。

  阗悯后腰上不知不觉多出一双手,不时滑到臀上推他向里,阗悯知他舒服了,又问:“曦琰同意我去源城么?”

  岫昭恨他这个节骨眼想公事,只往他身下蹭:“不要。”

  阗悯停了动作认真道:“你说不要的。”

  “…………”

  不满的王爷头一次在床上被人拿捏,忍不住被激起的欲念,继续去寻阗悯的唇舌。阗悯任他亲吻拥抱不为所动,真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觉悟。

  “做什么圣人,悯儿……”

  岫昭双眼飘在阗悯身上,自然知道他也憋得难受,心道他何苦要这么为难两人。可他这时只要一松口,阗悯就如同断线的风筝,脱出了他的保护范围。

  阗悯忽然一反常态,回应了岫昭。只是这回应不发的状态,让岫昭更加渴望起来。

  “…………你非得让我求你。”岫昭一身薄汗,干了又渗,着实煎熬得很。

  “不敢,曦琰是我的君主,怎么会有求人的时候。”

  “……好,你要去便去,日后再别用这种事与我争胜。这次算是我输,我离不得你,满意了?”咬牙切齿间,岫昭双手揽住阗悯脖颈,轻轻重重地吻他吻得密集。

  阗悯抱起他道:“是你先不讲道理,跟个小孩子一样。”

  岫昭本想与他争论两句,最后想了想又忍着了。争胜赢了又怎样,远不如阗悯的口唇来得香甜。

  “把丫头带去,叶凌留下。”岫昭双手架在阗悯肩头,沉身的同时不忘了加上一句。

  阗悯觉得他说话不合时宜,要紧时候不想动脑,更不想问他为什么,只按下岫昭的腰一阵捣弄。岫昭方才恨他只知办正事,这回又恨他只办私事不理人,全不给他个章法缘由。

  昨天高烧到40.5°,感觉人快没了,躺了一整天,今天活过来了。生日有这种经历的大概也没谁了……这两天把缺的更新都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