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么?”岫昭拥着阗悯,脸还与他贴在一处。

  阗悯翻过身,想对他说些什么,又碍于脸薄,转了回去。

  岫昭不知他想什么,只能继续把人抱着,等他什么时候看够了下来。

  “这两天没见你。”

  阗悯声音不大,又是朝着外边儿,岫昭一时没听清:“什么?”

  少年微低着头,不愿再说了。

  “再说一遍。”岫昭侧脸看他,手在阗悯腰间紧了紧。

  “听说你跟唐简好得要结拜了?”

  岫昭一愣道:“这你都知道?”

  阗悯忽然不想要他抱了。“你怎么不去看看龚掌柜?她一心向着你,你还与她的仇人结拜。”

  “丫头哪会计较这个?唐家这回帮了大忙,你不也应当……”

  “我没那气量。”阗悯回道,龚昶的确是不计较,非但不计较还想把唐门的机关造船术一并学去。只是这一点,就比他这个生闷气的性格大气许多。可他生来如此,即便想改也改不了。

  岫昭听着觉得他可爱得紧,没忍住笑了一笑。阗悯皱眉道:“笑什么,笑我气量小?”

  “哪有,是觉得你坦率。”岫昭觉着捡了个宝,阗悯的心思好像从来不会用在人和人的关系上,为什么下棋却那么厉害?

  阗悯看了他会儿,似乎觉着他没说谎,也就放过他了。

  两人靠着船身吹风,一吹就是盏茶时间。阗悯心里那口气渐渐没了,对着岫昭又说不出什么舍不得他的话来,只是与他安静靠在一起。岫昭看着下边儿道:“你坐在这儿,我心里实在紧张的很,生怕一个疏忽你掉下去。”

  阗悯动了动悬空的腿,微微笑了:“你是不是也想上来?”

  岫昭道:“不来。”

  “怕啊?”阗悯回过头看他,果真见着岫昭一脸不自在。也不怪岫昭畏高,这大鹏鸟飞得太高,任谁第一回 坐上来都会害怕。岫昭原本算是个胆子大的,可也是头一回站在这么高的地方,站在这船边上已是不容易了。

  阗悯转身抱住岫昭脖子:“抱我下去吧,你竟也害怕。”

  “谁说我怕了。”岫昭嘴上不认,还是极快地把阗悯抱了回来,轻轻放回轮椅上。“唐简与我说大概三个时辰便能出川,你要看我就陪你多看会儿。”

  阗悯看了这么老大一会儿,哪里还想看,心里只道:再美的景也不及你。他不言不语看着岫昭,只觉着岁月静好,这般闲适的感觉舒服惬意。岫昭那头猜来猜去,却觉着搞不定阗悯,又道:“乘这飞械的机会不多,以后可能都没得坐了。”

  “曦琰,我的腿能治好吧?”阗悯这时候想的是另外的问题,随着目的地的接近,他心里总有一丝不安。

  “能的,不要多想。”

  岫昭看着山间的云,心道他要是不能好又当如何?他只盼着阗悯能长大些,守在他身边,跟着他一辈子。可阗悯心气太高,要是腿废了,大概会连命都不要,他也没把握能留住他。在他眼前并没有第二种方案,不管什么代价,他都得把阗悯治好。

  ·

  大鹏鸟在快入夜的时候总算着陆,一落地就受到了主人热烈的“欢迎”。唐简岫昭一行几乎是被押进安氏皇宫的,士兵里并没有任何人听得懂他们说话。

  鉴于一行人是来求医的,岫昭未作任何反抗的指示,在众人的监视下配合着对方的行动。唐简掏出随身信物,附上一封书信,交由对方兵士递了出去。

  众人被软禁到半夜,总算等来了唐简的亲姑姑唐缘。唐缘当年与人私奔,自嫁到云南便没有再回过唐家,学得一口流利的当地话,也同夫家一起效忠于安皇室。这会儿见了侄子,喜不自胜,把一众人都接去了自家宅邸。

  岫昭见多了中原的园林宫殿,对这异邦的建筑很是新奇,驻足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跟上唐简进了厅堂。唐简与唐缘叙了会儿旧,便介绍起岫昭一行来此的目的。言及岫昭身份,唐缘惊讶之后担忧也写在了脸上。国主安凉与大祁皇帝正泫并不对盘,至今在边境时有摩擦。来的既是正泫的亲弟弟,别说开口问国主求药,不抓起来当人质已是万幸。

  唐简也知事情不好办,只央着亲姑帮这一回。唐缘也知她哥哥素来不帮外人的性格,这次让唐简带着大鹏送人想来此人是对他极重要。她思索再三,总算应了下来,交待一行人留在府邸,静待她的消息。

  这一等就等了三日。

  第三日晚间,岫昭等人总算等到了安凉的传召。这异邦皇宫外表虽和中原大不一样,内里陈设却和汉文化有几分共通的地方,大约是因为唐简姑姑是宫中女官的缘故。

  安凉在一处花园接待的他们。这后花园内奇花异草,大部分连岫昭也不认识。女王穿着一身轻纱短裙,两截藕臂和长腿露在外头,正仰靠在花园的凉椅上。她面容姣好,妖而不艳,媚而不俗,身后站一对十六七的姐妹,外貌服饰都极为相像。其中一个身材略高,古铜皮肤;另一个皮肤白皙,慵懒而贵气。

  随同岫昭觐见的只有阗悯和龚昶。阗悯是当事人,自然少不了,而后花园是不允许男人随便进的。阗悯不是初次见女人,可衣着这么暴露的却是头一回见,当即面上有些不自在,正眼也不给她们。

  龚昶倒是大方得很,一双灵动的杏眼看完了女王又看她背后的两姐妹。

  “女王陛下。”开口的是龚昶,岫昭贵为大祁亲王,自是不会去跪外邦的王。

  安凉着人搬来座椅,手臂微抬:“我道是谁呢,上宾请。”

  岫昭一拱手,也不推辞,坐在了女王对面。安凉扶着椅子直了身,款款道:“大祁的王爷来我这小地方做什么了?”

  龚昶正要答话,岫昭抬手止住她,对安凉道:“贵国钟灵毓秀,地杰人灵,非我中原人物风物可比。实不相瞒,我此行是来向国主求药的。”

  “药?”安凉瞅着岫昭,神色慵懒:“王爷有疾?”

  安凉显然不把岫昭放在眼里。阗悯几时听过岫昭这么个模样与外人说话,当即有些不高兴。龚昶忽伸手搭在阗悯肩上,不着痕迹地扶了他一下。

  作话本想和大家随便聊一聊,没想到多说多错,删了。大家看文以文案为准吧,以后攻受问题我就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