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君翼一笔一划地在他背上描摹着,越画越起劲儿,可奚羽就难挨了,双腿扭来扭去地就没老实过,“好了没,你怎么如此能折磨人!”

  褚君翼也不舍得让他难受,左手捏着他的腰带往下一扯,揉了两把,奚羽便向前一扑抓住了桌沿。

  “你这画纸不乖,怎么乱动呢?”

  奚羽咬着下唇,缓和了一会才道,“是你画功不好!”

  褚君翼被他逗笑,“哦?那安王殿下给指点指点,落笔要快些还是慢些?”

  “快,快些。”

  褚君翼如他所愿,又哄着问,“怎么样?有长进吗?”

  奚羽生怕自己窜出去,便死死抓着桌沿,“不成不成,慢些。”

  “挑剔!着色呢?深一点,还是浅一点?”

  奚羽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便没有回答只向后又抬了抬,褚君翼很想抱着他可又怕蹭花了他背上的画,只好将双臂撑在桌案上。

  “抱我,褚小宝,你抱抱我。”

  褚君翼俯下身子拢着他,动作上也缓了些,“你这样子,我怎么舍得离开?”

  奚羽吃力地转头看向他,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褚君翼总有一天会离开他,眼里瞬间蓄了些泪水,“不要,不可以离开我,褚君翼,不可以。”

  褚君翼低头亲吻他的眼眸,“不会的,不会离开你,好沛沛别哭,死也不会离开你,别怕。”

  “不可以骗我。”

  “嗯,不骗你。”

  褚君翼将他搂紧,恨不得嵌在自己身体里,奚羽一手向后揽着他的脖颈,缠着他亲吻,两人简直都要将对方吞噬。

  奚羽站不住,褚君翼便抱着他坐下,两人面对着面紧紧相连,奚羽一手贴着他的侧脸亲了亲,“褚小宝,我好喜欢你啊,你是我的。”

  褚君翼看着他,心里有点紧,一手环着他的腰身,一手搂着他的后颈,“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奚羽点点头,将他一只手按在自己心口上,“你永远爱我好不好?”

  “好,奚沛沛,我永远爱你。”

  褚君翼抱着他上下起伏,奚羽满眼尽是爱意,话语间也是勾的褚君翼越发疯狂。褚君翼很庆幸,这一次他能到北玄来,无论目的是什么,可眼下的收获,于他,是最珍贵的。

  褚君翼又将他抱到书房窗前的围栏椅上,给他披了件薄纱,让他倚在窗前背对着自己。奚羽累得随他摆弄,靠着窗吹吹风歇一会也挺好。

  褚君翼将他摆好后,又拿了张画卷,对着他的背影画了起来,这一次是真正地作画。画中的美人斜倚在窗前,只着了件轻纱半露着背,一半发丝散在背后,微风一动便轻轻荡起来。

  奚羽的背上画了只展翅的白鹭,一只翅膀展到他的左肩,一只翅膀延伸到腰侧,脚上还抓了只艳红的蔷薇。

  褚君翼作画很快,想起什么又到柜子里拿出个锦盒,拿出里面的银链子走到奚羽身后,蹲下来帮他系在腰间。

  奚羽低头一看,“这是什么?”

  “蛇骨腰链,我亲手打磨的,很细不会伤到你的皮肤,颜色也很衬你,很漂亮。”

  奚羽知道他有些略微奇怪的喜好,但这链子瞧着是挺漂亮,戴在衣裳里面也不会被人瞧见,也就没有阻拦。

  褚君翼蹲在他腰后,将扣子扣好,尺寸刚好,蛇头叼着大婚那日的铃铛,坠在他的后腰中间,恰巧就是缝隙上方一寸。

  褚君翼在那链子上一吻,“这尺寸照你腰身做的,你若是瘦了,这铃铛便会下坠,我一眼就能瞧出来。”

  奚羽向后摸了摸,这位置还真是恼人,“会硌的呀。”

  褚君翼笑笑,“不会的,不信待会躺下试试。”

  褚君翼摆放好后,又回到桌案前继续作画,把他腰间的链子补好,然后将画拿给他看。饶是画作中人是自己,那腰身背影和神色眼神,看上一眼也叫奚羽面红心跳。

  “这,这画得也太,露骨。”

  褚君翼倒是得意地很,指尖划过画中人的侧脸下颚,“多漂亮。”

  “那你可得收好,不能被旁人瞧见。”

  “那是自然,哪里舍得给旁人看,我贴身揣着。背上的画,还喜欢吗?”

