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昭愣了愣,反射性地闭了眼。阗悯温温热热的唇落在眼睑上,动作轻得像是一片羽毛在扫。岫昭此时哪有心情跟他玩情趣,眼皮微开,不耐道:“一身酒味,熏你自己就罢了,还要凑到我面前,是找打么?”

  “每回一见面就凶,我有什么都不敢说了。”

  岫昭刚伸手想打,便被阗悯握住双手,拉到了脑侧按住。他兀自挣了挣,咬牙道:“我凶?你也不怕不是?翅膀硬了,以后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谁敢惹你?”

  阗悯听了一笑:“这不是你想的?”

  岫昭瞪他一眼。

  阗悯松了他手上禁制,上半身却压了过去,半伏在岫昭身上:“曦琰气我没第一个回来报喜,还是气我与王宇走得太近?”

  “谁愿管你?你和谁一起我再不问,你也别管我。”

  阗悯道:“别别扭扭的不把话说明白,偏要让人去猜。说气话可以,真想我不理你?”

  岫昭拢着一双淡眉,说得甚是憋屈:“是啊,我就得跟将军掏心掏肺,将军可把我当个工具,连说话也要管——”

  阗悯只得把他嘴堵上。这一吻绵绵长长,初时岫昭还推拒不应,阗悯闯进去便咬,到后来见阗悯也不怕,又舍不得了。没一会儿身体就背叛了脑子,抱着人又亲又吮。阗悯嘴唇被他咬过又舔,红得跟点过胭脂似的,好不容易才抬起脑袋休憩片刻。

  岫昭不肯看他,扭过脑袋望着床里边儿。他这一主动无疑前功尽弃,架子也不好端了,与阗悯斗气没一会儿便投了敌。

  “曦琰。”阗悯掰过他脸道:“我心里就一个人。从前我放心睡在你怀里,你怎么说我不愿?”

  岫昭眯起眼,偷瞄了阗悯一眼。“难道不是?从前你那表情,就像是说本王逼良为娼,把你个纯洁少年染成了黑的。”

  “不应当是花的么?”阗悯贫嘴接了一句,笑了起来。

  岫昭一咬牙,翻身把他掀开,两人的位置上下易了主:“你花了吗?!”

  阗悯眨眨眼道:“还没来得及花,就被你发现了。”

  “你——”岫昭心口堵得慌,转瞬又想阗悯以前也生过他的气,不让他亲近也是因为这个?那他先前那些过往,阗悯会不会在意?他从前从未有过这样心情,即便是兰璟亭去了正泫那儿,他也未觉得有什么大不了。这换到阗悯身上,他就只想着要把王宇剁了。

  岫昭心中暗暗想着,阗悯要是跟了他,以后可不是就没了开荤的机会。他一双桃花眼把阗悯看了又看,想到个法子,让阗悯以后也不能说他。

  “曦琰在想什么?”阗悯见他微笑便有不好预感,俊脸上多出些不安。

  “这回出去有没有受伤?”岫昭的一手搭上阗悯胸口,另一只手按在了他腰带上:“我要检查一下。”

  阗悯脸上热了热,按了他手道:“没……我好好的。”

  “不行,就要看。”岫昭久了没见他,似乎觉得他一身的肉又紧了,心中直打鼓,再这么下去,他怕是压不住他的小将军了。

  阗悯侧过脸,似有些害羞:“那………看吧。”

  方才压他的时候果敢得很,这会儿又跟小兔子似的,岫昭心中一喜,上下除了他衣物,把阗悯剥得干干净净。上次他没看仔细,这回一看有些泄气。将军就是将军,才刚好二十,就跟阗风当年差不多了。

  “曦琰检查完了吗?”阗悯脸上浮着一层瑰色,喉结一滚,像随时有起火的架势。那张男性十足的脸如今变得棱角分明,带着十足的侵略性。岫昭觉着他比小的时候看着更张扬了。越是这样,越是想逗他,吻他,蹂躏他。

  岫昭既起了心思,却也没想立刻去挑战阗悯。以他现在的状况,胜过一般人没什么问题,可对阗悯实在没什么把握。也就只需再等两个月,等他身体完全恢复……阗悯再强也强不过多年修习内功的他。这事上的执念让岫昭按着性子对阗悯“不闻不问”,脑袋一歪靠在了阗悯旁边,吃吃笑道:“完了。”

  阗悯见他不再生气,伸手抱住他腰,凑近了道:“就只是看一看?”

  岫昭眼底透了一丝狡黠:“那还要怎样?我不能关心了?”

  阗悯按住他后背,靠着他唇浅吻了一阵:“你也脱了。”

  “不脱。”岫昭警觉:“我又没病没伤。”

  “谁说没有。月前后背还有淤青,给我看看好了没?”