  “喜欢,可惜不能留下来。”

  褚君翼摸摸他的背,“这颜料特殊,沾水也能保持五六日,掉便掉吧,待我回来再给你画。”

  两人腻歪了一日一夜,还是到了该出发的日子,褚君翼早早醒来瞧着怀里熟睡的人,心里软软的。

  奚羽醒来,看了他一会,然后揪揪他的发丝,“我给你挽发吧?”

  褚君翼坐到镜前,奚羽站在他身后,将他发丝一缕一缕梳好,一手拢起来,另一手拿起发绳缠绕起来。

  北玄男子一般束半发,会披散一半发丝在脑后,可奚羽却想起在西靖时那人的装扮,英俊极了。

  想着想着,奚羽将他所有发丝都高高束在脑后,然后戴好发冠,将发尾梳顺。褚君翼站起身转过头,奚羽将他左右打量一番,很是满意。

  奚羽环着他的脖颈,“殿试之前回得来吗?”

  “我也说不好,在担心尽欢的事吗?”

  “嗯,我怕我和贺齐光两人说服不了父皇和朝臣。”

  “不要担心,你可以的,奚沛沛全天下最厉害,一定可以的。尽欢也会为自己争取的,还有贺齐光,这人并不是看起来那般软弱无用,你们尽力一试便是。”

  沉璧临行前跪在静影面前,这段时间以来静影待他如常,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但沉璧知道他已经将自己拒之于千里之外。

  “不必跪了,我早已说了原谅你,你此次只要尽心相助少主就是了。”

  “哥,你希望我回来吗?”

  静影看向他,希望吗?他自己扪心自问,是将沉璧当做家人的,一家人出了什么事都会原谅,可还能回到毫无芥蒂的当初吗?那肯定是做不到的。

  “回不来回来是你的自由,但我希望你平安。”

  沉璧向前几步,抓着他一只腿,静影明显僵硬了一瞬,沉璧看着他说道,“哥,你心里,真的一点不喜欢我吗?”

  “喜欢的,但是与你说的那种是不同的,也是没办法勉强的。”

  “我知道了,哥,如果我这次回不来,你会想我吗?”

  静影察觉他不对劲,“你什么意思?”

  沉璧握着他的双手,“没什么,哥,照顾好自己。”

  静影点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没有再说什么。

  褚君翼按时与祁王汇合,二人带军出发向边州前行。

  奚羽如常上朝,用膳就寝都很准时,尽量将自己照顾好。临风也是隔三差五来探望他,病情一直在好转,眼下也很稳定。

  云枳发现,自打褚君翼离京,临风就总是偷跑出宫去,然后大半夜才回来,他觉着蹊跷便想探个究竟。

  云枳跟着临风潜入奚羽府邸,静影有所察觉,但一看是他们俩,也在暗中观察没有声张。

  云枳贴在奚羽房门前偷听,能从里面隐约听到几声闷哼,都是奚羽的声音,云枳顿时火烧起来了,原地转了两圈。

  里面传出些对话,云枳又静下心去听。

  临风看着奚羽的背,心里一咯噔,想着少主还玩得挺花,要不是自己心志坚定,这场面看着确实撩人。

  “殿下,你先想好了吗?会疼的。”

  “嗯,我不怕,你开始吧,先别告诉他。”

  云枳一脚踹开房门,扬手鞭子就要抽过去,可是一进去便看见临风穿戴完好地坐在一边,手里摆弄着长长短短的针。