  岫昭坚决不从,阗悯也不和他客气,手往他腰间一伸,探到了衣服里贴着皮肤:“曦琰。”

  岫昭被他一眼看得失了魂,张了张口,立起来把衣衫一褪,把整个后背露了出来。阗悯见他背上果然是好了,手掌顺着他肩胛往下摸。岫昭呼吸不稳,又猛地拉了衣服倒下,背对着阗悯极尽忍耐。

  阗悯见他如此克制,凑到人脖颈间道:“从前洗澡也不见曦琰害羞,这是怎么了。”

  岫昭心道那怎的一样?现在要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他又不是傻子,不会中阗悯的计。

  阗悯整个贴住岫昭后背,伸手把人拉进怀里。他膝盖靠着岫昭膝盖弯,贴得很是紧密。岫昭被他抱了一会儿紧张得心口狂跳,正想找个理由脱身,听着身后传出匀长的呼吸声——阗悯竟然靠着他睡着了。酒害人……!岫昭恨恨地想着,转了身子面对他,伸出手去摸阗悯脸颊。阗悯手臂一紧,脑袋顺势埋进了岫昭颈间,就跟少年时的睡姿一样。

  岫昭百无聊赖,被他这么抱着一点不想睡,索性把阗悯束发散了,挽到手里把玩。玩了一会儿阗悯依旧不动,又把他头发打成结栓到小指上。他就这么无聊着玩了半个多时辰,才有些困意,抱着阗悯缓缓睡去。

  阗悯寅时就醒了,休息一晚觉得神清气爽,睁眼见着岫昭才忆起是躺在王府的床上。岫昭双臂挽着他脖颈,腰带经过一晚上的磨蹭全松了开,大片皮肤裸露在外,被子也没盖在身上。阗悯一侧身,发现这个不知羞耻的祸害还分了腿压着他,腿当中的宝贝物事无辜地贴着他大腿。

  岫昭从前的睡相都挺好,这次换了个人似的,相当的流氓和不雅。可那张脸无辜得仿佛初生的娃娃,睡梦里还带了一缕笑意。阗悯出神着看了一会儿,很是想进入他的梦里看看他在笑什么。岫昭好似身体有了感应,从阗悯身上下来,侧身去了里边儿。阗悯头皮一疼,才发现两人的头发末端打了个结,岫昭那头一动他便没办法走远。

  “…………”多大的人还有这份玩心。阗悯好笑,伸手去解头发,又被岫昭裸露的后背吸引,握住他肩膀轻咬。岫昭皱了皱眉,抬手就要挥开这个不速之客,却被阗悯抓着手腕,继续在肩背上留印子。岫昭哼哼唧唧地呻吟出声,不知是梦还是真实,躲又躲不掉,只“委屈着”扭来扭去。阗悯见他没意识乱挣,反倒越发地兴奋,松了岫昭的手按到他胯骨上。

  呼吸之间情意萌动,阗悯对着他实在消不下火,晨起的冲动反倒变成了真的,喘了口气便往他臀上蹭。岫昭被他这越发激烈的动作晃得醒了,睁了眼看着眼前的墙,连大声呼吸都不敢。他片刻又闭上眼,心中惊觉到阗悯在做什么,后边热得厉害。这会儿要是阗悯知道他醒了,怕是就生米成熟饭,顺水推舟进去了。

  他越想越是害怕,不自觉地抓着落在床上的里衣。阗悯抓着他晃了一阵,又变得温柔起来,只贴着他轻咬。岫昭耳垂湿漉漉地,压着胸中狂跳的心,转了转脑袋。阗悯哑着嗓子在他耳边唤道:“曦琰,你醒了?”

  岫昭浑身僵得像装死的蛇,依旧不敢应他。阗悯见他没反应,长出一口气,手掌住他大腿来回揉捏,凶物又贴上他开始放肆。岫昭后背让他贴出了汗,额上也细细的都是水珠。他的小将军当真长大了……这些事原本也不用他教,男人生来就会的,他怎会觉得阗悯不如他?

  他心中这些挣扎矛盾阗悯不会知道,想必也不会理解。他从未有过如此感觉,被压倒的恐惧感一直在心中挥之不去,即便他明白他喜欢阗悯。两人地位的变化既迅速又突然,梦里他还能抱着阗悯逗弄,醒来便完全颠倒了。

  阗悯的行为持续了一刻钟,不知是有意忍着还是本就那么久。岫昭整个后背湿透,也不知是他的汗还是自己的,臀上黏黏糊糊沾着东西,心中才陡然放松下来。他恨得想抽自己一巴掌,这事有什么好怂的,成王败寇,他与阗悯总有一人得让。可现在他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或许两个月过后……他想到一半又觉得好笑,两个月他就不怕了?

  阗悯是他掌心的肉,岫昭知道自己早放不下他,可让他张开腿又是另外一回事。这种自尊上的落差让他一时无法接受,纵然阗悯已经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将军。他兀自纠结着上下问题,双眉依旧紧紧锁着。阗悯忽然抱着岫昭翻了个身,让他面朝着自己。“曦琰,你是在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